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小刘小张的话,雷高明百分百确定俞未燃心里有鬼,他要找的那人绝不是普通人,普通人不值得俞未燃那么上心。他从未听说过一个叫于水的人,还是外地来的,恰好在这个节骨点上出现,怎么想都不对。
俞未燃一声不吭追过去,一定是想抢先抓到人抢功劳。雷高明心中暗骂他没有大局观、太功利,一边骂一边朝着相同的方向追去。
等他追过去,却只见到俞未燃一个人,他狐疑道:“你找到人了?”
“没有。”
“没有你站在这干吗?”
“雨太大了。”
暴雨越下越大,简直让人寸步难行。雷高明听了翻白眼,这话从俞未燃嘴里说出来最不可信:“你跑那么快不就是为了抓到人吗?人呢?为什么不找了?骗鬼呢。”
“我突然意识到他不是关键,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另一个感染者找到,不要被有心之人转移了注意力。”俞未燃不着痕迹撇开话题,“你那边有消息了吗?找到人了吗?”
雷高明一噎,嘴硬道:“快了。”
他虽然讨厌俞未燃,但不可否认俞未燃说的是对的,还没找到感染者,每拖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雷高明虽然大吼大叫,在大事上还是很听劝,听完俞未燃的话赶紧去找人了。
俞未燃耳上挂着的通讯器闪了闪,传来燕一清的声音:“俞组,你刚才发来那张身份证,如果是车上那个男人给你的,一定是假的!身份证是真的,但不是他的!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
等雷高明走远了,于水才从树林里头一个灌木丛里钻出来。他将身上的叶子拍干净,抬眼时发现俞未燃正看着自己。
两分钟前,他对俞未燃说:“你要找的那个人我认识,但他现在还不能露面。再给他多一点时间,下次他会主动来找你……我保证。”
俞未燃问:“什么时候?”
于水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说:“三天,顶多三天,我一定让他来见你。”
俞未燃看了一眼时间说:“现在是9月19日上午11点03分,三天后就是9月22日11点03分。”
行动组要将汽车总站这片区域封锁,再不走就走不了了。于水招停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上了车。俞未燃目送他离开,就算知道他不是真的“于水”也没有阻拦。
过了一会,本该离开的出租车绕到俞未燃前面,降下的车窗递出一把黑色长柄伞。
“撑着吧,雨打在身上也挺疼的。”
“……”
出租车在雨中扬长而去,雨珠敲打在宽大的伞面,从激烈的炮弹变成了好听的音符……
中心会议厅。
俞未燃和雷高明还有几个政府领导开了个短会,开会内容主要针对今天的突发事件,召开本次会议的是市长万事诚。这是个令人头疼的地方,不管是俞未燃还是雷高明都不喜欢,因为他们都受不了市长那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的工作作风。
万事诚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立刻让人封锁消息,想用凶杀案和交通事故来掩盖,然而这么大的一则消息,早就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网络。即便行动组封锁了消息,仍然有许多媒体不要命地冲破警戒线,争先恐后想要获取第一手报道资料。
一大波记者带着摄像师赶来,对着案发现场一顿拍,仿佛闻到血的狼群一个劲往上扑。环保局人手不够,又不能对普通市民使用暴力……谁说不能?
砰!一发子弹,击碎了一个镜头。抬着摄像机的人两股战战,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被这一枪震住了,霎时间鸦雀无声。俞未燃在寂静中功成身退,行动组的人赶紧把那些记者往外推,全部驱逐出去,并关掉了他们手里的直播和摄像机。
熙攘的人群中还有一个不喧闹、不声张的身影,他安静地伫立在那里,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俞未燃认得他,他叫龚望,是一名记者。他戴着一副小眼镜,身板细瘦,个子不算高,在人群中时常不太起眼。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俞未燃“穷追不舍”。
这也是俞未燃搞不明白的事情。据对方所言,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两年前,两人没有任何交集,是龚望单方面认识了他。当年发生了一些意外,俞未燃因为那些事情,陷入一些负面新闻中,时至今日还有人在网上诋毁和辱骂他。
龚望是当年亲眼目睹了真相的人,他坚定地站在俞未燃这边,认为俞未燃没有错。俞未燃越是被骂,他对俞未燃的感情越汹涌,楚七言说他是被一种偶像情节蒙蔽了双眼,根本不是所谓的“爱慕”。
在现场,他被俞未燃注意到后,眼中燃起跳动的火苗,然而下一秒,俞未燃就移开了目光。
他跟本次事件没有关系,也不是随波逐流来拍摄的,俞未燃自然不会在他身上放心思。无论他是什么情感,俞未燃认为都与自己无关。
“你在想什么?市长说了,让咱们两个组共同行动,齐心协力,务必将事情调查清楚,保证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你别瞒而不报啊。”雷高明故意恶声恶气地说。
俞未燃已经习惯了他的恶意,雷高明和网上那些人一样,都认定当年的事情是俞未燃的错,是俞未燃害死了人,然而他不仅没有受到处置,竟还担任了调查组的组长,雷高明能不气吗!
