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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人杰

两人留在曲府用了饭,曲**和归庭客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他俩压根儿就没戳几筷子,箫人玉倒是吃的认真,认真到如同吃断头饭一样。

饭后他催着曲**押自己去大理寺,曲**即便再不情愿,也没有理由拖延,因此三人慢吞吞往大理寺去了。

箫人玉一个劲儿的催他快些:“曲少卿,麻烦快些带路,云海尘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他在狱中孤零零的一个人,没人前去探望,早晚会精神不振、郁郁寡欢,有我陪他一起,多少也能宽慰宽慰。”

三人来到了牢狱,箫人玉正小声说着呢,拐过一个拐角,忽然听得云海尘的声音传来,好像在和狱卒闲聊:

“……不太好吃,淡了点儿。”

“嗐,牢里的饭就这样,可不比您府上,云大人将就将就吧。”说这话的是狱卒。

云海尘嘟囔:“那也不能一点儿滋味儿也没有啊,哪怕是鸡蛋羹都有咸味儿。”

“鸡蛋羹?”狱卒笑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惦记着鸡蛋羹,大理寺的铛头可不会单独给您开小灶。”

云海尘:“我也没指望大理寺,就是不知道家里人来看我的时候,会不会亲手给我蒸一碗。”

“呦,”狱卒稀奇的问:“云大人成亲了?没听说过啊。”

“噢,还没有,但是有意中人了。”提起这话,云海尘稍稍起了点儿兴致。

“是么?是朝中大臣的千金?”

“不是。”

“那……”狱卒笑了两声:“您可别怪我说话不好听啊,您现在落到这般境地,人家就算有心等您,她家里人也未必乐意。”

“不会,”云海尘十分自信:“他喜欢我喜欢的要死,不会因为我失了势就弃我于不顾的。”

“真的假的?”进了大狱还这么轻松,狱卒头一次见这样的人:“这么好的媳妇儿,云大人从哪儿找来的?”

“嗐,”云海尘想也没想:“命里带的。”

不远处的箫人玉:……

曲**和归庭客一脸的不出所料,二人齐齐看了一眼箫人玉,说什么精神不振、郁郁寡欢?那你可真是小瞧咱们云大人了。

只听那边云海尘继续说道:“他每日都要我说一声喜欢他,不然就要冲我摆脸色,有时候我忘了他就凶巴巴的瞪我,我一天不说,他就浑身难受,真是没办法……”

箫人玉听了这话,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他默默握紧了拳头,少倾后忍无可忍的转身,曲**见状面上一喜:“后悔了?咱回去?”

箫人玉深呼吸了两口,嘴角有些抽搐:“算了,来都来了,走吧。”

曲**和归庭客目瞪口呆——来都来了?这话是放在这儿用的么?

怪不得有句话叫“什么锅配什么盖”,云海尘贱嗖嗖的,他箫人玉也未必是多正常的一个人。

云海尘原本还在喋喋不休的炫耀自己命里带玉,结果箫人玉一走过去,他一下子愣住了:“小人鱼?”云海尘面色渐喜:“你这么快就来看我了?”

曲**示意附近的狱卒都退出去,只剩他们四个在这儿,箫人玉看着云海尘,面无表情的说:“这不是喜欢你喜欢的要死,所以放心不下你么。”

云海尘走到牢柱旁边,伸出一条胳膊去拉箫人玉的手:“我好着呢,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看过了就快回去吧。”

“晚了。”箫人玉一边说,曲**一边打开了牢门,随后箫人玉挣开云海尘的手,自己走进去了。

云海尘面色僵硬:“什么意思?”他看看曲**,又看看归庭客,眼神中一半儿是不解,一半儿是质问,曲**实在不知怎么开口,支吾了半晌,还是箫人玉回答了他:“我自请下狱来陪你。”

云海尘刚要怒喝一声“胡闹”,箫人玉就先一步把他的话堵回去了:“此事陛下已经知道了,就算我现在反悔也没法出去了。”

云海尘三人都愣了,曲**愕然的问:“陛下怎么会知道?你方才可没跟我说起此事!”

