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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眼前是一片暗金色的帷幕,泽维尔身上盖着一条红色的薄毯,上面织出来绮丽的花纹。

揭开厚重的帷幕,外面射入刺眼的光线,照得泽维尔好半天睁不开眼。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看清楚周遭的布置。

他正躺在一个小房间里,四周是洁白的墙壁,壁面看起来温润而光滑,像是用某种晶石制成,外面有一大片空地,四周包围了低矮的灌木,宽阔的草坪上盛开着大片火红的花朵,黄昏温暖的光辉透过窗户撒进室内,美好地让人睁不开眼来。

“你醒了?”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泽维尔掀开盖在身上的薄毯,就这样光脚走出去,沿着声音,推开旁边的一座门,看到了一处更大的房间。

这个房间堆满了书,到处都是书架,前方的正中间赫然坐着一个红发男人,他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敞开的胸口露出蜜色的肌肉——正是王子帕鲁修。

“你醒了。”帕鲁修用陈述的口吻又重复了一边,他红色的眸子泽维尔身上扫视。

这种审视的眼光,宛如在看一只待捕的猎物。

泽维尔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凌厉的瞳孔,却显得十分平静:“你是谁?”

“当然是买你回来的人。”帕鲁修指了指他的手腕,懒洋洋地说,“魔力抑制装置难不成把你的记忆都封锁了么?你,已经被我买下来了,从皇都的地下拍卖会。”

泽维尔一怔,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被套上了一个银质的手镯,上面刻满了符文——这是一个人类制作的魔法禁制手镯。

“当然,即使没有魔力抑制装置,在我的地盘上,你也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我说的对么,雪精灵。”

泽维尔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的脸。

帕鲁修站起身来:“雪精灵,我一直很好奇,我的父亲,为什么最近想要知道关于你的消息,还秘密下令,派了整整一个大佣兵团来找你。”

“是为了什么呢?”帕鲁修慢慢走过来,来到泽维尔身前,绕着他饶有兴味地踱步:“是因为你的种族?”

“雪精灵族一直都是一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种族,他为什么会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故事,下令那些人来找一个不知道是否还存在的种族呢?”帕鲁修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哂笑,“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吧?”

逆着黄昏的光线,帕鲁修高大的阴影投射到泽维尔身上。

泽维尔仍然定定地看着他,眼眸平静如水。

“说说吧,趁着我今天心情还不错,你有足够的时间来讲讲关于你的事。”

泽维尔什么话都没说。

帕鲁修微微眯起眼睛:“怎么?不愿意说?”

一种威压慢慢在房间里渗透开来,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泽维尔皱了皱眉,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没有什么想说的话。”

“也就是说,你不愿意听从我的指令。”帕鲁修说,“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挑衅我?”

帕鲁修缓缓上前,开始环绕着泽维尔慢慢踱步,他的眼睛肆无忌惮地审视着泽维尔,房间的温度似乎在缓缓升高。

他停下脚步,欺身向前,俯视着眼前的少年:“我最后再问一遍,你,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

房间里的威压已经很大,帕鲁修身体里流淌着属于绯瑟皇族的血脉,天生就掌握着强大力量,对天地间流涌的火系元素亲和度极高,他们的力量随着后天的成长变得越来越恐怖,这样强大的气势,倘若是一个普通的平民,连想要自由的呼吸都做不到,而是只能不受控制地匍匐在地。

然而泽维尔却仍然面色平静,他看向前方,正对着帕鲁修的脸,眼睛却没有焦距,仿佛在看向无穷远的地方。

真是个棘手的少年。

帕鲁修见状,反而微笑起来,他活动了下脑袋,扳了扳手指,指节发出清脆了噼里啪啦的声音:“我已经好久没有遇到你这样的人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这一次并没有等泽维尔的回答,而是再一次贴近距离,强壮的身体几乎要贴到泽维尔身上。

他在泽维尔的耳畔轻语:“因为,所有忤逆我的人,都已经被我毁灭了,我把他们放进绯瑟神殿的熔炉里,那里有炎神拜热带来人间的天火,他们会被烧得连渣滓都不剩,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当然,对于美丽的事物,我更愿意亲自品尝和摧毁,然后才是这一步。”

