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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居然住院了?!

身体的剧痛和精神的疲惫,最终将苏澄拖入了昏睡。第二天一早,他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骂骂咧咧的女高音惊醒。

“苏澄!你个死小子是不是又通宵打游戏了?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

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系着围裙、面容憔悴却气势汹汹的中年妇女闯了进来。她本是准备揪儿子耳朵的,目光却在触及苏澄脸庞的瞬间陡然凝固——那上面交错着骇人的青紫淤痕。

“你……你这脸是怎么回事?!”愤怒瞬间被惊恐取代,她尖利的声音惊动了客厅里的男人。很快,苏澄便被两张陌生的、写满担忧的脸庞围住了。

意识尚在模糊的苏澄,只看到眼前的嘴巴在一张一合,嗡嗡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水传来。他凭着本能点了点头,随即眼前一黑,再次失去了知觉。

再度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泛黄的天花板,鼻尖萦绕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他眨了眨眼,视野逐渐清晰,身体的知觉也如潮水般回归——伴随着一阵阵酸麻剧痛。他试图挪动,却感觉全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困难万分。手背上,冰冷的针头正将点滴液缓缓送入他的血管。

此时,今早见到的陌生女人刚好端着果篮进入病房,见苏澄醒来,便又恢复了原来泼辣的个性,她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苏澄,红了眼眶,骂道:“你这死小子,能不能让我们省点心,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我跟你爸看到你的时候都快吓死了?!”

苏澄张了张嘴,喉咙干涩,试探性叫了一声:“妈?”

叫骂声瞬间停止,女人小心翼翼地扶着苏澄坐起,护着脑袋让他靠在床头,拖过椅子坐下,从果篮里拿出了一颗葡萄,仔细地将果皮剥开,晶莹剔透的果肉呈现在眼前,不难猜出挑选葡萄的人很用心,她将葡萄递到苏澄嘴边,殷切道:“还难不难受啊?吃点水果,润润喉,妈记得你最爱吃葡萄了。”

说完还不忘用手背探苏澄额头的温度,在感知与自己的温度差不多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苏澄顺声张开嘴,香甜柔嫩的葡萄在口中融化,刚好他最喜欢吃葡萄了。

苏澄恍惚间仿佛回到从前,他上学的那段日子,父母总是对他的学业操心,工作后开始操心他的生活,时不时往他家里寄点水果或者已经过时的衣裳,总之,他好像一直都在让父母操心。

眼前的女人长着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是原身的母亲,那一边嫌弃着他,一边无限向他传递爱意的方式,与他记忆中的母亲如出一辙。

只是苏澄的母亲很早就因癌症去世了,父亲也紧随其后,把唯一的儿子落在人世间,人这种生物真的很贱,只有失去了,才会懂得拥有时的珍贵。

“啧,怎么哭了啊,知不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苏澜用略显粗糙的拇指,有些慌乱地抹开了苏澄脸颊上不自觉滑落的泪痕,皱着眉头絮絮叨叨,“都说了让你别打架别打架,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你看,给自己打进医院了,你知不知道身上的伤有多吓人啊?要不要报警?这下手也太狠了吧,医生说你身上根本没一块好肉,都给我儿子脸打成啥样了啊……”

她说着,掌心捧住了苏澄的脸庞,拇指轻轻摩挲着被纱布抱住的淤肿处,不禁红了眼眶,嗫喏道:“妈刚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还以为……”犹豫了很久,她最终没把那句不吉利的话说出口。

“嗯,不打了。”苏澄垂下眼睫,轻声道,“以后……都不打了。”

“啊?”似是不相信这几个字会从自己儿子口中吐出来,苏澜不由得怔愣了一瞬,轮到平常,他至少要跟自己吵个三百回合才肯罢休。

“我睡了多久?”苏澄冷不丁道。

“七、七八个小时吧?我哪记得清啊,直接一觉睡到了下午,饿不饿哇?等这最后一瓶水滴完,要不要带你去吃顿好的?”

