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
柯以躺倒在床上，不知所措外，更多的是清晰膨胀的惊喜和紧张。
莫弈前辈居高临下，低头，一颗颗解开他胸前的纽扣，直长的睫毛盖住了前辈眼里的神色，几缕半长的银灰色发丝自耳边垂下，扫在他侧脸上、脖子上，痒痒的。
“前辈，”
“嗯？”
莫弈解开最后一颗扣子，柯以的手在这时伸过来，穿过落下的发丝摸上他的领口。
“我也……帮你”
“不用，”莫弈终于抬眼看着柯以，轻而易举地拉开那双手按到对方头顶，“我有点累，你听话一点，知道吗？”
就像是被蛊惑了，那双看向自己的眼睛分明冷得像铁，可就是能把他烙得滚烫。柯以的胸口聚拢着自己也分不清的情感，轻轻点了点头，任由莫弈松开压着的手也还是主动维持着受缚的动作。
前辈的手指划过他的小腹……
“咔——”
门被打开的声音顿时破坏了渐入佳境的氛围，柯以被吓得不轻，手忙脚乱地合拢衣服缩到床角。
“是……是谁？”
莫弈走向门口，他也没有看见是谁，转头时门口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一条小缝。
“风吹的吗？”柯以慌张扣好自己的衣服，颤颤巍巍从病床上下来。
“嗯。”莫弈对他点头，“门没关好，锁口滑开了。”
“是我，对不起，”柯以松了口气，瘫坐回床上，“吓死我了，前辈，我想缓一会儿……”
“下次，”莫弈看了一眼通讯器，很快走回来拿起自己的手提包，“有时间再联系我。”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出疗愈室。
莫弈走得很快，直到在一个转角停住脚步。
左边是卫生间，右边通向室外训练场。
当时门口有很浅淡的血腥味浮动，若隐若现，要不是他的实验经常会用到血液样本，恐怕也根本就闻不出来。
味道朝这个方向散开地很快，那个人走得很急，绝对是看见了他和柯以在做什么。
莫弈左转走向卫生间。
里面空空荡荡。
他便一块块隔板打开看，走至最后一间，他用指腹勾着把手轻轻往外拉。
拉不开。
莫弈并没有声张，反而转身走出了卫生间。他站在走廊交叉路口的另一端尽头，通向训练场的方向。
那家伙还藏挺藏得住，直到食堂快要关门的点，莫弈才看见一个人影从远处的岔口走出来。
还真是巧。
尽管那个身影一瘸一拐，但还是能一眼认出，毕竟很少能有人把大腿练得那么结实饱满，裤腿绷得没有褶皱，而是撑挤出实打实的肌肉线条。
莫弈不动声色地窥视越走越远的连其远，直到对方几乎要走出长廊才慢慢跟上。
到了食堂，大部分窗口已经关闭。莫弈看见连其远和一个还开着的窗口说了什么，里面的工作人员头也没抬，给连其远打了半勺饭。
等连其远端着盘子离开，那个窗口也关了。
他走过剩下的窗口，已经没有饭菜了，只有餐厨人员在清理工作台。
莫弈倒是不急，他已经预订了南部第一军区医院的向导餐。
看着餐厅一角的背影，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竟然径直走过去。
“你是新来的哨兵？”
莫弈走到连其远面前，语气和善。
然而，再和善的语气搭配那张好看但是冷冰冰，看着就不好惹的脸，都是白费。
连其远在心里打起一万分警惕。
他不久前才无意间撞破对方和疗愈室的柯以向导……
被发现了吗？
这是兴师问罪？
“这里离军区医院不远，训练场的人有时候会去医院食堂蹭饭。”
连其远抬头听着漂亮的人冷着张脸说了一句又一句，就是没提下午的事，一时也不清楚自己是被发现了还是没有。
他还是没有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漂亮的人说话。保险起见，还是等对方继续说地好。
“你不会说话吗？”
连其远高估了美人的耐心，莫弈的第三句话就锋芒毕露，语气有点冲。
他显然没有准备，下意识往后缩了下脖子。而后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是被骂了。
于是乎他也板起脸，“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话？”
莫弈有些惊讶，还没有人会这样拒绝自己的主动示好。
他笑了笑，脸上表情也生动一瞬，“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需不需要带你去军区医院的食堂蹭饭？”
莫弈意有所指地看向餐盘，又把视线移回连其远身上，“这么点，你这样的体格，应该吃不饱。”
连其远被那种打量地眼神看得手里都出汗了，他捏了捏拳头，眼神有些闪烁但还是对上莫弈的视线，“不需要，我……晚上有任务。”
“吃个饭而已，会占用你晚上的时间吗？”
连其远越紧张，莫弈看起来就越冷静，连其远更紧张。
“我的意思是……晚上执勤时间比较早，不能迟到。”
“我会送你回来。”莫弈轻描淡写地解决了连其远的借口，几乎是一种反客为主态度，“不能浪费，先吃完盘子里的。”
连其远察觉自己正莫名其妙地被莫弈牵着鼻子走，扒饭的筷子都捏得松了些，转为一口一口，有吞咽困难似的。
可是本就只剩下几口饭，终究是要吃完的。
“吃得很干净。”
连其远被这么一句像是评价但是不像是用在成年人身上的评价惊得也不用筷子扣餐盘里粘着的半粒米饭了，虽然面上强装镇定，板正地不容侵犯，然而在放下筷子时却暴露了局促，一个没拿住，掉在盘子上发出脆响。
“筷子都拿不住了，没吃饱。”
美人面无表情，漂亮的薄唇张合，又吐出一句连其远分辨不出是好意、恶意还是无意的话来。
分辨不清，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但是美人已经出手了，下一刻，面前的餐盘就被拿走。
“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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