帕鲁修舔了舔嘴唇,眼睛里开始放出狂热的光芒:“对于你,我会选择后一种做法。”

他伸出手,径直放在泽维尔的脸上,缓缓摩挲,接着慢慢向下,淡粉色的嘴唇,光洁的脖颈,微微凸起的喉结。

他的手放在腰身的纽扣上,正要慢慢解开。

他英武的脸庞缓缓前倾,一双火红色的眼睛仿佛要生出火来,他似乎想要噙住少年的唇:“放松,我会很温柔的,在临死之前,至少还可以好好享受一下,不是么?”

泽维尔忽然抓住帕鲁修的手,眼眸有些冷漠:“放开我。”

他纤细的手放在帕鲁修的手掌上,显得对比有些明显,帕鲁修毫不在意地继续着动作。

霎时,帕鲁修感受到一种巨大的力量钳制着他的手掌,泽维尔苍白的手在这一刻仿佛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不仅甩开了他的手,强大的冲击力让他居然往后踉跄了一两步!

紧接着,泽维尔握紧自己的另一只手,径直向帕鲁修砸去,晶莹的指节仿佛附上了强大的速度魔法,帕鲁修只看见眼前一花,一只坚硬的拳头就砸到了他的眼睛上!

“嘭”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呼,呼,呼……”泽维尔轻轻地喘着气,显然刚刚的反抗对他的消耗不小。在他的对面,高大强壮的男人缓缓把手从脸上拿开。

他的眼眶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周围慢慢沁出青紫的痕迹。

“有意思,带上了魔力枷锁,没想到连□□都能有这样的力量。”帕鲁修缓缓活动了下手腕,又笑了笑,笑得有些狰狞,“但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接下来你可不会好受了!”

他猛然跨步向前,双手一左一右,直接钳着泽维尔的双手,锁住了他的手臂!他的大腿往前顶,直接侵入到少年双腿中间,少年纤薄的身体被他牢牢地所在坚硬的墙壁上,几乎动弹不得。

“放开我……”

泽维尔用尽全力挣扎着,他苍白的脸终于泛出红晕,因为用力过度,他的手臂几乎反曲到了一种不可能的姿势,他呼吸出“嘶嘶”的声音,拼命想要挣脱的手腕的皮肤都在慢慢渗出鲜红的血丝。

“嗬嗬……放手……放开……我”

少年被帕鲁修的身体紧紧压住,他的喉咙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抓住,呼吸变得艰难无比。帕鲁修的嘴唇一路往下,近乎贪婪地舔舐着这一具美丽的身体。少年的浑身都在颤栗,肌肉在危险的刺激下忍不住痉挛起来。

“不要……”

“我不……不要!”

淡蓝色的荧光慢慢在少年的血脉中聚集,如果有人能看到的话,这将是一副诡谲又绮丽的画面,无数淡蓝色的粒子在少年娇嫩的皮肤中流转,他们好像有生命一般,在少年的皮肤上慢慢汇聚出诡异的符文。

但帕鲁修没有注意到,他仿佛着了魔一般,细细地亲吻着少年的脖颈,肩臂。

少年手上的禁魔装置缓缓颤抖起来,表面上的符文似明似暗,仿佛承受不住某种强大的魔力,随时要裂解开来。

“我说,放开我……啊!”

转眼间,房间里蓝光大作,空气中微薄的魔法粒子被一种无形的手牵引起来,形成了冰蓝色闪耀的亮光。

危险的冰魔法粒子在泽维尔一旁的半空中迅速汇集,变成了一把晶莹剔透的弯刀!锋利的刀锋上闪耀着凛冽的寒光!

“扑哧”一声,刀尖破开了帕鲁修的后颈!

