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千反田瑠奈当作对手来看……吗?
仓持洋一没有这种实感。
就算在休息区听克里斯前辈分析得头头是道,就算看着小凑亮介和御幸一也被抓了出局数,悻悻然下场,就算轮到他上场进行打击,这种感觉仍是轻飘飘的。
是因为他现在才上场吗?
仓持瞥了眼三垒侧,刚巧瑠奈从里面走了出来,披在她身上的冬训服叠放在长凳上,迎着冷风站在外头,冷冷清清地看着球场。
仓持总感觉她在观察着些什么,如果是想要拿他的出局数,倒也不是很难。
他将球棒抬到胸前,因为这次的任务不是上垒,而是牺牲自己,送人进垒。
第五局上,无出二垒有人,击球员为仓持洋一。
从开局到现在,双方互不退让。结城队想着下克上,多敲点分数来让前辈们看一看自己已不同于往日;瑠奈队则是见招拆招,凭借前辈们天然的优势,碾压着后辈们。
为了成功得分,克里斯嘱咐仓持,要他执短棒触击,将球沿着垒线方向点过去,送二垒跑垒员进三垒。
临上场前,仓持问克里斯:“往哪条线点?”
“你就往……”
“如果他往一垒线点,那么就封杀洋一君,来得及就触杀三垒,来不及就算了;如果往三垒线点,则在三垒触杀跑垒员,同时一垒手要回到二垒守包,洋一君跑得快,就算他抱着牺牲触击的想法,但只要有机会,他就不会松口,像是盯着肉的豹子。”
瑠奈说得云淡风轻,她站在休息室外,可能是一直在走动的缘故,她不怎么冷了。
听者渡边久志提出了疑问:“这么比喻仓持同学真的好吗?”
盯着肉的豹子……渡边看向仓持那有些凶恶的眼神,好像真有些几分神似。
瑠奈想了下,“宇宙中的流星,电光石火的闪电,似光的离弦之弓,望尘莫及的风。”
一连串的溢美之词从她嘴中跳了出来,说得理所当然,她甚至尚不能满足,还在想该用什么样的字词来描绘她心中的仓持洋一。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渡边不想再听了,他连忙将话题带了回去,“你刚刚要我传达的战术,真要执行起来不容易。”
就在跑垒员抵达二垒,仓持洋一踏上打击区时,渡边久志作为传令员上场和众人说了几句话,传达了瑠奈的想法。
渡边不知道前辈们能不能做到,光是听瑠奈说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为难。
“尝试一下,没有坏处。”
瑠奈知道前辈们没有在实战中这样做过,甚至都没有练习过。但要是片冈教练看到了的话,或许这种战术能加入现在的训练当中。
她现在愈发能感受到退役赛的好处了,平时看比赛多了,自然而然积攒了不少战术,她一般只能和御幸仓持两人聊几句,现在前辈们给了她施展的机会,这种感觉令她有些欲罢不能。
瑠奈坐了下来,她撑着下巴看着仓持摇晃着手中的球棒,语气淡然。
“最好是能抓双杀,就算不行,也能拿下一个出局数。”
渡边久志紧张地注视着仓持洋一,他在瑠奈身边做了五局的记录员,也听她谋划了五局非常具有针对性的计策,越听越是胆战心惊。
他现在希冀仓持可以越过瑠奈这个难关,成功送人进垒,最好还能让自己上垒。
“渡边君,别露出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表情。”瑠奈的声音忽然响起,她看向渡边久志,“开心点,马上就到你上场了。”
“啊?”
不等渡边久志反应过来,他就听见球敲击棒球的声音,连忙转头看去,发现仓持正不知所措地跑向一垒包,他脸上写满了困惑。
刚刚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投手投球的瞬间,不止跑垒员动了,一垒手和三垒手也动了?!
仓持洋一喘着气站在垒包上,努力回溯那不可思议的瞬间。
他知道自己摆短棒会被内野手警惕,故而看到一垒手和三垒手的防守前趋,他也没多放在心上,只要点得好,他们自然会追着球跑。
但令仓持没想到的是,投球的那一瞬间,一垒手和三垒手还不等他击球,就沿着垒线往本垒区冲了过来!
仓持根本无法看清整个球场的运行,身侧两边承受着针刺般的虎视眈眈,他咬紧牙关,瞄准那一点白,推动球棒,方向是——
“我来!!”
三垒手前辈大吼一声。
“你的!!”
一垒手前辈顺势应声。
“跑!”
