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病美人不想当救世主 > 第1章 第 1 章

第1章 第 1 章

*

人类自封神灵抛弃信仰时,世界裂开了一条缝。

*

新纪元0081年7月2日,“崩坏日”降临,无声的丧钟骤然敲响。

那被漠视千年的无形屏障崩然碎裂,世界被撕裂了。

异时空的裂缝贪婪张开,不可名状的畸变生灵如浓稠污流喷涌而出怪物。

梦魇般的无形低语在虚空中穿行,轻易便能使人陷入自噬的疯狂。

世界原有脉络崩溃断裂,人类文明刹那间被拖至湮灭悬崖。

曾经的湖泊蜷缩成浑浊腥臭的污水池,而丰饶的大地沦为苍白死寂的荒漠,自然生物开始变异。

灾难降临了。

*

南七区安置点的空气稠得能拧出锈水。劣质消毒水混着汗臭、若有似无的血腥味,酿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

角落里,热水管道锈蚀的裂口渗出滚烫水汽,滋滋作响,与无数细碎的呻吟、哭泣、失控的叫喊搅在一起,重重压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季望缩在污渍斑驳的金属墙壁和管道拐角之间,像一枚被强行楔进缝隙的铁钉。

十七岁的身体绷得很直,透着一种不合时宜的僵硬。

他没看任何人,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空无一物的地面,深不见底。

怀里没有骨灰盒,什么都没抱,那双修长却布满细碎新伤的手只是无力地垂在身侧,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水泥地上凝结的黑色污垢。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那晚的气息:烟火的焦糊、浓重的铁锈腥甜……以及……妈妈身上最后一点干净的、被汗水浸透的皂角味。

而这股记忆中唯一残留的、象征安全的暖香,此刻却被一股霸道苦涩的药气劈开。

那缕极淡、却异常熟悉的药香,像一根生锈的钩子,猛地钩起了记忆深处某块模糊的拼图。季望僵直的脊背几不可查地绷得更紧了。

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刺穿混沌的冰层:是他…?

不可能的。

季望几乎立刻就否决了这个荒谬的联想。陈棠早就走了,走得干干净净,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这么多年音讯全无。

他那样光风霁月、又总是病恹恹的漂亮哥哥,怎么会出现在这种比地狱还脏臭不堪的地方?

陈棠应该在……在特别国安组那传说中的基地里,穿着干净笔挺的制服,指挥着千军万马,做他的天之骄子。

这缕苦涩的味道,不过是哪个角落里同样病弱不堪的幸存者身上散出来的,绝望之地,病秧子也多得很。

季望用力把这缕气味从脑海里驱逐出去,连同那个突然闯入的名字带来的微弱刺痛感。

一切都太烫,烫得他指尖冰冷,五脏六腑却像在冰水里反复沉浮。

这世界全是泥泞,谁会在意一缕可有可无的药味属于谁?

直到那影子落下来。

一个笔直、瘦削的影子,覆盖了他脚前那片发霉的水泥地。

脚步声停住,很近。

季望的视线连一丝涟漪都没起,依旧凝固在那片虚无里。

妈妈的尖叫在脑子里尖锐地回响,血红的、扭曲得不合常理的圆圈图案在地板上疯狂蔓延燃烧的画面反复撕扯着他的神经。

那只用尽最后力气把他狠狠推进壁橱角落的手……冰冷的地面抵着背脊的触感清晰得如同刚刚发生。

谁来了,哪个工作人员?

不重要。

都无所谓了。

然而,那缕苦涩的药气却因为这道影子的靠近,陡然变得清晰浓烈起来,蛮横地灌满了他的鼻腔。

心脏猛地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真的是他!

季望身体深处某个早已冰封的角落骤然崩裂了一角,泄露出一丝微不可闻的震动,极快地被更深的冰层覆盖。

他没有抬头,甚至没有动一下。

一股无法形容的、混杂着陈旧孺慕与被抛弃般巨大委屈的情绪,在无边无际的麻木痛苦中撕开一道微小的口子。

他记得妈妈每次提及陈棠时脸上那种温柔的、带着无限信任和欣赏的神情:“小望,你看陈棠哥哥多厉害,小小年纪就…以后你也要像他一样。”

“陈棠那孩子虽然身体弱,心却是顶顶好的,妈看人不会错。记住了小望,如果有一天……”

妈妈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清晰得残忍。

她是那么信赖他,就像信赖冬日里唯一不会熄灭的太阳。

而这个被妈妈反复强调“值得托付”的人,终于来了,在他失去一切之后。

“季望。”

他开口叫了一声,声音不高,甚至有点沙哑,像在布满灰尘的铜锣上敲了一下,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疲惫。

