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嘉木决定线下去关心一下樊斯年。
但他刚到樊家门口,就被郑沂拦住了去路。
“来找樊斯年?”郑沂笑眯眯地揽住乐嘉木。
乐嘉木点头:“听柯社说,感觉他状况有点不太好。”
郑沂仿佛完全不在意自己儿子死活一样:“发情期每个Omega都要经历的,你不能把他惯坏了。”
乐嘉木没办法招架郑沂这种问语,耳垂红得要滴血。
虽然乐樊两家都对于他和樊斯年之间的事情心照不宣,但放到明面上说,乐嘉木还是会不好意思。
乐嘉木局促地一瞬间忘了来樊家的目的,被郑沂夹着带去了书房。
樊家的书房和樊斯年的卧室仅有一墙之隔,但隔音并不差,因而樊斯年是在接到自家小父亲的语音邀请后才知道乐嘉木就在自己隔壁的。
他倚着他的卧室和书房之间的那道墙坐下,闭上眼睛听耳麦里乐嘉木的声音。
乐嘉木:“樊斯年在他的卧室吗?”
郑沂:“是呀,你着急去找他吗?”
乐嘉木:“……没有。”
樊斯年轻笑,把自己一周的乐嘉木留在他卧室里的东西扒拉了两下。
小父亲又在欺负乐嘉木。
不过他现在确实见不了乐嘉木。
Alpha的易感期和Omega的发情期差别太大了,就算乐嘉木再如何对他无条件信任,也不可能昧着良心把易感期当发情期看。
他的谎言被戳穿是必然的。
郑沂:“你们在训练营怎么样?你看也能看得出来,樊斯年和我不亲近,或许说和你之外的人都不太亲近。他从来不和我闲聊这些,唉。”
乐嘉木看着郑沂黯然神伤的模样,连忙替樊斯年解释:“您是他的小父亲,他怎么可能和您不亲近?是训练营安排的训练太紧了。樊斯年在训练营的表现很好的,科科都是第一。”
郑沂怎么可能对自己儿子不了如指掌,但演就要演全套,他装作惊讶的样子:“真的吗?”
乐嘉木点点头,有些坐立难安。
他从来没有和樊斯年的两位父亲单独相处过。这还是第一次,最开始的不好意思过后,他越发地想去找樊斯年了。
“郑叔叔,我还是不放心樊斯年,要不我还是先去看看樊斯年吧?”乐嘉木鼓了鼓勇气,再次提起这件事。
郑沂敲了敲耳麦,貌似自言自语地说:“可以吗?”
樊斯年屈膝坐着,手指克制地捏着一个乐嘉木遗留在他卧室的玩偶,沙哑着声音说:“不可以。你告诉他,我现在的模样很难看,我不想见他。还有,让他不要担心,等易,发情期结束,我会去找他。”
郑沂摇头,看向眼眸间全是担忧的乐嘉木叹了口气:“不行哦。嘉木,郑叔叔和你说实话吧,是樊斯年不想见你,他觉得自己发情期的模样太狼狈了,不想让你看见。”
乐嘉木不解:“可不是说Omega发情期时最需要伴侣在身边吗?而且我又不会嫌弃他。”
Alpha易感期也最需要伴侣陪在身边。
郑沂其实一开始就没明白樊斯年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第二性别,难道樊斯年觉得乐嘉木对他的喜欢是建立在他可能会分化成Omega的基础上的吗?
他没把法律那条不允许AA恋的规定放在心上,因为他认为真心喜欢的两个人总会想法设法在一起。
可他要尊重自己儿子所做的决定。
郑沂温和而坚定地下逐客令:“他说等他发情期过后他会去找你,嘉木,你等那时候再问他个清楚好不好?”
乐嘉木抿抿唇,没再坚持:“郑叔叔再见。”
樊斯年拖着滚烫疲惫的身子站在窗前看乐嘉木远去的身影。
对不起,他没办法去设想乐嘉木知道真相后的反应。
送走乐嘉木后,郑沂推开樊斯年卧室的门,说:“人我打发走了,你最好易感期过后好好和嘉木道歉。嘉木是在关心你。”
樊斯年垂眸:“我知道,可我撒谎了,我不是Omega,我不敢见他。”
郑沂走上前,捏着樊斯年的下巴,逼他用那双被易感期折磨得眼尾泛红的黑眸和自己对视:“你觉得乐嘉木喜欢你吗?”
樊斯年毫不犹豫地回答:“喜欢。”
郑沂:“那你觉得乐嘉木是因为什么而喜欢你?”
樊斯年迟疑了。
郑沂也不管樊斯年还在受着易感期的折磨,毫不留情地说:“你不会觉得是你一直对嘉木做的假面吸引他,让他喜欢上你的吧?”
樊斯年不言。
郑沂恨铁不成钢地松开他,说:“乐嘉木不是傻子,相反他比一般人都要聪明。你认识他的时候不过一只手能数过来的年纪,你那时候立的人设能有多完美?他早就看出你不如表面那么完美了,但他还是喜欢上了你。你觉得是为什么?”
樊斯年没说话。
他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的话,他就不会总是钻死胡同了。
郑沂看着他这副模样,哼笑一声:“你和你父亲一样底色都是败类,却拿着一张斯文的皮将自己伪装,妄想让自己喜欢的人看不清自己的底色,痴迷于自己那张斯文的皮。可你想过没有?如果乐嘉木真的只是痴迷于你那张斯文的皮,他身边有很多合适的人,他为什么要选你?”
