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着声音来源转头看去。
来人是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看样子是才从电梯出来,他身后还跟了几个助理。
不过吸引众人目光的是他身旁的女人。
女人上身穿的简单的蕾丝白衬衫,下身搭的高腰的黑色西装长裤和尖头高跟,一头乌黑的卷发搭在肩后,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当阮文倾转过头看清眼前人时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大脑一片空白,温舟然目光与她对视的那一刻,阮文倾觉得似乎连时间都静止了。
那双眼睛,那双如宝石般的黑色眼珠,她真的太熟悉了。
温舟然,舟舟,我们终于还是见面了。
她看起来和从前变化很大,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皮肤白皙,她的鼻子山根很高,嘴唇上抹了口红,下颚线分明,眼睛没有以前那么亮了,眼尾不像阮文倾那样上挑的张扬,她的更细长些,带了一丝淡漠和梳理。
阮文倾看着她的模样心里替她高兴,她的舟舟长大了,五官长开了,越发的好看了。
可是开心之余,心里却泛着阵阵酸楚,阮文倾垂眸不敢再看她。
身旁人的反应季南歌看在眼里,从第一眼见到温舟然,她就认出来了,不过面前的女人她难以和记忆里的女孩重叠起来。她抬手护住阮文倾的腰轻拍,轻声问:“阿羽,还好吗……”
温舟然的目光停留在季南歌扶她的手上,眼眸里的光暗淡几分,很快就不露神色地将视线移开。
刚看见她时,她的呼吸仿佛停滞了,明明周围这么多人,可温舟然第一眼就看见了她。
温舟然冷掉多年的血,再见到她后终于沸腾起来。诚然温舟然依旧面不改色,可因为激动颤抖的手怎么也掩饰不了她当下的高兴。
她预想过好多次与阮文倾重逢的画面,纠结无数次与她见面时该穿什么,演示过见她时的问候,可此时她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从未想过会在这里在这种情况会遇见阮文倾。
可当她看到阮文倾身旁的人将她的手自然的放在女人腰上时,周身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她顿时冷静下来,那只颤抖的手被她悄悄藏在身后。
这么多年了,说不定她身边已经有人了呢,自己又来凑什么热闹呢。
温舟然心里自嘲。
可她现在如此的美丽,无论何时,她都是十二年前的阿羽,她念了数年的女人让她移不开眼。
“嘉淑,你怎么在这里。”这时刚出声的男人对着路嘉淑问道。
被男人声音打断,众人这才将目光从温舟然脸上移开。
实在是温舟然气质太过出众,连路嘉淑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爸爸!他们说是你把我订的房间抢走了,明明是我先订的。”路嘉淑走上前冲他撒娇。
“我有很重要的客人,让他们再给你安排一间就好了。”男人似乎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敷衍她两句就要准备领人离开。
“爸爸,我……”
“路嘉淑!懂事点,今天爸爸和温总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你的事等会再说。”路建设不给她面子,看样子他说的事确实很重要。
“路总,这位……”一旁默不作声的温舟然出声了。
“抱歉,温总,让你看笑话了,这是我的女儿路嘉淑。”路建设堆起的脸上的肉讪讪地笑着说。
“嘉淑,快过来打招呼,这是温舟然,温总。”
当男人说出温舟然三个字是,后面的众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就是温舟然?”
“给容城捐了好多钱的那个?”
“好像是……”
“那阮文羽……”
顿时有不少同情的目光朝阮文倾看去。
路嘉淑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没想到她就是温舟然,可她如今的模样哪里还是当年经常跟在阮文倾身后的跟屁虫?
“你好,温总,我是路嘉淑。”她愣了一会很快反应过来,朝温舟然做出握手的姿势。
“你好。”温舟然点头与她轻握了一瞬很快松开。
“抱歉温总,今天不知道是你坐客,打扰了。”
路嘉淑很有眼力见地让步了,这可是最近势头正盛的温舟然,容城商界都想和她有合作的温舟然,今天爸爸将她请到嘉禾谈事,肯定是有重要的项目要谈。她还没蠢到孰轻孰重都分不清的地步。
“无事。”
温舟然颔首笑,目光越过路嘉淑朝后面的人看去:“这么多年没见,不和我打个招呼吗?”
