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宿回到寝室后,又去往洗漱间准备洗漱,还没开灯,身后突然有人低声道:“回来了?”
他转头,顺着微微月光,看清了说话之人。
是江满。
“嗯。”许宿答,“你怎么还没睡?”
“洗漱。”江满说。
许宿明明记得江满已经洗漱过一遍了,他也不好去深究,只是道:“哦,那你早些睡。”
“许宿。”江满突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看向窗外又停下了话。
“嗯?”
许宿也看向窗外,现在月色朦胧,能够依稀看到楼下的场景,但是如果真的有人站在楼下,应该也很难看出是谁。
江满道:“刚刚和你一起的是上次来找你的人吗?”
上次来找的人?
许宿想了想,上次来找他的人是许淮。
“……嗯。”
是许淮很好解释,但是要是看出是沈迟之,反倒还不好说什么。
许宿继续道:“说起来那次他还弄乱了你的被子,后来就叠不回豆腐状了,说起来也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江满打断了他的话,应声道:“没事,你早点睡吧。”
说完便离开了洗漱间,回到了里屋。
可能江满只是找话题,并没有兴趣知道细节。
许宿洗漱完毕,也回到了房间。
可能是白水面暖了胃,又可能是减少了很多压力,这次一躺下闭上眼,就睡着了。
第二天就是第一次公演舞台的彩排。
为了保证公演舞台的第一手物料,整个彩排期间都没有直播。
许宿起了个大早,打开门的时候整个操场铺满了雪,一眼过去,白的有些晃眼。
今天早上不方便晨跑,但操场上还是有很多人,有的在打雪仗,有的在堆雪人,有的还在拍小视频。
大抵是一些没有见过雪的南方孩子。
许宿刚走上操场,就被人塞了一脖子雪,冻得他直打颤。
他一转头,就看到了郁奈露着大白牙看着他。
许宿默默拍掉了自己脖子间的雪,然后直接把手伸进了郁奈的围巾里。
他天生体寒,手脚冰凉。
这样伸过去,大概比雪还要更凉上几分。
郁奈想躲都躲不开。
许宿得逞的笑了笑,道:“真暖和。”
“卧槽,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啊啊啊啊。”郁奈缩着一边脖子挣扎着,“我错了哥,快把手拿出去,我错了!”
许宿耸耸肩,把手拿了出来,拿出来后还下意识的嗅了嗅。
郁奈见状,急声道:“我每天都洗澡的!”
“哦。”许宿放下手,“我知道了。”
“我发现你这人吧,有时候就不说话,有时候就真的损。”郁奈道,“尤其是你心情好的时候,那损人的劲儿都要上天了。”
“我心情很好?”许宿问他。
“大家都在过冬天,就你一个人在过春天,这还叫不好?”郁奈说。
许宿没有否认,他确实心情好。
不但心情好,昨晚睡得也好,一夜无梦。
郁奈看了眼许宿的表情,嗤语道:“知道的知道你在创星出不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夜会情人了呢。”
他顿了顿,不确定道:“你的情人不会就在创星吧?”
许宿笑了两声,道:“怎么可能……”
说完,他又补充了两句:“你看我和谁熟吗?”
“你和……”郁奈想了想,“我熟?”
“你这么开心,不会是因为一大早就看到我吧?”
许宿:。
“然后你还把手伸进我衣服里……”郁奈微微瞪大眼睛,“宿宿,你不会对我有所图谋吧?”
