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一愣,他看到白景庭的手在抖,隐隐有发怒的征兆。
李浩宇站起来,拍打他的脸 :“你特么以为自己是谁,我们又不是作慈善的!”
“告诉你。”他又坐回去,语调轻佻:“今天叫你来,就是羞辱你的!”
“你特么以为自己赢了一场新人赛马比赛就有什么了不起的吗?”
“不过就是运气好,做出那副自己是天下第一的人干嘛呢!?”
“老子就是让你知道知道,谁是老大!”
“以后见到老子,给我躲远点!态度给我恭敬点,别一天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好像谁比不过你似地!”
王崇看到白景庭的拳头正在握紧。
今天是他叫他来的,如果出了事,他肯定也脱不了关系。
他连忙拉住白景庭,朝着李浩宇说:“你特么个混蛋,看我以后不找机会整死你!”
放完狠话,他拉着白景庭就要走。
李浩宇看了眼冷漠的古季风,对白景庭的背影笑说:“不过就是一个害人的玩意儿,把人家李烬白都整得家破亡的傻逼。”
“你知道把,刚才我跟李烬白说,我要弄死你,他都不理你。”
“你啊,这辈子,都别想再翻身,乘早死!滚蛋!”
然后,事情失了控,王崇拉都拉不住白景庭。
白景庭冲过去,一个酒瓶就往李浩宇的身上招呼。
李浩宇头上流了血,双腿打着颤。
周围他的两个兄弟,看见了,都要上前来整治白景庭,有一个已经揪住了他的衣领。
古季风一抬手,说:“别动。”
其他两个人,听到后,不解,表示了质疑,古季风没有理他们,他们也不敢违抗古季风的命令,毕竟,古季风家里,是他们几个当中,最有钱有势的一个。
古季风审视着白景庭,射灯在他的脸上游动,黑暗里,他的侧脸起伏有致,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他脸色苍白,额前湿发,隐隐遮住了眉眼。
剧烈的呼吸,薄唇微微的张着,有种破碎的美感。
古季风心里某块地方,隐隐波动,是什么?
“砰!”
碎裂的酒瓶,砸在了白景庭的头上,是李浩宇趁大家松动之时,玩的偷袭,他已经被气懵了,想找回场子。
白景庭正要还手,古季风抬手就给了李浩宇一个巴掌。
李浩宇捂着脸,不可置信:“老大!?”
白景庭怔愣的审视古季风片刻,古季风甩下一大堆人,揽过他的肩,往外走。
王崇吓坏了,跟了过去,只远远的追在他们身后,不敢靠近,古季风的气势太过强大。
不同于李烬白那种高冷,他是真的可以杀人的那种架势。
外面的雪在下,吹得白景庭混沌的脑子有了几分清明。
古季风递给他一包纸巾,他接过,给自己擦头上的伤口,有点疼,他咬了咬牙。
古季风给自己点了支烟,又把嘴里的烟,递给他。
白景庭看着这支烟,又看了看他的唇。
古季风笑得邪气,“不接?”
“还是没胆?”
白景庭低头笑了笑,接过,抽了起来,脖子仰着,细白的脖子上,喉结滚动。
刚才古季风的行为,让他有种和兄弟一起打架的快感。
古季风眼神微眯,斜眼,注意到远方的车子开走——是李烬白的车。
他想:“很好,看来,两个人,远比他想像中有感情呢。”
刚才,李浩宇打他的时候,他好奇,前面这么羞辱他都没动手,为什么在李浩宇提到,李烬白不可能再喜欢他的时候,他就这么愤怒。
李烬白嘴上说着不在乎,为什么要在外面守护?
事情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李烬白常常不拿正眼瞧他,如果,他接近白景庭,或者让白景庭成为他的人,不知道那家伙会怎么样?李烬白,会终于看他一眼吧?
何况······
他把视线停留在白景庭的侧脸上,白皙破碎,——是个美人,男人,他还没试过。
何况,是一个有脾气,又聪明的,充满吸引力的男人。
古季风:“我替我下面的人,像你道歉。”
白景庭看他良久,而后潸然一笑:“你古少爷,还有给人道歉的时候?”
