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向灵好方便向他解释，从怀里挣开，小臂支着沙发，挪到一旁。
俩人正面对上眼神，向灵道，“就是众生平安的意思。”
严晚在一旁认真听着。
“我们天灵死了，连□□都不复存在，像碎片一样分崩离析，直至消散。”
那张黄纸被保存完好，严晚封到了保护层中，手心的热意愈发真实，让向灵失神般打算说下去。
“不光是身体的健康，也是内在的静安快乐。”她双腿抬膝，身子向后靠去，“以前我总觉得，只要人变得强大，很多麻烦事就不会找上自己，时间长了，我就觉得其他东西很没用。”
“喘息，精疲，一点幸福和享受，这些我都不应该有，也无用。”
他脑中闪过烟花绽放异彩时，身旁热闹非凡，而她一人站面前，冷仃寂冰，好像隔了一个世界，她叫自己名字，说。
我可以，不按别人的意愿来过活吗，即使我早已习惯了。
严晚一阵绞心感涌上。
向灵松口气，眉目柔和，“但现在改了，她转眼看去严晚，眼中有明确轮廓。
“我不想管这么多了，像你说的，我想过什么生活都不晚，对吧。”
他伸手抚住悬在脸侧的发丝，悄然对向灵说，“嗯。”
“我们都会有新生活。”
俩人又近了些，聊了许多。
“我明天出差，在临市。”
“去几天。”
“要去两天呢。”
才去两天啊。向灵被他这语气弄的，以为要去好长时间。
想到什么，“怪不得，你今天这么……要把明后天的亲完啊。”话脱口，向灵就觉得不对劲，果然，严晚下一刻炙热的目光迎上来。
“你这意思，是我可以天天亲你。”
“……”
向灵瞥到一角的时间，刚过10点，她不能待下去了，“那怎么有我照片。”指了指在严晚身后处。
他知晓意思，配合的转头看过去。
下一秒，一个带着笑意的吻落在他耳畔处，再回头看时，人意料之中的消失不见。
——愿众，不碎灵。
*
两天的行程结束，向灵这边又开始忙起来了。
她接了个协议，最少一周能解决，方雪薇约她出去玩几次都说没空。
几天过去后，向灵忙完手头的事情，给她打去电话。
“今晚吧，我忙完了。”向灵语气一阵轻松。
那边传来叹气声，“全岔开时间了，我要忙了，公司大部分人要为大单加班了。”方雪薇整理着文件。
“都很忙吗？”
方雪薇浅笑，直接告诉她，“对，老板在批核方案。”
那边噢了声，方雪薇停顿两秒想到，“那个会好像可以旁听，我给你拿个牌，你当工作人员进去呗。”
“那也行，谢谢你啦。”
“没事。”
十几天过去，时间忙碌完全交错开，向灵知道严晚有很多事情，自己也不可开交，简短的微信问候。
也只有抽空两次的傍晚下班，严晚去店里或家中找她，沉默抱了一会，随后又投身加急工作。
她挺喜欢看严晚忙于事业中，于是安慰住自己的想念。
*
招标会开始，项目为大型主题公园。
关上车门时，方雪薇就远远的看到她，上前给她了个牌子，这次向灵来没告诉其他人。
接过时看了一眼，程一燃的牌子，接待员工也不会看，把工作证亮在胸前就行。
“我去后台行吗。”向灵看了一眼乌泱人群，不想融入。
“那你去吧，我不能陪你了。”
她抬首微笑，示意你去吧。
向灵看着她走去的方向，几人站着围成一圈，对着中心的方案再次确认，而身旁座椅上的熟悉身影，让她一下定格住。
身行邤长，宽厚有型的线条，向灵对他穿西装办正事的样子很欣赏，打算旁听完，等结束吓唬他。
勾唇笑了片刻，走向后台。
不远处交涉方案的人，忽地把余光瞟到身后方，严晚再次看向那顶光聚集处，已没身影。
拐了个弯，在楼道内被人叫住，“向灵。”
她恹感染身，回头一瞬出口，“你来干吗。”
早已察觉到边玄觉的灵气，还打算到玄关处走掉，他站柱子边上，“跟你说件事情。”
“别说跟上次相同的话，赶紧的。”
他眼神通过镂空墙里，瞥到背影硕高的设计师，回过神，“舅舅让我跟你说，离严晚远点。”
空气夹带出冷笑，边玄觉看向她时，话语也随之而来，“我刚刚说了什么。”
别说废话。
“你觉得我信你吗，胡天川前不久还催我快点拿到精神物质，现在又让我离宿主远点？”
声音清亮干脆，向灵撩下前额头发，停刻。
“你少跟边寂学。”
边玄觉撑着手肘也放下来，“你非要抓着上次那事不放？我不是听你的之后什么也没干了吗。”
“不至于态度越来越差吧。”他蹙眉，两手摊着。
向灵不耐烦至极，“没别的我走了。”
从小她对人际关系两极分化，做错事，很少有挽回的余地，耐心没多少，因为胡天川那种人让她知道，对人再好，一次次的原谅，只会换来施压者的自以为是。