但这个声音,像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冰层!季望身体猛地一震,极细微,仿佛濒死的蝶挣扎着最后扇动翅膀。

那颗低垂的脑袋终于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头发缝隙间,露出一双眼睛。

眼眶是浓重、刺眼的红,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可那红是凝固的岩浆,空洞得吓人,一丝水光也无。

他就用这双被绝望风干、布满恐怖血丝的眼睛,死死地、茫然地盯住陈棠的脸。

真的是他。

那张脸褪去了少年时最后一点青涩的圆润,线条变得清晰而冷峻。

苍白得几乎透明,透着常年浸染病气特有的脆弱感,眼下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暗影。

唯一没变的,是那双眼睛。

剔透的琥珀色,依旧如映着碎光的上好蜜蜡,但那光芒被深不见底的寒意和一种洞悉世情的倦怠彻底冻结。

那眼里的温度甚至比记忆里少年时期偶尔流露的病中疏离还要冷。

季望的喉咙无声地上下滑动了一下,想挤出一个称呼,或者一个质问,却只是拉扯着干裂的唇瓣,发出一点气音。

妈妈温柔的笑语与眼前这张冰冷疏离的面容,形成最残酷的割裂。

那被刻意忽略的苦涩药气,此刻无比鲜明地缭绕在他鼻端。

是他。

那个妈妈嘴里“顶顶好”的陈棠哥哥,那个终究没能准时赶到的托付对象。

“抱歉,我来晚了。”

道歉清晰落地,不推诿,却也无法在那片冰封的心湖里融化一角薄冰。

这道歉像钝刀子,反而更深地扎了进来,他来晚了,只有这三个字。

季望睫毛终于颤动了一下,极其细微。像是蝴蝶破茧前那最后无力的一挣。

他缓慢地、一寸寸地抬起眼皮,动作艰涩,仿佛顶着无形的万钧重压。

目光上移,掠过沾着不明暗色泥点的军靴裤脚、腰间的黑色特制装备带,那是属于特别行动组的标志,冰冷地昭示着他如今的身份。

季望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地砸中,闷痛得几乎痉挛。

他如今这么厉害了,可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在怪物来临时去救救妈妈?

冰冷的现实感和破碎的回忆在他脑中激烈冲撞。

视线最终定在了说话者的脸上。

那双剔透的琥珀色眼瞳,如同最锐利的冰锥,毫不回避地回视着他眼底的死寂与那片凝结的、混杂着微弱期盼和更沉重怨怼的灰烬。

季望下颌线条绷得像岩石,抗拒显而易见。他不知道自己在抗拒什么,或许是抗拒接受这个迟来的、残忍的现实,抗拒承认自己心底那残存的、被妈妈无数次加固过的信任和曾经隐秘的仰慕。

陈棠看着少年眼底那片如同被烈火焚烧后又彻底冰封过的死寂,看着他眼中几乎要倾泻而出的冰刃、怨恨与委屈,没有靠近,甚至没有因少年眼中冰刀似的审视而改变一丝站立的姿态。

他只是静静看着,仿佛早已准备好承受这份迟来的审判。

然后,他从胸前作战服的内袋里,精准地取出一个边缘磨得光滑的透明密封袋。

里面折着一张质地寻常的纸,边角有些磨损发毛。他没有递过去,只是伸到两人之间清晰可见的位置展示,让季望能够看见纸上的字迹,潦草而熟悉的妈妈的字迹。

“院长……” 陈棠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的波纹,只是在称呼季望母亲时,细微地顿了一下,像掠过一块光滑的、刻着深深遗憾的墓碑,“……留给我的。”

他的目光始终锁在季望脸上,仿佛在确认季望是否理解了这句话背后的重量。

“也留给你的。”

隔着那层薄塑料,纸上的字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瞬间撞入季望的视网膜。

最前面是他自己的名字,带着妈妈特有的亲昵感。接着,是一个龙飞凤舞却力道千钧的名字:陈棠。

再下面,是几行凌乱急促但依旧能清晰辨认是他妈妈笔迹的字:

“……小望,你陈棠哥哥来了吗?妈知道他会来的。他从小说话就算数,把钥匙和这封信交给他。替我照顾季望。这孩子,以前总念叨你,他最喜欢你,别让他一个人…我…”

字迹在关键处戛然而止,被一片极其刺眼的、干涸的深褐色覆盖。

那不是墨水!

它浸透了纸张的纹路,形成一个模糊、惊心怵目的残缺图形,一个未完成的、被死亡强行中止的不规则圆!献祭的起点!

“最喜欢你……” 这几个字像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了季望的心脏!

妈妈她早知道了?

