万佛宗坐落于大西原西部,地势险要,气势恢宏。
其庄重森严的氛围,从踏入周边地界便扑面而来。
这一宗派巍峨巨擘,包罗佛派大八宗以及各方小宗派,形成一个庞大且紧密的佛宗体系。
万佛宗独树一帜,超脱于正、中、邪的常规门派划分。它从不参与各大宗派间的评比与频繁来往,却绝非能被忽视的存在。
万佛宗凭借深厚的佛法底蕴与强大的修行力量,雄踞一方,势力范围极为广阔,其影响力辐射周边诸多区域。在某些时刻,让各大门派都心生忌惮。
似是有所感应,万佛宗无形的佛门悄然张开。
钟扬与钟楚意踏入其中,仿若自水面没入水中。
刹那间,一股眩晕却又宁静的奇妙感觉袭来。
待眼前光影一晃,周遭景象已全然不同。
钟楚意紧紧跟随父亲钟扬,此地玄妙非常,二人唯以脚步慢行。
入目之处,庙宇森严,却又透着慈悲和蔼之气。地面洁净如洗,不见丝毫尘埃。空气中弥漫着佛教特有的檀香,馥郁醇厚,丝丝缕缕钻入心肺,令人心神安定。
钟楚意心中虽觉奇异,却并无半分疑惑。
她不知该如何前行,然脚下之路仿若自动延展铺就,无需忧心方向。
她忍不住偷偷打量四周建筑,日光朗朗,明媚耀眼,树木身姿挺拔,树影斑驳洒落。
行走其间,她竟未觉丝毫疲惫,反倒步伐愈发轻快。
渐次地,和尚们念佛的声音悠悠传来,由远及近,由弱变强。那整齐划一的诵经声,仿若梵音袅袅,透着无尽的祥和与庄重。
踏入万佛宗的清幽禅院,一棵枝繁叶茂的菩提树映入眼帘,其枝叶如华盖般舒展,洒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树下,一道超凡脱俗的身影静静盘坐,宛如与这天地间的灵气相融,散发着一种令人难以直视的神圣气息。
钟扬与钟楚意二人踏入此处,便觉四周静谧祥和,唯有微风轻拂,带动菩提树叶沙沙作响。
目光落在一旁的石桌上,两只古朴的茶盏静静摆放,热气腾腾的茶水升腾而起,袅袅茶香弥漫在空气中。
觉慧上师身姿挺拔,虽只是静坐,却自有一番飘逸出尘的优雅韵味,令人心生敬仰。
钟楚意身为晚辈,只敢微微抬眸,偷偷打量一二。
一道雄浑厚重的声音仿若从深邃海底传来,穿透这片宁静:“钟道友,茶尽可走!”
循声望去,只见觉慧上师看似年轻,尽显蓬勃朝气。然而,他背对二人,难窥全貌。
钟扬初听此话,心中虽诧异,但领会了其中之意,知晓这是觉慧上师已然应下救治女儿之事。
当下,他神色平静,微微颔首示意,稳步走到石桌旁,伸手端起茶杯。
石桌上的两只茶盏,古朴无华,却透着岁月的痕迹。
钟楚意见父亲拿起茶杯,也下意识伸手欲拿另一盏。
钟扬见状,眉头微微一皱,轻轻抬手拦住了女儿的动作。
钟楚意满心疑惑,抬眸望向父亲,眼中写满不解。
恰在此时,觉慧上师再次开口:“无妨!”
钟扬因女儿身体状况特殊,担心饮茶会对她有所不利,然而听闻此言,默默放下了手。
钟扬手持茶杯,轻抿慢饮,仍有踌躇。
他身为父亲,女儿的安危如巨石般压在心头,焦急万分,想要询问究竟何时能来接女儿,可又深知觉慧上师佛法高深,聪慧过人,自己这点心思,怕是早已被看穿。
话到嘴边,又咽下几分,只能将满心的忧虑化作这一口口缓慢的茶水。
钟楚意端起那看似粗陋的茶盏,轻啜一口。
茶水入口,竟是无色无味,仿若清水一般。
然而,转瞬之间,她便觉一股奇异且不凡的力量,顺着喉咙缓缓流入腹中,全身的经脉似乎都被这股力量轻轻熨帖,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之感油然而生。
她虽年纪尚小,却也能感知到这茶水的不凡,心中不禁对这万佛宗的奇妙又多了几分认知。
尽管钟扬饮得极为缓慢,可时光悄然流逝,不过是一片落叶从枝头悠悠飘落的短暂时间,那盏茶已然见底。
此时,觉慧上师缓缓转身,从打坐的状态中站起身来。
他面容祥和,宝相庄严,朝着二人微微欠身,浅浅施礼,口中说道:“女施主与我佛有缘,七日之后钟施主可再来。”
钟扬赶忙抱拳,神色诚恳,眼中满是对觉慧上师的感激之情,“若上师有所需,我尔山必将倾尽全力,为上师奉上!”