樊斯年执拗地说:“因为我是最合适的那个。”
郑沂听到这话,毫不客气地弹了他额头一下:“你凭什么是最合适的那个?自信哪来的?怎么还和你说不通了,你到底能不能意识到他喜欢你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是你啊?你忘了你之前因为不想和嘉木分开,所以不肯正常进入训练营事乐嘉木的反应了?他要真喜欢你那张斯文的皮,他那时候就该抛弃你了。可他没有,他只是在寻找着能缩短你们分开时间的方法。”
再次听到“抛弃”这个词,樊斯年的眼眸动了动,说:“他没有抛弃我。”
他话说得轻但坚定,不知道是说给郑沂,还是说给自己。
郑沂见樊斯年的态度松动了,乘胜追击:“对啊,所以你向乐嘉木坦白你的第二性别,他也不会抛弃你的。”
樊斯年这句回答得也很坚定:“他会。AA恋在帝国是违法的,而乐嘉木绝对不会违法。”
郑沂:……
白说。
他放弃了,近乎无奈地询问樊斯年:“所以你真打算这次易感期靠抑制剂度过了?”
樊斯年点头。
郑沂没再劝,但却提醒说:“过度使用抑制剂对身体不好,你要想一直陪着乐嘉木,得注意些自己的身体。”
樊斯年朝卧室的门扬了一下下巴:“我有分寸。”
“你最好是。”郑沂帮他带上门。
樊斯年靠着墙缓缓坐在地上,捞过一旁乐嘉木有次去电玩城抓娃娃时抓到的毛绒葡萄。
喜欢葡萄的一直都是乐嘉木,但乐嘉木淘到葡萄有关制品却从来不带回自己家,而是转手就送给樊斯年。
在乐嘉木这么多年的布置下,樊斯年的房间终于荣升为了葡萄痛房。
樊斯年抬眼。
满目的紫。
可他一点都不喜欢葡萄,所以同理,他一点都不如乐嘉木想象中的那么好,乐嘉木喜欢的只是他努力造就的假象。
樊斯年上下唇碰了一下,唇齿之间多了抹血色,一时卧室内充满未成熟的酸涩葡萄味。
**
乐家乐嘉木卧室里,乐嘉木呈大字躺在床上,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和樊斯年四岁的时候就认识了,彼此什么模样都见过,怎么正经需要他帮忙的时候却端起了架子,说什么不肯让他见到狼狈的样子。
乐嘉木不是内耗的性格,越想越气后直接打开终端对樊斯年进行输出,但奈何樊斯年还被易感期折磨着,根本没有精力来哄他,也没有看到这几条消息。
因此乐嘉木就那么守着樊斯年的聊天框睡着了。
结果不出所料,第二天醒来后,他发烧了。
乐嘉木刚开始还觉得不是什么问题,吃了两粒药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答应了戴邢柯社的约饭邀约,打算和两人好好吐槽一下都认识这么久了,这个樊斯年竟然还在立人设,在乎在他面前形象的事情。
但刚到约饭的地方,乐嘉木就觉得他浑身都烧得厉害,眼前的戴邢柯社也生了重影。
戴邢柯社都早已分化,一看就知道乐嘉木这是要分化了,两人连忙把乐嘉木送回乐家,给樊斯年发了消息。
柯社:“乐嘉木要分化了,但我不建议你来。你现在正处易感期,如果你来的话,乐嘉木分化时释放出来的信息素可能会让你的易感期更加难受,而你易感期外泄的信息素也会加重他分化的痛苦。”
樊斯年已经熬过了最难受的那阵,正认真地一条条回昨晚的消息,看到他发来的信息,秒回:“我知道了。”
柯社以为樊斯年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将乐嘉木的情况和慕齐说了一下后就和戴邢一起离开了。
他们两个也不过刚分化不到一年,乐嘉木分化时释放出来的信息素也有可能让他们本就不太稳定的易感期发情期变得紊乱。
然而戴邢柯社刚走,樊斯年就拖着还在易感期的身体到了乐家。
他出门前打了五支抑制剂和三支信息素阻隔剂,还让郑沂仔细检查过他身上的信息素是否有外泄,但在看到乐嘉木床前的慕齐时,他还是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不能让慕齐闻到他身上Alpha信息素的味道,不然慕齐一定会阻止他和乐嘉木在一起的。
慕齐的注意力全在浑身温度高得离谱的乐嘉木身上,见樊斯年来了,讶异地问:“你怎么来了?郑沂不是说你正发情期吗?”
樊斯年按了按太阳穴,和慕齐打招呼:“慕叔叔好,我发情期已经差不多要过去了。”
“这么快?这不是才第二天吗?你真的可以吗?等乐嘉木分化后你再来看他也不迟的。”慕齐劝了两句,樊斯年都摇头,坚持要陪着乐嘉木分化,慕齐只好说,“那你帮我看一会儿乐嘉木,我去再拿点冰块。真是没见过分化能烧成这样的。”
樊斯年点头,坐到床边,守着乐嘉木。
乐嘉木的情况比他分化时要严重得多,他握着乐嘉木的手,努力把他身上的凉意传递给乐嘉木。
乐嘉木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昏昏沉沉中用着气音埋怨:“为什么不让我在你最难受的时候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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