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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温璃

余烬生性随风,活的是没心没肺,不是一个爱记仇的人,说起来,他早已对她没有怨气。

但即便如此,余烬清楚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不会将两人的羁绊联系到未来的生活中,也从未预想过会有今天这个场景。

过了将近一小时,温璃脸颊已经消肿了,可偷偷哭红的眼皮却**裸地展现在男生面前。

她故意买了瓶牛奶,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

在双方的沉默中,温璃舔了舔唇,没有说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是平淡地询问道,

“余烬,我可以住你这吗?”

温璃的双目在黑夜中涣散视线,又重新聚焦到面前的男生身上。

少年的头发很黑,些许碎发往眼睛里扎,温璃看见他那双犀利锋芒的眼睛柔和了些许,一汪死水般的瞳孔似乎泛起涟漪。

地面蔓延了成片的龙牙草,些许昆虫藏在里面啼叫,为静谧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斑斓。

半晌,温璃只见余烬扯了扯嘴角,说,

“行。”

一个字,仿佛让两块贫瘠土地的裂缝中生长出一抹翠绿的嫩芽,又仿佛让两人一败涂地的关系开始迅速黏连起来。

或许她们的关系,谈不上正常,也不符合常理。上次闹得不愉快之后,总让温璃觉得两人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一别两宽。

可莫名其妙的因素,复杂的情绪,两颗激荡、孤寂的心,因缘邂逅,她们最终还是会走在一起。

毕竟很多时刻,于温璃而言,余烬就像是她溺水后的那一株稻草,只有他能拯救她。

温璃还是住在了初见时睡过一晚的那间房间。

这个家中,似乎和从前一样,似乎又有什么差距。茶几依旧杂乱无章,但玄关的女性拖鞋已经没有了,沙发上凌乱地被人扔了几件衣服。

没有了香水味,剩下的都是尼古丁与酒精的气味。

温璃十分冷静地回到床上打算睡觉,但因为认床的因素,又有心惊胆战的回顾历历在目,这晚总归是个不眠夜。

三更半夜时,温璃做了一个陈杂而梦幻的梦。起初,梦境是她们一家三口还一起生活在港市的画面。印象里的父亲永远一丝不苟,严肃古板,而母亲也总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不久后,弟弟的出生率先打破了宁静的家庭。父亲重男轻女的倾向越来越严重,父母二人的争吵也逐渐变得无休无止。

温璃的童年没有其他孩童般天真,她放学回家会舍弃和朋友玩耍的机会,在家中察言观色,一个劲儿地给父亲端水试图讨好他。也会在认真完成作业后让母亲检查,用毫无差错的卷面抚平母亲紧皱的眉头。

温璃认为自己很懂事,但是在她10岁那年,父母还是离了婚。

其实,依据相关法律知识,一对夫妇离婚,一儿一女的抚养权十分好判。还在牙牙学语的弟弟必然会判给母亲,而温璃只能判给父亲。

如今的温璃万分理智地清楚,重男轻女的父亲只会争夺父亲的抚养权,而自己的抚养权会顺理成章地落在母亲手上。

然而,黎清谁都没有要。

所以,从始至终,她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温璃被窒息感笼罩地无法呼吸,一瞬间,她睁开了眼睛。

天色很黑。温璃按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如今已是凌晨4点多点。

她打开通讯录,看到黎清的好几个未接电话,除此之外还有一两个归属地为港市的号码,温璃一惊,立马把手机调至关机。

碧绿色的窗帘外,晨风徐徐,鸟声清新,但一点亮度也没有。

此时是黎明前,是一天之中最黑暗之时。

温璃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去到客厅打算喝点水。

客厅内,落地空调的温度被调到很低,密不透风的厅被冷气灌满,宛若一个冰窖。

而茶几沙发对面的电视柜上,液晶电视被人打开,音量很小。荧屏上呈现的似乎是一档灾难写实,屏幕的亮光随着记者紧张报导的动作一闪一闪的。

男人躺在堆着衣服的沙发上,曲着一条腿,身上盖着张小毯子。

凌晨的天色很黑,液晶电视隔得远,光没有完全照到这边,温璃只能依稀看到沙发上有个人的轮廓,并不知道他是醒着还是睡着。

鬼使神差地,温璃偷偷摸摸走了过去。

离得近,男生平缓而沉重的呼吸声近在咫尺。直到她把脸凑到里男生只有几厘米时,少年沙哑的声音如雷贯耳般充斥于女生的耳道内。

“醒了?”