箫人玉便解释:“我托颜松落给燕统领带的话。”

“条件呢?”云海尘反应最快,下一瞬便问出了口。

箫人玉眯了眯眼,没顺着云海尘的问题往下说,反倒抬起一脚踹向云海尘的大腿:“你再给我凶!长本事了你说话这么冲!”

他自请入狱的真实意图自然不能告诉云海尘,一命换一命的事儿,就不必他知道了,因此便用这种声东击西的法子转移他的注意力。

果然,云海尘很吃箫人玉这一套,见他变了脸色,当即老实起来,叽叽咕咕的嘟囔:“我没凶你,就是问问么,跟陛下做交易哪是件简单的事儿……”

“你也说了我是跟陛下做交易,既然如此,哪能随意告诉旁人!”

云海尘:“那我不问了……”

眼见着箫人玉摆平了他的疑虑,曲**和归庭客二人心里虽然不好受,但也不能多说什么,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他们还得在外面想法子才行,因此曲**道:“我和归庭客隔三差五就来看你二人,有什么要带的用的只管告诉我们,外头的动向我也会及时说给你二人听,只要陛下没下旨圣裁,这案子就尚有余地,你俩千万别瞎琢磨自乱阵脚,知道么?”

“嗯,好。”云海尘和箫人玉点头答应。

他二人暂时没有性命之忧,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集思广益,因此归庭客对曲**道:“曲少卿,咱们抓紧去山横晚吧。”

曲**看他俩一个赛一个的自在,丝毫没有愁云惨淡之貌,也就不再耽搁,锁好牢门后和归庭客离开了。

他二人所在的这一区域是专门关押皇亲国戚或朝廷官员的,因此周遭的牢房大多都空着,牢房与牢房之间都是实墙相隔,如此一来不必担心嫌犯私下串通,唯有门口的位置能看向外头。

眼见四下无人注意,云海尘去拽箫人玉的手,低声问:“生气啦?”

“没有。”箫人玉想席地而坐,云海尘却拉着他走到了草席子旁,拍了拍上面的浮尘才让他坐下:“小人鱼,你不是冲动的人,你实话告诉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入狱来陪我?”

箫人玉见他不到黄河不死心,只好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过去。

云海尘便坐在他旁边,箫人玉低声问他:“如果我和陛下掉进水里,你先救哪一个?”

云海尘愣了一瞬,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一边是臣子对君主的忠心,一边是自己喜欢的人,无论舍弃哪一方都不妥当,这可让人怎么回答?

好在箫人玉没在这件事上较真,云海尘还在认真思索答案的时候,他先开口了:“这对你来说是个难题,但对却我不是。”

云海尘不知他会如何选,便全神贯注的听着,箫人玉此时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我会选你,无论何时何地。”

云海尘心头一颤,呼吸也跟着慢了半拍,他双眸微微睁大,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喃喃问了句:“……为什么?”

“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百姓罢了,那些帝王将相、朝堂纷争对我来说都很遥远,若不是你带我进京,我可能没有机会经历这些风起云涌,所以那些束缚你的君臣之道,于我而言不值一提,我也懒得去遵循。

“我只知道数次力挽狂澜、将我从心魔中拉回来的,是你,你要是出了什么差池,这天底下就没人管得住我了,我真的会为了报仇把自己豁出去,至于事后我会受什么惩罚,我不在乎,但也不会逃避。

“在认识你之前,我唯一秉承的规矩就是:所有该死的人,一个都不能活,包括我。

“因此你若是不想我变成一个恶魔,就使劲儿的长命百岁,否则你要是前脚死了,后脚我就把害死你的人割脖子放血,一个也不放过。”

“好了好了好了,”箫人玉说的极其狠绝,丝毫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云海尘听的心惊肉跳,一把揽过箫人玉抱进怀里,又心疼又感动的说:“你放心,我结实着呢,长命百岁不成问题,我守着你,守到你老了,守到你再也没力气动这些邪念,哪怕是到了黄泉路上,我也把你看住了不让你乱跑。”

“嗯,”箫人玉把脸埋在他怀里轻笑了一声:“那你说到做到。”

“自然,”云海尘悄悄的抹了一下眼泪,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没什么异常,但鼻尖和嗓子眼儿的酸涩只有他自己知道:“向来只有你骗我的时候,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箫人玉愣了一瞬,下一刻,他声音缥缈的说了句:“以后不会再骗你了。”

不管自己最后能不能活着出去,箫人玉都不会再骗云海尘了。

山横晚。

听完事情始末的时酿春又惊又怒:“什么?!阿箫自请入狱,你就真的将他关进了大牢?!”

