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黎在书院七天,因其故意为之,在书院中并未与她人交友,即便有人想要和她接触,都因她的性格而被迫疏远。
高门贵女以谢司瑶为首,那些贵女知晓她是谢司瑶的姐姐故意为难,还在学堂里散播关于她各种各样的流言。
谢司瑶有心想要阻止,却发现无论怎么做都无济于事,别无他法之下,谢司瑶想要亲自和她道歉,可谢司黎却表示她并不在意。
面对谢司瑶的盛邀,谢司黎也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这就难免被谢司瑶的那些挚友在背后嚼舌根。
谢司黎在书院中一直保持着高岭之花的形象,别人想要在课业、学识上为难她,她就将每位夫子的提问都回答地井井有条;有人在背后指着她不会读书写字,她就每次都积极参与这种活动,无论她们想出任何办法,她都能一一化解。
久而久之,大家对谢司黎的批判也就变成仰慕,不仅是世家贵女就连公子哥也都对她赞不绝口,暂且不说她的性格如何,但在以强者为尊的龙门书院,谢司黎成为了他们的榜样。
自打进入龙门书院后,她就一直宿在后院的竹屋里,偶尔也会在这里陪他们喝茶、聊天、弈棋。
这一日,谢司黎并未去学堂,而是跟着慕容、上官在执务室商量如何安排大考。
龙门书院创立至今,每年都是在临近新年时进行一次大考。
所谓大考是所有书院学子成绩出来后按照成绩排序,成绩优异者由书院推荐入仕。
但如今长安城的龙门书院因为慕容、上官不擅长勾心斗角,邪门歪风之气有所增长,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龙门书院。
院内氛围远远不如其他国家书院的学习氛围。
“是我们辜负了姑娘的期待。”慕容、上官同时开口。
“若非因为我等不擅长勾心斗角,这书院氛围也不至于弄得乌烟瘴气。”慕容的言语间带着几分内疚。
瞧着他们低眉颔首的模样,谢司黎饶有兴趣地开口,“我若是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早就让你们回渝州城了。”
“虽然龙门书院的水浑了,但是我也不介意让长安的水更浑。”
“我朝建国不过百年,不管是宪宗还是先帝都实施重武轻文的政策,间接导致如今朝堂上势力混乱,无法平衡,虽有今帝极力改善,但无法得到理想效果。”
“姑娘当年创立龙门书院就是抱有这样的想法?”
听着慕容响起的声音,谢司黎想了想之后点点头,“教育才是国之大计,我朝能有诸葛先生这样的人,乃是我朝之大幸,若非先太子早逝,诸葛先生又怎么可能隐退。”她说着就给自己斟茶。
“诸葛先生门生遍布,能有幸与他合作乃是我之大幸。这‘龙门书院’虽说在我名下,可当年却是诸葛先生极力促成。”
看着慕容、上官面前的杯子已经没有多少茶水,谢司黎又顺手给他们添上。
谢司黎的话尚未说完就看见一个身影匆忙向这边跑来,他推开执务室的门,面色恭敬,“院长、副院长、姑娘,小公子和小小姐惹事了。”
谢司黎听着助教的话,抬眸看向他,蹙着眉头,“你方才说甚?”
“小公子和小小姐惹事。据说是打了工部尚书的孩子,那工部尚书老来得子,被其夫人宠溺得无法无天,在启蒙堂又是个小霸王,可谁知偏偏遇见小公子、小小姐。”
谢司黎不紧不慢地起身站起来,“仔细说说发生何事?莫要着急,阿澈、妍妍那两个孩子我甚是了解,若非触碰底线,他们万万不会与人动手。”
谢司黎听着助教在耳边说的那些话,唇边泛着冷笑,她将目光落在慕容、上官二人身上,“先整顿书院,再准备大考一事。”
“是。”
谢司黎跟着助教慢悠悠地前去启蒙堂。
等她行至启蒙堂就看见一个小胖子脸肿成猪头躺在地上哎呦哎哟地叫唤着,蹲在他身边的女人“心肝肉”地安抚着他。
对上谢景澈、谢景妍时就劈头盖脸地痛骂,甚至问候一遍他们的祖宗十八代,完全看不出是工部尚书夫人的风范。
“娘,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小胖子捂着身体哎呦哎哟地叫唤着,却还不忘将手指向他们,“就是这两个小蹄子打我!”
“你爹娘是谁!你们可知道我的身份!”工部尚书夫人指着他们二人眸色沉沉,语气不善,“赶紧把你爹娘找来,我一定要给我儿子做主!若是我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定然要你们陪葬!”
