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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云涌

天下英雄会一日前,槐县驿站。

凌卓牵着两匹马,对云薇道:“卫姑娘可先在前头的茶摊歇歇脚,我先去换马。”

云薇点点头,便在驿站门前的茶摊坐下,此时已将近暮春,天气渐热,云薇点了两碗凉茶,一边喝着一边等凌卓回来。

自得知了天下英雄会将在清苍山召开的消息,她与凌卓快马加鞭,一路上换了好几匹马,终于在召开前夕赶来。

槐县是距清苍山最近的小镇,此处倒是与凌卓所述相同,因受清苍山影响和庇护,虽只是小镇,但商道四通八达,到处皆是南来北往走货的商人,再加上此次即将召开天下英雄大会,各大门派皆派了人前来参加,前来看好戏的江湖人士也不在少数,街上一时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连这驿站前的小茶摊都坐满了人。

只听一大汉对着领桌的几人道:“我往来槐县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盛景,听说是那不远处的清苍山要召开什么武林大会?”

这名大汉身着粗布衣裳,并无刀剑之类傍身,但听起声音浑厚有力,显然内力不浅。

临桌的人皆身着白衣,面容俊俏,约莫是哪个门派的年轻弟子们,其中一头戴玉冠的男子答道:“这位大侠所言不错,是清苍山派召集群雄,以一柄名剑为头彩,所办天下英雄会。”

大汉了然一笑,“不就是寻了个好听的名头比武嘛,倒是兴师动众,我倒也要前去瞧一瞧,没准就得了那头彩。”

云薇听闻头彩是一柄剑,不由想起了“巍铮”。

只听人群中传来一声嗤笑,是一女子之声,“天下英雄会字如其名,乃是召集天下能者英雄,岂是你一个稍会些拳脚功夫的行脚商人所能参与的?”

此言虽无礼,但却所言不虚,想要上清苍山,需得出示名帖,方得入内。

可那大汉显然被惹恼,当即一拍桌,“躲在人后议论,所言倒是狂妄,不如出来比试一番,看看到底是谁更有能耐?!”

茶摊的小厮一听这要打起来了,连忙出来打圆场,“这位大侠先消消气,小店免费送一盏凉茶,您请用。”说罢递上一碗茶。

此时一身着蓝衣的女子从后桌起身,将手中剑往桌上一撂,语气亦是不善,“比试就比试,怕是两招过下去,你便要跪下求饶,叫我姑奶奶!”

蓝衣女子身侧的同行者倒是不希望此事闹大,那男子拉了拉蓝衣女子的衣袖,起身作揖道:“家妹在家被宠坏了,稍有得罪,还望诸位海涵。”

同行的男子既如此说,那大汉也见好便收,悻悻地坐下了。

倒是先前答话的玉冠公子主动对大汉道:“我们是云澜宫的弟子,此行亦是来参加天下英雄会的,大侠若是感兴趣,不如与我们结伴。”

云薇听闻,喝茶的手一顿,抬眼瞟了那玉冠公子一眼,这玉冠公子倒是眼力不俗,看得出大汉内力深厚,并非是普通的行脚商人。

身旁的椅子被向后一拉,是凌卓回来了。

“云澜宫在极地北,那里常年冰雪覆盖,修行的弟子也大多面容白皙,因此云澜宫又被称为仙宫。那领头的男子便是年轻一辈的翘楚,殷澈。”凌卓对着云薇解释道。

云薇点点头,”那蓝衣女子与其兄长,倒是性子截然不同,如火与水。”

凌卓道:“传闻江湖杀手暗夜双煞是一对兄妹,妹妹脾气暴躁,兄长性子温吞,想必那二人便是了。”

云薇道:“那大汉... 凌公子可看出是何人?”

凌卓摇摇头,“那大汉看起来内力深厚,又未提刀剑,倒是与江湖上有名的铁砂掌相似...”

想起那头彩,云薇此时最是关心,问道:“凌公子可知作为头彩的那柄剑,是何物?”

凌卓看着云薇的神色,问道:“我近来不在山上,亦是不知,卫姑娘可是对那柄剑感兴趣?”

云薇笑笑,“我不习武,谈何兴趣。只是好奇,能作为头彩,想必这柄剑来头不小。”

凌卓听云薇如此说,只能把未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 若是卫姑娘喜欢,我便赢了比试送与姑娘。

*

云薇二人在茶摊歇息够了,见天色已晚,便准备寻一客栈住店,明日打早再上山。

只是天不遂人愿,二人站在街角的最后一件客栈,只听掌柜挂着歉意的笑道:“对不住二位了,本店今日只剩下最后一间房,您二位看...”

凌卓涨红了脸,支吾询问道:“柴房可还能住人?”

云薇不欲叫凌卓将就,拉了拉凌卓的衣袖,“凌公子,柴房里住一晚怕是明日起来要得风寒,不如我们...”

"小卓!悠然妹妹!"