古季风把烟头在烟盒上敲了敲,现在嘴里,给自己点上,烟雾在空中弥散,他扭过头,眼睛雪亮:“我自然不是对什么人都好,只是对自己感兴趣的事物好而已。”
他手指他:“而你,算一个。”
“我这辈子,就欣赏有胆识的人。”他又抽了口烟。
白景庭不信,就因为他敢还手吗?古季风好像不是这样的人。是为什么呢?
暂时想不出,他没忘今天来的目的:“那······古大少爷可否答应我的请求。”
古季风想了想,笑说:“当然可以,你可以去赛马场照顾你的马——小李。”
白景庭刚松一口气。
古季风:“不过,其他时间,你要当我的跟班。”
白景庭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有钱大少爷的恶趣味吗?他以前有钱的时候,也没他这么闲得无聊,逗人玩。
不过,既然能够保护小李,自己还能有一分工作,就没什么不能做的,他笑说:“好啊。”
懒散的站姿,随意的口气,慵懒的,恣意地气质。
古季风看他,移开视线,伸手接下廊檐下的雪花。
眼神意味深长:“白景庭,你喜欢李烬白吗?”
白景庭抽着烟的手一顿,眸子里的暗哑,一闪而过,他笑:“喜欢怎么会把他和我偷情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不过是我不懂事时,报复姐姐的恶意玩笑而已。”
古季风觑着他的侧脸,心下了然,捏化了手中的雪,尽在掌握之中:“那就好,以后······我的人,可不能喜欢李烬白,我会很不高兴的。”
他把联系方式留给白景庭,顺便还给他一笔钱,叫他回去好好休息,到时候,伤好了,就去他家工作。
王崇目送古季风离开,问白景庭:“刚刚说那话,什么意思啊?”
“这个古季风,神神叨叨的。”
白景庭摇头,面前的雪夜,了了无几的人烟,显得萧条:“不知道,我没有选择。”
保住小李,有一份自食其力的工作,是他目前唯一要做的事,其他的,他不想想。
包括,刚刚从别人口中得知,李烬白不会再爱他的瞬间的,没有理智的愤怒,他也不想想。
然而,心中绵绵的痛意,不由自主意识控制。
李烬白飞快地开着车,停在了动物收容所的门口。
下车后,他走进去。
里面是大大小小地笼子,里面装满了流浪动物。
他兑了一瓶奶,到一个亮着灯的保温箱里,轻柔的拾起一只小奶猫,给它喂奶。
小奶猫喝奶急吼吼,奶流得它的小嘴到处都是,偶尔能窥到它粉嫩的舌尖。
这猫,是今天有人在垃圾桶里捡到,送到他们收容所的,本来有三只,只活了这一只。
自从和家里闹掰以后,他开始意识到,成为一名商人,必定会对动物的生命,有所漠视。
他记得,白景庭说出他们‘奸情’的时候。
李明国躺在床上,李林俊伺候在侧。
李明国对着他破口大骂:“你个丢人的东西,是不是有病,居然是一个同性恋!”
李林俊没有任何表情,给父亲递上一杯水,伺候他服下速效救心丸。
李烬白不认为自己是同性恋有什么错:“爸,这个世界上有正常的男女恋爱,就有同性恋。”
“我这是天生的,改不了。”
“世界上有很多地方,都承认同性婚姻,请不要对同性恋有任何歧视。”
李林俊睇他一眼:“你少说一点。”
李烬白不为所动,他一直看不起这个哥哥,在他眼里,他就是一个奸商,他一直认为李林俊在这样的时刻,一定会非常高兴,所以,他的口气也不怎么好:“谁允许你插话了?”
李林俊一噎。
李明国气得,直接一个水杯朝他砸过去。
李烬白侧身躲过。
李明国一直知道这个儿子野心极大,看不起自己的亲大哥,更对这个家,没有半分的留恋。
否则,怎么会仍由他那个小男友在自己的生日宴上,这么胡作非为!
这个儿子心高气傲那么久,他也一直顾及他的自尊,什么话都没有说全,以免伤到他的自尊心,可是现在,他不想再让这个不孝子痛快!
