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南坐在车上,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抬头看了一眼楼上亮着的窗户。
“南南,今晚留下来吧。”周雯深情的注视着她。
林意南洗碗的手僵在半空,屋内异常安静,只有哗哗地流水声。
“你......你说什么?”林意南愣了半天,语无伦次。
“你可以留下来么?”周雯调整了语气,认真地说道。
“碗......碗洗好了,你自己收拾一下吧,我......我先回去了。”林意南摘下手套,胡乱的在水龙头下冲了冲手,往厨房外面走。
厨房门口,周雯抓住了林意南的胳膊,毕业后的这7年,她尝试了很多方式,无论多么努力,还是忘不掉林意南,现在上天让她们再次相遇,给她一次弥补的机会,她不会再轻易地放她走。
“南南,我......我想你。”周雯没有喝酒,但她感觉自己已经醉了,被刚才那种幸福的感觉蛊惑,她害怕林意南就这样一走了之,最后只剩自己被打回原形。
林意南挣脱她的手,走到玄关换了鞋,“对不起,我先走了。”林意南夺门而出,一切来的太突然了,猝不及防的相遇、主动进攻的周雯,一切都让她措手不及,回到车里,抽了一口烟,她才缓过神来。
刚在一起时,周雯还不知道她抽烟,她知道周雯不喜欢烟味,每次见周雯前她都会漱口喷香水,周雯那个狗鼻子特别爱蹭在她身上闻味道。有一次周雯坐在她书桌前玩手机,她拉开抽屉拿东西时,不小心被周雯看到了抽屉里整齐摆放的香烟,“你抽烟?”周雯质问她。
“没,这是我室友的。”林意南心虚,低头不敢看她。
“你确定是她的?”周雯生气了,板着脸盯着她的眼睛。
“额......我们俩的。”林意南怂了,她害怕周雯生气。“你别生气,我戒烟,我保证。”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的?”周雯是有点生气,她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林意南。
“高中的时候,但是抽的不多,我可以戒掉。”林意南再次向周雯保证。
“好,我相信你,过程肯定不容易,慢慢来。”看着林意南这幅可人模样。“那你这些烟......”
“全部送人。”周雯话还没讲完,林意南就信誓旦旦的保证。
周雯被她的模样逗笑了,“那我忍不住的时候怎么办?”见周雯没有生气了,她又开始贫。
“嗯......忍不住的时候吃口香糖吧,或者吃点别的零食。”周雯一脸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我不要。”林意南哼哼唧唧地向周雯撒娇,“我只想吸你。”说着林意南凑过头,在周雯脖子上猛吸一口。
“你这个人......”周雯被林意南突如其来的调戏弄得害羞起来。
林意南靠在周雯身上,在她脖子上来回蹭,“现在,你就是我戒不掉的瘾。”
后来,她慢慢戒了烟,就算和周雯分开这么多年,她也很少抽。但分开的这9年,她始终没有戒掉对周雯的思念。
车上这包烟是之前朋友不小心落下的,从周雯家落荒而逃,此时的她急需要一支烟冷静一下,一支抽完,她又点了一支。周雯真的变了,比大学的时候要大胆、勇敢,以前就算周围没人,周雯也不敢在外面放肆亲她、抱她,两人恋爱时,周雯也很少明目张胆的向她示爱,有时候,她都怀疑周雯没有那么爱她。爱情最怕有猜疑,一旦开始有了猜忌,就会去寻找各种蛛丝马迹来印证自己的猜疑。
抽完第二支烟,林意南恢复平静,驱车离去。
林意南走后,周雯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看着她待过的厨房、坐过的沙发、翻阅过的书......现在寂静的家里充满了林意南的身影。
她看着桌上的两个空酒杯,从冰箱拿出一瓶酒,将两个杯子都满上。
“对不起,南南,以前的我太懦弱了。”周雯轻轻晃着手中的酒杯,盯着对面的那杯酒开始喃喃自语。
“那天,你就走在我前面,触手可及的距离,可是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你走了...”
“你知道我有多后悔么,这么多年,我经常梦见那天,在梦里,我勇敢的走上前,从身后抓住了你的手。”说完,周雯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酸涩的红酒夹杂着苦涩的眼泪。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会时常梦见你,梦里你在马路对面冲我笑,可每次当我要冲上去抱你的时候,我就会从梦里突然醒来。”
“深夜醒来,夜里寂静的可以听见外面的风声,我就这样独自一人坐在床头,直到天亮......可能这就是我懦弱的代价吧。”周雯喝完手里的第三杯,声音已经哽咽到嘶哑。
“这个酒你是不是不爱喝,那我替你喝掉。”周雯站起来拿起对面那杯酒,摇摇晃晃地走到书桌旁,书桌上还摊着她最爱的那本书,是林意南刚刚翻阅过的。
“我到家了,谢谢你的晚餐,很好吃。”手机在桌上震了一下,是林意南发来的微信。
所以,她并没有那么讨厌我。周雯盯着信息出神。
用温水冲了个澡,周雯状态清醒了点,她倒在床上给林意南发了个“晚安”。
“晚安~”
林意南坐在床头,回忆着刚刚的情形,她不知道自己该走还是该留,就像当年和周雯分手,她既期待周雯挽留她,也害怕她会挽留,没想到周雯就这样答应了,没有过多纠缠和留念。她一直以为周雯会恨自己,以为她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当初主动追她,让她喜欢上自己,最后又突然离开,没想到这么多年,她心里还有自己。越想林意南愈发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林意南打开手机相册,收藏夹里第一张照片就是周雯,当年大一参加协会招新时,她远远地就看见了周雯,阳光下的周雯扎着简单的马尾,穿着白T恤,微笑着给新生讲解,额头上的汗水反射着太阳的光芒,照进了林意南的心里,她情不自禁的拿起手机,拍下了这一幕。从那天起,这个温柔、善良、努力的女孩就住进了林意南的心里,一住就是整整1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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