云薇停下话,后头见到一身劲装打扮的江芷兰,惊喜道:“江姐姐,你怎么在这!”

江芷兰先是见凌卓愣怔在一旁,推了他一把,道:“我这不是来救你俩了!你二人都认识多久了,怎么还姑娘长公子短的!”

云薇装作害羞,低下头默不作声。

江芷兰便看向凌卓,“你虚长悠然妹妹几岁,还不快叫妹妹!”

凌卓先是看了看江芷兰,又将目光移到面前的楼梯,最后视线落在云薇面上,轻轻道:“悠然...妹妹。”

云薇就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飞快抬起头看了凌卓一眼,复又低下头,低声挤出来声,“凌卓...哥哥。”

江芷兰推着云薇向前走,满意地笑到:“这就对了!今日悠然妹妹就跟我挤一屋吧!”

说完落后一步与凌卓并肩,揪着凌卓的衣领耳语道:“我都离开多久了,你们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懂不懂!”

凌卓握紧手中的玉珏,下定了决心。

“悠然妹妹,晚上可要随我... 一同去个地方?”

云薇回头,见凌卓神色郑重似有什么大事,便猜到了几分。

本想着推脱回避,但少年眼神清透,叫人如坠星辰,云薇的话到嘴边,便变成了,“好。”

晚间在屋里与江芷兰一起用了饭,便到了约定的时辰。夜里不似白日,街上的人逐渐稀疏,云薇抬头望了望天,月朗星稀,似是暗示了今日的结局。

云薇行至一处园子,园内种满了迎春花,金黄一片,园中央种着一颗高大的玉兰树,此刻随着风窸窸窣窣,连带着树下人的衣袍都被风卷起。

玉兰花飘落,落在凌卓肩上,他回过身来,笑望着云薇。

云薇踌躇在原地,不再向前。

凌卓张开手掌,其中握着一柄流苏,流苏末端串着一块晶蓝色的玉珏,深吸一口气,凌卓开口,“悠然妹妹,这是我母亲生前留下的玉珏,叫我...留着给妻子。”

“我自生母去世,虽有家却如同无家可归,所以在清苍山一待就是十几年。”

“悠然妹妹亦是无家,我想...若是你愿意,我便娶你,后半生,我们一同携手而过。”

话音落下,凌卓凝视着云薇,等待着他期待的答案。

可这些话落在云薇耳中,却是刺耳。

毫不犹豫地,云薇抬起头,声音掷地有声,“凌卓,你是天之骄子,正道之光,你方才对我所说,并不令我觉得欣喜。”

“我只觉你是在怜悯我,怜悯那个一朝被灭门无家可归的卫悠然。”

“你以为我该与你惺惺相惜,做你的妻子为你守着家成就你的一生。可在我看来,我们生来便不同。”

“我可以走出我的道,亦不需要成为谁的妻子靠着他的怜悯过活。”

凌卓的面容已经凝固,嘴角的笑还尴尬得挂在脸上,他想要把笑收回,却不知此时该以何表情面对。

他预料过的答案,只有是与不是。

未曾想,得到的答案是...他们生来便不同。

凌卓声音艰涩,吐出话来,“可是我说话的方式不妥当了?我...”

云薇向前走近,盯着凌卓的眼睛,毫不留情道:“凌卓,收起你那无用的善意,这世上只有强者生存,弱者被怜悯。你是强者,可我不想被怜悯一辈子。”

说罢,云薇不再管凌卓的反应,转身离去。

凌卓握紧着的玉珏从手中掉落,发出“铛——”一声。

凌卓如梦中惊醒,此刻才真正认识了云薇。

可... 云薇不知,对她之情并非怜悯,而是心悦...

*

第二日一早,云薇并未特意避开凌卓,而是如往常一般晨起下楼。

江芷兰等在楼下,见云薇来了,道:“小卓先行回清苍山了,妹妹随我与潇湘派一同上山便是。”

云薇点头应是。

昨日回来,江芷兰似是早已猜到,见她面色也并未问起其他,只是聊了些闲话。

云薇与江芷兰等了片刻,待人齐了,与潇湘派众人一一见礼,便一同出发上山。

路上众人闲谈间隙,江芷兰终于忍不住道:“我这个表弟,心高气傲,又对感情之事一窍不通,怕是惹恼了悠然妹妹,我先替他赔个不是。”

云薇摇摇头,“感情之事,亦讲究缘分,终是我与他没有缘分...”

江芷兰连忙打断,“眷侣做不成,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可不要因此伤了和气,他今日临走前,还嘱咐我,待大会结束,带你去见太清真人,谈拜师之事。”

原来凌卓还记着上次在临安所说拜入清苍山之事,云薇点点头,感激道:“多谢江姐姐了!”

