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怀了呢！”音棠只觉一股血气直冲头顶，指着井嘉谊的鼻子破口大骂，“我那是生理期到了，被你们两个人渣抽的二手烟熏得恶心反胃！”
她顿了顿，继续道：“你们自己心思龌龊，居然还敢用这么下作的手段给我造谣？你们俩的脸皮是城墙砌的吗！”
井嘉谊撇撇嘴，轻飘飘地说：“啧，急什么？不是没指名道姓嘛。”
他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再说了，黑红也是红，要不然谁认识你啊？制造点话题吸引流量，圈里不都这么玩？真是大惊小怪。”
音棠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评论区分明有个解码的，你敢说那个人不是你们安排的？你们只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吗？选手的名誉在你们眼里难道一文不值，可以随意践踏？节目组难道就放任你们这么胡来？”
井嘉谊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算计：“一般呢，等事情发酵得差不多了，热度够了，自然会发个律师函‘澄清’一下。现在嘛，火候还不到。”
“本来嘛，我想安排另一篇稿子的，‘选手霸凌化妆师’，标题都拟好了。可惜啊……”他目光阴鸷地转向一旁脸色铁青的盛言，又拖长了调子，转回音棠脸上，“有人舍不得他受这份罪，那我只好拿你开刀咯。”
音棠倒吸一口凉气，他竟然就这么直白地承认了。果然，是因为她和盛言走得近，就成了被迁怒的目标？
盛言眼底的怒火已成燎原之势，没等井嘉谊反应过来，他就狠狠揪住对方的衣领，沉声道：“撤稿子，跟她道歉，不然我让你横着出去！”
井嘉谊被勒得呼吸困难，仍梗着脖子挑衅：“发都发出去了，现在撤，我的钱不白花了？就不撤！”
“我再问一遍，”盛言恨得咬牙切齿，“你撤不撤？”
“就不！”井嘉谊用力扳着盛言的手，嘶声道。
话音未落，盛言的拳头已带着风声，狠狠砸在井嘉谊的脸上。
井嘉谊惨叫一声，鼻血瞬间喷涌而出，整个人像破麻袋一样重重摔倒在地。
盛言拎着他的衣领提起来，继续左一拳右一拳地往他脸上招呼。井嘉谊捂着血流如注的鼻子，眼前阵阵发黑。
音棠愣了一瞬，才想起来上前拉住盛言。周围其他人也纷纷惊呼着涌上来，七手八脚地拉开他。
井嘉谊想挣扎着爬起来还手，苦于浑身没有力气，又扫视了一眼围观众人，干脆瘫在地上，扯着嗓子凄厉地嚎叫起来。
“上次拍广告我没给你留面子，你就这么报复我？简直公报私仇！大家快给我评评理！”
看着他这副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无耻嘴脸，音棠不由得发出一声嗤笑。真不愧是跟沐惜莞一个被窝里睡出来的货色，这泼脏水的本事，简直一脉相承。
井嘉谊一边用别人递过来的毛巾死死捂住鼻子止血，一边还在“哎哟哎哟”地喊疼，恨不得把全楼的人都引来围观，好坐实盛言“霸凌工作人员”的罪名。
有人问他需不需要报警，有人张罗着要送他去医院。
音棠心急如焚，下意识想拉盛言离开这是非之地。然而盛言只是站在那里，任由众人推搡着自己，一言不发地盯着坐在地上演戏的井嘉谊。
井嘉谊在同伴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爬起来，一边用毛巾捂着鼻子，一边还不忘掏出手机飞快地发着消息。
他走到健身房门口，又回过头，用怨毒的目光锁定了盛言：“我一定要让你身败名裂！你给我等着！”
盛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我等着。”
看着井嘉谊狼狈离去的背影，音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语带担忧地问他：“他要是报警了该怎么办？”
盛言转头看着焦急的音棠，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你怕什么，被抓的是我。而且他敢跟警察说，他是因为什么被我揍了一顿吗？”
话虽如此，但提到“警察”二字时，他童年时目睹父亲被警察带走的记忆瞬间翻涌上来，身子开始微微发着抖。
他倏地想起井嘉谊刚才的话，自言自语道：“他刚才说，要发我霸凌化妆师的稿子？”
音棠点头道：“应该是你和秀秀吵架那次吧。你去找秀秀诚心诚意道个歉，解释清楚，到时候让她出面帮你澄清不就行了？”