温璃迅速与他拉开距离。她动了动唇,觉得喉咙有点干。

声音这么哑,看来他也是一夜没睡。

温璃回过神来,嗯了一声。余烬懒散地支起身子,给她让了一个位置。

温璃坐在男生身侧。她看到余烬似乎全神贯注地将精神融入到那档新闻联播中,温璃跟着看了一下,觉得无聊,又自顾自地椅在了沙发上,盯着窗外朦胧的天色。

就在此时,男生磁性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天亮了陪你去一趟你家。”

少年本就已经成熟,平日里声音便是成年男人般的醇厚,因为通宵的原因声音有些哑然,但却给他平添了一丝蛊人心魄的魅感。

温璃侧过头来。

她睡不好,大脑也不在线,于是下意识地 “嗯?”了一声。

“嗯什么?东西不用拿?”

温璃脑子里闪烁过那一大堆假期作业,心头顿时一紧,脑袋也条件反射般地清醒了几分。

她应了一声,

“好。”

与此同时,窗外漆黑一片的天空,于黎明之时,被第一束阳光穿透黑夜,破了晓。

大约7、8点的时候,余烬打了个电话,离开前叮嘱温璃9点整要到巷子口路边等他,随后洗漱完便出门了。

余烬通话的对象,是一个身处临县西区的一些社会人群。他打听到温璃的住址以及家庭结构,这才发现温璃的“继父”是常年出入赌场的赌鬼,并且两人还有过一段渊源。

周威信在圈子内所谓是臭名昭著,临县本就是三线城市,县内有些烂尾楼随着时间的推移成了三不管地带,有人便见缝插针地驻扎此地干起非法交易,涵盖地下赌场、人口集体贩卖、□□、代打、高利贷等,业务范围很广。

而其中,人口贩卖的形式多为现场交易,雇主卖家集一地,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现金形式交易。

余烬在临县土生土长,再加上他开了一家聚集社会人物的纹身店,里面来往不少人都多多少少与非法交易有些勾当,他也自然而然就与那边有些联系。

余烬赶往那边。破烂的小区治安不严,他径直走到出租屋楼层。看着紧闭的大门,余烬没有丝毫犹豫,狠戾的眸色显现,踹门的力道很重。

这么大的动静,里面若是有人必然会被惊醒,但始终没有回应,或许是意识到来者不善。

余烬微微垂眸,不紧不慢地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少年双指轻捻烟蒂,娴熟地点燃吞云吐雾。

待熟悉的尼古丁气息裹上鼻腔与咽喉,余烬的燥意被抑制些许,于是,他又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踹着门。

大清早的,动静吸引了经过楼道的租客驻足,但看见少年骇人的模样,没人敢上前制止。

大约几分钟后,里面的人把门打开。

周威信是典型的欺软怕硬的性子,他其实早就被门外的动静吵醒了,回忆起前几天在赌场欠下的几笔债务,以为对方是来收款的,他在房间里踌躇了许久才敢出来面对。

怕是怕,但男人面子不能少。周威信强装镇定地凝视着面前高瘦的男生,双手合十道,

“大哥,钱再宽限我几天成不?”

