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宋经识已经跟陈老爷说了他们两个人的事。
还说要将她也带到家里来。
鱼蔓脑子里“嗡”地一响,所幸一侧的秘书并未察觉什么异样。
对方只当是老爷子记错了,几分尴尬道:“老爷子,这是大少爷的未婚妻。”
陈老爷皱起眉。
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兀自嘟囔。
不对啊,不应该。
他明明记得……
“难不成是老头子我岁数大了……”
秘书面色尴尬,岔开话题。
又是一阵寒暄,唠了几声家常过后,鱼蔓逃也似的离开了。
一个人坐在方收拾好的房间里,她心跳怦怦。
这种心虚之感,从她走进陈家老宅的那一瞬间,逐渐开始,变得愈发浓烈。
鱼蔓打开手机,先将与宋经识的聊天记录全部删除,然后又检查了一下相册的照片。确保再无任何先前与宋经识暧昧过的痕迹后,她才将手机放下,整个人瘫倒在床上。
幸好幸好,秘书没有发现出异样。
也幸好,偌大的宅院只住了陈家老爷子,宋经识不住在这里,也不常回老宅。
不过他确实没什么好回“家”的。
除了陈爷爷,宋经识不曾与陈家任何一个人熟络。每每回老宅,不是看爷爷,便是处理工作上的事。鱼蔓回想起来,思思曾与她说起过,陈家肯再收留他,也全都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
当年也是因为陈老爷子的坚持,宋经识这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才得以“认祖归宗”。
鱼蔓听闻,宋经识的母亲在早年便离世了。
除了陈爷爷,无人再关心过他,更无一人真正将他当作过陈家二少爷。
忽然间,她竟也有些同情宋经识,觉得他有些可怜。
但这种同情心泛滥了不过几秒钟。
鱼蔓立马摇摇头,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
——她在干什么,她是疯了吧?
——怎么反倒同情起宋经识那个混蛋了?!
正出神间,楼下传来声响。
她抬头朝窗外望去,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紧接着,有人匆匆走上楼。
不一会儿,她的房门被人打开,陈遇明快步,将她的身形一把抱住。
这些天,陈遇明越来越粘她,有时候竟像个小孩子,还要她哄。
男人变术法似的,奉上一条水晶吊坠项链。
“今日一个人搬家累了吧。”
“今天公司的事太多,我走不开,不能陪你。下班路上看见这一条项链,想着你戴着它肯定很好看。蔓蔓,这就当做是我的赔罪礼,你不要生我的气。”
她本来也没有生气。
对方却依旧环抱着她,将脸贴得极近。
鱼蔓能嗅到他身上的香水味。
成熟沉静的檀木香,不算是她喜欢的味道。
虽如此,她没有撒开对方的手,更没有推开他。
鱼蔓就这样站在这里,任由陈遇明抱着,男人声音温和,兴冲冲与她讲着这一天遇见的新鲜事。
天色渐晚。
二人都吃过晚饭。
时针渐渐指到数字十,陈遇明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对方的眼神,一寸寸变得炽热,赶在那情愫燃烧之前,鱼蔓率先道:
“今日我有些累,想先休息了。”
下了逐客令。
闻言,陈遇明先怔了怔,反应过来后,他的眼神变得愈发不舍。
两个人的房间挨得极近。
同一层,就在隔壁,不过几步路的距离。
即便有些不愿,陈遇明仍是十分绅士地同她道别。
“好梦。”
“我的未婚妻小姐。”
……
这一觉,鱼蔓睡得并不安稳。
这里的床很大,很软。
不知为何,躺在其上,她却有种不甚真实之感。
一颗心摇摇晃晃,又悬在半空之中,久久未落下。
就这样过了一整夜。
翌日醒来时,陈遇明已不在家中。
张妈说他一早便上班去了,临走时吩咐她备好了早餐,此刻就在楼下。
鱼蔓窝在松软的大床上,乖巧应了一声。
窗帘拉开,偌大的落地窗,采光很足。
简单洗漱完毕后,鱼蔓打开房门,准备踩着楼梯下楼。
忽然间,她听见楼上传来的动静。
轻微一道开门声响,紧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
有人自楼上走下来。
鱼蔓怔了怔。
她记得陈遇明同她说过,老宅里除了爷爷,再没有住其他人。
昨日她入睡前,也确信,宅院中再没有旁人。
那此刻楼上的又是谁?
