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香坊,陈陆去开了门。熙洛梣想他这个生意可真好做,想开就开,想关就关。
待了一会儿,她觉得有些困,跟两人打了招呼就上了楼。
不知不觉眼前又是一片漆黑的海,无边无尽。熙洛梣意识到自己又做那个梦了。
这次没有了那种被人监视的压迫感,那东西应该不在附近,熙洛梣开始漫无目的地走着。
除了水声,什么也没有。忽然,熙洛梣像是踢到了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是一把短剑,这短剑挺眼熟,但熙洛梣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这梦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就这么一直走也不是个办法啊,熙洛梣有些心慌,她探头看了看海水下面,这一看,吓得她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只见深海下面隐隐约约可见人的□□,密密麻麻,数不清楚,一层一层堆积着。
熙洛梣极度不适,她开始呕吐,吐得肝胆都快出来了,接着一阵诡异的大笑声响起,一声接着一声,直击熙洛梣大脑。
别笑了,快别笑了。熙洛梣抱着脑袋无比痛苦,她感觉现在在大笑的人其实是在哭着,让她也难受至极。
别哭了,我知道你疼。熙洛梣在心里喊。
别哭了,别哭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梣梣!”
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熙洛梣一下睁开了眼,毫无焦距的盯着前方。
“梣梣,你醒了吗?”陈陆有些不太确定。
她眨了眨眼终于聚了焦,看向焦急的陈陆,旁边站着无措的叶锦瑜。
“我怎么了?”她一出声就感觉喉咙像刀割一样疼,干哑的不行。
叶锦瑜顺手将桌上的水递给了熙洛梣。
“你一会儿喊别笑一会儿又喊别哭了,又做那个梦了?”陈陆担心,看她这情况,比上次还严重。
“什么梦?”一旁的叶锦瑜疑惑。
“前段时间梣梣做了个梦,梦见无尽的大海,还有人要杀他。”陈陆简短的和叶锦瑜解释道。
“这次大海里有好多尸体,还有人在笑,我看不见他。”熙洛梣仿佛还沉浸在梦里,眼神带上了恐惧。
陈陆也陷入了沉思,这梦不正常,确实不对劲。
片刻后他说道。“去找娄先生吧,这事得问问他。”
“我去收拾收拾,今天不开门了,娄先生住在城西,我们最起码要大半天时间才到得了那儿。”陈陆说完就下了楼,留叶锦瑜在床边站着。
今天?熙洛梣看了看窗外,漆黑一片,“现在什么时辰了?”
“丑时刚过不久。”她一觉睡到了半夜啊。
叶锦瑜叹口气坐在了床边,拍了拍熙洛梣的背,“别想了,我陪你们一起去,看那个娄先生怎么说。”
熙洛梣还是第一次见叶锦瑜对自己这么温柔的语气,不由自主地答道:“嗯。”
两人都没再说话,气氛变得有些僵,熙洛梣干巴巴的开口:“你要不去睡吧?”
叶锦瑜却是看着她还未干透的泪痕皱起了眉头,“你这个样子还逞什么强。”
啊?她逞什么强?熙洛梣一脸迷茫。
旁边的人继续说道:“放心,我不会一直在这儿的,一会儿等陈陆收拾好上来我就走。”
叶锦瑜这是误会她想赶他走了?
这太子爷真是难伺候,阴晴不定的,上一秒还语气温柔的安慰她,下一秒就跟她怼上了。
“行吧。”爱怎么怎么的,她懒得说了。
熙洛梣翻身背对着叶锦瑜闭上眼,不知不觉又睡着了,这一次她没再做梦。
也不知道叶锦瑜什么时候走的,醒来窗外的天已翻鱼肚白。
陈陆正推门进来,看到睁眼的熙洛梣,忙道:“你醒啦,我刚去拿早点上来,正准备叫你起来吃。”
熙洛梣正想说话,就看到陈陆后面的叶锦瑜,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
她再看了看端到桌上的早点,算啦,吃饭要紧。
他们走了半日,竟走到了人烟稀少的村子上。
“娄先生不喜热闹,所以住的都是清幽的地方。”陈陆找了家馄饨馆,简单地把午饭解决了。
“都是?娄先生不是一直住在这里的?”熙洛梣奇怪。
“他之前住麒麟山,一年之前才搬过来的。”
果然越是神秘的人,住的地方越是偏僻,这让她想起了连琉烨。
吃过饭,三人继续往西走,已经基本见不到行人了,熙洛梣不禁想,这娄先生住这么偏的地方,要买个菜买个什么东西岂不是特别不方便?
事实证明这种事情根本就轮不到她来操心。
他们在屋外看到了一片小菜园,合着还有许多花草,原来可以自给自足的啊。
陈陆轻轻地扣了扣门扉,立刻听到了清脆的应答,“谁呀?”
接着听到脚步小跑的声音,中途不知绊倒了什么,听到“哎呀”一声,又过了一阵,门开了。
门内站着一个黄衣的小姑娘,头发有些凌乱,大概是刚刚的杰作。
她睁着杏仁眼看他们,“陈公子?”
“许姑娘,好久不见。”黄衣姑娘看了看他旁边的熙洛梣和叶锦瑜,将他们引了进去,“陈公子这是遇上事了?”
