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第四天他们终于到了主城,看着熟悉的街道和小吃摊,熙洛梣感到无比的亲切。
无音必须回一趟乐坊,除了告知坊主他回来了,还得准备后天出演的东西。
陈陆去了香坊,熙洛梣在二楼无所事事,开始有些无聊了,但她又不想下去。
她在屋里摆弄了一会儿香,有了困意,干脆直接上床睡觉了。
睡的迷迷糊糊时,熙洛梣听到像是有人在呼唤她,一睁眼,看到了一片无尽的海,她惊了片刻,意识到了自己正在梦里。
这里是哪里呢,熙洛梣漫无目的地走着,周围太过安静,只听得到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
有些压抑,熙洛梣开始感觉喘不过气,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倒影,面上带着恐惧,还有害怕。
是有什么要来了吗,她全身都开始不住地颤抖。
到底是什么,她看不到,但知道那个东西在慢慢逼近她。
熙洛梣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猛地回头,结果什么也没看见。
突然自己的喉咙被掐住,熙洛梣想大声呼喊却出不了声,她恐惧的感觉自己在一点一点的窒息。
“啊!”一声惨叫响彻二楼,陈陆在下面都听到了。
他匆匆忙忙的上楼,门也顾不上敲就冲了进去,熙洛梣坐在床上喘着粗气,面上又惊慌又害怕。
“梣梣怎么了?”陈陆走过去,拍了拍熙洛梣的背,给她倒了杯水。
熙洛梣慢慢喝着水,还有些没回过神,“我做噩梦了。”她握住杯子的手有些抖,“梦到无尽的海,还有不知名的生物,它掐住我的脖子想让我死。”
“别怕,也许是你太累了,或者最近压力比较大,噩梦不是现实,没事的。”陈陆安慰到。
“我感觉特别的真实,被掐住脖子的那种感触,还有窒息的感觉。”熙洛梣心有余悸。
陈陆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熙洛梣的头,“别想太多了。要实在不行,改天我带你去找娄先生看看。”
“娄先生,是谁?”熙洛梣疑惑。
“一个算命先生。”
“他,很厉害吗?”熙洛梣好奇的问道。
“嗯,他原是钦天监主司监正。”熙洛梣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算命先生会算到她的过去吗?
“别想了,走,哥哥今天带你去浣花酒楼。”陈陆拉着熙洛梣起来,待她穿好鞋子就带她出了门。
“又去吃大餐呀?”熙洛梣说到吃,什么都抛到脑后了。
“去看戏,顺便吃饭。”他指了指稍远处的岔路口,“离我们挺近的,那个岔路口右转就到了。”
“看戏!这种事为什么之前没告诉我啊。”熙洛梣立马来了精神。
“又不是天天都有,这个戏班子出演是没有规律的。”陈陆好笑的看她,就知道她喜欢凑热闹。
熙洛梣心里疑惑,这戏班子还有特权的呀,那看来不简单。
“哦~那肯定是难得一见了。”熙洛梣越来越期待了。
陈陆真是个人才啊,连座位都订好了,他是什么时候订的,啊不,他关系是有多广,怎么感觉他哪儿哪儿都是熟人。
“薛老板,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熙洛梣。”熙洛梣面前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扎着高马尾,气场有些不太像老板。
“久闻其名。”薛老板点了点头。
好冷,熙洛梣勉强笑着,“薛老板好。”
陈陆是怎么跟这种人相处的啊,熙洛梣突然发现,他可能是个社牛。
薛老板没再说话,直径经过他们走上二楼。
“梣梣走吧。”陈陆拉着熙洛梣跟了上去。
二楼看台视野广阔,整个戏台都看的完整。
陈陆和薛老板在说香的事情,应该是在谈生意,不过大都是陈陆在说。熙洛梣百无聊赖地坐在桌前嗑瓜子。
不一会儿,一班戏子上台了,旁边也安静了下来。
说实话,唱戏这种娱乐,要放在原世界,熙洛梣绝对是碰都不会碰,此时的熙洛梣却看得津津有味。
故事有些俗套,书生有一位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人感情一直很好,甚至私定了终身。书生想要功成名就,这样才能娶心爱的人,他打算进京赶考。
一切东西准备就绪,书生依依不舍地跟心爱人道完别就上了路,路上穿过了高山,经过了河流,结果在密林里差点丧了命。
这时一位素不相识的女子救了他,他甚是感激,想感谢女子,女子却大方的一挥手,说他通过科举考试就是对她最大的感激。
书生虽疑惑,但还是继续上了路,经过几天艰辛的长途跋涉,最终到了考场。
书生也很是争气,不负众望的考上了状元,当他正高兴时,接到了皇上下达的圣旨。
圣旨的内容是将王爷的女儿许配给他。手里的圣旨被惊得掉到了地上,书生颤抖的捡起圣旨,再次确认了一遍,手指都被拽的泛了白,但依然还是那些内容。
他小心地问来传圣旨的人能否退回,被问的公公怒瞪他,反问他想违抗圣旨吗。
他不能,他当然不敢违抗圣旨,他想起了家乡的心上人,痛苦的捶地,但不得不服从。
他来到王爷府,见到了与他结亲的王爷女儿,他惊讶的发现,这正是路途上救过他的女子,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是一早就设计好了的吗?
