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太后,他们都觉得这次削藩太急,现在吴楚七国联军就是被逼急的兔子,如果此时不停下安抚他们,那他们很有可能会攻进长安,然后重演吕后朝的事。
“不行,我不能让吕后朝重演,那我就是千古罪人,我会死的。”此时当周围所有人都在给他施压时。
“杀了晁错就没事了?”刘启看着卜卦出来的诛晁错的卦象,已经连续三次,刘启心想,难道这就是天意,我要亲手杀了老师,才能保住皇位?老师二字像一个关窍,刘启脑海中迅速闪过晁错手执书卷为自己讲解的样子,还有……栗音的眼神,她一直清醒冷静的看着自己,但爱意总是不明显,想到这儿刘启心里一酸,紧接着又有一种忧虑和心虚慢慢涌上来,栗音会反对他的决定吗?她也曾称过晁错老师,以她的性子她知道了一定会全力组织,如果她知道了她一定会恨我,她会对我失望,但晁错只是教过她一段时间,比得上我们十几年的情谊吗?自古君王为了顾全大局是要臣子做一些牺牲的,这是为了大义,老师会理解我的,栗音也会理解我的。
“来人。”刘启已经下定决心,丢出晁错换取汉朝的喘息时间,等待时机下一次他要杀了吴王、楚王,他要让反对他的所有人统统闭嘴,坐在席垫上的帝王仍然是苍白俊秀的脸,但你细看他的眼睛,此刻转动时那种深沉和非人感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明显。
刘启此时心里异常平静,变得十分果断近乎决绝,他对着跪在下方的暗卫沉声令道:“这两天清凉殿的人都少说话为好。”
“诺,陛下,但是栗妃娘娘那边……”
刘启理了理袖子,“说!”
“栗妃娘娘虽然出入少,但是大皇子经常午后出门游玩,宫里耳目众多,属下怕又什么消息瞒不了多久。”
“过了明日就行。”
刘启挥了挥手,示意暗卫退下,此时春陀正急匆匆进来了。
春陀附在皇帝耳边道:“陛下,栗音娘娘来了,奴婢让她等在陛下寝殿了。”
说完低眉顺眼小心退到一旁。
刘启立马起身,边走边道:“你们都退下,没朕的旨意都别进来。不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进来。”
眼前帘幕一动,皇帝的衣摆一闪而过,人已经消失在后殿了。
刘启正了正衣领,摸了摸鬓角,他不希望栗音老是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可是久等的人显然没注意到这些,听到脚步声立刻转头,栗音上前道:“陛下,臣妾见过陛下,深夜来此是有事要跟陛下商量。”
“何事?如果你是要说晁错的事。”刘启拉过栗音的手,给她解释“这件事牵连较广,今天已经做出决定了,是朝议的决定。”
栗音手还放在他手心里,她看着他,瞪大了眼睛,好像今天是第一次认识他,刘启触到她的目光下意识避开了,他盯着她白色的裙摆,她总是这样,别人都喜欢绫罗绸缎,宝玉首饰,送她多少也没见她怎么戴过。
刘启平静道,他没意识到他用的自称:“晁错是我的老师,朕也不想这样,可是他们都逼朕!朝臣逼朕向吴王低头,我到母后那里,母后却逼我杀老师,老师,老师他也逼我,他想削藩,但是一旦吴王他们攻过来了,朕的皇位还能保住吗?就算最后击退吴国了,经过这件事母后一定会逼我立梁王,她一直都这样。”
栗音抬头直视着面前的人,刘启,她唯一的朋友,她知道他的难处,同情他,但此时另一股寒意又涌了上来,栗音说得很慢,却要让刘启听清楚每一个字:“陛下,晁错不能杀,第一他是陛下您的老师,于公于私都一直为陛下您尽心尽力,这次削藩晁大人本无错,是吴楚犯上作乱,他有功无错,其二,自吴太子死后吴王就一直对汉朝怀恨在心,就算你杀了晁错,他们也不会停下的,最先劝陛下你杀了晁错的人其心可诛!”
刘启起身背对着栗音,栗音继续道:“杀晁错就是断你的臂膀,他做了你十几年的太子家令,老师为人削直刻深,自然少不了树敌,但是他对你对大汉是绝对忠心的。”
“吴王谋反是早已有之,清君侧只是一个借口罢了,你就算杀了晁错,现在他们也不会退兵,但是太后和朝堂的其他人绝对会少一个劲敌,没了晁错,袁盎、窦婴这些人才有出头之日,没有晁错,太后怎么说服你立梁王为储君?”
听到最后三个字时,刘启眼睛血红了,就这么盯着栗音,两人分毫不让。
良久,刘启背过身去去,“难道朕做的决定都是错的吗?连你也要反对朕吗?你说过,你会一直支持我的。”后一句时声音颤抖,他回身看着栗音,等着她如何回答?
栗音不能赞同,她拉着他两人并排坐下,刘启被她的力气提拉的不能反抗,生气地不看她,“刘启,你听我说,吴楚七国这次确实来势汹汹,但是他们不可能成功的。”
看他低着头不说话栗音伸手把刘启的脸捧了起来,刘启脸色松动了些,还没张口说话,栗音已经变捧为捏,掐住他的两团脸颊肉向两边拉,“你还生气了,我还生气呢?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像话吗?”
“大胆!啊啊啊,轻点,朕,不是,我好歹是皇帝,你给我轻点,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别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捏我脸。”
刘启左摇右躲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脸从栗音的手里救出来,揉了揉脸,他天生面皮薄,这会儿已经满脸通红了,“多大人了,都是老夫老妻了,动不动这样一点都不端庄。”
栗音冷眼看他,微微撇嘴,“我看你挺喜欢的。”喜欢耳垂就会红一点。
刘启索性仰面躺在地衣上,双手垫在脑后:“那你说怎么办?”
栗音蹲下看他,“解铃还须系铃人,找晁大人想办法,他肯定会有办法的。”
刘启定定看她一眼,“那就这样,我再想想,还有我怎么觉得比起我你更相信晁错呢?”
栗音白他一眼,“他可是太子老师,总是比太子厉害的?对吧?陛下。”
刘启哼了一声背对她不说话了。
栗音看着他的背影却少有地感到不寒而栗起来,她心里感到迷茫又疑惑,是刘启登上帝位后变了?还是有些东西她现在才发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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