她连遗书都提前写好了。

她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她把钥匙都准备好了。

她死前想的,不是恐惧,而是坚信“陈棠哥哥”会来接替他照顾自己,甚至在遗书里点破了自己小时候那点偷偷仰望的心思!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至亲冷静“安排”遗弃的冰寒瞬间碾过四肢百骸!

比怪物的利爪撕开血肉更让他窒息百倍。

原来母亲决绝的献祭背后,竟是一场早有预备的托孤,而托孤的对象,是她心心念念、深信不疑的陈棠。

而此刻站在眼前的陈棠,手里就握着这铁一般的证据。

“呃!”他猛地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短促、嘶哑到变调的抽气,像被扼住了脖子,吸不进一丝空气。

一直勉强维持的僵硬外壳瞬间崩塌瓦解,裂纹从内部疯狂蔓延。

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踉跄了半步,手指痉挛般地猛然抬起,想去抓那个装着致命真相的塑料袋,苍白的指关节捏得死白,青筋暴起。

冰封了许久的瞳孔剧烈收缩、震颤,血丝像蛛网般炸裂开来。

那冰层底下汹涌翻滚的痛苦岩浆和不敢置信的、被至亲“遗留”的惊惶瞬间暴露无遗!

就在这时。

“啊!!!”

一声凄厉得不像人声的尖叫在不远处猛地炸开,像是从破裂的喉咙深处硬生生撕裂出来的、饱含无限绝望的哭嚎!

如同被无形的、带着倒刺的荆棘鞭狠狠抽中,身体在巨大惊骇和尖声刺激下猛然后弹!

“咚!”

一声闷响,脊背狠狠撞在身后冰冷坚硬的金属墙壁上。苍白的脸上所有的挣扎、痛苦和不敢置信瞬间被纯粹的、源于骨髓的恐惧完全占据!

那种怪物破墙而入时的窒息感、皮肤被灼热气浪炙烤的剧痛、母亲在最后一刻把他推进角落时眼中决然的恐惧,所有恐怖的感官记忆如海啸般瞬间将他彻底淹没!

“轰隆!” 记忆里墙壁坍塌的巨响!

“哧……嗤啦……”

怪物那黏腻、令人牙酸的刮擦和吞咽声!

还有……火焰疯狂舔舐木材的噼啪爆裂,在耳边轰然炸开!

季望像是被瞬间拖回了那个燃烧着的地狱!瞳孔散大,布满血丝,那双因为痛苦而短暂活过来的眼睛,再次变成了纯粹的恐惧空腔。

他看不见眼前的陈棠了,只有摇晃的火光和狰狞的暗影。

陈棠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季望。

在那惊悚尖叫响起、少年瞬间被拖回地狱般失态的一刹那,他琥珀色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无机质般的、极其锐利的冷芒。

一股无声的、带着森然寒意的精神波动悄然扩散。

咔嚓。

细微的声响,像是冰面凝结,周遭沸腾的、令人烦躁的背景噪音瞬间被拉远、模糊。

整个角落的空气温度骤降,季望惊恐的眼神如同被瞬间冻结在半空中。

他的视线在剧烈的颤动和涣散中,清晰地捕捉到几片微小的、棱角分明的冰晶,凭空凝结,无声飘落在他们两人之间那片狭小、冰冷的气流里。

彻骨的寒意,如同无数根锋利的实体钢针,穿透他单薄的衣物,狠狠刺进皮肤,扎入骨髓。

这冰冷是如此突然,如此真实,如此霸道,蛮横地切断了他脑海里肆虐的火焰、崩塌的巨响和怪物的嘶吼。

一片冰凉棱晶飘落在他剧烈颤抖的右手手背上,碎开,那触感像某种古老契约冰冷而确切的烙印。

“那只是失去亲人的家属。”

陈棠的声音响起。比落下的冰晶更冷,比金属墙壁更硬,像一把寒铁铸成的精准手术刀,毫不拖泥带水地切断了季望混乱恐惧的联想链条。

那飘落的细微冰晶也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悄然湮灭,不留痕迹。

他看着季望惊魂未定、胸膛剧烈起伏的样子,看着他惨白脸上刚刚因巨大情绪冲击而重新涌出、此刻混杂着灰尘凝结在脸颊的湿痕。

陈棠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沉了下去,变得更加幽深、难以测度。他捏紧了手中那个被血色浸染、封存着沉重托付的塑料密封袋,仿佛捏着一个冰冷的、由信任和死亡共同炼成的承诺。

“苏院长让你活下去,”他的声音重新归于那种奇异的稳定,每个字都掷地有声,“不是让你‘安全’地缩着腐烂。”

他冰冷的视线扫过这片充斥着绝望和衰败的安置点,那目光与其说是怜悯,不如说是洞悉一切后冰冷的审视。

“更不是让你…困在那个烧掉的房子里。”这句话异常清晰,如同重锤。

季望浑身剧震!

