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秋雾朦胧。
白知砚在章行瑜处听说九皇子章行云这三年过得很艰苦,昨日的火灾又让案子进展不顺利,再加上章行云救过自己,于情于理都应该带着礼物去拜访一下。
思前想后,白知砚觉得今日就是一个好时机。
天还未亮透,白知砚就带着苏婉儿站在长滩县县衙门口。
“二位留步!”郑敬言如今守在长滩县县衙门口。
“吾乃礼部尚书之女白知砚,来县衙找我舅父杜中丞。还望小哥行个方便。”白知砚巧笑嫣然。
奈何郑敬言刚正不阿,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念头。“可有凭证?”
白知砚见这人直愣愣的模样,也没有为难,拿出杜远桥府上的白玉腰牌。
郑敬言接过白玉腰牌,仔细辨认。其实他根本没有看过杜中丞府上的腰牌长什么模样,只是与他一起搭班的巡抚衙门的侍卫上厕所去了,他又不想放任何一个无关人员进县衙,他现在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尽管王惟清已是九皇子,昨日依旧发生了灭口之事,郑敬言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正巧这时与他搭班的人回来了。那人认识白知砚,随即就放行了。
白知砚双脚刚好跨过县衙的门槛,郑敬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方才多有得罪,还望白小姐赎罪。”毕竟尚书府上的小姐,他一个小小快班班头还惹不起。若是惹怒她,自己恐怕就不能在县衙当差了。他有些后悔刚才自己的执拗。
白知砚转身走到郑敬言跟前,依旧巧笑嫣然:“不必放在心上。”
郑敬言这时才发现眼前这位小姐,长得真是好看。
白知砚走到杜远桥休息的县丞值房时,杜远桥还未醒来。昨夜他陪着王惟清娄和羡整理卷宗,到了丑时才躺在床上睡觉。
她知道自己的这个舅父向来养生,从未在亥时之后睡过觉,想来昨夜定是累极了。她不愿打搅舅父的好梦,决定先去找娄和羡。
娄和羡昨夜与王惟清一同宿在长滩县吏房值房里。娄和羡原本要王惟清去睡县令的值房,但王惟清一再表示吏房值房他睡得习惯,无奈娄和羡也只得与他一同委身那里。
因为有九皇子在那个房间里面,白知砚只得礼貌的在外面敲门。
娄和羡被敲门声叫醒,他站起身环视了一圈房间,发现王惟清已经不在房间里。他腹诽:这九皇子进自己的房间,还要敲门?
怎知他一打开门,看见是白知砚。
白知砚看着他满脸的惊讶,马上弯起了笑眼:“娄大人,早啊!”
“知砚,你来此做甚?伤好些没有?”娄和羡用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白知砚的手臂。
白知砚一听娄和羡唤她知砚,立马明白过来:“好多了,这些小伤不碍事。屋里没人?”
娄和羡正准备回答,就看见了长廊那头,秋雾之中走来的王惟清。
“九皇子在那里。”娄和羡眼睛看着王惟清的方向。
那是一条笔直的长廊,长廊的尽头此时被晨雾笼罩着。
微风吹落黄灿灿的银杏树叶,白知砚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从薄雾之中走来。
她心跳极快,这种熟悉的感觉,不是这个小说世界的,是来自她穿越而来的那个世界。他的出现,让白知砚在这个世界终于有了依靠。
当第一缕阳光落在刚刚洗漱完毕,准备回书房,继续整理最后一点案卷的王惟清身上。他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孩,正雀跃的朝着自己跑来。
当第一缕晨曦落在那个从薄雾中缓缓走来的九皇子身上。
她看到了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少年,正茫然的站在原地。
片刻后,王惟清感觉到一个娇娇软软的拥抱。
“老王!”环抱着自己的女孩,喜极而泣。她梨花带雨的模样王惟清以往看过许多次,只有这次动人心魄。
是她吗?真的是她吗?王惟清不敢确信是她。他轻声问道:“暮暮?”
二人意识到对方都是穿越而来后,立马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你班主任?”白知砚松开王惟清,抬头看着王惟清的表情,生怕错过什么。
王惟清无奈的看着白知砚,相信了她就是和他一起发生车祸的温云暮。“程女士!”
“真的是你啊!老王!”女孩又将头埋进了王惟清胸膛,撒娇着呢喃:“我终于不孤单了!”
随后二人默契的意识到身后的娄和羡,白知砚迅速松开了环在王惟清腰间的手。“老王你长高了啊!”
而站在书房门口的娄和羡,全程见证了这一幕后,眉头紧锁。这二人的关系怎会好到这个地步?若是这般好,救起知砚时,九皇子不该是那个表现才是?