打自向灵发觉，边玄觉在按胡天川的口吻跟她讲话，就在厌弃他。
她转身要走时，边玄觉再一次握住她手腕阻挠。
“你还记得之前跟我出派任务，那个天灵的手是怎么断的。”她敛下眸盯住，那只被掌控的手。
向灵最讨厌的，就是控制她，边玄觉每步踩到她雷区。
他闻言，几下心悸后逐渐松开。
“我没骗你，胡天川真的让你离他远点。”边玄觉抛下目光在地。
“就为这事？你天天闲的吗。”一步之隔，向灵拍拍那手腕上的痕迹。
须臾，头顶落下声音，向灵听到他说。
“因为我在意你。”
……
几分钟前，座位下响起一片掌声，项峪建筑公司的几人代表人下来，招标会给予最高的信任度。
“抄，这就是抄我们的！”方雪薇在台下对其他几个设计师说。
另外几人摇下手，“小点声，没证据别人怎么信。”
座位上的男人气息沉稳，不言发的静观前方，仿佛被抄袭的不是他们公司。
不光是从设计方案，关键创新，创建模型也如出一辙，明晃的抄袭，就在原有的基础上改动一点，大差不差。
还有两轮就到严晚公司，高京在身旁探去脑袋，“老板，怎么办。”
顿住片刻后，严晚头也不回，做出决定，“用备用的方案吧。”
“那个能行吗，完全就是草案啊。”
身后回应几下，他道，“结束之后，上报抄袭审理吧。”他递去优盘，里面是刚开始全过程方案思路和拟案。
有清晰的步骤草稿，单凭这个能不能受理，还是个问题。
高京接回优盘，默默叹了口气。
“下一组，……”主持人在台上继续播报。
项峪公司的几人回到台下，其中两个设计师说了什么，起身去一旁后台走去。
等人即将快消失，高京身旁的人整理衣领，也动身走去。
“老板你去哪，快到我们了。”方雪薇仰头对他说。
他没回应，单手插着衣兜，沿着刚才两人的走向迈步。
……
向灵打断他，“别说话。”手悬在半空。
后台楼道人很少，摄影记者全在大门两侧，楼层很高，在后台说话都会有点回音。
边玄觉刚表明心意，眉头疑惑着，凭经验还是闭上嘴。
“这次怎么说，给多少。”谢望接过对方递的烟，抿上。
两队人隔着一个房间，中间是过道，一个c行的格局站位，说的话全入耳中。
她蹙起秀眉，打开手机开始录音。
“你干嘛？”边玄觉在她身后，小声问。
向灵回眸给了他一个眼神警告，乌溜瞳仁瞪大些，他索性彻底闭嘴。
那边两个设计师回音过来，“你也就拿到他们公司核心文件，剩下细节都是我们自己加的。”
“你临时变卦？无旭是谈好的价格，一分不能少。”谢望掐灭掉烟头，质问。
“行行。”两个代表自知谢望手上有证据，免不了打钱。
她把录音拿近了些。
收到打款后，三人也不再多留，强壮镇定的走了。
再回身时，向灵低眸按下结束录音，“你只是慕强。”
身旁的边玄觉看去，反应过来她在回应刚才的话，“什么？”有点不信和疑虑。
“你不喜欢我，压根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他被这话整不会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
向灵放下手机，已经临近6月份，她今天为了不显眼，穿的很低调清爽，短袖配牛仔短裙，戴个鸭舌帽，白皙的脸迎上，“你走吧。”
她懒得再多说一个字。
边玄觉启唇欲言又止，知道她的脾气，识相的一瞬即过。
半响，向灵单手压低帽檐，走出去，经过刚才三人谈话的玄关处，视线下地面忽地闪过一双黑皮鞋，一激灵。
她脚步顿住。
抬眼望去正对严晚矜慢幽深的眼神，他双手插兜，看到向灵就侧身靠墙，一丝揶揄的神情流露。
“这个给你。”向灵拿出刚才的录音，她扎着简单的马尾，出手利落。
刚才跟上来的时候，两人一南一北，同时收集了证据。
严晚不难猜出这是什么，目光还停靠在她身上，听着录音流放。
还好让边玄觉走了，谁能想到在这碰见他。
不对。
等等。
边玄觉！
录音很短，很快就传来一声“你干嘛。”的男声，这音量不难分辨出，就在很身旁的位置录的。
完了完了完了。
不知为何，什么也没做心都完全虚下来了。
果然，她挪揄着目光向上看去，严晚挑了挑眉，嗓底冒出一声冷呵。
下一秒，严晚抽过她手机，敛眸调侃，“谢谢，向小姐真是帮大忙了。”
向灵弯唇翻了个白眼。
大厅那传来另一家公司的结束语，很快后台这边，严晚也收到电话，叫他可以回来了。
“嗯。”他看去帽檐下的向灵，四目相对，“我拿到证据了。”
她默默把头移到一旁。
“你赶紧去吧，加油。”再多说她也讲不了什么，只是头始终偏到侧边。