“时姑娘,你气归气,但小玉那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如果曲少卿不答应他,他真的会直接去找李乘舟的,所以……”归庭客还没说完呢,时酿春就怒不可遏的把他的话打断了:“所以你们就任由他替云海尘去死!”

不怪时酿春发脾气,就连曲**自己也觉得此事太荒唐,他身为大理寺左少卿,竟无能为力,实在是个笑话。

曲**暗自叹了口气,无奈道:“时姑娘,并非我偏私云海尘,我与云海尘结交数年关系亲厚不假,但为了自己兄弟就把小玉搭进去的事儿也绝对做不出来。在下明白你为何生气,但小玉有一点说得对,陛下即便是要保住云海尘,一定要师出有名才行,否则无法让朝臣信服。”

时酿春语气不善的质问:“所以就让阿箫去当这个替死鬼?”

“不,绝对不会!”曲**同众人解释:“咱们这位陛下登基五年了,我朝虽未到郅治的境界,可事关庶狱,陛下一向主张矜慎再矜慎,金照古身死当日,真相到底如何,陛下比谁都清楚,因此小玉不会死,云海尘也不会。”

时酿春还要再反驳,曲**却耐着性子道:“你先听我说完。我之所以依照小玉的法子将他下狱,是因为此案事关陛下,在查案审案的时候,不能无所顾忌,小玉这么做看似是将自己置于险境,实则是以退为进,向陛下表明了一个态度:那就是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心里清楚。

“小玉既不会透露陛下当日率性出宫游园的事,免得被百官谏言为君者不应当玩日愒月、贪图享乐;也不会提起他遇到了金照古一事,保住了帝王颜面。

“小玉公忠体国、一心维护陛下,而陛下向来惜材,又怎么会将其当做一颗弃子呢。”

曲**久在官场,揣摩圣意的功夫自然是众人中的翘楚,其他人听得半懂不懂,但都明白了一件事儿:箫人玉没那么容易死,只要不死就还有机会。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褚横霜气的一甩帕子:“都怪李乘舟那个狗官,要不是他,还没后面这么多麻烦呢,有没有什么地方能状告他这个大理寺卿啊?”

“这……怕是有地方状告,官府也不敢接咱们的状子吧?”章夫子道:“谁敢得罪李乘舟啊……”

褚横霜心直口快这么一说,却真给时酿春提了个醒,其他人正在忧心议论的时候,她却在思索着什么,随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有,有个人不怕李乘舟,也一定会接咱们的状子。”

众人微愕,曲**问:“时姑娘,你不会想说刑部尚书郭大人吧?”

箫人玉和金照古的那桩案子复审的时候,主审之一就是郭唯空,他在审案之时并未偏颇李乘舟和金照古,该质疑的地方郭唯空无一遗漏,只不过最后没有证据证明金照古有罪,所以才让李乘舟得逞。

时酿春看着曲**:“不是,李乘舟明显不将郭大人放在眼里。”

归庭客不明白的问:“那你说的是谁啊?”

时酿春将目光扫向众人,毅然决然道:“是陛下!若要扳倒李乘舟,非陛下不可为!”

解轻舟惊呼:“你的意思是去告御状?!”

时酿春:“对!事已至此,只有敲登闻鼓,将李乘舟的丑行公之于众,使朝廷百官和昭京百姓皆来审判,才能让正义归位!我就不信朝野上下,人人都是李乘舟!人人都是他大理寺的爪牙和朋党!所谓明正典型,明的是律法,是国威,而非他李乘舟一人之私,一家之言!”

