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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升空

下午2点

郊外的发射场,巨大的银色筒状物矗立在山间,这是卫星的发射器。

“报告!磁轨发射装置,确认无误!二级推进器,确认无误!”

艾肯翻阅着厚厚的指导手册,听着工作人员的报告。

在确认完所有的魔法装备都正常运行后,他深吸口气,缓缓走进了发射器底部。

“终于到这时候了。”他兴奋地攥着拳,“一定要成功啊!”

他穿着笨重的防护服,双肩搭着两只发着白光的鸟,一点一点地爬上顶部的卫星。

圆形的卫星下面,吊着一个倒立的圆锥形状的铁器,上面布满了符文——这便是卫星搭载的武器,名为“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把左肩的啄木鸟“瑞谋特”放进圆锥里,让它透过圆锥尖顶的一个小玻璃窗看着地面。如果它看见了目标火山,就会拼命地啄它,感应器就会传输信号,通过圆锥尾部的发射器调整姿态。

整个圆锥内部装满了雷元素粒子,接触到地面就会炸裂,对周围造成大规模伤害。

这意味着,这只啄木鸟将再无生还可能。

艾肯听露娜说过,她的光魔法动物都通人性,这只啄木鸟是听她说完整个计划后,自愿接受的。

他轻轻抚摸着这只勇敢的啄木鸟,含着泪说:“瑞谋特,你是最棒的,我们都会记住你的!”

艾肯感觉它似乎听明白了,叫了一声,主动跳进了武器中。

他轻轻关上门,往上爬。

打开卫星侧面厚重的铁板舱门后,他费力地钻了进去。

卫星内部是各种仪表盘和符文回路——用雷元素的电流强度来指示充能情况。

底部是一层厚厚的透明防护罩,金雕“散星”透过防护罩盯着地下,升空后,艾肯的头盔将与它的视线连接——他将利用它的视力,判断武器投放的时机。

他坐在座椅上,仰面朝着天,再瞄了一眼仪表盘后,长吁了一口气,透过传音的耳机对地面说到:“地勤,一切确认完毕,元素充能正常!魔法装备正常!请求升空!”

耳机里传来嘈杂的人声:“收到!正在启动雷元素磁轨加速设备!预计用时5秒!”

他感觉自己手心发麻,很冷但冒着汗。

“五!”

呼吸和心跳加快,砰砰的心跳声快要盖住耳机的人声了。

“四!”

他眼前有点发黑,好像换气过度了,赶紧看着旁边的散星。

“三!”

他勉强挤出笑,对它说:“怕吗?”散星歪着脑袋看着它。

“二!”

他深吸口气,盯着前方,仿佛能看见上方的天。

“一!”

他听见那熟悉的嗡鸣声,声音正变得越来越大。

“嗡——”

艾肯感觉全身被无形的力量重压,死死压在座椅上,感觉自己的内脏被人死死按着,搅在一团。想不到这加速度的竟如此恐怖,他咬紧牙关闭上眼,脸憋得通红。

“我……会死吗?”恐惧从未知的黑暗中泛起,压过了他对世界的好奇。

“进入……层,开启……级推进……”耳机里隐隐约约传来人声。

感觉加速度变弱了,艾肯奋力睁开眼,看见整个卫星内部,透过下方的防护罩,反射着微弱日光——他已经飞出了筒状加速器。

“轰!”巨大的轰鸣声从他身后传来,而后又是一阵强烈的推背感和不适感。

“好痛啊!”艾肯感觉腹部在灼烧,他尽量想办法转移注意力,以免被痛晕过去。

“加油啊艾肯,你可以的!撑住!想想这几个月的努力,就在这一刻了!”

“为什么会有孤独?因为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

“这是所有创意型金袍法师中,最酷的项目了!”

“我要飞到所有人、所有人都没有去过的深空!我要记住这样的景象,下次带缪斯来看!带露娜来看!让所有人都能看!”

“我一定会完成任务!我答应过国王!我一定不会死的!我要活着……回去……”

……

“叩叩!叩叩!”