“好。”苏澄点点头,顿了顿,补充道,“但我想吃你做的饭。”

苏澜顿时喜笑颜开:“好,好,终于不吃外面那些掺着地沟油的外卖了。”

上辈子,苏澄像绝大多数普通小孩一样,对父母的关心与牵挂不屑一顾,在他们去世后才发觉“子欲养而亲不待”七字的千钧之重,如今重活一世,若能以这具身体弥补心中的遗憾,即使做法虚伪,相处时光短暂,苏澄也甘愿一试。

然而,当他回到家,怀着复杂的心情将第一口饭菜送入嘴中的瞬间,苏澄眼前一黑,顿时明白原身为何不愿在家吃饭,这味道,这口感,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而他那个便宜爹似乎每天是在工作单位解决三餐?苏澄已经能想象到待他下班时,对自己投来的怜悯目光了。

“……妈,你怎么不吃?”苏澄艰难咽下味道诡异的饭菜,问道。

“妈不饿。”苏澜双手托腮,满脸慈爱,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那一碗饭菜,眼神闪烁几瞬,便立即收回,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

苏澄:……

您不会也觉着自己做的饭菜难以下咽才不吃的吧?

在母亲关切的目光下,苏澄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硬着头皮吃干净了所有的饭菜。

午餐后,苏澄感觉自己剩下的半条命也快丢了。

系统闪着与太阳媲美的光芒在苏澄面前晃悠,泪眼汪汪道:“宿主,宿主,您振作点,影响业绩的!!!”

苏澄:?

苏澄想在房间里休息一会,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过魔幻,他急需一点独处的时间适应消化。

一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乱七八糟的房间,他狠狠捶了一下自己脑门,他当初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为什么要写出这么傻*的角色,怎么什么烂摊子都留给自己了?说来也是他活该,早知如此,当初就给自己的名字安排个洁癖学霸的设定!

在苏澄唾弃原身时,选择性忘记了这个乱七八糟的房间也有他的手笔。

过了半个多小时,苏澄才堪堪把房间收拾成人能住的样子,他像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直挺挺地倒在床上,大病初愈就要高强度劳动的感觉,他绝对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苏澄摸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百无聊赖地翻看着原身的社交软件,发现列表里空空荡荡,宛如荒漠,里面除了父母,只有一个备注为“男神”的联系人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他心头一跳,不禁瞎想:“这原身莫非是个gay?”

这可不行,他苏澄可是钢铁直男,硬度堪比金刚石,折也折不断,防火防盗防男同,别反派没拯救到,先给自己惹上一个莫名其妙的“桃花劫”!

“喂,如果被他们发现我是个冒牌货,该怎么办?”说话间,苏澄已开始翻看原身跟“男神”的聊天记录了。

闪光大灯泡突然冒出来,光芒心虚地闪了两下:“这个嘛……我也不清楚……毕竟从前没遇到过……”

苏澄指尖一顿,彻底无语,在一片沉默中,他再一次认命地叹了口气。

系统生硬地转移话题:“偷看别人聊天记录是件很不道德的事情,你知道嘛?!” ̄へ ̄

如果系统有人形,那它现在一定是叉着腰,竖起食指,指着苏澄的面门,大气凛然指责他不道德行为的模样。

“……”苏澄这次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见苏澄根本没有理会它的意思,它便窝窝囊囊地飞过去跟他一起偷看——哦,不,光明正大地看原身与“男神”的聊天记录。

原身最初是在某热门竞技手游里与“男神”认识的,因为男神打游戏太好,原身就屁颠屁颠地跟他加上了好友,闲着没事就找他聊天,虽然对面基本不搭理他。

俩人的聊天记录是从年初开始的,聊天内容无非是“男神你今天赢了几把?”“男神带带我好不好?”“男神我游戏里被人给揍了,你帮我报仇嘛”之类的跪舔发言。

原身发十句,对面才舍得回一句“没空”,惜字如金,冷漠如冰,整个聊天界面,活脱脱就是一部原身单方面的膜拜史,一颗炽热的心无论如何也无法融化那座冰山。

虽然这场面很悲哀,但苏澄转念一想,这倒是替他省去了不少麻烦,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混混,社交上的孤岛,大大降低了被人发现“苏澄”的芯子已经换了的风险。

至于所谓的“男神”?嗐,管他呢,反正他也不怎么搭理原身,他是舔狗,苏澄可不是,只要对面不找他,他是绝对不会跟对面说一个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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