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出风向变了，R姐在拉拢陈敢。
“陈生呐，姐的车子宅子你看中就开，想进就进，这塔顶咱们两个可以先上去看看，你说呢？”
众人脸色凝滞，R姐不仅拉拢陈敢还是以私人立场拉拢，果然没有人类能拒绝接近神，涉及死兔酒吧的情报没有人能拒绝！
R姐向来胆子大，出手阔绰，哪怕是在当局的办公处也敢私人允利。所以这次又抢占先机。
“R，你什么意思，当我们不存在？”
“各位好好坐着，我没捂着你们嘴。”R姐是效率派，反正她不会去请祝无虞，先哄住陈敢。
她清楚陈敢无非是想在神秘言传处有一席之地，话语权是言传处的核心竞争力，给陈敢一个位置不会削弱她的话语权。陈敢暗地里收集情报等的就是今天，郁郁不得志的人总有股理想主义在身上，先投其所好反而能给她带来利益。什么巴别塔，修塔者，捧人就得说点高级的，尤其对脚不沾地的理想主义者。
R姐第一个承认陈敢，后面都是跟屁虫，在陈敢这里的做好程度都比不上她。
“这间屋子里没有录音录像，T男，好机会啊，神之通道你愿意放过？”
R不仅自己示好还要把更多人拉上贼船，无论在哪个贼的船上她都能掌舵。陈敢不念她的好就是背信弃义，下场只有等死。
黑色瓜皮帽的大胡子男人不作声但点头了，“我想把他的话听完，听一半不舒服。16区环湖别墅一栋，屋子不大但风景不错。”
T男有强迫症，折磨他最好的方式就是说事情只说一半。
年轻的贵族小姐抚摸手上的绒花戒指，“出手真阔绰，那地方离教母的庄园多近。”
R和T表过态其他人从排斥改为观望，R好人做到底，她站起身欲走。
“R你要走？”
“局里让我们在这空谈又谈不拢，我买的消息当然得自己好好享受，玛门我很有兴趣。”R姐喜欢商人，商人能把她身上看不见的权重变现，能让她看见实实在在的价值。
陈敢不傻就不会放弃属于他的那一份，理想主义者也要吃饭。
给当局办差不耽误从同僚身上刮一层油，R姐不想让这间会议室里的其他人白沾这份光，陈敢拿了他们的好处要给她孝敬。
她不会亏。
“言传处越来越堕落，”老头仍念叨却将一张购物卡弹给R姐。
R姐双指接住，目不斜视问道：“G佬，给我干什么？”
“带孩子买两件像样的衣服，直接给他也没用，眼界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跟上的。”G佬认R姐，她愿意带孩子自己就随份礼。
“G佬真体贴，”陈敢奉承。
穿小香风套装的大耳环棕发贵族小姐也抛出橄榄枝，“事关大局，私人飞机一架，帮你省点路费。我家没有百货公司，小心意，别嫌弃。”
“V小姐考虑周全，”陈敢全都照收。
R撕开了口子又帮陈敢拉人上贼船，陈敢没有胆小怕事的道理，拒绝任何一个都是不给R面子。十四个机要人员背后的跟脚都不简单，陈敢在今天就发家致富了。
上层人赚钱就是这么简单，几句话就够。
R一屁股坐回位置，“继续谈吧，大家都给了诚意，总不用再把会议室挪到我家去。”
众人心照不宣，会议继续。
“异象商人玛门最初活跃在7935号异象【倒悬海】，现在16区的富商们会把继承人往里面丢，它的机制是赚不到足够的钱就永远留在里面。”
陈敢放出一张戴着抱脸蝎骨骼面具的小孩照片，小孩跟在低危异象鬼大手匠后面，暖橘色头发灰绿色眼睛，身上披着一件土褐色袍子，正是幼年乔堉文。
V小姐吃惊，“人类被异象鬼收养？”
“没错，闻所未闻，所以他被发现后遭遇各方人类势力的追捕，人们试图从他身上获取与异象鬼近距离接触的方法。”
陈敢放出一段异象局警员围捕一只大手匠的记录，大手匠呼唤异象鬼商人同伴反抗，双方发生冲突，损失惨重。
那只大手匠在冲突中被异象猎人砍碎，之后动手的这群人在异象中全部被Pax蜘蛛丝肢解。Pax蜘蛛没有吸食猎物，而是将尸块挂在一张巨网上组成大手的形状。
R：“可怕的报复心。”
“玛门对异象鬼的秩序认同度更高，对常世也有归属感，讨厌的是常世到处都有异象局。”陈敢继续大放厥词，站在个人角度抱怨对异象局的不满，“别误会，我是代入谈判对象，本人对国策没有任何意见。”
G：“少说废话，说说重点。”