江芷兰笑道:“我只是负责传话,若是想谢,等见了面,去与小卓道谢吧。”

众人清早出发,到了清苍山下,已接近正午。

江芷兰出示名帖给守山门的弟子,那名弟子检查无误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原来是潇湘派众人,请随我来。”

云薇等人随着弟子进入山门,略行了几步,便见上山的入口,原来是搭建了云梯。

清苍山弟子解释道:“上山亦有山路,但山路蜿蜒崎岖,只是平常弟子们走的。此次大会来者皆是贵客,便用了这云梯,直通山顶。”

云梯自上而下搭建,以透明琉璃做底,半人高的身侧亦有木质扶手,云薇等人踩在琉璃地板上,便可边行走边观景。

行了约莫半炷香已至半山腰,可俯瞰山下景色。乌云蔽日,山内间歇有鸟鸣,树木郁郁青青,清苍山果如其名,清秀苍郁。

又过了一阵,便来到了山顶会场,此时已有许多宾客至,坐席以圆构成,最前排还有纱帘遮挡,应是名门贵派的掌门长老之席。清苍山弟子将众人带至次席便离去,云薇打量着周围,见昨日所见的云澜宫弟子,暗夜双煞皆在座。而那疑是“铁砂掌”的大汉坐在最后,正端着一坛酒喝在兴头。

江芷兰道:“想不到此次为了办天下英雄会,太清真人那么抠门都把云梯使了出来,不知一会是藏着什么大名堂。”

另一名潇湘派弟子道:“想必不单单是比武大会,难道与最近发生的事有关...?”

江芷兰看了云薇一眼,转移了话题,众人便聊起了席间的菜色如何云云。

未过多时,一白衣鹤发老者登上中央的比武台,身后坐席间的帘子也被拉开,所坐之人看气势便是不凡,凌威烨与吴瑛自然也在其中。

老者清了清嗓子,道:“在下清苍山派掌门太清,感谢各位收到名帖的名门正派前来,”太清真人话音顿了顿,“至于没有名帖而前来的各位英雄,清苍山自然也是欢迎前来。”

“有名帖的就坐在前列,没名帖的就挤在后头,连菜色都无,意思就是有门有派的尊贵,与我们分了贱贵呗!”

后间传来一男子的声音。

太清真人听了此言,从容应对,“各位所学之武学,不也大多是各大门派多年流传,为了造福武林才传于众人。若是没了这些门派,诸位又谈何习武,又怎能位列于此,甚至于一会上台比武?”

台下默然,有人窃窃低语,但也再无人喧哗造次。

不愧是一派之首,太清真人三言两语,便震慑住了在场的众人,他接着道:“而召诸位前来,一则是以武会友,给年轻一辈比试锻炼的机会,二则...”

“数月前,曾为钻研奇门遁甲的天机阁阁主与门下众人在雨夜皆惨死,只余一人幸存。而这罪魁祸首,经我们各大派多方查探,便是那无恶不作,危害武林的魔教——逐月宫护法所为!”

太清真人举起一枚凌霜花模样的袖镖,声音提高,“此乃——物证!”

众人哗然。

“江湖上还有名为天机阁的门派?”

“没听说是钻研奇门遁甲的吗,奇门遁甲最善隐匿,想必是为了躲清静一直藏起来了吧!”

“躲清静?我看没准是惹上了仇家,才遭的灭门!”

“只余一人幸存?都被灭门了还能有活口?只怕...”

……

待议论声逐渐平息,太清真人道:“此袖镖上浸染了朱丹红,诸位皆知,十年前,魔头谢回便是以此毒重创我们武林正派!而十年后,魔教卷土重来,便是以此灭门案为开头,继续为乱武林,若是放任不管,中原武林——危矣——!”

众人再次喧哗。

“魔教?就是那个逐月宫?”

“唉十年前那场大战有多惨烈,没想到要重蹈覆辙了啊!”

“那魔头谢回不是闭关了吗?这么快就又出来作乱了?”

……

凌威烨自坐席上起身,走上前与太清真人并肩,高声道:“众人皆知,魔教有五大护法,而据我们猜测,这枚从未见过的袖镖,便是第新上任的第六名护法所持!”

太清真人接着道:“总之,此事定是魔教所为,而那唯余幸存的一人,此刻也赫然在座!”说罢手一指,朝着云薇所在的方向。

一时间无数双眼睛朝云薇望来,有惊疑,有震惊,有探究,亦有打量。

太清真人嗓音和缓,冲着云薇道:“贤侄啊,你当日亲眼所见,乃是唯一的证人,你来说说,那日的凶手是何相貌,又所言如何,是否是魔教中人!”

原来如此,原来今日云薇在座,是要做这个慷慨陈词,将矛头指向魔教的“证人”。

乌云遮月,星光暗淡,没有人在意迷雾后的真相,所有人在意的只是——是不是魔教所为。

云薇按耐住心中的不愤,握紧拳,直起身来,正欲开口。

只听席下传来一声:“可清苍山派又如何确信此女是天机阁余辜,而不是混入正派的魔教中人?”

云薇握紧的拳缓缓松开,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好戏——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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