他瞳仁压的幽深，一直伏倒在她身上，寂静片刻后，将手机递还给她。
向灵接过，不经意的向上瞟去一眼。
就一眼的对视，严晚就亲上去，在她唇边轻轻落下一个吻。
“谢谢。”
伸手压低点她的帽檐。
距离很近，眉头低压着，与刚才玩笑般的道谢不同，哑然认真的音色性情至极，向灵呼吸沉重，等反应过来时，面前的人已然不见。
几人已准备好上台工作，严晚坐下看着前方，不动声色道，“按原本的方案讲。”
“不是。”高京在一旁惊呼，方雪薇和几个设计师也凑上来，“他们都讲过一遍了，到时候我们就被误以为抄袭了。”
“对啊。”身后呼应。
主持人报着他们公司名字，几人疑惑不安的上台，严晚起身给高京一个眼神，他立马懂了。
后台门推开，向灵径直穿过摄影组，到后座落下。
设计方案一展示出来，台下就开始悉数窃语，抄袭字眼已然从人群冒出，但招标方没什么表示，依旧等着开讲。
台下的项峻代表倒吸凉气，镇静着。
前10分钟的讲解，无论是大致方向，细节提案，都与项峻完全想合，但只有一个不同，创新点。
细微的创新点看似一样，但经过项峻的基础改动，把原本的环保理念改成高奢。
半小时过去，严晚流利应对台下发出的问题，方雪薇和几个设计师解释搭建原理。
直到结束语话落，招标方终于发出疑问。
“你们的设计方案，跟前两组的项峻公司几乎是一模一样啊，抄袭吗？”他问的很直白。
不远处，台下的向灵打去电话。
“我现在回答这个问题，还没结束。”严晚嗓音平稳有力。
项峻几个设计师面面相觑。
他没多说什么，点开手机放了一段录音，靠近话筒。
内容一出来就震撼全场，所有人都嘈杂起来，整个会场陷入惊叹和看笑之中，身旁的方雪薇眼亮起惊喜一刻。
有的人笑，作弊的作不出个样子，还没一小时，就被人抓住证据公之于众了。
台下主人公正不知如何是好。
放完后，高京顺势递上前，他又淡淡补充道，“这个盘里有我们方案的思路过程，草案筛选。”
“项峻建筑，”他不露情绪的看向台下几人。
“拿的出什么。”
话落地，讨论声又蔓延开来，那几人代表再也坐不住，愤然起身。
“只是重点大致相同，很多细节都不一样！”
“那位设计师不都说了，”严晚冷恹看去，台下的两个设计师眼神瞥去一旁，“你们没拿到细节方案而已。”
所有的环保意识全被删掉，这本是一个从性价比出发的设计。
坐站都不是，在一片漫漫低言中，项峻代表不甘离场，转身的十分果断，几个设计师跟上前，一分钟在几百人注视下推开大门，消失视野。
“嗯，谢望，应该是个年轻人。”向灵耳旁贴紧手机，“教育一番就行了。”
那边知道教育是何意，电话挂断。
……
招标方同意调查此事，几天后出结果。
他们是倒数第二组，轮半小时过后，招标会宣布结束，人流按序退场。
方雪薇没什么事了，快步跑去，“向灵，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们还得在这等审批，没两天回不去。”
“不是结束了吗。”
她看去前方的几人站立围着，严晚高邢身影不能再突出，骨相优越。
“没办法，事发突然，他们公司也得留下来。”方雪薇补充一句，“其实留下来也能意味着我们有中标的可能。”
“是吗。”向灵看着她嫣然一笑，自己也不禁莞尔。
她想了下，“那行，你帮我跟严晚说，我先回去了。”说罢就站起身。
“嗯，你注意安全。”
*
两天后，招标方查明，还了严晚原创身份，对于项峻这种作弊抄袭行为，驳回原方案。
跟向灵的对话框还停留在两天前。
向：【我先回去了。】
严：【你干嘛。】
向：【我回去。】
严：【你干嘛。】
……
向：【我都没理边玄觉好吗。】
过来几分钟，那边没回应，向灵浅笑一番，还是谈起正事。
【谢望你不用管了，他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忘记了。】
【到家打个电话给我。】
向灵回了一句好，之后就没了下文。
她今天总算空闲一天，早早出门买了点生活用品又回了家，不太想打扰严晚，毕竟在她这里，事业要先过恋爱。
电梯门开时，意外发现自己家门没关紧。
正疑惑着，就推门看见胡天川坐在沙发中央，一脸肃气蔓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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