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班里来了个特别帅的转学生。
消息像一滴水溅入滚油，瞬间在年级里炸开。
当沈砚知被班主任领进教室时，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窃窃私语声在班主任开口的瞬间戛然而止。
“这位是沈砚知同学，上学期是一中的全校第一。”班主任笑容满面，“大家欢迎新同学！”
掌声热烈响起。沈砚知微微倾身，姿态从容：“谢谢大家。”他的声音清朗，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
班主任环视一周，指向后排：“砚知，你坐纪闻旁边吧，正好他也没同桌。”
沈砚知顺着方向看去，一个男生正咧着嘴，热情地朝他招手。
纪闻？沈砚知心里默念，面上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在那张空椅子上坐下，对新同桌扬起一个友好的笑：“你好，新同桌。”
纪闻像是完全感觉不到那笑容下的距离感，自来熟地凑近：“你知道吗，你来的时候我们班的人都扒着窗户看你呢，以后咱俩就是同桌了，那就是兄弟。”
沈砚知从善如流地点点头，眉眼弯起：“好啊，那中午……你带我去食堂，我请你吃饭？”
“没问题！”纪闻立刻应承，“下一次放假我请你去吃好的。”
沈砚知刚想应声，班长林明安走了过来：“砚知同学，班主任让你去趟办公室。”
“好。”沈砚知起身，迈步走出教室。
路过隔壁班敞开的门时，他下意识地侧目瞥了一眼。几道目光也恰好投来。
其中一道目光的主人，有着一双罕见的浅色眼瞳。那五官极具冲击力，俊美得近乎锋利，让沈砚知心头微微一跳。
与此同时，和沈砚知对视的男生偏过头来问他身边的周翎：“那是谁？”
“新来的转学生，沈砚知。听说是一中的全市第一。”周翎答道。
旁边有人嗤笑：“一中第一怎么了？听白才是我们学校的第一。我不信他能比听白分高。”
谢听白却仿佛没听见后半句，目光若有所思地追随着沈砚知远去的背影。
他最近听父亲提过，沈家刚认回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还办了转学……
“他叫什么？”谢听白又问了一遍，语气沉了些。
“沈砚知。”周翎确认道，“现在学校里都在传，他来了，你的校草和年级第一怕是要易主了。”
谢听白唇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收回目光，语气淡漠：“他有本事，就拿去。”
沈砚知只匆匆一瞥便收回视线，继续前行。
心中那点微澜很快被压下。
他隐隐感觉到，班主任跟他说的很有可能是件大事。
果然，一进办公室，班主任便拉他坐下，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同情，语气格外柔和：“砚知，老师刚接到你妈妈的电话……你哥哥，出了车祸，让你赶紧回去看看。”
沈砚知的心脏似乎停顿了一瞬，随即被一种冰冷的计算覆盖。
他迅速垂下眼睑，再抬起时，脸上已布满了恰到好处的震惊与悲伤：“……怎么会这样？”
班主任重重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哎，世事难料……你也别太难过了，先去看看情况吧。”
“谢谢老师关心。”沈砚知声音微哑，带着强忍的哽咽，“那我先去看哥哥了。”他起身，动作显得有些僵硬。
走出办公室，沈砚知脸上的悲伤瞬间褪去，眼神里一片冰冷。
他掏出手机，拨通母亲的电话，声音恢复了平稳：“妈，沈昱初在哪个医院？”
“在联和医院，6层VIP病房。你……先吃点东西再来，别饿着。”
“知道了。”
沈砚知挂了电话，在路边小店随意应付了几口，便打车直奔医院。
推开VIP病房的门，一股消毒水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
父亲沈长平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手撑着额头，背影透着一股沉重的疲惫。
“爸，哥怎么样了？”沈砚知走近，语气带着关切。
沈长平抬起头，眼下一片青黑，声音沙哑：“医生说了，左耳……彻底失聪，右腿粉碎性骨折，就算手术成功，也肯定有后遗症……”
“肇事的人呢？”沈砚知眉头紧锁，语气带着压抑的怒意，“找到了吗？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找到了，是个货车司机。交警说，你哥的车刚好在他的视野盲区……就算告到底，也判不了多重。他还有保险……”
沈长平闭上眼，长长地、无力地叹了口气。
那叹息里，有痛惜，有愤怒，更有一丝深藏的不甘和无力。
有些事，即使心知肚明不是意外，又能如何？沈家的未来，现在似乎只能更多地压在这个刚刚接回来的儿子肩上了。
“下午还有课，你先回学校吧。你哥这边，我请了护工。”沈长平疲惫地摆摆手。
“好。”沈砚知转身欲走。
“小砚。”沈长平忽然叫住他，似乎想努力扮演一个关心儿子的父亲，却又显得生涩，“新学校……还习惯吗？同学……对你怎么样？”
沈砚知感受到父亲那份不太自然的关心，心中不屑。
等他转过身时，脸上的表情很快就换成一个带着点少年气的笑容：“挺好的。新同桌叫纪闻，人很热情。”
“纪闻？”沈长平眼睛一亮，精神似乎都振作了些，“是那个做珠宝的纪家？他家二少爷？”
“应该是吧。”沈砚知语气平常。
“对，就是他们！那几个最出名的奢侈品牌子都是他家的！”
沈长平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你跟他……要好好相处。嗯……之前没带你参加过圈里的聚会，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认认人。”
纪家二少爷……
沈砚知心中了然，面上笑容加深，显得格外真诚：“好，谢谢爸。那我先回学校了。”
转身离开病房，那真诚的笑容悄然隐去，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在他眼底闪过。
医院走廊明亮的灯光落在他身上，映出少年清俊却略显疏离的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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