仓持火速弃棒,冲向一垒包。
在风掠过的残影中,他目睹三垒手前辈捞球回传给了游击手前辈,仓持都不知道游击手前辈是什么时候抵达的。
当他跑过一垒包时,又发现一垒手前辈已经站在二垒包前,正眯着眼盯着他,仿佛只要仓持有转头冲向二垒包的苗头,就会将他杀在垒间。
“啧。”
仓持不得不停在一垒。
忽然,他猛地看向三垒包,本应顺利抵达三垒的跑垒员在垒审的判决下,宣布出局。
“……哈?”
真是太奇怪了。
仓持看向三垒侧的瑠奈。
按理来说,一垒手和三垒手应该等他击球后才会行动,补位是一定的,但不会像这般迅速,因为不知道他的球会点到哪一边。而且,他总感觉,如果自己再慢一步,就有可能会被他们拿走双杀。
他们防守得太快了,好像知道球会往哪边跑一样。
这就是千反田瑠奈当对手的感觉吗?
“失败了呢。”
他的初衷很简单:借仓持的牺牲触击护送跑者上三垒。谁知结果恰恰相反,仓持上垒,跑者出局,牺牲触击的意义荡然无存。
但克里斯更在意的是前辈们的守备站位。在投球出手的瞬间,他们毫不犹豫地冲向预定位置,尤其是一垒手与三垒手那股决绝的姿态。
“是wheel play吧。”
御幸一也的突然发声,引来了众人的注视。
“之前瑠奈和我说过,在得分圈有人,且确定击球员会触击的情况下,让一垒手和三垒手放弃常规防守,在投球瞬间,不顾一切地冲向本垒区接球,只要有一方接住,另一方立马回二垒补位。与此同时,游击手和二垒手各自前往三垒和一垒进行补位。因为移动轨迹如同一个旋转的轮子,故得名‘轮式防守’。”
御幸目光沉沉,他又说:“这种防守下,仓持往一垒点,最有可能被双杀,因为跑垒员才刚刚启动;他往三垒点,跑垒员则会被触杀,幸好他没有一股脑地往前冲,不然也会被瑠奈拿下双杀。”
克里斯听了后,只是扬起淡淡的笑意。
这种战术他曾听闻过,说倒是容易,但执行起来非常困难。
先是确认对方一定是触击,要是对方看到一垒手和三垒手身后的防守空当变成假触真打,就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再是野手们的配合,但凡有一位启动慢了,就无法完成这样迅速地围剿。
简而言之,这是个不成便成仁的赌博式战术。
“那她怎么成功的?”
身为一垒手的结城哲也想了下,如果是自己执行这样的战术,他不一定能立马反应过来,更别说还要立即转身回防二垒了。
克里斯分了两点解释。
第一点是仓持洋一。
“她太了解仓持了,她知道如果没人指挥仓持的话,他是不会贸然从触击换成真打。以防万一,她前几球还进行了试探,确实仓持是要触击后,马上执行了战术。”
第二点是三年级前辈们。
“前辈们对瑠奈抱着难以想象的高度信任,他们能请瑠奈来当代理教练,我想不是为了赢,而是想和瑠奈一起痛痛快快地玩一场比赛。所以,只要瑠奈想,他们就能化身瑠奈的棋子,为她征战沙场。”
说罢,克里斯指了指前辈额头上的应援带。
“这就是证明。”
结城望着那奇怪的应援带,他站起身来,突然说道:“我们也整个这样的头带吧。”
“……嗯?”
一旁待命的伊佐敷纯听了后,沉思了会儿,他竟然提议:“做监督的?”
“那上面该写什么?”结城皱着眉,要不要剽窃前辈们的创意。
比如——铁心大人·STRIKE!
“我是不会戴的。”小凑亮介表示了自己的立场,他有自己的审美。
“御幸。”结城看向御幸的眼神,似有几分渴望。
御幸叹了口气,“饶了我吧,哲前辈。”
就算把头带换成瑠奈的名字,他也是不会戴的。
结城有些落寞地坐了下来,他觉得额头上绑应援头带很有激战的感觉。早知如此,他应该向前辈们要一个头带,写谁的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种感觉。
不过……结城想了想,写着瑠奈的名字也挺好的。
对于应援头带一事,克里斯只是笑了笑,他瞧着手中的记分册,又看向对面的瑠奈。
现在,他们比分落后于前辈们,不只是因为前辈们实力高超,更是因为他们还有位算无遗策的千反田瑠奈。
克里斯从未小瞧过瑠奈,从她利用数据推测出他受伤的那一刻,他便肯定了瑠奈在棒球上的才能。这或许得益于她擅长下棋和爱好推理所养成的深度思考的习惯。
但克里斯认为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应该是那一份从不掩饰的喜欢。正因如此,才能积累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帮助她孕育出了新的才能。
至于是怎么样的才能……
克里斯只笑不语,温润的双眼看向结城哲也。
“阿哲,等下你上去,可以吗?”
