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时晕吃了一口海藻沙拉,慢吞吞嚼着。
沧麟朝她看去,自己夹起一口,“怎么了,不好吃吗?”
她摇摇头,看着他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撑着下巴眼巴巴地望着他,“沧麟,你不是答应我,给我摸鳞片的?”
窗户半敞着,人声渐渐隐去,白纱窗帘轻轻飘动,吧台上原本淡淡的薰衣草香薰此刻变得又甜又腻。
人鱼的鳞片也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对沧麟来说这只是小小的请求,否则他也不会答应时晕,但时晕的眼神动作,都让这件事变得好像不太正经。
一句话,让沧麟的脸涨得通红,视线都不知道放在哪才好。
他努力保持镇静,看着饭桌努力淡定回复,“我还以为你不提这件事情就是……”他还以为时晕忘了……心脏重新揪起。
这么不禁撩啊,时晕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就是什么,就是不作数吗,堂堂人鱼王子,应该一诺千金,答应了就应该做到是不是?”
时晕饶有兴致地看着沧麟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最后停留在凝重的表情上。
没错……都答应了……
沧麟站起身,一瞬间变回原型,高大的人鱼用鱼尾支撑着,他偏过头,等待着时晕动作。
鳞片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微光,细看之下,每片鳞片都闪着虹彩。
半菱形的鳞片边角圆润,每片都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沧麟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时晕的动作,他迟疑地转头。
和半蹲着的时晕对视。
时晕就等着这一刻,她眼眸中带着笑意,伸出了手。
这一眼烫得沧麟差点没站住,他猛地别过头,死死闭上眼,怎么都不打算睁眼了。
可闭着眼,感官却被无限放大。
柔软的手指缓缓滑过,那触碰轻得像一片落下的月光,却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每一片被抚过的鳞都仿佛被唤醒,微微翕张,奇异的触感让沧麟不自觉地绷紧鱼尾,又缓缓舒展。
时晕像只偷了腥的小猫,笑眯眯地用指腹渐渐往上摩挲鳞片,直到来到鱼尾和腰腹之间的分际线。
沧麟的鱼尾和腰腹连接在一起,过渡十分自然,坚硬的鳞片也是逐渐变软。
他的腰部点缀着细小的浅蓝色鳞片,时晕无意间擦过那些鳞片,酥麻便如电流般窜上脊背,他喉结剧烈滚动,随后身体猛地一抖,鳞片骤然竖起。
“哎?”时晕被吓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的,随后手腕立即被紧紧握住。
时晕起身时,瞥见完全不敢与她对视的人鱼,眼神倏忽一亮,眼角微不可查地轻轻一挑。
沧麟正打算松开她的手腕,只见时晕身子一软,他连忙揽住她的腰。
时晕红着眼眶,咬着下唇,躺在沧麟的怀里,手指紧紧握住他的衣襟,“脚好疼。”
沧麟往她的脚下看去,入眼是一片白花花的腿,他连忙抬眼,“可能是崴到脚了。”
“你……”他想扶着时晕坐到沙发上去,可时晕已经抬起了一只腿,
时晕逼着自己硬掉了几滴眼泪,“沧麟,我走不动路了。”
沧麟化作人形,弯下腰,动作轻柔,一手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腿弯,另一只手绕过她的肩背,将她揽入怀中的那一刻,他刻意放缓了力道,怀中轻盈得像一片羽毛的重量,他缓步朝沙发走去。
时晕整个人被圈入他的怀里,仿佛一只依赖人的猫,她能清晰地听见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鼻尖萦绕着沧麟身上清冽好闻的皂角香。
被小心翼翼地放下时,时晕能听见彼此交错的呼吸声,小鹿乱撞般的心跳声。
她罕见地没有说话,在沧麟背过身去找医药箱时,才猛地清醒过来。
她快速松开外套腰扣,在沧麟拿着药酒坐在她身旁时,将雪白纤细的小腿搭在了他的腿上。
“快帮我看看有没有骨折呀?”时晕催促道。
沧麟感觉自己的腿上有一块滚烫的烙铁,烫得他看一眼就需要移开眼睛,一股热意从耳根处蔓延开,他手指微微颤抖,用擦了药酒的指腹轻轻按压在时晕的脚踝处。
他没说话,似乎想让沉默关闭他的五感,滑腻的手感让他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面上,却仍是那副冷静无害的表情。
良久,时晕苦恼自己的脚踝会不会被药酒腌入味了,沧麟停下动作,“还好,没骨折,”脚也没红肿,看起来崴得也不严重。
时晕终于找到了机会,她屈起腿,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一股浓烈的醇香猛地钻入鼻中,以沧麟的高度,微微低头就能发现,时晕的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露出里面黑色的、蕾丝的睡裙。
肌肤在黑色的映衬下更加白皙,深V领口险险托住饱满的弧度……白得晃眼,真丝布料软塌塌地贴着她身体的起伏……
沧麟的视线开始变得飘忽不定,他想要礼貌地移开,却又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回去,他的目光刚触及到那惊心动魄的曲线,便像被烫到一样迅速跳开,他喉结上下滚动,看向天花板。
时晕对沧麟的反应很满意,看样子终于不是那个老古板了,她倾身,才动了零点一毫米。
沧麟猛地起身,动作僵硬,走路一板一眼地就这样走进了厨房,随后关上了厨房门。
时晕目瞪口呆,她,她还什么都没干呢,哪有这样的,一句话都不说!
