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然和利源不在一个班,不在一个系,甚至不在一个学院……
这个没办法,利源恋爱脑的时候就恋爱脑,理性起来又很理性。陈书然倒不会逼利源跟着自己选,但他当时差点非要跟着利源选……
利源学土木,亲戚里有人做这行,他知道多辛苦,显然陈书然吃不了这苦,而且也本身对这毫无兴趣,纯属黏人。
所以不管那会儿陈书然怎么闹怎么耍脾气,利源哄归哄,死活没同意。
最后陈书然一边含泪骂他一边选了别的,填完忧郁了好几天不肯搭理利源,直到利源写保证书以后一下课就去找他,绝对不抛弃不放养,陈书然这才勉勉强强原谅他!
上大学后,利源很努力地履行着自己的承诺,在他看来基本上等同于整天都黏在一起了,可陈书然却不这么认为。
本来上课什么的,小组活动什么的,就要让两人被迫分开了,而且大学课表安排又不是固定的,比如说同样是一天两节课,可能利源的两节课在上午,陈书然的在下午,那么就上午和下午四节课的时间不能在一起!何况很多时候不止两节课!
陈书然大一拿到课表就和利源的对着看,看着看着天就塌了,悲怆地捶利源。
利源特别无辜地挨了一顿捶,不得不说:“那你上课我没课的时候去跟着一起上就好了。”
陈书然这才不捶他了,立马说:“好。”
利源:“……”
陈书然:“你上课我也去陪你。”
利源:“没事不用。”
陈书然又开始捶他:“我就要去!!你不让我去你是想干什么?!你不让我去你就是再也别搭理我了!你就去找别人玩吧!”
“好好好你去……”利源甜蜜又无奈,无奈又甜蜜,说,“我的意思是万一我早课你可以多睡会儿,不用非得陪着我,我是为你好。”
陈书然不领情:“你少管我!”
“好好好……我不管你,就你管我。”
陈书然听了继续捶他:“不准这么油!!”
“我真心话……”
陈书然:“不准说话了!”
……
然而!课表的问题解决了,利源却很快去参加了学生会!这下子,陈书然总不能赖着人一起去参加学生会的各种会议和大部分内部活动。
利源参加前其实和陈书然通了气儿,解释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经历肯定对毕业找工作有帮助,他想以后找份好工作,才能打下经济基础和陈书然好好构建两口小家。
陈书然听得肉麻兮兮,心道谁要和你构建两口小家啊……怎么大学毕业后还要在一起啊!这也太可怕了!你是没有自己的对象吗非得搞我!就盯着我一个人搞!
但脸色好看很多,嘀咕道:“随便你吧。”
算是特许了!不然显得自己多么的不讲道理呢!
今天下午利源有两节必修课,下了课得去学生会,他事先就跟陈书然说了,让陈书然今天就别来陪上课了,不然下了课陈书然还得独自回去,那他多舍不得啊。
陈书然回了个生气的表情,然后不管利源发什么都不回了,利源没多想,毕竟陈书然总生气……就只是一边朝教室走一边语音文字齐上阵地哄。
“我开完会就去找你,别生气了,今晚吃……”
“哟,看这样子就知道又哄人呢!哈哈哈!”
利源赶紧中断了这个语音条,没敢往陈书然那发,否则如果被陈书然听到张焉的声音,不定又得怎么打翻醋坛子。
他有点无奈,转头和张焉不冷不热地打了个招呼。实在是不好太摆脸,不然别人看在眼里多少得觉得是自己有问题。张焉的人缘还行,这人很会来事儿。
更倒霉的是,张焉跟他是一个班的。必修课就算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选修课基本也都能撞上。
张焉走过来瞥了眼利源手机,笑了笑,没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只说:“一起去教室啊。”
他这么说,利源也只好一起走。一路上张焉说起学生会的事儿,利源也只好搭理。
可刚走到教室门口,利源的脚步猛地一停,眼睛微微睁大,看着站在门口深呼吸胸口剧烈起伏的陈书然,脑袋里回荡着一个声音: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就在利源做好了心理准备要百米冲刺抓住拂袖而去的陈书然的心理准备时,陈书然出乎他意料的没有赌气离开,而是冷冷地给他一个眼神,转身进了教室。
利源匆匆忙忙地瞥了眼张焉算是打过招呼了,就赶紧追了进去,挨着陈书然坐下,低声说:“路上遇到的……你怎么来了?”
陈书然也压低了声音,却是冷笑:“我不该来。不来就撞破不了你俩的事儿!”
“你这说什么胡话呢,我跟他什么事儿都没有,就刚才路上遇到的,就这一条路……”
陈书然哼了一声。
利源赶紧又是一通哄,还没哄好,老师进来了,他只好作罢。
本来就不爽了,台上的老教授叽里咕噜说什么陈书然听又听不懂,出于尊重又不能玩手机,更烦了。
气得他在桌子底下不轻不重地拧了利源一把。
利源不疼,反手握住陈书然的手,讨好地看他。陈书然余光看到,无声地哼了一声,另一只手扯开利源的手,不让握。
俩人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其他人一般不会注意到这边,利源便不动声色地又握住了。不出所料又被拽开,可是他知道,只要自己坚持拉拉拽拽,陈书然就会从炸毛到累得放弃、随便。
果然,陈书然又一次累到了,随便他拉着手,只是时不时给他一个白眼。
利源忍不住笑了。
课间休息时利源刚要张口顺毛,张焉走过来坐他俩前一排,回头笑着说:“感情这么好啊?”