顿时阮文倾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
阮文倾被温舟然措不及防地点名,她像傻了一般愣在原地和几步之遥的女人对视上。
“你们认识?温总的朋友吗?”路建设看两人奇怪的氛围忍不住问。
“我们……”还未等温舟然说完,就被打断。“旧识。”温舟然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说道,话中似乎还带着一丝讥笑的意味。
阮文倾心头一紧,听着她口中“旧识”二字,心脏如同被人拧碎的痛感袭来,险些快让她站不稳。
我们不过是旧识,连朋友都算不上吗?
身后的人听到这段对话不禁议论纷纷,对于她们俩关系的猜测层出不穷。此时的“旧识”二字至少论证了一点,那就是温舟然对阮文倾态度并不算好。
阮文倾强忍心中的苦涩,依旧保持着良好的社交笑容朝他们走来,那张被她习以为常戴在脸上的面具险些绷不住。
“嗯,好久不见……舟舟。”最后两个字她在心里默念。
说完她主动朝温舟然伸出手。
温舟然盯着眼前那她再熟悉不过的手出神,曾经的她也曾将这只手握在手中,却不是以旧识的身份。
她抬手与她相握,还未来得及感受阮文倾手掌的温度,那人便快速抽出,像是触电般本能的抵触。
连触碰她一下都不愿意吗?温舟然错愕地盯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掌心里涌出一阵心酸。
“路总,你好,我是阮文倾。”阮文倾转身和路建设双手轻握,接着朝他递过一张名片。
听到她说阮文倾的时候,温舟然看了她一眼。
阮文倾?她现在叫阮文倾吗?温舟然蜷缩手指,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惊讶。
“我是容闻杂志社的一名编辑,如果路总有时间,您看我们是否可以聊一点工作上的事。”
“下次,下次吧。”路建设打哈哈敷衍她。看样子似乎和温舟然也不是很熟,他也懒得给人面子了。
连阮文倾的名片他都没接。
阮文倾在心底嗤笑一声,她算是看出来了,路嘉淑是怎么养成这样的骄纵的性格的,这个路建设功不可没。不过是狗仗人势的家伙。
在座的人眼力见再低也能看出来此刻阮文倾的难堪。
路嘉淑冷眼见证了全部经过,得意地勾唇。
阮文倾在心底轻叹,被无视冷落的难堪已经掀不起她的情绪了。可正当她就要收回手时,手中的名片却被抽走。
她转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眼里尽是惊讶。
“好的,阮小姐,有时间我们聊聊工作。”温舟然扬唇,眼中带着笑意说。
温舟然在帮她解围?
随即周旋在这暗流涌动的名利场上的女人偏头朝路嘉淑问:“你们一起的?”
“啊嗯,对。”路嘉淑反应过来她问阮文倾是否是和她们一起的。
温舟然了然,又瞥眼看了看还在愣神的阮文倾,轻笑道:“刚才我听路小姐说是你先订好的包厢,既然是路小姐先订好的,那就直接让给路小姐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路嘉淑听完一脸欣喜,阮文倾是看在她的面上才同意让给她的,她不仅开心又做作的推辞:“温总,这怎么好。”
路建设觉得不妥:“温总……”
温舟然脸上挂着职业微笑,打断他:“无事,路总换个包厢就好了,不碍事。”
既然温舟然都这么说了,路建设只好点头。
路嘉淑在心底暗自揣测温舟然对阮文倾的态度,虽然她刚才替阮文倾解了围,路嘉淑宁可相信只是温舟然的礼貌举动而已,两人时隔多年的见面并未看出两人关系有多紧密,甚至在温舟然心里阮文倾连朋友都不是。
想到这里,她觉得网上传的那些臆测又多了几分可信度。
嘉禾办事效率很快,工作人员走在前面给她们带路。
临走前,温舟然面带微笑转头冲她们说了声:“玩的愉快。”回头时又不留痕迹地用余光看了一眼那抹身影便离开了。
很有礼貌和教养,和人交往进退有度,处事方式滴水不漏,众人不禁对温舟然心生好感。
温总给面子,路嘉淑心想事成的要到了这间最好的房间,现在别提多得意了,领着众人趾高气昂地走在前面。
季南歌看着这个讨人厌的背影在后面努努嘴不满道:“你们怎么回事啊,温舟然就对你这态度?她什么意思啊?”
“可能她不愿意和我有太多的交集吧。”
“挺好的,她埋怨我也是应该的。”阮文倾自嘲道。
“你还替她说话,可当初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自己呢。”
“小南,都过去了。”
“你……”季南歌不知道说她什么好,每次都说过去了,可她从来没有让自己过去过。
阮文倾神色疲倦,不想再和她聊这些。今晚和温舟然意外遇见打乱了她的心绪。舟舟见她看起来似乎也没有在她心中引起什么波澜。
甚至两人看上去说是陌生人也不为过。
可是那张名片,舟舟为什么又拿走了呢?是因为想替她解围吗?还是只是出于好心呢?
