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顾风又变回了从前的样子。温柔的、平静的、做什么事情都细心而周全,好像昨天夜里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江逾夏很快压下了心中残留的疑惑和不安。或许顾风只是对这件事反应有些大……或者有些过度保护的倾向。
但这微小的分歧可以协调,毕竟在成为“最好的朋友”之后,她也曾这样粘着顾风,甚至做得更过分。如今身份转换,即便是都长大成人了,也没理由搞双标。
两人在京市又待了三天,逛了几个感兴趣的博物馆、艺术馆,还看了场脱口秀。那几样防身用品都没带,顾风一直背着电脑包,除了矿泉水还能装上不少文创纪念品。
第二天下午,钱亮跟踪骚扰的案子正式立案,星悦天地的西江月店长马上被撤职,京市三家门店都启动了员工资格清查,理由是“神秘人暗访发现员工素质低下”。
集团通报上,完全没提到江逾夏的名字。
第三天晚上收拾行李时,顾风将那些防身物品都拿了出去,“全都上不了高铁。防狼喷雾是刺激性液体、强光手电有破窗器、报警器的声光超标。”
“你可真会买。”江逾夏不咸不淡地点评了一句。
顾风像是没听见她的话,“强光手电有些沉,回去之后我只买防狼喷雾和报警器,你出门逛街时带上,有清查的场合主动拿出来,别想着蒙混过关。”
“行。”江逾夏没在这点上跟她纠缠。
回到江城,顾风买了七个不同款式的报警器,用来给江逾夏搭配不同的包。这一批没有改装,除了禁声光的地方,带去哪里都行。
江逾夏的学车计划最终也不了了之。顾风的第二场比赛离江城更近一些,两人坐了一个半钟头的高铁,王姐独自开了六个小时的车,算上中途休息时间。
第三场比赛是本省的商业赛事,江大赛队毫无悬念地拿了第一,奖金十分可观。顾风按照江逾夏的提议,打算请两位家长一起吃个饭,顾霜华却一口拒绝了。
顾风想了很久该给她买些什么,愣是一样没想到。首饰她完全不戴,衣服一年到头穿工服,手机和店里的电脑都是半年前换的……
“要不让阿姨休个假,买个双人国内跟团游,让她带女朋友去。”江逾夏倒是想到一个好主意。
顾霜华过了很久才回复,“她没空。”
简简单单三个字,顾风琢磨了很久。要么两人的关系没好到这种程度……要么就是完全不打算公开。
“老一辈人嘛,我也不知道我妈的女朋友是谁。”江逾夏安慰道。
顾风突然冒出了一个有些离谱的念头,这俩人……真的只是前任吗?
要不是的话,未免太狗血了吧?
不管怎么说,刺探顾霜华的**,她可完全不敢。顾风很快收拢了心思,就着之前做的旅行攻略,继续研究跟江逾夏去哪儿玩。
满打满算,假期只剩下十天。周边免签国家她多少有些担心安全,国内没去过的地方又不多,最后还是江逾夏拍了板,“去西北。”
八月的西北,天地辽阔,除了气候干燥,一切都让人舒爽极了。
顾风租了辆尺寸刚好的房车,从里到外彻底清洁一遍又换上了新的床品,两人一路走一路玩,晚上要么去景区的营地过夜,要么找个高品质的酒店。
江逾夏简直爱死了这个安排。房车虽然没有迈巴赫坐着舒服,但旅行很方便,停车时的活动空间更大,出了汗回到车上就能洗漱。
对于顾风来说,却另有一种方便。那些在营地的夜晚,她也没有放过江逾夏,而是一边提醒着“小声”一边肆意作乱。
代价就是她的肩膀和胳膊经常被咬得很疼。但江逾夏从来不真的生气……顾风渐渐发现,这个大小姐似乎有喜欢刺激的一面,至少在床上是。
这让她兴奋极了,连身上的牙印也全都变成了勋章。
行程还剩两天的时候,两人在路上遭遇了一场大雨。顾风匆忙把车开进了附近的停车场,想等雨小了再出发。
喝完一壶茶,雨一点没小,反而越来越大了,轰隆隆的雷声响着,一下下打在她的心上。
看着顾风渐渐暗下去的神色,江逾夏搭上了她的手,“你还是……没能覆盖掉吗?”