正出神,忽然,一张熟悉的脸撞入视线中。
他一身宽松的家居服,此刻正慵懒地自楼梯上走下来。一夜好眠,他的头发尚有些蓬松,男人第一颗扣子未系,露出那白皙的、精致的锁骨。
四目相对。
看见鱼蔓时,对方并不意外,相反地,他勾了勾唇,朝她露出一个满面春风的微笑。
“早安啊。”
“我的嫂嫂。”
……
宋经识也搬回了陈家老宅。
并且十分“友善大方”地,请她共进早餐。
微热的法式餐包,配上一杯冰美。鱼蔓硬着头皮坐在宋经识对面,只抿了一口咖啡,便苦得直皱眉。
她不喜欢喝美式。
喜欢喝奶味浓郁的热拿铁。
偌大的餐桌,除了她与宋经识,再无旁人。
她低下头,默不作声地吃着早饭。
忽然间,身前一声:“喂。”
“鱼小姐,这面包跟你有仇?”
她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她竟用叉子将餐包戳了个稀巴烂。
宋经识坐在她对面,目光揶揄看着她。
鱼蔓抿了抿唇,放下叉子。
她本想问对方是何时搬进来的,话到嘴边,却莫名变成冷冰冰的一声:“你怎么搬进来了。”
像是质问。
话一出口,她也愣了。
男人目光巡视而过。
他的神色微微不虞。
“拜托,这是我家。”
正说着,他刚好吃完早饭。
宋经识放下叉子,站起身。
“你该不会真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主人了吧。”
对方居高临下看着她。
那目光审视,还带着几分戏谑之色。
“我为什么搬进来?怎么,觉得我是在跟踪你,是在故意接近你?”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她愣了愣,抬起头。
正对上那一双漆黑的、却又深邃的眸。
男人低下头。
他忽然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拂过她的唇角,微凉。
“鱼小姐,有没有人告诉你,吃完东西后,要擦干净嘴。”
“偷吃也是一样。”
什么偷吃。
是在说她吗?
在警告她吗?
鱼蔓想起来,先前男人在自己耳边,几乎要咬着她的耳朵。
“那我就提前恭祝于小姐,新婚顺利咯。”
新婚顺利。
不是新婚快乐。
是新婚,顺利。
男人俯下身。
“鱼蔓。”
“你猜对了。”
“我搬进来,就是来玩你的。”
“你说现在周围都没有人,我们应该做些什么令人高兴的事呢?”
“我的,好嫂嫂。”
鱼蔓微惊。
她惊恐地瞪圆了杏眼,朝身后退了好几步。
冰冷的墙壁贴上她的后背,撞上她的鞋跟。
不等她反应,对方已十分熟稔地吻上她的唇。
冰美式的味道,很涩,很苦。
登即蔓延在她的唇齿间。
那是一个炽热而疯狂的吻。
男人手指紧掐着她的腰身,宽大的手掌缓缓向上摩挲着。
鱼蔓同样也穿着家居服,极薄的一件衬衫裙,就这样在他掌心被揉皱。隔着单薄一层布料,她能明显感觉到对方掌心的弧度。
和他如今的,心跳声。
怦,怦,怦。
不知是谁人的呼吸也变得急促。
男人的手指荡漾过她的衣衫下摆。
鱼蔓的呼吸一滞,一股酥麻感顿然沿着脊柱向上涌,如同电流一般,游走在她的四肢百骸。
一时之间,她连脊柱也僵住。
短暂的愣神过后,鱼蔓开始反抗。
与宋经识相比,她的力道不算大,但也绝不算小。
即如此,男人仍能轻而易举地将她钳制住。
这个危险的吻继续,由浅入深。
鱼蔓的右眼皮突突直跳,心跳声怦怦,渐渐地,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她的后脑勺被人倒扣着,腰身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攥握在掌心。他的手掌极大,极宽,掌心处还有一层薄薄的茧。
如此摩擦过布料,轻轻地,摩挲过她腰身的肌肤。
她的吐息声渐渐,整个人伏在男人宽大的怀抱中。却又反抗着,想要推开他。
鱼蔓几乎快要将牙都咬碎。
“宋经识!”