她说着不顾谢景澈、谢景妍,伸手就想要把他们二人推倒。
“我一定要把谢景澈、谢景妍赶出书院!让他们再也无法在龙门书院读书。”小胖子气呼呼地开口因为猪头脸说话的时候也有些结巴。
“赶紧去把你爹娘找来!哪里来的野孩子也敢欺负我们尚书府的孩子!”工部尚书夫人疾言厉色,全然不顾这是公众场合。
“我倒是不知堂堂工部尚书夫人不顾脸面在这里犹如悍妇骂街。”谢司黎看着站在面前的工部尚书夫人脸上带着讥诮的笑,“我就是他们二人的监护人,不知工部尚书夫人找我何事?”
看着想要冲上来的工部尚书夫人,她站在那里微微朝着她的膝盖处打了一个石子,她就扑通一声跪下来。
“夫人,我虽知晓这乃是令郎之过,但也不必行如此大礼。”谢司黎毫不客气地回应,“不过是孩子之间的玩闹,夫人何必如此放在心上。”
“怎地就是孩子之间的玩闹!你看看这是孩子之间的玩闹吗!”工部尚书夫人站起来疾言厉色,“你看看我儿都被打成何样,小小年纪岂能如此心狠手辣。”工部尚书夫人颤抖着手指向她。
“今日你必须要给我儿道歉,不然你以后不用留在长安!”工部尚书夫人信誓旦旦,“心狠手辣之人岂能留在书院,这就是书院所教出来的学子吗?若是如此,朝堂之上又岂能重用这样心思歹毒之人?”
谢司黎不怒反笑,将目光落在夫人身上,“斗胆问一句夫人,你是否知晓令郎为何挨打?”
她也不给夫人开口的机会,继续补充道,“夫人试想一下,若是你有一个女儿,令嫒被人欺负,身为兄长是否应该站出来保护幼妹?”
她将工部尚书夫人脸上的情绪收入眼底,大抵上就能猜到,恐怕就连着夫人都是幕后推手,觉得这种事情能够小事化无,却没有想到小胖子竟然会被揍成这个样子。
“不知夫人是否听过一句话,惯子如杀子,如今令郎欺负的是我的女儿,万一有一天他欺负其他人呢?是否也会站在这里和你和平谈判?还是一定要置令郎于死地?”
“夫人殊不知今日的我就是明日的你呢?”谢司黎抬眸看向站在面前工部尚书夫人。
“那又怎样?不过区区贱民,何必放在眼中。”夫人昂头看着她,一双眼睛满是冷笑,“就凭我是工部尚书夫人,而你不过一介平民,与官斗可不是理智之举。”
谢司黎听着她的话,把玩着之前缠在手上的佛珠,看了她一眼,“夫人确定不与我和解?今日我愿意接受夫人道歉,明日就不是这般光景。”
“我不接受和解,也不会和你道歉,况且被我儿看中乃是你女儿的福气,你休要在这里惺惺作态,故作清高!”夫人言语中透着嘲弄,看向她的目光中也满是蔑视。
谢司黎停止转动手中的佛珠,看着她唇边噙着笑意,“正好我也不愿接受令郎的道歉。”
谢司黎走到谢景澈、谢景妍的身边,一直在苦苦支撑的谢景妍这一刻终于放松下来,伸手就抱住谢司黎的腰身。
她拍了拍谢景妍的脑袋,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谢景澈,牵着他们的手就向门外走去。
他们离开启蒙堂时正好遇见赶过来的谢司楠,谢司黎没有去看他,而是带着谢景澈、谢景妍直接离开。
“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的孩子,到时候你女儿只能是我儿子身边的一条狗!”夫人对着谢司黎的背影破口大骂。
慕容、上官将目光落在工部尚书夫人身上。
慕容上前一步开口,“夫人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夫人不愿与她和解,又为何要辱骂她人?”
上官瞥了一眼小胖子,又将目光落在夫人身上,“夫人,令郎身体不适,不适合留在书院,从今日起还是回府休养较好。”
“院长说的是,我会带着犬子回府好好休养。”回过神的夫人将目光落在慕容身上,“院长,刚才那位姑娘是谁?”
“一个平民罢了。”上官开口,“夫人不必放在心上,夫人以为就算她不接受您的道歉又能如何,你是工部尚书夫人不是吗?”
夫人听见这话露出一个笑容,看向慕容、上官点点头,“对,区区一介平民,又能翻起什么风浪呢?”
慕容、上官互相看一眼后同时低下头去掩饰着唇边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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