“你!到底在高傲什么!?”
李烬白不解,侧头,父亲,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过话。
李明国:“你认为你很能干?什么都比你哥强?所以你从来都看不起他?”
李林俊挠头,觉得挺尴尬。
李烬白:“这是事实。”
“我兽医专业读到了博士学位。”
“我所管理的兽医诊所,也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投诉。”
“父亲,这您还不满意?”
“大哥不过就是一个读经济学的本科毕业生而已。”
“我除了是个同性恋,不能让你接受,我还有什么让您不满意的?”
说着,他扶了扶有眼镜,相当淡定,成竹在胸。
李林俊嗤笑一声。
李烬白不为所动。
李明国:“当然不满意!疫苗·检查这些可以从中牟利的东西,你一个也不做!”
“是,你管理的地方,一个投诉都没有,但是你的盈利,比不上林俊受到投诉的一个医院的脚趾头!”
“我是一个商人,不是什么慈善家!”
李烬白惊了,他引以为傲的零差评的宠物医院,在父亲眼里是这样的?
李明国:“你还心胸狭窄!非要跟你大哥争个高低!”
“还在背后,把他的医院遭到的投诉给我看!”
李林俊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惊讶的看着李烬白。
李烬白依旧很淡定。
李明国:“你一向自负,而且对公司管理一窍不通!”
“满脑子都是医术,还有什么宠物健康!”
“我看你从小脾气就倔,什么都依着你!”
“问题是!我现在不想再依着你了!”
“我告诉你,你就是一个坐进观天,只懂修几个动物的蠢货!”
李林俊在一旁听得咽了咽口水,父亲着话······李烬白受的了吗?
李烬白冷笑:“好啊,既然我在父亲眼里,这么废,那我离开好了。省得让您心烦。”
他走的时候,没有回头,没有看到李林俊一直在帮李明国摸胸口,叫老人家别气了。
回到现在,李烬白摸着在保温箱熟睡的小猫,它似乎睡得不安稳,蜷成一团的身体动了动,粉鼻子周围的胡须,一个跟着摇晃。
父亲说的话,让他的世界观崩塌了,他自认,自己是个很厉害的人,可是父亲,却直言不讳的告诉他,他只是一个只懂为动物好的白痴。
白痴吗?他不认为自己是白痴,他只是爱动物而已,珍惜每一个生命而已。
他摸着手中的小奶猫,不觉得自己对于动物生命的尊重有错。
好吧,他承认,或许,他真的不适合经商,可是他治疗动物很厉害。
离开家后,他就到之前偶尔来救助的宠物收容所工作。
因为事情紧急,他还没来得急找到好的去处。
宠友之家的负责人,给他暂时提供了居所,作为过渡。
他是一个对生活质量有着追求的人,得好好找找。
洗碗澡出来,床头旁,放着‘旋风’的遗体标本。
李烬白躺在床上,关了灯,手壁放在眼睛上。怎么也睡不着。
他颓然的望了眼‘旋风’,还有那个雪夜,躲在‘旋风’后面,朝他说着生日快乐的家伙的脸。
很快,脑海里,变成,他接过古季风咬过烟的画面——他们这是在间接性亲嘴!
李烬白自认,自己是一个控制情绪能力强的人,他有信心,自己会很快忘记,很快不生气。
就像刚才,他明明开了车走,由于可笑的,因为白景庭曾经是自己的人,就最好不要再跟别人在一起的自尊心作祟,他还是开车回去,看看白景庭会不会遇到危险,他忍住了没进去。
然后,他在车里等待,也只是为了可笑的自尊心,占有欲。
没错,他今天的一切反常行为,都是因为他可笑的占有欲,和自尊心。
并不是其他,白景庭应该很快就会从他脑子里去除。
毕竟,他是一个这样,不知廉耻,随意就可以跟任何男人亲密的家伙。
李烬白:“嗯,不知廉耻的家伙谁会爱。”
古季风:“你早就被我看穿了。”
李林俊:“我弟弟阴我!呜呜呜”
“他还毫无悔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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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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