这是害羞了?
她哭丧着脸,哪有人害羞了之后就躲起来的。
撩完就跑的人不应该是她嘛~
她揉着自己的手腕,嘶,这人的肌肉真不是白长的,疼死她了。
擦擦脚上的药油,她故意走到厨房门口,耳朵贴在门上,故意道,“沧麟,过会儿我们一起看看宝宝呢?”
厨房里的动作慢了下来,隔着门时晕都能感受到门内人的纠结。
过了好一会儿,一声低低的嗯传来。
时晕抿嘴一笑。
她回到房间,把衣服放进衣帽间,就立刻拿着绘画工具坐到了沙发上。
她打开电视,找到看过的清水番剧,放着听个声音。
她腿上放着绘画板,一笔一划地画着脑海中的景象。
时晕速度很快,沧麟走出厨房时她已经画好了线稿。
她听到厨房门的动静,立刻收起绘画板,用抱枕压着。
“沧麟,”她看到男人飞快地瞟了她一眼,随后还是偏过头,沧麟越是这样,时晕越是想紧贴着他,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玩的人!
“走吧,”时晕主动推开储藏室。
人鱼蛋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晕,时晕偏头,只见沧麟冷硬的表情在看到人鱼蛋时变得柔和下来,眼底也透露出柔情。
时晕走近,触手机器人第一时间发出机器开始工作的响声,不过在识别到时晕的身份后又安静了下来。
她和沧麟对视一眼,伸出了手,缓缓伸向人鱼蛋。
在她指尖触碰到蛋壳的一瞬间,人鱼宝宝仿佛感应到了,开始轻微地晃动起来。
这一刻,时晕似乎能够感受到蛋壳里宝宝的欢欣雀跃和对她的喜欢,她眉眼弯弯,嘴角也不由得上翘起来。
人鱼宝宝晃动得愈发剧烈,欢喜隔着蛋壳表达了出来。
最后时晕又哄了一会儿人鱼宝宝,直到它完全没了摇晃的力气,他们两人才退出房间。
“那……明天见?”时晕握着书房门的把手。
沧麟化作人形时眸子是乌黑的,他用那双毫无心机的眼睛看向她,声音低沉,“谢谢。”
时晕抿嘴一笑,这人总是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熟悉了才知道,他心软得不像样。
当天晚上,凌晨时分,时晕的星链大号上传了一幅画。
在阳光照耀下的温馨整洁的厨房内,男人背对着厨房门,上半身**,肌肉将粉色的围裙撑到勉强穿在身上,后背流淌着细密的汗水。
他掂着锅的手臂肌肉绷紧,上面青筋尽显,浑身都散发着阳刚的气息。
这两幅画刚在深夜发布,一群夜猫子闻风而动赶来。
[奶奶,你关注的博主更新啦!]
[深夜嘶哈嘶哈,脑补已经湿了,太过分了!]
[好涩,好喜欢,就喜欢晕晕这香艳的风格。]
[快说,晕晕今天又爬墙了哪家,看起来很有特征哦?]
[黑皮,原型是赛斯拉将军还是王储?]
[果然,晕晕只短暂地爱了我一下吗?]
时晕上次画作的人物原型也来凑热闹,而引起激烈讨论的正主放下画笔,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推开门往浴室走去。
*
入夜,黑色的天空中一片暗淡的紫色极光,偶尔有高空飞行器在天空中划过一道道亮白的流星。
沧麟睁着乌黑的眸子,枕着双臂,盯着天花板已经有好一会儿了。
空白的墙壁如同一块巨型幕布,反复播放着不断在他脑海中出现的画面。
此刻他的心绪,如同平静海面下波澜壮阔的波浪,频繁地冲刷着海面。
时晕言笑晏晏的脸频繁出现,朦胧的暖光下,她的身子白得晃眼,燥热夹杂着一股滚烫的热流涌上心头,沧麟突然起身。
冰凉的水珠顺着他紧绷的背部肌肉蜿蜒而下,浴室里升起一片清冷的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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