许宿:。。。
想象力丰富是好事,丰富过头就未必了。
一个雪球砸了郁奈一脸,江满走到他们身边,低声道:“清醒点。”
他对许宿道:“别理他,走吧。”
许宿应声:“嗯。”
然后他俩一起离开了当地。
郁奈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瞪的更大了些,脸上的雪都忘记擦去。
“一会彩排前,你把舞再跳一遍给我看。”江满边走边说,“我看看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好。”许宿说,“这段时间谢谢了。”
“现在说谢谢还有些早,等公演结束后,再请我吃饭也不迟。”
“嗯,一定。”
第一次公演舞台是小组对决,比起和其他队的竞争,组内的竞争更加激烈。
但江满并没有因此而怎么样,依旧一直帮许宿抠动作,浪费了很多个人练习时间。
许宿不幸被抽中舞蹈,但又很幸运遇到了好队友。
如果没有队友,仅靠一人的力量很难进步这么快。
吃完早饭后,许宿就和江满来到了教学楼。
大部分的练习生都去排队准备彩排时的造型和妆面,教学楼比平时要安静许多。
许宿走进练舞室,脱掉外套,照例打开了《雪说》。
放第一遍音乐的时候,做好了热身,放第二遍音乐才跟着音乐跳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突然想通了很多,跳舞也没了平时的压力,只需要全神贯注的听,把自己代入音乐里。
不用在意那么多张力和技巧。
因为这支舞他已经跳过无数遍,那些早已融入本身。
一曲舞毕,江满把外套递给他,走到一旁关了音乐。
“嗯。”他说,“挺好。”
“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吗?”许宿问他。
“你的进步很大,”江满说,“我是指和昨天的你相比。”
“这些天你每天不分日夜的在练习,一切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但是你有个个致命问题,就是心态。”
“其实每天你都在一点一点进步,只不过和队里其他人比,进步显得不那么明显,所以你对自己就越发严格,整个人都绷成了一根弦,不知道哪天就会达到临界点而断裂。”
江满说的确实很对,许宿没法反驳。
“但你刚刚跳的这段,就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好。”江满继续说,“张弛有度,浑身放松,就像是在享受。”
“嗯。”许宿说,“刚刚确实没有想那么多。”
“保持这个感觉上舞台吧。”江满说,“这是最适合的状态了。”
“很少听你说这么多话。”许宿弯眼笑了笑,“谢谢。”
“你起码说过一百次谢谢了。”
“习惯了。”许宿说,“但是是真的想感谢你。”
“去化妆吧。”
“好,走吧。”
他们走后不久,周尘川从后门走了出来,看着许宿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面色充满不善。
彩排的化妆顺序是按照小组来的,他们到化妆间后就排队等候,等了好一会儿才轮到他们组。
《雪说》的造型很适合这首歌。
妆面简单清透,服装是一整套白色的西装,细节之处每个人都不一样。
许宿浑身上下没有过多的点缀,只在胸口别了一枚银色的羽毛胸针。
因为是舞蹈组,这套西装并不算紧身,反而都是舒缓的面料,穿着很舒服。
就是有些冷。
距上次造型,已经过去半个多月,许宿的发色也掉了些。
这次化妆师还特意帮他补了下色,他的发色变成了更浅的薄荷绿,衬得他的脸雪白。
许宿习惯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做好造型后,化妆师还点评道:“你是最适合这个造型的了,一会上舞台肯定抓眼。”
“谢谢。”
他们这队颜值偏高,其实每个人都适合,许宿只当是化妆师的场面话,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
做好造型后,突然要求去拍摄定妆照。
练习生听到这个消息后,赶紧去休息室找到自己的外套穿上。
摄影棚在另一栋楼,要拍摄的话,就需要出门,在雪里走一段路才能到。
许宿在换好演出的衣服后,就把外套穿上了。
他今天没再穿LIMOP那件外套,而是换了一件宽大的羽绒服,软软的绒绒的,还有一个大帽兜,穿上了很暖和。
昨天看到了那条撞衫的热搜,他应该以后都不会再穿LIMOP的外套了。
有些舍不得,但是没办法。
听到拍摄的消息后,他便江满一步,跟随大流去往摄影棚。
屋外依旧下着小雪,路上被踩出许多脚印来,一路一路,杂乱又无章。
摄影棚的门前有一排很高的楼梯,许宿很小心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生怕雪天路滑。
安然无恙的走上台阶后,背后突然有人喊了他一声,他以为是江满,便回头看去。
突然间,像是被人推了一把。
身体瞬间失重,往台阶下摔去。
他想抓住些什么,但阶边的草都被冻住,他手都划开了一道口,都没能抓住。
明明身后有那么多人,在此刻好像都消失了无踪,没有一人拦住他往下摔的轨迹。
许宿头也撞到了石阶,脑海一片空白。
唯一的想法是。
他好像不能跳舞了。
沈迟之站在很远很远,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心漏跳一拍,什么也没想,拔腿就往摄影棚的方向赶。
靠近的时候,已经围满了一圈人,周遭环境嘈杂,议论纷纷,慌忙又焦灼。
有练习生看到了他的到来,招呼着让出了一条道。
沈迟之往里走了一步,一看就看到了被围在人群中的许宿。
他倒在了雪里,整个人被羽绒服重重的包裹着,只有帽兜的层层毛绒下隐约的露出了半张小脸,就算是化了妆,此刻也显得苍白。
沈迟之半蹲下去抱住了他,血液从他的手上流过来,一滴滴掉落到地上,把雪染出了一朵花。
鲜红又妖冶,强烈的对比刺激着人的神经。
许宿瞧见沈迟之,脸挣扎着从帽兜里钻出来,弯弯眉眼笑了笑。
“沈老师。”他说,“我好像要让你失望了。”
明明昨天才和你说,我会努力跳好。
只是,我好像做不到了。
微微小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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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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