开会半个小时,行动组有了新的线索。考虑到他们现在是通力合作的关系,雷高明不情不愿地跟俞未燃共享了信息。
“雷组,有个小孩子上交了一个黑色背包,据说是郑谦留在车上的,我问那小孩是谁给他的,他说是个大哥哥让他拿着,等见到像警察叔叔一样的人就交给他。”
“包里面有什么?”
“我们把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有十二支空了的针管,一支签字笔,一部手机,最隐秘的夹层藏着一个U盘。手机和U盘设有密码还没解开,空针管看着像BioVac-6。”
BioVac-6是出现感染者案例后研究所推出的抑制剂,在被感染6小时内注射该药剂能够有效抑制感染,该抑制剂仍处于研发阶段,并非百分百有效,每年因为感染而离世的人依旧数不胜数。以防万一,每家每户还是会备一些抑制剂,由于研究成本过高,这东西并不便宜,像郑谦这种一下子用了这么多的很少见。
“你刚刚说是谁给那小孩的?”雷高明问。
“就一个男的,说身形很高大,像超人,哎,那孩子还小,磕磕绊绊说不清楚……”
“那你……”
俞未燃突然说:“有新线索了。”
雷高明:“哦!”
俞未燃将行动组那边的通讯切掉,换成调查组的联络频道。
燕一清说:“俞组,久等了。旻月市资料库里关于郑谦的信息很少,只好上报给罗局,拿到权限花了点时间。我查到郑谦在京都上的大学,户口几年前就转过去了,他本硕同一所学校,硕士期间跟一位叫洪其义的师兄走得很近,两人同出师门,一个研究生一个博士,洪其义带他做了很多项目,他们同一年毕业,毕业后入职了同一所实验室。”
雷高明:“他不是个异能者吗?”
“是,但资料显示他的异能级别很弱,以前最多只能控制一两根藤蔓,完全不像今天这样铺天盖地。经过测试,他的异能甚至达不到进入青训营选拔的标准。”
雷高明:“……”
他的异能是雷电,级别不强,使用两分钟,需要休息两天,直到现在他都无法自如地控制异能,同样够不到青训营的门槛。
这种情况其实很常见。有天赋的人不少,但天赋也分等级,有些人天生就是能力者,有些人则像命运的BUG,前者顺利进入青训营,毕业后直通中央机构,后者则过着与普通人无异的生活。拥有异能并不是一件绝对的好事,上帝打开一扇门就会关上一扇窗,使用异能意味着要消耗身体的能量,过度使用异能甚至会丧命。
燕一清继续说:“巧合的是,郑谦这位博士师兄也是个异能者,他的异能是火,比郑谦稍微强一点,但他十三岁的时候因为随意使用异能导致家里半夜起火,外公外婆因此命丧火海。他有了心病,此后没有参加任何异能培训,转而走上了科研的道路。”
俞未燃:“有证据证明郑谦的同伙就是他吗?”
“有!三年前两人一并被调到旻月市工作,他们作为牵头人建立了绿水实验室,负责旻月市的水源治理与保护。这三年他们都住在旻月市,有交通记录证明。排除了郑谦身边的亲密关系,剩下他最符合。”
旻月市是一座依山傍水的城市,月落河从霜天山上蜿蜒而下,历经数千年历史的洗涤,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旻月人,可以说,没有这条河就没有如今的旻月市。多亏了霜天山这座人工屏障,隔绝了外界的污染侵蚀,让旻月市多年屹立不倒。
燕一清说完,在场的人都神色凝重,郑谦和洪其义的工作十分特殊,都跟月落河有关,很难不让人胡思乱想:那他们为什么会感染?他们是在哪里被感染的?
但没有人敢开这个口,大家心照不宣地将疑问吞下——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把人找到。
“俞组,我现在怀疑洪其义也被感染了,郑谦是他打出来的幌子,郑谦负责吸引火力,而他趁机逃脱,不然为什么郑谦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大众视野而洪其义至今不知所踪?”
俞未燃问:“能查到他现在在哪吗?”
胡九全的声音适时插了进来:“找到了找到了!俞组,我已经将定位发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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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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