陈书然是个窝里横,而且目前他的窝里就只有特定的利源一人。这会儿张焉一过来,陈书然不复威风,火速社恐地讪讪低头假装玩手机,甚至还有点害怕。
利源立刻就察觉到了陈书然的情绪转变,在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带着点儿警告的眼神淡淡看向张焉,逐客意味很明显地问:“有事?”
陈书然依旧低着头假装手机真好玩,悄悄地往利源胳膊上再贴了贴。温度隔着衣料传来,陈书然才安心一些。
“没事儿啊,就打个招呼嘛,之前见过啊,陈书然。”张焉自然地笑着,声音不大不小,如果陈书然不回应,周围其他人看了肯定是觉得陈书然扭捏。
可是扭捏就扭捏,陈书然的头低得更下去了。
“行了,要上课了,回你自己座位吧。”利源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这么说。
张焉又看了陈书然两眼,笑笑,转身走了。
利源伸手拿走陈书然的手机,等他手放到桌下后就握住。果然已经凉了,还微微发着抖。
“……”利源转头看了眼已经拎着杯子进来的教授,低声哄陈书然,“不上了,你不舒服,我们回去好不好?”
陈书然低着头摇了摇头,示意利源继续上课。
利源没坚持,只是一直一只手与他握着,另一只手翻书拿笔做笔记,还在教授和前排同学说题外话的时候拿起手机,准备和学生会熟人说一声今天告假。
可没来得及发出去,陈书然就把他手机拿走了,细声细气地说没事,一会儿下课自己就去吃饭了。
“我也饿了,和你一起去吃。”利源小心翼翼地察看着他的脸色说。
陈书然又摇头,强打精神道:“说了没事……”
不管利源怎么说,陈书然都不肯利源耽误事儿,可利源怎么也很难放心。
陈书然现在是“社恐”。
源头还是当初他身世被揭穿那阵子,高中生,正要脸面的时候,特在意别人的看法,结果被人故意闹得学校里都知道了。
陈书然大小算个学校里的知名人物,那阵子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议论,同情的有,事不关己的有,落井下石的也有,有些难听话利源都不知道同为十几岁的青少年是怎么说得出来的。
他们不止是说陈书然,更是说陈书然的母亲,前面陈书然都忍了,后面这个他忍不下去,就冲上去和对方打架,可打又打不过。
利源闻听消息赶过去的时候,陈书然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
对面也没讨着太多好,却也因此愈发地恼羞成怒,逼着陈书然下跪磕头承认自己是野种。
就在这时候利源到了,气得大吼一声,那几个男生见势不对,松开陈书然就溜之大吉。而陈书然往地上一倒就两眼紧闭叫不醒。
吓得利源顾不上那几个傻X,背起陈书然赶紧去医院。
在医院里醒来后,陈书然起初连利源也不理,医生护士也不理,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两眼发直地躺着等死。
利源急得围着病床团团转,嘴皮子都要说破了,陈书然终于给了点回应,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是委屈和不解,看着利源哑声说谢谢,让利源别耽误了事儿,去上课吧,别管他了。
利源却不肯,非要守着他。
陈书然是个心很软的人,虽然还很难受着,却更不想辜负利源的一片好意,而且想到住院费都是同为学生的利源在垫付,十分忐忑,勉强自己吃喝,赶紧把伤养好点就急吼吼出院。
可是出院了去哪儿呢,陈书然正烦恼,利源让他住自家去。
陈书然迟疑,然而实在无处可去,只能半推半就地腼腆跟着走。
利奶奶是慈祥的老太太,可能早就听利源说了,什么也没问,温柔地招待了陈书然,笑着说陈书然成绩好,和利源做伴儿帮利源搞搞复习也好。
有一说一,后来利源成绩提升,还真是有陈书然尽心尽力的缘故。
陈书然自觉大恩无以为报(当时不知道还能靠答应处对象报),特兢兢业业地辅导利源复习。
虽然他自己成绩一落千丈,可多是情绪因素导致考试时无法集中精神,而平时在家辅导进步空间巨大的利源绰绰有余。
说回来,当时陈书然从医院到了利源家,利源帮他又请了一段时间养伤,可高三呢,不能总不去学校,利源见他差不多好了就提起这话,原本已经看着恢复了的陈书然当场就变了脸色,灰着脸忧郁地躲回卧室,趴在书桌上一动不动。
利源在旁边开导许久,陈书然小声说不想去学校了。
利源以为是他在家宅久了的缘故,当时没逼他去学校,而是说先带他出门走走,从公园、超市吸收吸收人气儿。
谁料陈书然这也不肯去,反应还很大,躲进被子里发抖,哭脸,哀求利源不要让他出去见别人,他不想看到其他人,看到就会死。
“……”
终于利源察觉到了不对劲。
陈书然好了的只有身上的伤,内心的伤却在潮湿的角落里反复溃烂。
那之后利源用了很多很多力气和方法,陈书然最终能够出门了,也不看到其他人就死了,甚至如今还能独自去上课去打工,和利源不住一个寝室,和同学们说话。
可是陈书然非常敏感,一旦察觉对方对自己有一丁点的不友善,就会应激。
现在显然就是对张焉应激了。
[抱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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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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