待二人回去，边曼柔已从江雨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虽然理解音棠的无辜，但迫在眉睫的压力让她只能选择无视这场风波：“音棠，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他们毕竟没有指名道姓，对吧？而且节目组肯定会处理这件事的。咱们先冷静一下，来排练吧，好吗？”
边曼柔这番轻飘飘的话，明显是在敷衍她。音棠心里泛起一阵不自在的感觉，但此刻对盛言的担忧漫过心头，压下了这丝不快，她只得点头答应。
她原本去找盛言，是想向他证明，自己前两天因为害怕舆论而推开他虽然很自私，但并非全然没有道理。
可目睹盛言为了她，一拳挥向井嘉谊后，所有的理智和预设都被打乱了。
错不在他，她和沐惜莞他们讲不了道理，在乎其他人怎么想更是庸人自扰。
心烦意乱之下，她给舒窈发消息吐槽井嘉谊的卑劣行径：“他一个商务，怎么连联系营销号都要插手？这热搜是说买就能买的吗？”
舒窈回复道：“热搜确实不能随便买，他可能是把消息卖给狗仔那一类人了，让那群人把消息炒作起来的。你别管了，越关注心越乱，等节目组回应吧。”
音棠定了定神，排练间隙，又忍不住偷偷溜到留声机乐队排练室外，见盛言正气定神闲地和队友排练，仿佛健身房那场风波从未发生，她悬着的心才悄悄落回一半。
盛言捕捉到门外的动静，本不想理她。可是见她迟迟不走，他一举一动都变得局促起来，接连弹错了几个音，只得走到门边，作势要把门关上：“有事？”
音棠见他态度冷漠不似往昔，语气平缓了许多：“我怕你被警察抓走……”
盛言嗤笑一声：“放心，警察还没来呢。”
“那你觉得，井嘉谊这会儿在干嘛呢？”
盛言眉头微蹙，冷冷地反问：“这关我什么事？”
音棠努力用略带俏皮的语气缓和气氛：“我猜啊，他这会儿正跟沐惜莞邀功呢。本来沐惜莞只把他当个呼之即来的炮友，他估计正哭唧唧地求关注呢，‘媳妇你看，我都为你做到这份上了，多可怜啊！’”
她看了眼盛言依然沉重的脸色，接着道：“说到底，他是在替沐惜莞出气。可万一沐惜莞还是不理他呢？他会不会觉得没脸，干脆撒手不管了？”
盛言神情冷峻地听完她的猜测，毫不在意地回答：“别太低估他们无耻的程度了，沐惜莞为了拉拢这个现成的打手，会象征性敷衍一下的。”
“说起来，我倒有点好奇了。他们之间有那么深的羁绊吗？不过鱼水之欢，井嘉谊就连脑子都不要了？”音棠故意停顿，视线在他脸上逡巡，“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啊？”
盛言看着她耳根迅速蔓延开的绯红，眉头一松，反问道：“我怎么会知道？都说国外风气开放，你就没体验过？”
她被他的话一噎，反唇相讥：“很遗憾，没有。不过我看你挺有经验的，不像第一次。”
“别血口喷人了，我只会和真心喜欢的人做那种事。”盛言白皙的皮肤瞬间涨红，声音微颤却异常认真，“你有正经事吗？没事我关门了。”
说完，他不等音棠答复，就把门“砰”地一下摔上了。
音棠被吓得后退一步，突然觉得他方才的态度有些不同寻常。以往他们吵过架，他都会若无其事地跟她搭话，很少像刚刚那么冷漠的。
音棠强迫自己回到鼓架前，将所有的不安狠狠砸进密集的鼓点里，但脑海里还是控制不住地回想起盛言的异常举动。
然而，心头的巨石并未完全落下。她惴惴不安地等到夜幕降临，眼睁睁看着词条热度降低，节目组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排练结束已是深夜，她疲惫地走出排练室，经过留声机乐队的排练室时，还停下往屋内瞄了一眼。
灯还亮着，隐隐有音乐声传来。她累得没有耐心再等盛言，独自踏入夜色中。
回到家，身心俱疲的她躺下就睡着了。或许是日间的刺激太过强烈，或许是潜意识里的渴望终于挣脱了枷锁，这一夜，她竟梦见了盛言。
梦境光怪陆离，场景模糊而跳跃。她依稀记得自己跟着盛言回了他的家，可那房间的布局，分明跟她自己的家一模一样。
起初，他们还正经地坐在沙发上讨论新歌创作。
不知怎的，场景悄然转换。她记不清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他忽然倾身靠近，温热的唇覆了上来。天旋地转间，她已被他压在了柔软的沙发里。
理智的堤坝轰然倒塌，她放弃了徒劳的挣扎，任由他有力的臂膀托起她。她的身体像海浪中的小船般摇晃，耳边传来二人急促的喘息声。
从未体验过的愉悦感轰然炸开，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满足而绵长的轻哼，仿佛灵魂在这极致的欢愉中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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