被瑠奈压制了这么久,总该反击回去才行。
此刻,场外的峰富士夫正检查着相机里的照片,他对着搭档大和田秋子说道:“这种战术我曾在大联盟见过,后面看采访才知道是球员之间的商讨而非教练的指示。比起她执行战术的成功,我更佩服她敢让一群高中生执行这样的快而急促的战术,这份勇气难得可贵。”
大和田秋子双手合十,她惊喜地看向瑠奈,“那岂不是很厉害。”
“是啊。”
峰富士夫抬起相机抓拍着瑠奈,镜头中的她始终保持不动神色的神秘,要不等这场退役赛结束后,去问一问她吧,关于初次担任代理教练的感想。
瑠奈不知道自己被体育记者盯上了,甚至更早之前。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退役赛,眼神瞥到身侧的渡边久志,她招了招手。
“渡边君。”
渡边久志犹豫了一会,还是挪了过去,“怎么了?”
她示意渡边拿好自己的手套,“到你上场了。”
“我去了的话,就没人写记分册了。”
“没事,接下来我写。”瑠奈又多说了一句,“对了,别站太远。”
“好。”
既然瑠奈这么说了,渡边只好脱下冬训服,戴上手套来到了左外野。他有时不太能懂瑠奈的意思,但直觉告诉他,听瑠奈的就行了。
自打渡边久志入了棒球部,他参加比赛的次数就少了许多,除了开学那一阵子为了检测众人的实力参加过红白赛和一些练习赛,但还是比不上青少棒时期。
特别是在秋季过后,新一军队伍正式成立,他只剩下了无穷无尽的训练。
渡边也想着能不能在练习中脱颖而出,故而不放弃每个表现自己的机会。可惜,部里永远有人比他更努力,也有人永远比他更有天赋,怎么追也追不上。
所以,当瑠奈说会让他上场时,渡边久志可耻地心动了。
他戴着日常养护得当的手套,站在空旷的左外野。这里视野广阔,渡边能看清楚球场上的每一处场景。
粗砺的沙土,风中扬起的尘灰,守备前辈投来的鼓励眼神,上场前特意叮嘱他“站近些”的瑠奈,以及从一垒侧缓缓步入打击区的结城哲也。
结城哲也……
渡边久志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这个时候让他上场,是因为千反田瑠奈知道结城哲也要上来打击吗?
可他对付不了结城哲也啊,还是说瑠奈有她自己的打算?
跟在瑠奈身边,看了她五局以来的神机妙算,渡边久志竟然和前辈们一样,对她生出有些盲目的信任。他不由在想,会不会有什么针对结城哲也的计策,而这计策刚好和他有关,所以才派他上场?
渡边久志想不出来。
他望向休息室外面无表情的瑠奈,即便结城登场,她依旧从容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这就是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渡边认为自己太过紧张了,他深呼吸一口气,重新打起精神来,按照瑠奈的指示又往前面挪了两步,确保自己有做到瑠奈说的站远点。
待一切准备好,他看向远处站在打击区的结城哲也。
不输给东清国的第四棒,拥有能将任何球路打出去的打击实力,秋季决赛时的再见本垒打让他受到了不少媒体的关注,在他眼里,将球打出去,只是最简单不过的行为了。
看准了,再打出去。
这种人,瑠奈最是没办法了。
不像小凑亮介那样会对球路加以思考猜测,也不像御幸一也那样会揣摩配球进行赌博,更不像仓持洋一那样只会瞄准好打的球,等待时机。
只要结城哲也判断能打,他就会打出去,质量更是超乎想象的好,一不小心就是本垒打。
所以看到结城哲也上场时,瑠奈难得心虚了一会,倒不是不能对付,而是她刚刚把渡边久志给推上了球场。
她本以为对面会放普通击球员上来,好让渡边享受比赛的乐趣,结果上来的竟然是结城前辈,这下有些麻烦了。
如果结城哲也发挥超常的话,那么渡边只能在左外野罚站。就算结城哲也发挥失常被三振,结果也是一样的。
瑠奈皱着眉苦思冥想,该怎么解决结城好让对方派普通球员上场,可还没等她想出结果来,一声清洌的击球声粉碎了瑠奈的思绪。
“砰!”
她快步走出休息室,眼睛追着似雪白的闪电轻而易举地打穿二、三垒间的防守,速度急促到多呼吸一下,就会加速半秒。
那球飞得不高但也不低,是打向左外野前的平飞球。瑠奈无需多想,这球一定会坠在渡边久志身前,是命中注定的安打!