那个火场,那个用妈妈的血画出的、保护了他的不规则圆,妈妈最后把他狠狠推进角落的那一推,她那充满恐惧却又无比决绝的眼神……

这一切,不是为了让他像个蛆虫一样,在这个安全却散发着腐臭的角落里发抖,把自己烂掉!

妈妈把他推进了“生”门,不是为了看他困死在“安全”的绝望里!

这个认知像被陈棠冰冷的言语激活的电流,狠狠贯穿了他麻木的四肢百骸。

“跟我走。”

陈棠下了最后的通牒。

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如同规则般的质地。

“这不是商量,是苏院长和你共同的因果。”

他顿了顿。

剔透的琥珀色眼瞳清晰地映出季望此刻所有的狼狈、恐惧、挣扎,以及那深入骨髓的麻木和茫然。

“接受它,” 陈棠的声音清晰地叩击在季望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耳膜上,“或者,让它永远拖着你,困在这个‘安全’的角落。”

季望剧烈起伏的胸口慢慢平息下来,每一次呼吸都沉重得像在拉动风箱。

最终,那剧烈的抽息归于一种近乎绝望的麻木。巨大的疲惫感像深海的寒潮,彻底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连指尖都沉重得无法抬起。

他死死盯着陈棠手中那张透过塑料袋也能清晰看到深褐色的纸,关于妈妈的“遗嘱”。

它像一个滚烫的烙印,一个用血写成的契约,深深地刻在他的视网膜上,烧得他眼球剧痛,视野边缘都开始扭曲。

季望张了张嘴,干裂起皮的嘴唇黏连撕扯着,喉咙里滚动着嘶哑的风,滚烫又冰冷,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能发出。

留在这里?

在这个充满绝望哀鸣和劣质消毒水味道的钢铁牢笼里,像一具会呼吸的、被阴影慢慢吞噬的行尸走肉?

那双空洞许久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极其微小的东西动了一下。

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清晰察觉的、源自被妈妈无数次肯定过的信任和被深深托付的、名为“陈棠”的存在本身,所带给他潜意识深处的、一根极其纤细的“可能”。

这丝微弱的可能,对比眼前永恒的绝望,轻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又重逾千钧。

视线艰难地从那张刺目的血书遗言上挪开,沉重如铅的目光缓缓抬起,穿过两人之间被无形冰寒冻结的空气,终于,重重地撞进那双琥珀色的深潭里。

那里面没有虚假的抚慰,没有廉价的同情。

只有一片洞穿一切废墟的彻骨冰寒和一条被母亲的血誓和他冰冷言语所标示的、荆棘丛生、却似乎被某种沉重牵绊缠绕着的,唯一狭窄的活路。

没有应答。

只有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五脏六腑最深处被强行压回喉咙的、破碎的呜咽。

陈棠不再言语。

他收起那张染血的纸,动作利落干脆得像寒刀归鞘,那缕苦涩的药味随着他的动作微微翻涌。

季望看着前方那挺直却透着一丝病态脆弱的背影,那缕熟悉的苦涩药气再次清晰起来。

记忆中少年单薄的身影与眼前穿着沾满尘埃硝烟的作战服的冷硬轮廓诡异地重叠。妈妈含笑的声音仿佛还在萦绕:“陈棠哥哥……”

那个身影,带着那股苦涩的、却能刺破绝望迷雾的药味,成了这片混沌污秽的世界里,唯一一个明确的方向。

通道尽头投来的光线,被外界更浓重的昏暗吞噬,像通往未知冰层的深谷。

季望的指尖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用力蜷缩了一下,指甲缝里嵌满了黑灰色的污垢。

他僵硬地挪动了一下近乎麻木的双腿,像生锈多年的机械被强行启动,脚步虚浮。

季望看着陈棠挺直却瘦削、散发着苦涩药香与硝烟味的作战服背影。

他缓慢地、几乎是挪动着脚跟了上去,一步,两步……残存的泪雾模糊了视线,通道尽头那片微弱的光晕在泪眼中扭曲扩散。

他沉默地走向那片未知的暗色,如同将沉没的碎屑被巨大的深海涡流无声牵引。

他们一前一后,融进了安置点通道尽头那愈发深沉的暮色里。

陈棠的影子很长,沉默地覆盖了身后少年蹒跚的步伐,也覆盖了他脚下这片布满裂隙的绝望之地。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狩心游戏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婚内上瘾

女主并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