余烬的双瞳如同打翻了墨水般漆黑,深不见底。但里面的戾气却毫无遮掩。

曾几何时,周威信似乎也见过这样一双眼睛。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几秒,待回忆起他是谁后,男人心里头顿时有些犯怵。

半年前,地下赌场的生意缺少人手,里面各大业务的龙头都在争先恐后想要拉拢余烬,把他带来赌场献殷勤。当时周威信已是资深赌鬼,常年蜗居于乌烟瘴气的赌场内。

每个年龄阶段的花边新闻是大相径庭的,周威信与余烬父母同一辈,他父母的事早就在临县传开了,因此在听到他们谈论着余烬这个人时,他非常嗤之以鼻。

然后周威信手握筹码之时,十分漫不经心地与赌友调侃了一句,

“那小子啊,无父无母的,野种一个……”

话没说完,手上捏着的筹码也未来得及掷下,周威信就迎来了一顿暴打。

只见不远开外的男生不知何时离开座位,也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侧,周威信根本没有一丝回還的余地,被血气方刚的男生按在地上,被迫接受着少年野蛮、狠戾的劲气。

“是你动的温璃?”

回忆至此,周威信被男生的声音惹得发颤。在捋清楚话中的含义时,他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虽心有不解,但他还是结结巴巴否认道,

“我……我没有碰她!”

怎么会是为了温璃?她才刚来此地不久,怎么会与余烬扯上关系!

关于温璃受委屈,余烬其实并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但只要打听清楚家庭构建,一切便有了雏形。如今一看周威信心虚的模样,余烬便笃定了是他与温璃闹得不愉快。

少年十分不耐烦地等待着面前男人的下文。几秒过去,余烬双指捏着的香烟又落了一截灰,他喉结一滚,嘲讽地扯着嘴角出声,

“不承认?那两只手都别想要了。”

话音一落,余烬将香烟咬在唇齿间,空出的双手一下拧住男人的手腕,将手掌往下按,瞬间便把周威信桎梏住。

在男人痛的鬼哭狼嚎之时,余烬一手捏着香烟,在它即将燃尽时狠狠往男人手背压去。

火星与皮肉接触,伴随着微不可闻的骇人声响,余烬看着男人粗糙手背上被烙印出的痕迹,平静地将熄灭的烟蒂一扔,撂下一句话,

“长长记性。”

——

在余烬离开的一个小时,温璃在家中没有闲着。

余烬的家里乱糟糟的,茶几上的烟灰落了满地,碧绿色的酒瓶子凌乱地散在地上,沙发上的那几件黑色衣物的位置依旧原封不动。

很乱,倒也符合男生不爱干净的脾性。

温璃虽然没干过家务活,但简单的清洁还是能上手的。于是,她十分有条理地整理起客厅,待到将近9点,她提着垃圾出了门。

南边巷子四处是农村自建房,此时,年轻男女多是外出打拼,因为早晨的缘故中学生也十分少见,人烟几乎是老人。

温璃的衣服全在黎清家,因此她今天也只是穿着拖鞋和睡衣出门。

睡衣的款式很宽松,图案也不杂乱,看起来与便服没有差距。女孩骨架小,衣服上身倒还有股oversize的潮流。

早晨,左邻右舍的老人提着食材回来,遇到熟人就能因为贪了几分小便宜而得意洋洋地谈笑起来。除此之外,还有些许老人穿着睡衣在门口沐浴阳光,十分养生地打起太极拳或者八段锦。