“你!”
“你这是……”
男人眸光闪了闪,下一瞬,将她打横抱起。
“是什么?”
声息落在她耳边。
温热。
灼人。
不等她反应,对方抱着她,几步并作一步,快步走上楼梯。
二楼,转弯,三楼。
周遭无人,张妈此时也去老爷子屋中打扫,偌大的别墅中回荡着脚步声,愈衬得整座楼安谧平静。
“嘭”地一声,他打开三楼寝室的房门。
鱼蔓右眼皮突突跳了跳,直觉大事不妙。
她用力拍了拍男人的胸膛与臂弯。
“你……你放开我!”
然,男人仅用一只手,便轻而易举地钳制住她两只手的手腕。
鱼蔓瞪圆了一双杏眸,愤愤:
“你混蛋!”
“是啊,我混蛋。”
宋经识歪了歪头,冷笑。
“你就是摊上了我这样一个混蛋。”
是她先开始的。
是她引诱在先的。
是她先蓄意接近他,靠近他,是她用甜言蜜语,说出那一句句海誓山盟。
凭什么她说抽身便抽身,说要结婚,转头便与他人结婚?
男人本就不虞的面上,此刻更带着薄愠。
这间房间鱼蔓曾经误闯入过一次。
纯白的床单和窗帘,墙壁上那幅画仍悬挂着,为眼前这一片素白增添了不少活人气息。是了,是活人气,那天闯进来的第一眼,鱼蔓还以为自己闯入了什么灵堂。
宋经识没有将她扔到床上。
方才餐桌旁那一番纠缠,二人的衣衫上沾染了些面包酱。
宋经识抱着她,径直走向浴室。
哗啦啦一声,他打开花洒。
水花溅在鱼蔓手臂与脸颊侧,她清楚看见,不过立马,男人眼镜上便覆了一层雾气。
宋经识单手摘掉眼镜,开始解他的上衣衣扣。
见状,鱼蔓彻底慌了神。
她厉斥:“宋经识,你……你要做什么?!”
温热的水流浸透他上半身衣裳。
男人俯低下身。
水珠“啪嗒”,自他的发梢滴落。
宋经识自身后吻上来,双唇覆上她后背的蝴蝶骨。
温热的触感,覆着些许水流。
鱼蔓后背猛然一僵。
水珠溅到少女睫羽上,又轻轻一扑闪,簌簌地,滴落在她胸前的锁骨上。
她道:“你松开我好不好,宋经识。”
这里不是酒店,是陈家。
是陈家老宅。
一层之隔,脚底下那便是陈遇明的房间。
她想要逃离,双腿却莫名被他吻得发软。在这一秒,鱼蔓承认,自己确实还喜欢着他。
——喜欢着他的身体,他的吻。
鱼蔓曾在网上看到过,这是一种独属于生理性的喜欢。
也仅仅然是独属于生理。
她告诫自己——坚决不能沉溺。
温热的水流将她的衣裳洇湿。
鱼蔓大抵知晓,自己如今是何等狼狈的模样。
身上的衣裳颜色很素,很淡,热水一打湿,便紧巴巴地黏在身上。覆盖住、却又遮挡不住这一段窈窕的身形。鱼蔓不敢转过身,她会彻底走光,她更不敢转身抬头,去看宋经识那一双疯狂的眼。
宋经识想抱她。
想亲吻她。
想……要她。
就在这里,就在陈家老宅,就在陈遇明房间的楼上。
与她相拥,与她相融。
花洒将她脖颈上、先前所涂抹的遮瑕与粉底全部冲洗掉。
露出那密密麻麻的、此刻有些发暗的吻痕。
宋经识勾住她的脖子。
他俯低下身,亦沉眸。
“你的身上,好似……还有爱我的痕迹。”
男人的声音低哑着,落入鱼蔓耳中。温热的气息轻扑着她的耳垂,鱼蔓感觉到自己仿佛被一股电流所击中。电流暗涌着,让她的身体也逐渐波涛汹涌起来。
就这么一个冲动,她想踮起脚,勾住对方的脖颈。
再狠狠,咬上他的唇。
她从未见过自己这般放浪形骸的模样。
衣裳、头发全被淋湿,单薄的衣衫挂在身上。宋经识热.烫的目光亦贪婪地辗转着,鱼蔓转过头,看见对方的喉结似乎颤了一颤。
他咽了咽口水。
喉结滚烫而坚硬。
有种说不上来的、致命的性感。
(审核注意:全是脖子以上)
鱼蔓想起来,自己第一次在酒吧见到对方时,便深深迷恋上他这副皮囊、这具身体。
酒店里,对方抱着她,一次一次与她癫狂。
太要命。
太疯狂了。
譬如眼下,此时此刻,鱼蔓有一股冲动,一股最大胆、也最原始的冲动。她想窝在身前男人的怀里,同以往一般用呵气声求着他,呼吸声渐渐,唇齿边的话语再演变成一句句,摄人魂魄的夸赞声。