“嗯,我想找娄先生帮我看看她。”陈陆指了指旁边的熙洛梣。
许姑娘低头笑了笑,“他就知道你会来。”
说着,他们已经到了内院,一个人背对着他们坐着,面前摆了一盘棋,对面却没有人。
“雨笙,陈公子来了。”许姑娘朝那人唤到。然后转头对他们说:“我去给你们准备茶水,你们先坐。”
被叫到名字的那人抬了抬头,又低了下去,起身转了过来。
这人甚是年轻,跟熙洛梣印象中的算命先生不太一样。
她看到那人黑色绸带蒙着眼睛,但却准确的朝向了叶锦瑜,“贵人到临寒舍,恕娄某招待不周。”
叶锦瑜也略感奇特,“你知道我是谁?”
娄雨笙轻轻点了点头,但也只是这样,随后对他不在多言。
对于知道他身份还这么随便对待这点,叶锦瑜挑了挑眉。除了陈陆也就他了吧。
娄雨笙又转向了陈陆,“你要问的事我大致猜到了。”他沉吟片刻,“我想单独找这位姑娘谈谈。”
对于他的邀请,熙洛梣有些迷茫。旁边叶锦瑜小声问陈陆,“这先生靠谱吗?我看他眼睛像是看不见。”
陈陆不以为然,“那本事跟眼睛有什么关系,他不是照样认出了你。”有道理啊。叶锦瑜没再说话。
娄雨笙就这么静静地等着,也没说话。
熙洛梣身后传来了许姑娘声音,“姑娘别怕,小笙就是怕有些话你不好说。”
“梦瑶,说了不要这样叫我。”娄雨笙像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熙洛梣看着他们互动感觉这位高人好像没那么不接地气了,她看了一眼许梦瑶,跟着娄雨笙进了屋。
熙洛梣好好奇,这位先生虽然看不见,但走路就跟正常人一样,不愧是高人,她这种平凡人真是不可企及。
“姑娘坐吧。”娄雨笙邀她坐下。
“姑娘可否给娄某描述一下你的梦境是怎样的。”
熙洛梣听到,回忆了起来,“是一片漆黑的大海,无边无尽,海水里还有很多尸体,我听到了那人诡异的大笑,笑得我脑袋疼,感觉他想杀我。”
她顿时又陷入了无法呼吸的恐惧中。
娄雨笙闻言皱了皱眉,“你可熟悉那笑声?”
熙洛梣仔细想了想,“你这么说好像是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到。对了,我还在海边捡到了一柄短剑,也觉得很熟悉。”
“是否有个蚕茧一样的标记?”“啊对。”
“姑娘怎么觉得他是想杀你呢?”娄雨笙大致猜到了,但还是好奇熙洛梣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叫熙洛梣,你直接叫我名字吧。”姑娘姑娘的叫,感觉好别扭啊。
“嗯,熙姑娘说说吧。”娄雨笙淡然地应了一声。
“我做过两次这个梦,第一次就是在窒息中醒来的,有只无形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熙洛梣用手轻轻地握住自己的脖子,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人看不见,于是悻悻地放下了手。
娄雨笙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这姑娘对于杀气这么敏感。
开口道:“熙姑娘的梦跟你之后的劫有关,此劫亦可大亦可小,还得看姑娘自己的造化。”
这劫还会有变数的?
“但熙姑娘非这尘世之人,此劫娄某是解不了的。”
熙洛梣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这位先生知道她是穿越来的啊?!
“先别激动,姑娘的事,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娄雨笙即使看不见也能感知熙洛梣现在是什么表情,他指向了自己胸口,“熙姑娘放心,你此生最大的劫已经破了。”
“你是说我心脏被刺的那事?”熙洛梣不可置信的摸摸胸口,原来那是她的劫。
娄雨笙点点头,“所以熙你也不必太过思虑,而且,梦里的人大概率是伤不了你的。”
“没办法避免是吗?”娄雨笙再次点了点头。
“那我要一直这样做噩梦吗?”熙洛梣一想到梦里的场景,她连觉都不想睡了。
娄雨笙摇摇头,“熙姑娘的梦,是最近才开始的吗?”
熙洛梣想了想,“好像是诶。”
娄雨笙一步步的引导,“那最近有和谁疏远了吗?”疏远?她就没和谁走的有多近啊,经常在一起的除了陈陆,也没有……
“啊。”熙洛梣轻轻地叫了一声,她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见过无音了。
“看来熙姑娘是想到谁了。”
“这个和梦有什么关系呢?”熙洛梣不解。
“他是这梦的关键,他可以抑制你噩梦的蔓延。”
“为什么?”为什么是无音呢?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这也能让他管?
对面的人笑着将食指竖在嘴边,“天机不可泄露。”
熙洛梣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人真的不与凡人一样。
娄雨笙用戴着黑绸带的眼望了望窗外,“只要他在你身边,这梦自然就解了,不用担心。”他转回头来,“但有他的一件贴身物品更好,毕竟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
啊?
啊??
不是,人在身边她还能解释,这贴身物品是什么鬼,贴身??内衣裤吗?!她不能理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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