阮文倾不想再去猜测这些行为的动机了,可是那张脸、那样的态度总是在她脑海里反复循环。
“果然是嘉禾啊,这套间也太气派了,应有尽有。”
“那当然了,你不知道吗,嘉禾可是容城最好的酒店之一了。”
“.....”
中途季南歌接了个电话就离开了,大概是公司的事情,她离开前还特意叮嘱了阮文倾有事一定要给她打电话,不要委屈自己。
听着房间里的歌声混着嘈杂的交流声,阮文倾有些受不了,逃出来透气。
葱白般的手指夹着女士香烟,她靠着墙,微仰头,将香烟往红唇送,烟雾缭绕,温柔迷离又带着迷茫和淡淡忧伤的眼神在张扬的眼尾尽显,在烟雾下若隐若现。
这一幕被刚出来的李嘉辉尽收眼底,他不禁咽口唾沫,面前女人美的让他呼吸一窒。李家辉从晚宴时就开始关注阮文倾,直到女人起身出了包厢,他的目光从未再离开过她。从他大学时就迷恋的人,再重逢后的第一眼,直到此时此刻,他依旧忘不了这个女人。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强烈的**。
阮文倾从李嘉辉投来的目光开始,她就注意到这人,男人打量凝视的视线让她极度不适。
此时李家辉抬脚朝她走来,阮文倾强忍想要离开的冲动,依旧摆出了那张微笑面具。
她左手环抱身前,右手的香烟依旧,似乎并未想要熄灭香烟的打算,等男人走近,她才勾唇缓缓问:“李先生,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李家辉收敛眼中的占有欲,又露出了那张虚伪的绅士笑容。
“我们好歹是大学时期的同学了,这称呼也太见外了吧。”
阮文倾轻笑,缓缓吐出烟圈:“我们大学已经毕业快六年了。”
“不好意思,我只有女士香烟,李先生的话可能抽不习惯。”
“没关系,你随意。我记得你以前不抽烟的。”李家辉见她吞云吐雾,也忍不住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一盒烟来,抽出一根,举着打火机慢悠悠地点上。
阮文倾哂笑,呛他道:“说的好像李先生很了解我一样?”
“文羽,哦不,你现在叫阮文倾了。怎么想到改名字呢?”在大厅处她和路建设的对话,他也听到了。
“我认为这似乎跟阮先生没有关系吧。”
“文倾,你是还在介意大学时我追你的事情吗?”他长吸一口又吐出烟圈来,挑眉笑。
李家辉一点都不在乎阮文倾的对他的态度。
这男人自恋起来,脸都不要了,阮文倾很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不想再和这男人多说一句话。
“李先生和路小姐应该快好事将近了吧,我就先提前祝福两位了。”
本是含蓄拒绝的话,在李家辉耳朵里却是变了味儿,他当初追求阮文倾时,被她拒绝后才听说阮文倾是当时阮氏集团的千金,当时他不过一个普通人,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被拒绝后便知难而退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阮文倾不再是阮家千金了,她现在就是一个杂志社的小编辑而已,而他,现如今也算是大学同学中混的算好的,配上一个阮文倾绰绰有余,况且一个落魄千金,能有男人对她念念不忘这么多年,只要他稍微表露一下心意,假以时日阮文倾一定会投怀送抱。
以至于这句话在他看来阮文倾是在介意他身边的路嘉淑。
“阮文倾,只要你想,我完全可以只要你,路嘉淑不过是有一个路家在背后,我不喜欢她.....”李家辉将手中的烟头捻灭,他往前迈一步,朝阮文倾欺身。
左手被李家辉扼住的阮文倾愣住,男人身上刺鼻的古龙香水和酒气混杂的味道扑面而来,顿时胃酸翻涌,她忍住想吐的冲动,在他半拥的怀中挣扎起来。
“李家辉!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文倾,你听我说....”李家辉手腕上的力道越发大,捏的她生疼。
“放开.....”
这声文倾说的让她恶心,这边空间比较独立,走廊外没有什么人,包厢里的人异常的吵,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此刻的阮文倾面对面前力气比她大数倍的男人,才感受到无边的害怕和压迫感。
她眼眸渐深,抬腿准备往男人裆部踢去时被一道熟悉的声音生生打断。
“你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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