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天的贵圈里面都有着这样的一个流传,阆家有二子,长子阆遇生来温文尔雅,待人温和谦卑不失礼数,是所有有权有势的人心目中的最佳孩子代表,同时也是良人佳选。
阆遇也同他的名字一样,生来就是可遇不可求类型,基本上都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次子阆邡,和长子阆遇就不同了,这孩子应该是年纪比较小的缘故,再加上从小到大基本上都是哥哥带着长大的,为人处世没有他哥哥那么沉稳内敛,也没有继承他哥哥那样的温柔和善,反倒是继承了他母亲那一脸的样貌。
有了这当哥哥的做对比,那简直就是一个鱼目,一个珍珠了,若说阆邡是鱼目,那也不行,毕竟这人长得是真的挺好看的,可也只有脸长得好看罢了,若是在背地里,那些二世祖也会统一称呼阆邡一句花瓶,其他的地方和阆遇是没法比拟的。
可随着那件车祸之后,阆家就如同那分崩离析的棋盘一样,黑白棋子落了一地,棋盘上的落子杂乱无章,看不出到底谁输谁赢。
阆邡脱了鞋,换上拖鞋,双眼晦暗的看着那双人照片,双眼中透露出来的是那入骨的哀痛,可不知是为了谁哀痛。
他眼一闭,像是想要闭下整个灰暗的世界,随后抬起手,直接将那照片盖在了柜子上。
或许是有心事的缘故吧,看得多了,想到的都是些难以入眠的画面以及记忆。
可谁能想到,才坐上沙发没一会儿的阆二爷,立马就转头看了一眼鞋柜上盖着的相框。
这看了一眼,就有第二眼,看来看去的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才躺了一会儿,又踢踏这要掉不掉的拖鞋,立马就往门口走去。
那走的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活像是一个去讨债的债主。
直接就抄手把那相框给捞了过来,就那样抱在怀里面,又倒回了沙发上。
辗转反侧睡不着,又看了一眼被他拿回来的两束有钱花,心里面想着。
做都做了,总不可能给他拆了吧。
可又一想到自己睡不着 就拿着相框坐到了茶几上,开始一朵朵的拆装装在玫瑰花上面的钞票。
家里面很安静,四周只有拆花时发出来的纸张褶皱声。
这栋别墅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
四周该有的家具也都有,空调冰箱洗衣机基本上全都安置好了,底板上面则是一个扫地机正在阆邡脚边工作。
他每扯下一朵花,花瓣就会从他的指尖滑落在地,然后被不懂风情浪漫的扫地机毫不留情的吸走,又将地面打扫干净。
因为落得次数多了,那扫地机也就围着阆邡脚边打转,落下一片接一片,完全没没打算给花瓣活下去的机会。
等拆完了之后,他将那一沓纸钞理直后,拿着小皮筋扎在一起,随随便便的就扔到了桌子上。
抬脚就上了楼,家里就他一个人,走路的声音清晰可闻,等到了楼上,走道边放着的是一排排青花瓷瓶,瓶子里面插满了假花,随手掐起一朵,上面都有薄薄的一层灰。
一路走过去,还有几扇开着的房门,门上的钥匙就那样大拉拉的插在锁孔里,一共四把,不多不少。
从敞开的房门口看进去,入眼的皆是全新的家具和被褥,房间里面的床铺上套着一张大大的白色防尘套。
这房子里安静的落针可听,安静的像是某个无限游戏里面的恐怖副本一样。
家里面就他一个,楼下的扫地机也不知何时停下来工作,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等着下次打扫。
阆邡白着一张脸,推开了自己的房门,一只手上拿着的是之前从门口带走的相框。
现在一看到这不知何时拿过来的相框,和一束鲜艳的还带着水珠的玫瑰花,他没忍住的就是一笑。
自己还真的是傻了,把这两样东西带过来做什么,还真的是糊涂了。
糊涂的二爷糊涂的倒在了自己的床上,随手又将相框放到了床头柜上,又将玫瑰花放到了床头边,狠狠的嘲讽了一下自己。
“阆邡啊阆邡,你是不是傻,他又不是那人,你想那么多做什么,这照片是多久拍了,你能不知道,想那么多做什么,照片里面的人又不会出来。”
说完直接一闭眼,随后抬起胳膊就放在了自己的双眼上,另一只手顺手关了灯。
这一夜他睡得特别的不安稳,一个梦接着一个梦的做,先是陈伟死了,随后又是沈越死了。
因为沈越的母亲喜欢赌,再加上他们母子关系本来就比较尴尬,一天到晚的电话打不通,沈越的尸首无人去领。
那一天还是他自己去的,把人拉到了一家特别小的火化场,他不想知道的人太多,所以选择了一家又小又偏远的地方,自己就那样一个人坐在火化场的大厅里面等着。
等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唯一知道记得的就是外面的雨在不停的淅淅沥沥下着,从一开始的小雨逐渐转变喂大雨,老天爷还顺带夹带私货的赠送雷电大礼包,一道道闪电夹杂雷声劈下。