“他怎么在那里?”
瑠奈视线下坠,发现渡边久志竟然出现在球的落点范围内,他稍微往前小跑几步,从容地伸出了手套,将那颗裹着飓风而来的球纳入手套中,然后毫不犹豫地传给二垒手,把仓持锁在一垒包上。
按理来说,球会肉眼看不到的速度落在渡边久志身前,那个距离是他得跑得扑才能勉强接住球,可他却出现在了那里,这是怎么做到的?
渡边久志只是按照瑠奈的话稍微往前多站了几步,结果一抬头就看见球从天而降,只需要伸出手套,球就自动地落入手中。紧接着就是肌肉记忆,转身,挥臂,将球传向二垒,把仓持牢牢锁死在一垒。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直到场边传来前辈们的欢呼,渡边才回过神来。
他看着手套,又望向三垒侧那个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代理教练。
真是不可思议,她是怎么知道的?简直像预言。
“……还不够远。”
结城哲也捡起地上的球棒,低声自语。他本以为这会是一支左外野前的漂亮安打,连跑垒的预备动作都已做好,却没想到被突然杀出的渡边终结了这次打击。
他回到一垒侧,刚想着把球棒放下,却被小凑亮介喊停。
“阿哲,你等一下。”
“怎么了?”
小凑亮介将球棒重新塞回结城手里,拍着他的肩膀,“下一个打席还是你。”
“还是我?”
结城哲也有些懵,退役赛这样乱来真的可以吗?不是说要让更多的人享受到这场比赛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看看比分,再看看各位。”小凑亮介引导他看了眼落后的比分,又让他看了眼到处嚷嚷要把前辈打趴下的伊佐敷纯,然后他语重心长地说道:“阿哲,你可是队长,在这种比分落后,士气低迷的时候,你应该做出点什么来,比如轰一发本垒打。”
本垒打……
结城哲也握紧手中的球棒,没错,他是结城队的队长,现在比分落后他必须肩负起责任来,他戴上头盔,向小凑亮介竖起了大拇指。
“让我连打九个打席也没有问题!”
“啊,这就不需要了。”
小凑亮介笑眯眯地看着结城哲也眼中燃起熊熊火焰,再一次踏上了打击席。
克里斯刚选好新的击球员,结果发现结城哲也站上了打击席。
“他怎么又上去了。”
小凑亮介笑着回头,“阿哲说他想要一雪前耻,喊着什么友情啊羁绊啊地跑上去了。”
克里斯若有所思,他看向御幸,问他是否真的如此。
“啊……是的。”被小凑亮介眼神威胁的御幸一也仅仅停顿了一秒,他就抬起泛着白光的防风镜,笑得毫无破绽,不带一点虚情假意。
“……我知道了。”
克里斯长叹一口气,队里有两个坏心眼的人,真是不能松懈半刻。
他望向三垒侧,不知道瑠奈会怎么想?
“呵。”
瑠奈扯起一抹冷笑,没想到他们竟然让结城连续两次打击,真是意料之外的操作。她看向主审片冈教练,他完全没有半点表示,一脸你们开心就好,随便打。
早知道可以这样,她也让东前辈上两次打席!但现在不行,她得想办法解决掉结城哲也,是依靠诡谲的配球三振他,还是让垒间解决他?不止如此,还要考虑到仓持的脚力,虽然他被锁在一垒,但他的盗垒不容小觑,牵制出局?还是说……
瑠奈的思绪越铺越广,凝视球场,渐渐沉入思维的深海。
“瑠奈酱。”
“瑠奈酱?”
“瑠奈酱!?”
前辈的呼唤将瑠奈从深海底部捞了出来,瑠奈有些晃神,她疑惑地看向前辈。
“不,没什么。”前辈头上戴着应援头带,他眉眼弯弯,对瑠奈说:“在这种时候,教练该做的就是相信我们了。”
“打棒球比赛,除了胜利,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快乐!”
前辈走到栏杆前,大声应援道:“加油啊!我们的王牌,不要因为对方是疼爱的后辈就手下留情!!”
“对啊!!”
“疼爱后辈的方式就是把他们狠狠打趴下!!!”
三垒侧的伊佐敷纯听了,忙不迭地跑出来吼道:“结城哲也!!尊敬前辈就要拿出所有的实力来!!”
“没错!!”
“下克上才是棒球的真意!!上吧,不动的四棒!!”
这应援声互相攀比,总想铆足劲非要超过对方,整个球场热火朝天,不见一丝秋日的凄清。
瑠奈被喧闹声吵得捂住耳朵。
恰在此时,一阵长风掠过,白球高高划过天际,飞向球场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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