“啊!“高大的男人怒吼一声,他的身体瞬间燃烧起明亮的火焰,赤红如血的焰气急速从胸口蔓延开来,冲向全身。

血脉的焰气被激发出来,帕鲁修的眸光都变得火红,连瞳孔都隐没不见,只剩下两团炽烈的精光在眼球处跳动。他浑身的火焰都冲向后颈的那一柄寒刃。

奇怪的是,即便火焰已经烧成如血一般的深红色,那炳散发着寒气的弯刀依然不见丝毫融化的迹象,而且似乎还有试图冲破焰火的屏障,继续向前的趋势。

帕鲁修的手燃起烈火,他缓缓伸手,把这一柄冰刀,缓缓向后拔出,一寸寸发出可怖的骨刃摩擦的声音。

“啊!“他吃痛地低吼一声。

在他的对面,白发的少年微微弯下腰,不住地喘气,他手中的禁魔装置已经断裂开来,只剩下上面几串连接的符文发出细微的残光。

汗水混合着因为用力而导致皮肤崩开的血丝,小股小股地顺着脸庞往下流淌。显然,刚刚的反抗已经用尽了他的全力。

“叮“冰刃终于被拔了出来,丢在地上,端部残留着被烧黑的痕迹,锋利的刀尖还有鲜红的血迹,放血槽上汇集着一小汪鲜血——来自绯瑟王国最顶尖的几位强者之一的血液。

“哈……哈哈……好,很好,“帕鲁修怒极反笑,他看着面前浑身都还在颤抖,连站都站不稳的少年,擦了擦手中的血迹,”这几年来,你是第一个让我真心实意想要发火的人类。“

“杀你都不足以让我泄愤,我要……好好地,伺候伺候你。“

话音刚落,帕鲁修攥紧拳头,手臂上浮现出绷紧的可怕青筋,他用尽全力,一拳打在泽维尔柔软的小腹上!

“哼……”少年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吼,“砰”,他的身体径直撞到坚实的墙壁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少年的身体仿佛柔软的布料,撞上墙壁的一刻,从小腹到四周,柔软的身体仿佛被撞击的豆腐,现出一圈可见的波纹!

他的五脏六腑仿佛被狠狠地揉作一团,又被一把重锤敲击成无数碎块!

“咳咳”他匍匐在地上,拼命想要直起身来,手掌却不住地在光滑的地面上滑脱,他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令人触目惊心。

“还没完呢”帕鲁修笑了笑,“看来雪精灵的躯体,也不过如此。”

“站起来呀。”他嘲弄着,轻而易举地提起瘫软在地的少年,泽维尔的脸庞污浊一片,雪白的发丝上都粘连着猩红的血液和尘土。

他攥紧拳头,狠狠砸向少年的身体,一拳又一拳,遍及每一个角落。

每击打一拳,泽维尔的身体都猛烈的颤抖一下,他不住的咳嗽着,低喘着,四肢微微蜷曲起来,想要保护自己。

他身体里的每一块骨头都似乎断裂开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久到让少年以为这折磨已经结束,他的双眼慢慢闭合上,他的眼前赤红一片,他艰难地呼吸着,胸腔像一个坏掉的风箱,连想要缓慢地支撑呼吸都难以为继。

“怎么不能动了?”帕鲁修又做出一个堪称恶劣的笑容。他掐着少年的脖颈,又狠狠扇了几个耳光。

“砰”,这具身体终于被丢在地面上,激起一蓬灰尘。

泽维尔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趴在地上,他的瞳孔涣散,望着眼前的地面。

这就是绯瑟帝国的二王子,刚刚凯旋归来的里奥殿下推开房门时,所看到的景象。

夕阳火红色的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形成了条状的柔和光斑,还能看见空气中飞舞的灰尘,如此轻柔,像是油画一样。

温和的阳光照射进来,尽数播撒在大理石地面上瘫倒的少年身上。

他瘫倒在一片血污之中,**的身体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他有一头洁白的头发,尽管沾染上了血色和灰尘,挺立的发梢仍然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散发着晶莹的光辉。

他侧着头,背向房间,眼睛微睁,一双冰蓝色的瞳孔,正对向里奥的眼睛。

里奥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这真是一双特别的眼睛,倔强又决绝,带着一种想要吞噬一切的不屈服,偏偏在眼眸深处,又透出一种亘古的孤寂,仿佛一切事物都无意义,就像一块极地的坚冰,生硬而冷酷,永远挺立,永不融化,直到时间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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