艾肯被敲击声惊醒,一睁眼,看见散星正用它那发光的鸟喙啄它的头罩。

他用力眨了眨疼痛的眼,环视四周,发现自己正和散星一起,漂浮在黑暗中。

他晃了晃脑袋,感觉耳朵怪怪的,像是有点失重,又有点像进水了。

“不对!”他反应过来,“我昏了多久了?”

他透过罩子,往下方看去,发现地下一片漆黑。太阳,在很远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弧形的日冕,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下沉。

“糟了!已经是黑夜了!”他看着下方的漆黑喃喃自语,“我……在哪?”

寂静的深空中,只有散星闪着微光,转着脑袋,和他一起看着下方。

艾肯感觉的背湿湿的,正在渗出汗水,一些小的汗珠飘进他的罩子里。

昏迷、失重、失去方位,这些都不算什么,最严重的是——失去太阳,这会让他立刻失温,看不到下一个日出。

他感觉太阳穴正暴躁地跳动着,想按还按不到。

“怎么办!怎么办啊!我到底在哪!我在大陆上吗!?”他焦急地自言自语,“要放弃投放武器吗?靠!现在是管武器的时候吗!我连会落在哪都不知道!”

他抓着扶手,暴躁地敲打着玻璃罩,把一旁的散星惊得扇动了一下翅膀。

“没事的,没事的,我一定会想出办法的!一定可以,一定可以!”

艾肯隔着手套,轻轻抚摸着它的羽毛,他感觉越来越冷,太阳的光芒逐渐暗淡。

散星仿佛听懂他的话,闭着眼靠着他。

“你是想给我温暖吗?”艾肯笑笑说,“谢谢你,我隔着衣服,感受不到。”

他抱着它,缓慢地在卫星里漂浮着,旋转着。

“等等!”突然,一个片段在他脑海里闪回,“谁说我感受不到?”

他两手激动地抓着金雕,问:“散星,你能看到很红很红的光,对吗?就是那种……火焰发出的光?”

散星歪了歪头,看着它,眼神中充满了困惑。

“就是……那种热的东西发出来的光!”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漆黑的大地,“我很热!地下很冷!我会发出热的光,大地不会!”

艾肯焦急的比划着。

只见散星扑扇着翅膀,飘到罩子前,盯着那片漆黑的大地,眼里反射出微微的红光。

随后,它把卫星正下方两公里范围的景象,投射到玻璃罩子上。

艾肯惊喜地发现,黑色的地面上,印出一片片暗红色。

“能看见东西!果然,发热的物体会散发特殊的红光!我让你看火的时候,就发现你的画面特别红。”他摸摸散星的脑袋。

“放大!”

画面放大一倍,呈现一公里范围内的景象,艾肯眯着眼,凑近看着——淡红色的龙的轮廓、亮红色的火焰的轮廓、甚至暗红色的树林的轮廓,全都依稀可辨。

恐惧和焦虑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狂喜,他没想到,自己恰巧飘在西部城邦的战场上空!

过了会儿,他回过神来,对它说:“缩小画面。”

画面缩小,他看见一个很亮很亮的光斑,正往画面正中缓慢移动。

“那个应该就是火山了!”

他看准时机,在它位于卫星下方的时候,按下武器发射按钮,喊出咒语:“达摩克利斯之剑!Misaya!”

他看见那椎体从罩子的侧面脱落,而后笔直地坠向大地,椎体底部闪烁着电光,那是瑞谋特在微调着方位。

艾肯隔着罩子看着那把闪着电光的剑,对这位英勇献身的啄木鸟献上注目礼。

“完成了!我们真的做到了!”

他按耐住内心的兴奋,脚上踩着特制的浮空滑板,把散星放在肩上,说:“散星,我们走!回家!”

他用力拉着舱门的阀门,可怎么也打不开,仔细一看,门缝处竟凝结了厚厚的冰霜。

“完了完了,结冰了!”他感觉一股寒意正透过防护服的面料,渗进他的皮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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