她这番话虽然听的人热血沸腾,但有个现实问题还是要考虑,兰玉秋有点儿忧心的问:“可是,告御状,凭咱们几个,能行么?”这里面只有时酿春一人熟知《昭律》,其他人连《昭律》里头的字都未必认得全。

时酿春却全然不担心这个问题:“不要觉得自己不行。两年前箫倚歌出事,你们奋力施救的时候,可曾顾虑过自己行不行?后来倚歌含恨而死,你们决心帮忙讨公道的时候,也没有分毫的犹豫。事在人为,金照古如此狂妄,李乘舟费尽心思给他脱罪,如今不是照样死了!可见再微薄的力量,汇聚到一处也有移山填海之能!”

卢紫烟问:“说得对!但是我们不懂《昭律》,要如何和你一起告御状?”

时酿春冷静的像一座可靠的山,两年前箫倚歌身死的夜晚,就是她当机立断作出决定,萌生出最初的复仇之计,两年后箫人玉和云海尘双双入狱,她又成了众人的定海神针,不惧大厦将倾的压迫,硬是要在平静的假象崩塌之前、在李乘舟的势力踩踏这些生命之前、劈出一条新的秩序。

天若是塌下来,老娘才不会乖乖的等着粉身碎骨,要死,你自己去死。

“不懂《昭律》又如何,李乘舟倒是懂,但他却没有遵循,既然他先不守规矩,咱们又何必一根筋!”时酿春看着众人,一字一句的说:“状纸我来写,登闻鼓我去敲,你们敢不敢随我一起登入魏阙,当着陛下和百官的面,揭露李乘舟的所作所为!”

众人纷纷应声:“敢!”“要去!”“我们去!”

“好,”时酿春的目光亮的有些逼人,她又看向曲**和归庭客:“曲少卿,你呢?”

当初在兴平县的时候,这群姑娘大义襄助箫人玉,已经让他十分佩服,今日见她们又要勇往直前的去告御状,曲**除了佩服之外,还有些自愧不如。

是啊,告御状,这是最直接的法子了,为什么自己没想到过?或许是这个念头曾经在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自己却从没有认真的琢磨过。因为他在官场待的太久了,意气风发的年少时光虽然还未远去,但他也渐渐学会了收敛棱角、习惯了做事之前再三斟酌可不可行,这样谨慎行事虽然好,可难免有些束手束脚,他在摒弃了冲动的同时,也失去了敢作敢为的激情。

而时酿春问的也很巧妙,她问的是“你呢”,既没有将曲**排除在外,也没有邀请他一起,她知道曲**不会不顾云海尘的死活,却也清楚他身在朝堂的苦衷,因此她让曲**自己选。不论结果如何,时酿春不会强求,也没有理由责怪。

唉,曲**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兴平县不光出金照古那样的凶残之徒,更多的是如时酿春和这些姑娘一样、有勇有谋又始终追逐正义、向往安宁的百姓。

怪不得都说江南道人杰地灵,原因居然在这儿。

“从兴平县到昭京,从箫倚歌的案子到如今云海尘和箫人玉身陷险境,往大了说,这是我朝律例出现了疏漏,才使得不轨之徒陷害忠良,若是不补苴罅漏,只怕日后还有冤枉之人和不平之事。

“往小了说,云海尘是我兄弟,小玉也与我结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冷眼旁观,因此……”

大多数人放手一搏之前,心中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轻松快意,仿佛不是他们被逼无奈才下定了这个决心,而是被命运在推着向前,曲**也是一样,说到这儿,他竟笑了:“诸位姑娘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做,在登闻鼓响起之后,不管李乘舟和朝臣如何阻拦,我都保证你们一定可以顺利踏进宫阙,站在百官之中!”

时酿春并不意外他会这么说:“好,既如此,言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我们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救云大人和阿箫出狱,再让李乘舟落得他应得的下场!”

褚横霜激越道:“对!豁出去了!也让那李乘舟知道知道,即便是普通百姓,也不容他随意欺凌!”

一把火焰在众人心中燃烧,坚定的信念在瞬间燎原,势不可当的冲散恐惧,冲出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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