“什么?”顾风一时没反应过来。
“听说记忆是会覆盖的。”江逾夏垂着眼,轻轻纠缠着她的手指,“这么多次……你先想起来的,还不是我。”
一丝了然伴着奇异的冲动涌向脑海,顾风知道她说的“覆盖”是什么了。怪不得在下着大雨的夜里,江逾夏都比平时更主动一些……也更加放得开。
原来不止是因为雨声会掩盖掉一些东西,原来她一直都知道。
再说“不要用身体抚慰人”已经不合时宜了。顾风反握住她的手,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再试一次……可以吗?”
江逾夏没说话,只是眼波流转地看着她,轻轻将手指滑进了她的唇缝里。
茶具很快收走了,桌板降了下去,沙发区变成了一张双人床,所有窗帘也都拉了起来。
百叶通风窗还开着,顾风想去关掉的时候,江逾夏拽住了她,“不用。”
“你……”顾风只觉得心跳快得像要跃出胸腔,“不怕人听见?”
“雨很大的……”江逾夏顺势揽住她的腰,微微仰头吻住了她。
被江逾夏的舌尖撬开唇缝、衣服也被扯得松散之后,顾风感受着腰间向上游移的手,感觉事情有点不对了。
她知道江逾夏想干嘛。这些天里,江逾夏逐渐发现了她其实有反应,但每次试探,都会被她用各种理由推诿过去。
她也知道江逾夏想要什么都不会轻易放弃。但……开学之后两人的关系会怎样?一旦彻底沉沦其中,将来她又要怎么办呢?
“你……先去洗个澡。”顾风轻轻推开了她,“洗一下……再说。”
江逾夏却再次缠了上来,“让我试一下……可以吗?说不定……这样才能覆盖掉。”
哗哗的雨声砸在车顶,近得好像就在耳边响起一样,一道炸雷骤然撕穿雨幕,也瞬间搅乱了顾风的思绪,“算了……我……”
江逾夏一下子推开了她,“混蛋,双标狗,你怎么做都可以,想在哪里都可以,我连试一下都不行!”
话虽如此,她却脱掉衣物,拿起浴巾走进了洗手间。几分钟之后她裹着浴巾走出来,带着嗔意瞪了一眼顾风,便径直倒在了床铺上。
顾风没敢吱声,去洗了个澡,乖乖躺在了江逾夏的身边。
正在犹豫着要怎么开始的时候,江逾夏扯掉浴巾按着她的肩膀,整个人压了上来,“让我亲一下,可以吧。”
再说不可以,今天就过不去了。顾风揽住江逾夏的腰,微微仰起了脸。
没过多久,她发现江逾夏学坏了,这人的“亲一下”,是手脚并用的那种。
然而人已经被压住了,要推开也很难。顾风的手刚刚捏住江逾夏的手腕,还没等用力,江逾夏的声音已经带上了薄怒,“你干嘛,很疼的……”
雨声还在噼里啪啦地砸在车顶上,砸在车窗上,也砸在她的头顶上。顾风心里乱极了,眼前只有那血肉模糊的脑袋,滑倒时手掌上蹭到的血,雨夜中家门口闪烁着的警灯。
“咦,你真的……不太行啊。”江逾夏的声音有些困惑,“之前……总感觉你好像湿了……真是错觉吗?”
不是错觉。但顾风没有否认,而是轻轻抚摸着江逾夏的后背道,“再亲一会儿。”
“那……哄你睡个下午觉吧。”江逾夏用两只手按住她的耳朵,再一次吻住了她的唇。
雨声骤然消失了,耳边只有一阵奇妙的低鸣。胸膛被压住的感觉有些难受,口中的温软却分外清晰。
江逾夏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样把大半个身体的重量卸在顾风身上有什么问题,只是不停亲吻着,压着她的身体蹭来蹭去。
不知道是谁的心跳越来越快,百叶窗飘进来的雨水潮气逐渐蔓延开,顾风听不见雨声,却能感觉到……空气越来越湿了,一点办法都没有。
“原来是雨声的问题啊……”耳朵上的一只手稍稍拿开时,顾风听到了这么一句话。软软的,带着一点欢喜,连同温热的呼吸一起打在她的耳垂上。
手下柔软的触感很快变成了顾风自己的脑袋、自己的耳朵,两只手都是。身体上的重量消失了,顾风却感觉整个人都空落落的。
没过多久,她自己的手也被拿开了,两只耳塞先后堵住了她的耳朵,但第二只马上又被拔了出来。
“再说不行我就掐死你。”江逾夏把这句话灌进她的耳朵里,重新给她戴好了耳塞。
顾风没想说不行。在被捂住耳朵亲吻着的时间里,一切过去的画面、一切对未来的担忧全都消失了,她像是回到了两个月前的那个夜晚,心里除了安稳,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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