觉慧上师微微点头示意,他面容稚嫩,不过十七八岁沙弥模样,然而声音却沧桑醇厚,仿若历经了无数岁月的沉淀,让人难以分辨其真实年纪。这声音与外貌的反差,更添了几分神秘莫测之感。
钟楚意见此,微微一愣,旋即恢复了平静。
她目光带着一丝迷茫,看着父亲沿着来时的道路徐徐离去。想到即将与父亲分别,独自面对未知的七日,心中不禁一阵紧张,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
然而,心中却莫名地有许多信任生出。
钟楚意正兀自怔愣,神思飘远。
冷不丁,雄浑之声轰然炸响在耳畔:“施主!”
这声呼喊,裹挟着佛门的庄重威严,仿若平地惊雷。
钟楚意浑身一震,瞬间回神。
眼前这高深莫测的觉慧上师,不过一声轻唤,却让她仿若直面数十位平素严苛的授业长老。
她双颊泛红,手足无措,下意识攥紧衣角,呼吸也急促起来,“哎,哎,我在!”
……
翌日,晨曦尚未完全破晓,万佛宗仍笼在一片朦胧之中。
钟楚意依觉慧上师的指引,轻推房门,踏入这微亮的清晨。
寺院的青石小径在脚下蜿蜒,钟楚意举步前行,四周静谧非常,唯有她鞋底与石板的轻触声。隐隐约约的念佛声自四面八方悠悠传来,似远在天边,又仿若近在耳畔,在这寂静的清晨,更添几分空灵。
抬眼望去,万佛宗的庙宇禅房错落有致,虽不高耸入云,却气势不凡。每一座建筑都散发着古朴的气息,飞檐斗拱在微光中若隐若现。
然而,在这看似平常的景象之外,似有一层无形却坚韧的屏障,让钟楚意的视线难以穿透,庙宇内部的景象看不真切,只能瞧见些许朦胧轮廓。
一路上,除了那缥缈的念佛声,偶尔还传来轻微的洒扫之声,扫帚与地面摩挲,发出沙沙响动。
钟楚意心中明白,这定是寺内高僧在忙碌,只是自己修为尚浅,难以窥见他们的身影。
她微微颔首,低垂着眼眸,小心翼翼地沿着小径前行,身影在这朦胧的庙宇间穿梭,仿若融入了这充满神秘与庄严的佛门圣地。
实际上,这并非全然因钟楚意修为低微,而是佛修的独特之处。
在这万佛宗内,“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眼见的未必为真,真实的也不一定能被肉眼所见,一切皆在这虚实之间。
好在无需问路,这般如凡人般,一步一步在清晨中前行,让钟楚意于虚幻间寻得一丝踏实。
不多时,莲台泉便映入眼帘。
只见山丘连绵起伏,其间星罗棋布着成百上千的温泉,热气腾腾,仿若仙境。
其中一二十处,被云雾紧紧包裹,难以看清泉水澄澈模样。钟楚意心中明白,这定是觉慧上师所言,有人正在里头沐浴。
钟楚意难得放松,目光在这些温泉池间游走,暗自比较着泉池大小,欣赏着池中莲台的美妙。
她双手轻轻搭在隆起的腹部,这里此刻一片静谧,仿佛沉睡一般。
昨日,觉慧上师已然为她施法,那高深莫测的手段,钟楚意甚至都没看清,便被告知,余下几日,只需晨起沐浴,聆听佛音即可。
钟楚意曾满心疑惑,询问佛音从何而来。
看着觉慧上师年轻却满是慈悲的面容,她心中不禁将上师尊为比父亲还要年长的长辈。
觉慧上师低叹一声,钟楚意满心不解,正欲追问,听他缓缓说道:“你自会知道!”
钟楚意求知的目光望向觉慧上师。
“诸般声响,俱为佛音!”觉慧上师神色平静。
钟楚意听得一头雾水,还未及细问,觉慧上师已转身,重新回到菩提树下,闭目打坐。
钟楚意满心思索,却踱步到自己的禅房。往后几日,她便要在此暂居。
觉慧上师似乎已将所有事宜交代完毕,可钟楚意却不知如何再去拜访觉慧上师。回到禅房后,她多次尝试出门,却发现前路皆被阻断,仿若被无形的力量阻拦。
钟楚意虽有些无奈,但觉慧上师给人一种莫名的尊崇之感,且来到此地后,她确实平静许多,便选择相信上师所言,定能解除身上危机。
夜里时分钟楚意打坐榻上,腹中的异动比前些日子缓和许多,虽仍有几分躁动,却不再那般闹腾。
钟楚意心中不禁感叹,自己与腹中这妖兽的缘分,怕是要在这万佛宗终结了,不过这也是摆脱危机的必要之举。
今日,眼前漫山遍野的温泉池星罗棋布。每个泉池中,都盛开着一朵莲花,颜色各异,或红如烈火,或白似瑞雪,或蓝若幽潭,晶莹剔透,形态万千,令人目不暇接。
清香弥漫,钟楚意置身其中,不禁看痴了。
这是她进入万佛宗以来,第一处能一眼览尽的景致,想来此处是公用之地,少了许多禁制与屏障。
钟楚意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这温泉池每日或有成百上千的僧人前来使用,且此处屏障稀少,万一沐浴之时被人撞见,可如何是好?
