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李经理应该被指点过。”楚秋郁吐了口烟雾悠悠道。
小文听他们一说，也明白了：“就算这个李经理和投毒案没关系，他也为投毒案嫌疑人打掩护。是吧？”
话音刚落，闻谦带着李经理和一个女人回来了。
一进门闻谦站在李经理和女人身后朝楚秋郁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一切正常。楚秋郁了然，微笑看着李经理：“这位是？”
“她是礼宾部的负责人，柳玥。”李经理扭头看着柳玥，摆出一副和警察同一战线的状态说道，“柳玥啊，书寓泊车员的名单你拿给这几位警官。”
柳玥是个温婉的南方姑娘，一张口就是吴侬细语，她掏出手机，点了几下递过去：“警官，名单在这里。”
楚秋郁接过，柳玥怕他看不明白，温柔解释道：“第一页的是行李员，第二页是礼宾员，第三页就是泊车员了。”
楚秋郁直接翻到第三页，六位泊车员的一寸照和基本资料都有，他一眼扫过去，就看到了昨晚和他有过交流的泊车员。这人叫李锋。
他往下翻着排班表，宛轩书寓泊车分正班和小班，正班就是晚上宛轩营业时间，小班就是白天非营业时间。而李锋这周是正班。
“李锋人呢？在书寓吗？”楚秋郁问。
“他早上交完班就回家了吧。”
“你们这里的交班是几点？”
“六人分两班，早上五点交班。一周一换。”柳玥回答的很妥帖。
“他不住宿舍吗？”闻谦疑惑问道。
柳玥侧身看着问话的人，说道：“他是本地人，所以回家住。”
“麻烦你，把他的家庭住址给我们。”楚秋郁把手机还给她。
“稍等。”柳玥快速在手机上操作着，很快调出一份更加详细的员工个人资料，然后递给楚秋郁。
楚秋郁让小文记下地址，然后对柳玥道过谢，便请她出去配合民警做笔录。
“那我呢？”李经理看着楚秋郁，一脸希冀地问道。
“你在这里等一下，还有事问你呢。”楚秋郁皮笑肉不笑地说完，拉着闻谦耳语一番，闻谦一点头，冲着小文一招手，两人便离开了。
房间内只剩下楚秋郁、秦时和一个有些不知所措的李经理。
李经理见两人都不说话，心里有些发慌，只能双手紧握站在原地等候问话。
秦时看着低头摆弄手机沉默不语的楚秋郁有些疑惑，他不说话是因为这种场合他没经历过，所以秉着不懂的事情少掺和的原则，他一直双手插兜站在一边。可楚秋郁不说话是为什么？
他走到楚秋郁身边，伸手碰碰他，楚秋郁仰头看他：“怎么了？”
秦时朝李经理努了努嘴，意思很明显。
楚秋郁咳了一下，看向李经理，问：“李经理，你昨天什么时间来的宛轩？”
“什么？”李经理顿了一下，“昨天晚上十点左右吧。”
“昨天下午来过吗？”
“……”李经理抿唇不语，神色不悦看着楚秋郁。
“李经理？”楚秋郁叫了他一声。
“昨天下午来过，怎么了？”李经理淡淡道。
“没怎么，”楚秋郁一笑，“几点离开的？”
“警官，这个跟案子有什么关系吗？”李经理反问。
“我只是好奇，一个经理在非营业时间过来，待了几个小时后又走了，然后晚上再回来。有点好奇你这么折腾的原因。”
“这很正常啊，我是经理，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处理，对我来说，上班和下班没什么区别的。”
“很敬业，李经理。”楚秋郁点头，“你昨天在宛轩都做了什么？”
“就是和平常一样，处理一下工作，其他的什么也没干。”
“早上案子发生的时候你在哪里？”
李经理表情有些不自然：“我在办公室休息。”
“好的，关于您说的一切我们将会通过监控以及其他人的笔录来核实。”楚秋郁又低下头摆弄手机，“毕竟宛轩来往的人这么多，肯定会有人多多少少看到你干嘛了。”
李经理表情更不自在了，他张了张嘴，纠结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楚秋郁收起手机起身：“李经理，带我们去你的办公室看看吧。”
经理办公室在五楼，正好和那间死人的焚香室门对门。整个五楼只有经理办公室和两间焚香室，两间焚香室一间名字是花，另一间名字是月。
死人的那间是花。
楚秋郁和秦时站在办公室门口往焚香室看了一眼，距离虽远，但还是能看清室内景象的。
楚秋郁进到办公室里，一边打量着一边状似随意地问：“李经理，从你办公室可以看到对面室内的景象啊，不会打扰你办公吗？”
“不会，我平常关着门，再说了，焚香师工作的时候也不会开着门工作的。”