陈敢：“接下来就是重点。相对于其他四个高不可攀，背景复杂的代言人，玛门是个平民，还是一个有巨大心理创伤的普通人。他有一定资产，对生活品质有要求，富裕体面却躲避人群生活，不肯亏欠别人。我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V笑意盈盈，“自卑。16区来的新贵模仿老钱们的作风，硬件到了素养没到，不伦不类的，光是站在那里呼吸就得上呼吸机，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好些人最后又灰溜溜的回村里了。”
T忽然意识到不对，“祝无虞是怎么知道他的，还精准摸到了碧山？”
“他知道不稀奇吧？”
T又问，“他们的关系目前是……”
众人沉默，G佬把桌子拍得砰砰响，“又被他截胡了！这小子真是天生的煞星！”
R：“他再有本领有什么用，二代神女陨落前可是说过……反正神谕不可违。”
陈敢听众人吵闹一阵才接话，“诸位稍安勿躁。”
R整理自己的衣领，“陈生肯定有办法，我们没必要急赤白脸，煞星总不可能变吉星。”
机要员们又恢复了从容坐着看过来，陈敢仿佛看到了一群变色龙一动不动只三百六十度转动眼睛。
“只要是人就有突破口，他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没有爱人，总想往外推，偿还，那我们就给到他还不起。”
V：“给多少？”
G：“我们可不做赔本生意。”
陈敢用开玩笑的语气问：“各位不用担心，他又不缺钱，缺爱的人会需要多少爱？”
R扬唇，媚眼如丝看向陈敢，分外欣赏，“只需要一丁点。”
太多了惹人怀疑，太少了等于没有，独者慎，想接触乔堉文这类人就是需要一丁点一丁点地从手指缝里把好意漏出去，他们还得起才能心安理得接受。
神之通道一直都在，他们做长久生意，把乔堉文这块石头拿过来滴水总有滴穿的时候，重要的是先把石头搬到自己家。
陈敢：“那就趁煞星不在给他这一丁点和一丁点。”
乔堉文指定陈敢沟通，计划当然由陈敢实施，要员们全力配合。
“你刚说了五个代言人，还有两个呢？”
关系图上的傲慢和暴怒的代言人是全黑，资料为空。
陈敢摸摸耳垂也迷惑，“常世没有他们的信息，可能和玛门一样生活在异象中，较晚接触常世。”
G佬：“你不会还有事瞒着我们吧？”
陈敢笑而不语，G佬讨了一个没趣。
言传处机要们在安监总局的保密会议室里达成了私下的交易，出了门再开一次面向总局的内部报告会，要员投票促成陈敢为代表的临时会话组。
接下来对异象商人玛门的会话由陈敢发起，14名言传处机要员监督。
会议结束，陈敢长呼一口气走进沟通隔离室，“他人呢？”
同频会议页面一名区级异象猎人队伍书记员报告：“警员一靠近他就往游戏里钻，刚刚进入《全民大逃杀》，娱乐区玩家公认可玩性排名第一丧尸游戏。四等兵警员在游戏时击中了他的腿，他现在被包围在一栋烂尾楼里。”
“混账，谁让你们对他开枪的！”憋了一天火的陈敢在听到乔堉文受伤后终于爆发了。
“非暴力接触！非暴力沟通！要是开枪能解决问题还要言传处干什么？”
书记员调出女仆咖啡经营游戏的录像，异象总局派出的警员们一身腱子肉穿着蛋糕裙边做蛋糕边狂奔，为了保证订单还得带着顾客跑，上蛋糕时还要对着人机顾客卖萌。人机顾客的眼珠子掉进了猛男蛋糕里，鸡飞蛋打都不足以形容此情此景。
“他太能跑了，我们的人一靠近他一句话都不听就往游戏里钻，被他耍了好几次实在忍不住了！”
陈敢气着气着乐了，嘴角没压住，面对猎人小队的书记员不好光明正大看笑话只好背过身叉了一会腰才憋住。
他挡着嘴转回来，“跟紧就行了，不用和他接触，更不能有攻击行为！”
“我们不伤他，但他对我们的人毫不手软，再凶残的狼也有吃饱的时候，他却杀起来没完，就是想害人命！”
“你想让队友的死毫无意义吗，我们的目的是死兔酒吧，神之通道！方向错了就要改，知道是错的还一条路走到黑不是负责！”
书记员哑了火，他的队友不能白死，这口气必须咽下去，“那现在怎么办？”
“谁开的枪谁去道歉，态度要诚恳，为后面的正式沟通交流做好铺垫。”
“他手里有枪，我们的人会被他报复……”
陈敢听不进废话，“那就让他报复，这是诡病师和你共同指挥队伍的后果，闯祸就要承担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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