只不过,温璃提着垃圾路过某个屋子时,她敏锐地察觉到奇怪的目光。她侧目,与站在门口佝偻着背的老人对视上。

在对方算不上慈祥的面容上停顿了几秒,温璃移开眼睛,迈走地步子大了些。

来到巷子口,外边便是车水马龙的车道。温璃把垃圾扔在了几米开外的垃圾堆内,刚抬眸,便看见一辆黑色小汽车极其迅速地刹车,停在了自己一米开外。

温璃眯着眼睛望去,只见那人摇下车窗。主驾驶位上,男生目视前方留给她个侧脸。

少年身高体长,黑背心盖不住他手臂上的肌肉。远远望去便能看到蔓延于小臂上的青筋,以及那一双搭在方向盘上的骨节分明的手指。

余烬姿态散漫,些许碎发垂在眼皮之上,侧边望去,他面部轮廓分明,线条流畅,下颌线锋利而清晰。往下,男性喉结凸起地十分明显,给他增添了几分性感。

或许是见她还没动作,余烬有些不耐地轻轻蹙起眉头,侧头望她。

温璃迎着少年的视线几步上前,熟练地打开车门跻身进入车内。

待温璃系好安全带,余烬便一脚油门将车子行驶起来。

此时已过上班高峰期,马路上的车本就少,余烬便更能肆无忌惮地在马路上横冲直撞。温璃只觉得,他那架势就跟骑机车似的,速度极快,看起来仿佛没接受过专业训练。

温璃在经历了几次急刹车,脑袋被撞得生疼后,不禁侧目拧眉问他,

“你有驾照吗?”

“没有。”

什么叫没有。

温璃眉头一下子便蹙起来了,她偷偷给他翻了个白眼,又小心翼翼扯紧安全带,吐槽道,

“那你敢上路?”

余烬不以为意,他扯了扯嘴角说,

“怎么?我摔着你了?”

那倒没有。

南区和西区相隔不远,几分钟的车程便到达目的地。

此时,黎清是在上班的,家中估计只有周威信在。温璃与余烬一同走上出租屋,她停在门口,开锁的瞬间察觉到鞋子底下踩到了异物,于是低头瞥了一眼。

温璃无视了那支烟蒂,径直往里走去。

客厅里很安静,没有周威信的身影。温璃松了一口气,往自己房间走。

余烬安静跟着,于是看见了那扇不正常关闭的木门。不锈钢锁体和锁舌扭曲着,明显是人为因素破坏的。

温璃没什么情绪地别开眼,走进房间,抽出行李收拾起物品。

温璃没喊,余烬也没打算帮忙,吊儿郎当地在一旁的凳子上安静地闭目养神。

其实温璃没什么要收拾的,除了护肤用品,就是几套衣服和一大堆书本。

因为除了固定的教材,温璃还去书店购买了许多习题册,所以她的书包根本塞不下。

不知过了多久,余烬睁开眼睛时,模糊的视线缓慢聚焦在忙碌的少女身上。

余烬垂眸瞥了一眼她的行李箱,看见那一筐子书本,顿时就觉得双眼发黑。

这人是书呆子吗。

温璃整理好书本,正打算去阳台收拾前几天晾晒的衣物。

余烬不知道她还要忙多久,垂眸想起什么,喊住她,

“手机给我。”

温璃停住脚步,问他:“干嘛?”

“加微信。”

温璃抿抿唇,视线在男人脸上逡巡了一瞬,最后与那双漂亮又极具侵略性的眼睛对视上。

男生眼皮底下布上乌青,丹凤眼因为眉头紧蹙的原因要眯不眯的,显得人更凶。漆黑的瞳孔仿佛打翻的浓墨,内里的情绪暗涌,那依旧是一双锐利、带有些戾气的双瞳。

温璃移开视线,

“哦。”

余烬接过她解锁后的手机,打开微信界面,搜索了自己的账号,添加进通讯录。

他在备注栏内打下自己规规矩矩的名字,半晌,待温璃回来时,余烬便把手机递还给她。

温璃把衣服折叠好,东西便完全收拾好了。余烬在听见那一声爽朗的拉拉链的声音后,倒十分自然地拖过沉甸甸的行李箱扛下了楼。

温璃手上落空,悠闲地跟在他身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手机解锁后落在了微信界面。只见聊天列表中,除了黎清和梁颜等人的微信,多了一个陌生的账号。

即使是外行人,但温璃看得出余烬的头像是一个白底黑图的纹身图案。

那是一只很漂亮的蝴蝶,口器、复眼,就连蝴蝶翅膀上的鳞片和毛都被人精心刻画下来,黑白色彩也显得栩栩如生。

温璃看完头像后,又下意识地点进去朋友圈。他的朋友圈显示仅三天可见,背景图是单一的黑色,但个性签名却是“tatt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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