偌大的浴室里,荷尔蒙的作用催生到了顶峰。
透明的浴室玻璃,此刻覆盖上一层朦胧的雾气,宋经识将她的肩膀扳正,少女的身形转过来。
“躲什么。”
耳边一声轻笑落下。
宋经识游刃有余地掰开她挡在胸前的手,大胆欣赏着她的身体。
鱼蔓的乌发、睫羽,皆被热水淋湿,她的眼睛有些怕水,少女微眯着眼睛,朦朦胧胧地,看见眼前那道健硕的身影。
宋经识的身形要比她高大上许多。
他站起来,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底下更是健硕。
看得鱼蔓右眼皮又突突跳了一跳。
她也学着宋经识,咽了咽口水。
浴室内是朦胧的雾气,她的喉舌间却有几分干涩。湿透了的发丝黏腻在鱼蔓鬓角与脸颊侧,水气越来越烫,她的面上也越发红,越发热。
烧得如这水气一般滚烫。
偏偏在此时,宋经识再低下头。
他的轻笑声落在鱼蔓唇角边,那沾着水珠的唇峰,差一点就要蹭上她的唇。
噼里啪啦的,水珠落在她脖颈上,顺着纤细白皙的颈项,缓缓朝下淌。
“跟我在一起。”
宋经识声音微哑,快要吻上她的唇。
“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此时此刻,他的声音,带着某种致命的勾.引。
“嫂嫂。”
……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下章入v啦,国际惯例入v前三天每天掉落小红包
下一本写这个《明月靥》,感兴趣的宝宝点个收藏[抱抱]
【文案】
明谣占据了她的位置。
对方抢了她的父亲,夺了她的嫡女之位,冒领了她为太后绘制的百花图,一跃成为京都最炙手可热的贵女。
而她,明靥——原本明家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变成一个不受宠的女儿,关在不见天日的宅府里,成为人尽可欺的存在。
她一直都在寻找一个机会,一个能将她曾经失去的抢夺回来、能让明谣体会何为痛失至宝的机会。
直到那日百花宴,顾堰闯入她的眼帘。
他是明谣未来的夫君,是世人敬仰的翩翩佳公子。
更是——
她的掌中物,裙下臣。
【小剧场】
当她伪装成明谣,刻意接近顾堰的那一日,
当她以明谣的身份,故意喂他饮下鹿血酒,看这端庄君子乱情的那一日,
明靥早已料到将有这么一天——
真相大白,顾堰接过不能违抗的皇命,迎娶真正的明谣。
明谣满心欢喜坐上花轿,而她心心念念的正人君子,此时正一身喜服,隐忍着情绪频频朝宾客之中的明靥望来。
玉觞碰撞,清酒顺着她染了豆蔻的小指滴落。于外人无法窥看到的、新郎官衣领之下,烙印着她放肆而疯狂的吻.痕。
明靥扬起唇,朝他笑。
顾堰大红色的衣袖下,藏着她留下的字条。
「今夜子时,来见我。」
她知道,他一定会来。
顾堰深爱她,超过一切。
*大概是一个高岭之花男主被骗身骗心后,又被逼疯的故事(他好惨哈哈)
道德感极高的正人君子vs钓系心机美人
*女主非良善,被继母与继姐欺负后报复心很重,介意慎入
*男女主1v1,双c,he
sc,he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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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chapter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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