书生不可置信,他询问这是怎么回事,王爷说,他娶了自己的女儿应该很高兴才对,怎么是这样的反应。
书生说他有结定终生的女子了,他不能这么做,王爷和女儿皆是一愣,都慌乱了,他们并不知道书生已有心仪之人。
但现在皇命难违,王爷和女儿背着书生商量,这事一定得瞒下来,他们秘密找来蛊师,让其准备能让人遗忘的蛊药,趁书生不备放入了他喝水的碗里。
醒来的书生忘了一切,忘了那个还在等着他回家的心上人,他高兴的与王爷女儿成了亲,过不久王爷女儿诞下了子嗣。
另一边苦苦等着的心上人听到了书生成亲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自知自己是再也等不到人了,她含泪上梁了结了自己。
像是有感应似的,这时书生突然醒悟,记起了一切,抛下现在的妻儿,千里迢迢奔回了家乡,却只看到了一具冰冷的身体。
他的心上人倒在他脚边,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她是含怨而死的。
台上的画面最终定格在了死去女子含泪的脸上。
熙洛梣看的意犹未尽,她即替戏中的青梅女子感到痛心,又觉得书生也是身不由己的,他也不知情。
但即使是王爷和他的女儿,又有多少的错呢,他们在书生说出实情之前也不知书生已有心上人。
本来是一桩喜事,却造成了这样的结局。
全场静默了片刻,响起了一阵阵的掌声。
扮演青梅的女子撑起身体擦了擦眼泪,起身和其他的人一起向台下行了个礼。
“这青梅女子好惹人怜啊。”熙洛梣感叹。
“戏里的故事当不得真。”陈陆拍拍她的头,将一盘菜推到了她面前。
“来尝尝,这家的桂花糯米藕特别好吃。”熙洛梣看了看对面的薛老板,心想你在他面前这样推荐菜好吗?
结果人家薛老板根本就没在听,木着脸望着空空的台上。
熙洛梣夹起藕尝了一口,呜哇,粉糯的藕甜而不腻,又有一股桂花香,让人有些欲罢不能。
正吃的开心,薛老板背后走来一男子,在他面前站定,唤了声:“薛老板,找我何事?”
熙洛梣吃藕的嘴还没合上,就这样张着嘴看着薛老板旁边的人,这不是刚那个青梅女子吗,原来是个男人啊!
虽然有了些差异,但大致还是没变的,男子看着真的很我见犹怜的感觉,特别是卸了妆更是了。
熙洛梣回过神收了嘴,悄悄摸了摸嘴角有没有流口水,怕影响到形象。
“嗯。西域的商人交换了一批首饰胭脂,你拿去给你的戏班用吧,我用不上。”
熙洛梣又惊了,薛老板跟她和陈陆总共说的话,还没有他跟这位男子说的一句话长。
男子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薛老板,点了点头,谢过后说了句:“薛老板下次不必如此费心了。”
没想到吃个饭也能吃出八卦新闻。
她好想问问陈陆是怎么回事,但又碍于薛老板在场。
熙洛梣只好带着好奇吃着这顿饭。
好不容易终于吃完了晚餐,菜色真是太丰富了,吃的她撑得不得了。
回去的路上熙洛梣还不忘八卦,“诶,那薛老板和戏子是什么情况,感觉关系不一般呐。”
“是关系不一般,大概是薛老板在追他吧。”陈陆喝了点酒,现在看着脸有些红红的,配上他抬眼看过来的那双狗狗眼。
熙洛梣觉得让人有点想欺负他是怎么回事。
不是,熙洛梣回神。重点不应该是薛老板在追一个男的吗?
这时代也搞纯爱?
“薛老板喜欢男子?”熙洛梣试探的问。
“嗯。”看陈陆的表情,这时代对这种事情好像不排斥。
“那看他好像不怎么喜欢薛老板呐。”而且明显就很疏远他。
“那是因为薛老板曾经当场羞辱过他。戏子叫周凌文,是南方人,为了生存带着戏班来了这里。因为那事,周凌文本来都已经撤了戏班,后又让薛老板强行‘请’了回来。”
这不就是古代版的追妻火葬场吗,让你嘴贱,让你没嘴,活该你没老婆咯。
“怪不得他们有特殊待遇,想什么时候出演就什么时候出演。”熙洛梣了然。
“他现在才来做这些,不觉得晚了吗,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好好的说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陈陆说这话很是伤感。
“因为没嘴啊。”熙洛梣脱口而出。
“啊?”陈陆不知是没听清还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熙洛梣的眼神有些迷茫。
“额,我是说有些人就是口是心非,其实很喜欢很喜欢对方,但就是不说出来。”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了香坊外,门口等着一个熙洛梣无比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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