念及此,她又暗自摇头。
这里乃是佛修圣地,寺内僧人自然与寻常男修不同。这般比较,她想起前番遭遇的那些男修,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伤感。
恰在此时,一朵青色的莲台映入眼帘,剔透如玉,仿若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这莲台隐匿在一处山坡的一侧,泉池大小适中。莲台迎坡而立,坡下的花瓣如同人的手掌般摊开,落入泉水之中,仿佛蕴含着灵性。
这莲花的颜色,不比那些金黄、深紫的浓艳夺目,泉池的位置也半隐半现,可偏偏就这般吸引了钟楚意的目光,她越看越喜欢。
正瞧着,莲台泉周围出现几个身着僧袍的小沙弥。
钟楚意脸上一红,心中有些羞涩,急忙朝着看中的泉池奔去。
她这一着急,却被几个定力不足的小沙弥看在眼里。
只见一位白衣仙子在这朦胧的清晨现身。奔跑间,女子身姿婀娜,如弱柳扶风,千娇百媚之态毕现。
佛修多为苦行僧,每日清修,不得要领者亦不在少数。此时正值清晨,众人精力充沛,不免有小沙弥看得愣住,回过神后,连忙念起经文,以定心神。
好在此时人不算多,并未引起过多注意。
钟楚意气喘吁吁,仿若一头扎入泉水之中,溅起大片水花,她不禁轻呼出声,急忙扭头看向那朵形态娇俏的青莲。
见花瓣依旧饱满柔美,未被自己的冒失之举损伤,钟楚意这才稳住心神,抬手施法,为这方泉池落下一层结界。
她缓缓将衣衫尽褪,放置于莲台中央。此时的钟楚意,肌肤胜雪,身姿玲珑有致。
她轻移莲步,俯身靠近青莲,那青莲的花瓣硕大无比,垂下的几瓣宛如巨伞,将她笼罩其中。
钟楚意仰头观望,此刻她半隐于水中,半露于空气,身姿婀娜,恰似一幅浑然天成的绝世画卷。
钟楚意凝视着这莲台,心中暗自思忖其用途。
青莲中央,是一处恰好可容一人安坐的莲台,颇似和尚打坐时所用的垫子。
她不禁疑惑,难道寺内和尚清晨来此沐浴,也是端坐莲台,虔诚念佛?
这般想着,她不禁抬手捧起一掬泉水,浇洒在脖颈处,嘴角微微上扬,轻声笑了出来。
可莲台高出水面数尺,难以完全浸泡在水中,又该如何畅快沐浴呢?
钟楚意暗自围着青莲游了一圈,思索再三,觉得还是先泡在水中为好。若能瞧见其他和尚沐浴,或许便能知晓答案。
这念头刚一浮现,钟楚意便猛地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自责道:“我竟有如此想法,实在是亵渎了佛门清净地,该打,该打!”
她赶忙对着青莲低头,以示自己的过错。
随后,她悠然仰躺于水面之上,惬意地享受起这沐浴时光。
她却不知,觉慧上师安排她沐浴,正是因为腹中妖物擅于吸水。只因她腹中妖兽如今似乎吃饱喝足,有些慵懒懈怠,觉慧上师这才只让她每日晨起沐浴即可。
钟楚意果真是女修脾性,这一沐浴,竟花费了整整两个时辰。她泡在泉池之中,身心俱疲,仿若置身云端,飘飘然间,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待她终于沐浴完毕,从泉池中出来时,日已晌午,阳光洒满了万佛宗。
钟楚意倒也没有过多自恼,她觉得此时出来恰是时候。
穿戴整齐后,她仪态优雅地打量着四周景致。
只见入泉池之前那几处设着结界、正在被使用的泉池,此刻皆褪去神秘面纱,显露出真容。
钟楚意细细端详那些莲台,心中不禁暗自得意,愈发觉得自己所选的这朵青莲,更合心意,别具一番韵致。
她痴痴地望着这眼前盛景,满心皆是恋恋不舍之意。
一想到回去之后,又是独自一人待在那清冷禅房,实在无趣,心中便生出几分惆怅。
然而,随着她缓缓踏出莲台泉所在的山丘,却发现自己正走在一条更为宽阔的道路上。
前方,几个小沙弥正三三两两、悠然自得地走着。
瞧见这番情景,钟楚意心中一惊,暗自思忖:“上师不是嘱咐我不可乱走吗?怎的竟在此处碰到其他高僧?”
她瞬间呆立在原地,惊愕不已。
恰在此时,只见前方又有一群和尚鱼贯而出。
钟楚意顿感手足无措,周围皆是清一色的和尚,唯独自己一个女修置身其中,她心中慌乱,暗自叫苦:“这可如何是好?谁能来救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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