不夜天的夏天就是这样的,雷雨多发季节,就像他此刻的内心一样,看似毫无波澜,其实早就已经和那偃旗息鼓的天气一样了,现在无非就是哭不出来吧了。
因为就在不久前,他的哥哥,阆遇出车祸了,妈妈死了,父亲也瘫了,到现在都还躺在医院里面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爷爷也莫名其妙的成了一个植物人。
等他迷迷糊糊的抱着打包好的骨灰盒出来的时候,雨还在下,没有要停的意思。
等他把人安葬好了后,想要点一根蜡烛,又想到在下雨,随后就算了,将手上抱着的白色百合花一放,就那样离开了墓地。
这片墓地他买了三块,三块上面分别立着三块墓碑,三块墓碑依次排列,每一块都隔着对等的距离,看在阆邡的眼里面是额外的刺眼。
他总感觉,这短短的二十厘米距离,隔得并不是墓碑的距离,而是他和那三人都距离,是他与彼岸的距离,而那墓碑上面的三个名字都是他的熟人,同时也是对他照顾有加的人。
残忍,多么的残忍,狠心,多么的狠心。
耳畔是不知何时响起来的音乐,响了没一会儿,一道雷声劈下,将还在睡梦中的阆邡直接给劈的醒过来,他微红着眼角,看了一眼被窗帘遮住一半的窗户。
外面又要开始下雨了吧,雨闪电雷,也已经开始酝酿起来,打算来一场对那些出门不看天气预报,看了也不带伞的人们一场突袭检查。
紧随而来的则是一声又一声的叫卖声。
“鲜花饼,玫瑰鲜花饼。”
也不知道是谁在卖着鲜花饼,同时还有那混杂着人声以及音乐的声音,杂乱无章的如同那脸谱戏似的。
阆邡有一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两双眼睛也有一些发酸微红,耳畔则是手机铃声,原来是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不停在响的手机看了一眼。
还以为是什么传销电话,本打算挂断的,没想到一看是宁柯打过来的,手指一转,直接摁下接通。
他声音有一些嘶哑道:“孙子给你二爷打电话做什么。”
宁柯那边有一些吵,不知道这家伙又在什么地方去了浪了。
他听到阆邡声音有一些嘶哑,那本就靠着下半身思考的脑子,立马就浮想联翩。
“爷爷,你昨个晚上是不是成了,是不是找我奶去了,瞧你这声音,嘶哑的,昨个是不是爽翻了。”
阆邡躺下床上翻了一个身,直接冷眼吐了一个字,“滚,乱诽谤你爷爷还想不想活了。”
说完他又咳嗽了一声,脑子还有一些浑浑噩噩,昨天晚上的梦,加上今天的一通没头没脑的电话,到现在都还有有一些不清醒。
宁柯一听,顿时就卑躬屈膝起来,一嗷嗓子道:“爷爷,孙子我错了。”
阆邡一笑:“乖孙请起,说吧有什么事情?”
宁柯一听立马麻溜道:“哎哟,其实没什么大事情,就是过来问问爷爷你出来浪不,昨天我那群里面听到王二小那边得了一批水灵货,这不他打算同我们分享一下,义正言辞的说的什么,就是那什么独乐乐,什么众乐乐的,文化人的说法我说不来,所以就问你你来不。”
阆邡仰头看了一眼白皙的天花板,道:“你们去搞水货,就不怕被逮了,到时候你老爷子知道了不得扒了你的皮。”
一听这良好公民话,宁柯又是哎呦一声,活像是有人挖了他一块肉似的,直接就一改之前爷爷的称呼道:“宝贝,人家那是自愿来的,又不是咱们抢的,更不可能会强上,所以宝贝来不,就一句话,不来就算了,我可同你说,里面水灵的多了去了,来了也不一定要点一个,饱饱眼福也行啊,我听王二小说,还有制服诱惑呢,怎么样来不。”
阆邡听到最后四个字,对于这些东西有一些无聊,随后就打算拒绝不去。
可没想到宁柯那小子或许是今天运气不错,直接就快刀斩乱麻的跟了一句:“可以自选定义,而且听说这些人还都是花港那边的人,一个个的插花艺术特别好,你看我们都在现场看他们表演呢。”
紧接着就是宁柯发过来的一段视频,视频时间特别的短,没有几分钟。
里面一个穿着服务员衣服的少年就那样手拿着一把剪刀,在剪着手上拿着的一枝花,随后很熟练的插到了花瓶里面。
随着最后一朵花插进去,他就退到了后面,让那些不懂装懂的少爷们一个个的都叹为观止。
连连拍手叫好。
那手法可就不能用熟练来说了,因为他插出来的作品倒是挺好看的。
阆邡拿着手机坐起身笑了一下道:“你们什么时候还会这门技术了,怎么这是打算家里面破产了好去靠着这门手艺,重新发家致富不成。”
宁柯直接就哎呦了一声道:“二爷,这那就不懂了,只要是好看,那就得是好作品,你说是吧,你要是让我去看那什么呐喊,我只能说看不懂,毕竟你是知道的,我抽象过敏。”
阆邡点点头,觉得他说的还挺有道理的,起身就答应了了。
“好吧,我去还不行。”
“谢谢二爷给孙子我赏脸。”
说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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