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面，宋栀年抱着手靠在后面，她抬头看了一眼已经破碎的电梯灯，还是能在黑暗的环境里一下子找到对方的存在。
“方壹，别装了，我知道是你。”
方壹先是沉默了一会，过了很久才回答她。
“我认为我演的挺像的。”
宋栀年嗤笑了一声，毫不客气道：“那你你认为的。”
她虽然跟沈恣意相处时间也不是很长，但很明显能知道这人不是她。
这应该可以说是，一个女人最神奇的第六感。
方壹的手在空中顿了顿，按下了电梯按钮，随即电梯开始向上运行。
宋栀年只是瞥了一眼那个方向，就偏开头去。
“就这么放心？不怕我把你带到个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能比你还奇怪？”
或许是被宋栀年的话唬住了，方壹没有回答她。
等到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方壹才跟她说话：
“过去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最讨厌你这个样子。”
“谢谢，我也不喜欢你。”
走出去之后，宋栀年开始观察周围环境。
好巧不巧，无论是楼下还是楼上，她都认识，现在她们所处的地方她还更为熟悉。
宋栀年说：“你带我回来，是来忆往昔的吗？还是说，你除了这里哪里都去不了？”
这栋大楼出现的很诡异，就连方壹的出现也处处充满异常，好像这里的一切都是她布下的局。
方壹带着她走到二楼走道，从这里能看到一楼发生的一切。
宋栀年走在她后面，见她停住了脚，自己也停了下来。
毕竟这周围的一切都是假的，看或不看又有什么区别。
“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说实话，宋栀年有些生气了，这种被人耍的团团转的感觉真差劲。
尤其，这人是和她有过节的方壹。
到底想做什么不如直说，要动手也快些，弯弯绕绕的一点也不爽快。
这时候，方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相纸，宋栀年隔着有些远，不太看得清上面的图像。但也能依稀看出些轮廓，上面是两个人，而且都是女人。
方壹倚靠在栏杆上，她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在她的视角看来，相纸旁边就是宋栀年的脸。
她笑了一下，“可惜了，相机不在我手上，不然我真想把你这个样子拍下来。”
宋栀年不想去理会她，转身就想走，结果方壹先一步发言：“你不想知道你朋友在哪吗？说来也奇怪，你这种人也能交到朋友，那人眼光不怎么样嘛。”
“不怎么样你还想去模仿她，还企图混在我身边。你是真蠢，还是假聪明啊。”
夸她的话，宋栀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方壹低头深呼吸了一下，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往楼下看去。
“你说，咱们都是死人，为什么遭遇却不一样呢？”
宋栀年看着她：“死人？说你自己就行了，不用带我。”
“你朋友要是知道你早就死了，还会和你掏心掏肺吗？我看她为了找你都追到这里来了，要不我帮你一把，早些让你们相遇？”
宋栀年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几步跑了过去，一把掐住方壹的脖子。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冲我来。”
方壹撇了撇嘴，似乎在很让认真的思考这个提议。
过了一会，她才得出结果：“咱们同类之间就不要相互竞争了，我也想像你一样，光明正大的活在外面。”
宋栀年手臂用力，方壹半个身子都悬空了。
方壹还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你要是个人，还真杀不了我。”
“那就试试。”
宋栀年松手，方壹头朝下摔了下去。
就在这一瞬间，宋栀年却觉得这距离比从六楼坠落还要慢。
她趴在栏杆上看的时候，方壹头破血流，血流了一地。她很清楚的听到快门按下的声音，一抬眼，就看到沈恣意站在不远处。
这是真的沈恣意吧？
直到沈恣意抬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开始喊她：“宋栀年？”
“恣意……”
两人还没来得及相认，宋栀年的余光就瞥见方壹的身体动了动，她猛地把眼睛睁开，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楼上的自己。
宋栀年被这一幕吓到了。
不可能啊，方壹应该死了才对。
方壹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弧度，她用口型跟宋栀年说：“我还活着。”
宋栀年飞快跑了下来，却没有找到沈恣意的踪迹，而方壹依旧躺在那里，她好像很享受躺在血泊里的感觉。
“可惜了，血还是热的。你想想看哈，现在可是被冰封的末世，能有一滩热乎的东西很不错了。”
宋栀年说：“人呢？”
“你说她啊，你去会客室看看。什么？会客室你不知道……我想起来了，以前叫调查室来着，专门为你设立的。”
宋栀年没有再去管她，而是来到了调查室门口。
门从外面打开，沈恣意走了进来。
她坐在宋栀年的旁边，后者撩了一下她黑色的秀发，一副被问多了很不耐烦的模样。
“我都说了，我没有推她，她是自己掉下去的。”
负责调查此次事件的工作人员有些头疼，她和同伴对视一眼，很坚定地说道：“整个学校无人不知你和方壹之间的事情，除了你还能有谁？”
“有监控你不去调查，你抓着我在这里问这些弱智问题，是想等到监控被全部替换完了才去看，然后直接定我的罪吗？”
沈恣意有些意外的看着她，没想到这人这么坦诚。
这是能摆在明面上说出来的吗？
感觉到旁边的视线，宋栀年转头看着她：“我还能猜到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人就是我推的，而你是目击证人。”
这种简单的套路也用在她身上，看来是真的不打算把她当回事。
沈恣意摇摇头，“就你这推测水平，我建议你以后还是别猜了。”
这时工作人员才把注意力放在沈恣意身上，她们问她：“当时你站在距离案发地最近的位置，事后你也抬头看了一眼，你有看到是谁推的吗？”
“没有，我那里是盲区，什么也看不见。”
工作人员沉默了一会，又很耐心地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同桌，但事分轻重，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
沈恣意却向后靠去，她有些看不懂眼前之人。
“你是在引导我说宋栀年就是凶手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希望你说出真相。”
“我刚刚都说了，你又不信。”
宋栀年在一旁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沈恣意摊手，她可无辜了。
“当时我背对着站，我背后又没长眼睛，我怎么看见啊。再说了就算我正对着，看见了不就更加证明我也有问题了嘛。谁没事走路抬着头啊，还专门去看有没有要从二楼跳下来。”
要是实在想让她做伪证，也不是不行。
一番单独交流后工作人员发现，沈恣意比宋栀年还要难以沟通，就放弃她了。
沈恣意出去的时候，宋栀年就站在门口。
两个人很默契的一起走回教室，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我刚刚可是帮了你个大忙，你居然连句谢谢都没有。”
沈恣意等了很久，见宋栀年一句话都不想和她说，实在是憋不住了。
“你帮我什么了，说实话也是帮我忙吗？”
“你自己不清楚那是个什么环境嘛，周围全是豺狼虎豹，每一句话都想让我指认你就是凶手。”
宋栀年收东西的手一顿，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扣了一下笔身。
“不需要你的指认。”
“你什么意思？”
宋栀年放下笔，看向门口，乌泱泱一大批人走了进来。
她说：“不需要你的指认她们也会将罪名扣在我头上，人只能是我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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