“那倒也是，”楚秋郁一屁股坐在李经理的办公椅上，敲着二郎腿左晃右晃，“早上你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吗？毕竟在你对面的房间死了一个人哎。”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听到，直到楼下前台上来找我，我才知道出事了。然后我们就打了急救电话和报了警。”
楚秋郁没有接话，只是自顾自地翻着办公桌上的文件，一会儿拉拉抽屉，一会儿动动摆件。过了好一会儿才问：“对面死掉的女生是你们这儿的工作人员吗？”
“是的，她叫晨晨，是我们这儿的焚香师。”
“我听说你们这里焚香课比较难预约？”
“是这样的，”李经理从一旁的书架上找出一本册子，翻开其中一页递给楚秋郁，“我们的香都是请这两位老师父手工制作的，量少，很珍贵，所以需要客人提前预约。”李经理顿了一下，补充道，“而且预约了也不一定能上成焚香课，因为焚香课的客人都是由我们的焚香师亲自挑选的。”
“她们亲自挑选？”楚秋郁一脸的怀疑，“由她们心意来，你们不干涉？”
李经理抿了抿唇，说道：“我们不干涉。”
楚秋郁不是很相信，一个连身份证件和银行卡都要上交的黑心经理，怎么可能会给焚香师自己选择的自由。
他放下册子，在办公室乱转，上交的证件一般不会带回家，大概会就近放在办公室某个隐蔽的地方。会在哪里呢？
整间办公室虽说面积很大，可是办公用具不多，一眼就看的过来。又没有保险箱和密码箱之类的东西……
靠窗户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套茶具，楚秋郁走过去，问：“李经理平常喜欢喝茶吗？”
“偶尔喝点。”茶具的主人快步走过去，不知为何，他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您瞧我，光顾着说话了，都忘记给您二位倒茶了。”说着就挡在楚秋郁身前要给他倒茶水。
楚秋郁冷笑一声，扯住男人的胳膊往旁边一拉：“不用忙活了，李经理，我就随便看看。”
“哎，你！”
还不等李经理要说些什么，楚秋郁就蹲在茶具前，将底座拿起来细细观察。
秦时也好奇地伸长脖子想要看个究竟，与此同时，还不忘用余光偷偷观察李经理的反应。李经理紧张的越来越明显，秦时心想，这底座不会真有问题吧。
只见楚秋郁蹙眉晃了几下底座，又在各个角落敲了敲，手指沿着一层层的纹路来回摸索好几遍，神情舒展开来。
他起身举着底座站在早已满头大汗的李经理面前，也不说话，只是把底座扔到不停出虚汗的男人怀里。
李经理似乎知道眼前这人是个硬茬不好对付，也不狡辩，只是低着头把茶具暗格打开，一捆身份证和一捆银行卡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秦时暗叹，果然。
“走吧，跟我回局里，我请你尝尝我们警局的茶。”楚秋郁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秦时看看李经理，闻谦不在，他很自觉地肩负起闻谦的工作内容，走在李经理身后，监督着他的一举一动。
现场勘验还要一番时间，楚秋郁在楼下等闻谦和小文的信儿，刚才让他们去找李锋，这都过去多久了，人还没带回来。
难道出事了吗？楚秋郁眉头一皱，给闻谦打了个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还不等楚秋郁说话呢，闻谦就劈头盖脸地喊道：“李锋不见了！”
楚秋郁急匆匆收线，让人把李经理先带回队里，自己则和秦时快速赶往李锋的家中。
李锋家附近，闻谦和小文正着急的和周围邻居询问情况。他们刚才到了李锋家，敲门没人应便给他打电话，可没人接。闻谦察觉不对，叫来了两个派出所民警和一个开锁的。
等把李锋家的锁撬开，闻谦怕有危险，便让他们在外边等着，自己进去看看情况。谁知道刚踏进客厅两三步，他就闻到了一股很重的煤气味。
闻谦暗叹不好，把门窗都打开，然后冲到厨房关上煤气。紧接着他一边叫着李锋的名字一边冲到卧室，可卧室空无一人，整洁的被褥看起来不像是有人睡过。
闻谦心急地把每个房间都推开匆匆看了一眼，确认没危险后把小文他们叫进来，大家一起挨个房间、挨个能藏人的地方找一下。
最后闻谦又气又急地砸了一下门板，确认李锋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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