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染自己发出去的拱火视频还是很有用的，只用了一个晚上，再起床的时候某站上面随便一搜就都是挂他的视频了。
李无染挑着看了几个，确认了那些视频的内容没有太大的问题，基本都是围绕着一尺氿危言耸听、吃饭砸锅在说，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发散到别的东西上去。这可都是宝藏啊。
江队收到李无染发来的信息时正盯着一个旧书店的老板，还有五分钟换人，他也就没急着看这小孩又给他发了什么东西。
无外乎是良心发现又来给他送一点线索，或者后知后觉自己亏了又给点乱七八糟的开头让他去忙。
当然，也有一点微小的可能，是一尺氿老师突然想通了要当他们的顾问，自觉上岗发来了他们今天的运势。
他当然看过李无染那些以前专门用来阴阳怪气骂他的视频，像是不适合看占卜之类的。他也看过李无染发的那几个不建议沉迷占卜的视频，但是，江队对玄学脱瘾的理解是只要不沉迷用这个手段去看未来会发生什么并坚持要调整到自己觉得最好的方向上就可以了。
说人话，就是江队并不觉得算一算这几个嫌疑人里蹲哪一个更有利、这几条路里走那一条能抓到更多的人有什么问题，他是真觉得只要不算自己的事就好了。比如，别去算生老病死，别去算爱情和事业。
好像走上了一条跟一尺氿老师完全相反的路。
“书店老板的活这么清闲吗。”
换班的小孩已经睡醒了，江队跟他交接了一下，顺便回答：“旧书店，也算不上太清闲吧，现在时间还早而已。平常能有几个人逛不好说，不过现在，你等到旁边的大学生都睡醒了来卖书的就多了。”
江队把座椅靠背放下去一点，半躺着盖上了衣服就准备补觉。还是拿起来手机定闹钟的时候才看到还有一条李无染的信息横在上面。
一条邀请他面谈的信息。
江队直接回了没空两个字。
后座的另一个小孩看见他打字了，问江队是不是那位一尺氿老师又来提供信息了。
“你想让他提供什么信息啊？”
手机的闹钟是震动的，江队握着手机缩到衣服里闭上了眼睛。
“他要价确实高，要是能主动说说这个老板的沟通弱点就好了。”
江队笑骂了一声，说小孩：“你把你身上的警服也脱给他得了呗。”
“自己的活自己干。找不到突破点的时候去找人家也就算了，现在连正常的工作都不想干了？”
江队再睡醒的时候书店老板的接待客户量还是零。
“一上午都没人来找他吗？”
“没有。”
只有盯梢的小孩回答了，另一个也睡过去了。
江队看着街上来来往往但没有一个往旧书店方向走的人，问小孩那有没有人靠近过旧书店。
“不一定非得是门口，窗户绿植都可以，有人接近过吗？”
小孩还是说没有，还说：“别说靠近他书店的了，我都看到了好几个专门绕着他书店走的了。”
“绕着？”
这老板也不是个有随机发疯历史的老板，旧书店门前也不至于有臭豆腐的味，还能有人绕着走？
“绕了多大？”
小孩比划了一下位置，说：“差不多就是从这扇窗户开始能一直躲到马路边上吧，一直到后边那家店的门口才回到人行道上去。”
江队没再等了，叫上两个小孩直接下车朝着旧书店走去。
嗯……旧书店的门口，可能是有五六只狗都在这标记了一下领地。
江队捂着鼻子进去，问老板是不是养狗了。
“我养狗？我疯了我？等着那群狗进来撕书吗？”
书店老板脾气还挺大的，拽着一个小年轻就说他们不干活。
“安市养狗条例什么时候松成这样了？啊？昨天加上前天，一共来了六只狗在我门口撒尿！肩高到我小腿的狗有四只！你们抓还是不抓？啊？”
小年轻看看自己身上的便服，不太明白自己是怎么暴露的。
江队叹口气，给老板散了根烟，问他这些狗是以前就有的还是突然出现的。
老板没要烟，还指了指墙上的禁烟标志，让他们抽烟出去抽，离他的宝贝书远点。
“行啦。你们不就是为了账本来的吗。我手里拿到过的文氏的账本已经给了别人了，你们还想要，得去找其他几个小孩拿了。李无染没告诉你们能从哪些人手里拿账本吗？”
在书店里闲逛的小孩听到了李无染的名字，凑过来问李无染要账本干什么：“是打算给我们的吗？他又想换什么啊？”
书店老板看着他们摇摇头，有意无意地说：“他拿账本能干什么，替他哥拿的呗。他哥给公家做事，他还能逃得掉不成啊。多多少少都是要帮点忙的。”
江队感谢了一下老板的配合，拿出手机问他还能从剩下的两个人谁手里拿到账本。
老板拒绝看照片，视线躲得飞快，眼睛根本不往江队的手机上瞟。
“我哪知道啊，我离开的那么早，谁知道后来的那些小孩都装扮成什么样了。”
江队也没为难他，只是在离开之前又问了一遍那几条狗是以前这个街区上就有的，还是突然出现的。
老板的声音大了点：“说实话嘛，我记不清了。以前也是有那些老人家散养的狗会跑到我们这里来的，不过都是路过，一会就没影了。非要说的话，跟这几只，好像是长得不太一样的。”
江队点点头，拨了拨门口肆意生长的爬藤植物，回车上去了。
汽车启动前的最后一件事，是他给李无染发了一个时间，明天晚上的八点。
“您还真去找他啊？”
“他都这么努力了。总得让他有点收获吧。不能老打击小孩的积极性啊……”江队叹了一句汇入了主车道里。
后边的小孩拿起手机玩了一会，突然告诉他们：“一尺氿老师，又被挂了呢。他总不能是因为这个约你的吧？”
“怎么又被挂？他又说什么了？”江队专心开车，这话是副驾上的小孩问的。
“还是让人少看占卜的那套呗。又被人说他吃饭砸锅了。哦，他们这回找到的大义叫渲染不必要的恐慌情绪。”
江队笑了一声，说：“在这件事上，我建议你们还是听他的，少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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