“先不说这些,待会儿空了,咱们细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他糊弄过去。”王惟清低声对白知砚说道。
“正有此意。”白知砚轻微点了点头。“那怎么说?”
“暂且就说我与你是之前赶海认识的,其余的我来说。”王惟清脑袋飞转,想到这个借口。
“怎的?知砚,你与九皇子认识?”娄和羡缓慢的走向白知砚,考究的目光在白知砚与王惟清身上徘徊。
“我上次不是告诉过你,我以前到过小渔村吗,那时候就认识了。”白知砚眼中含笑,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娄和羡从未见过,这样的白知砚。她的脸颊绯红,眼中闪着泪花的笑意,二人自然而然的身体接触,让娄和羡确信,她对九皇子的喜欢绝非泛泛。
“如此啊。”娄和羡一副了然的模样,随后又用手慎之又慎的抚摸着白知砚受伤的地方,熟稔的问道:“你来此做甚?伤可好些了?”
白知砚不解方才不是已经回答过娄和羡了吗,许是他太忙忘记了。
“伤并无大碍。我今早听闻娄大人一夜未归,想来是在这忙案子的事。又想到九皇子曾救我一命,为表示我对九皇子的感激之情,原意是今早给你二人做碗阳春面,填填肚子的。”白知砚细眉飞扬,眼神望向王惟清:“没想到你就是九皇子,你今天一定要尝尝我的手艺!你们等等我,我这就去做!”白知砚说完就朝着厨房跑去,她整个人,就连衣角都洋溢着开心。
“九皇子似乎和白小姐关系极好啊?”娄和羡笑着问道。
王惟清知晓娄和羡心思聪慧,怕他看出破绽就不愿多说,他继续朝着书房走去,尽量不让娄和羡看到他的表情:“这是自然,我们是过命的交情。”
娄和羡心中想到:巧了,我与她也是过命的交情!
“九皇子,卑职才睡醒,下去整理片刻。”娄和羡望着王惟清的背影,端正的行礼后,转身往净房走去。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理清你们的关系。
王惟清走到自己的书案旁,激动地无法坐下。
他居然遇到了温云暮!她果然和自己一起穿书了。具体的细节,待今天过了堂再与温云暮详谈。只是,她怎么穿成了女主?而自己为何会是九皇子?
白知砚亦是心潮澎湃,来这本书五年了,终于遇到了自己的伙伴。不知他这四年过得怎么样?听章行瑜所说,王惟清受了许多苦。不知他走剧情走到哪个位置了?
二人心中有太多谜团,都等待着今天的解答。
苏婉儿将阳春面端到了王惟清和娄和羡面前:“娄大人,我家小姐要去老爷那里,陪老爷吃早茶,就不过来了。”
苏婉儿有礼的放下后,将白知砚传给王惟清的纸条放在面碗旁边,随后退出书房,但她并未走开。
她趴在窗子上,观察着王惟清。她是认识王惟清的,那次沐二爷准备给白知砚相看的那个长滩县的穷酸男子,便是王惟清。
没想到他居然是九皇子,更没想到他居然和小姐关系那般亲密!白知砚方才已经给苏婉儿打过招呼,一定不能表现的过于惊讶。只有她知道,白知砚以前从未见过王惟清,二人以往从未有过任何交集。但她要做证人,做王惟清和白知砚早就认识的伪证的证人。
“九皇子,怎么样?白小姐所做的阳春面可好吃?”娄和羡用细软的手帕,轻轻擦着嘴。今天白知砚做的阳春面,味道极好。也许她阳春面的味道,与她的心情时密切相关的。
“好吃。”王惟清亦用手帕,轻轻擦了擦嘴。“娄大人,你我快些将这些案卷整理好。今日早些开堂。”
支走娄和羡后,王惟清打开白知砚传给他的纸条,上书:下午五点小渔村见。
而在白知砚那边,江苏巡抚杜远桥吃完阳春面后一顿输出:“你和百沐最好不要再惹事了!待九皇子小渔村这个案子结了,就快些回扬州。那个案子我会自己看着办,你们不要再插手了!切记,切记不能再以身犯险!”
白知砚看着自己的舅父,又想到了杜百蕊,他为了贫苦的百姓,甘愿做苦行僧。私盐这个案子,是她和杜百蕊坚持了三年的案子。杜百沐更是为了这个案子,娶了与自己身份不匹配的商人之女。相比之下,她所做的简直是微乎其微。
“知砚答应舅父,一定保护好自己。”白知砚乖巧的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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