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B市，相当于赵珩的一言堂。
至高无上的权利下，一切利益都会让步。而赵氏：几个世纪前就站队的古老家族，几个百年间从上至下渗透个遍。不止在B市，全国各地都有他们家族的印记。当然，处于最中心圈层的，还得在B市。
尚且不谈政界大多无法与与B市分割，B市作为几百年的政治中心、无论是经济还是科技都是顶尖水平。那些有着敢倾家荡产拼一点权的魄力的家族，总得为他们的子孙后代着想吧？
赵这个字一拎出来，就是无往不胜的名牌。在B市、在整个C国，都是如此。
若是这一辈有天之骄子也罢，偏偏赵氏如此盘根错杂的一门、竟在B市这个圈层中、只有赵珩一代继承者。比他年长的是他爸的岁数、比他年幼的还未出生。
何况他的胆识魄力自小充分展现，和久居国外、视亲情如枷锁的江氏不同，像他们这么死板的家族、太看重血浓于水。赵珩是继承者，板上钉钉。
从小就是顶尖的教育、精心的栽培。别人费尽心思送了几番礼、好言好语请来的老师听他一句“想学”、就踏破他家门槛。
赵珩傲慢、自大、肆意妄为，对一切都不甚在意。金钱名利、甚至他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权力--后者确实会使人血液沸腾，但前者、他已经腻到厌弃。
于是这只从外省不远千里跋涉而来的云雀，就这样闯入他的视线，勾起兴趣。
他人眼中刘澈是山巅最纯净的那一捧雪，赵珩不置可否。他只认为刘澈是一只云雀：被前主人娇养得很好又莫名被抛弃了的、娇纵而恶劣的云雀。
因为这只云雀对他竖起了尖锐的刺。
实在罕见。他一勾手、千方百计的玩意送上来自讨赵公子的喜好，竟然还有人避他如洪水猛兽。
裴尚没等到他的回答，眉头微皱：“嗯？”了一声试探问他。
赵珩这才回过神。沉吟片刻，低声道“先别碰他。”
这下是裴尚顿住了。裴尚把玩自动铅笔的手停下、缓缓抬起头，含着几分深意打量着，意有所指：“你看上了？”
他们这类人，接触姓是很早的事。大多是家里安排，中学起就体会过那刺激的快感。
赵珩是个例外。
明明赵公子一切都是顶配，他却连顶配都瞧不上。那张痞里痞气的脸勾出嗤弄的笑，竟是连老宅大门都没入就回了自己的房子。他太眼高于顶、目中无人。
老爷子明里暗里试过他几次，他没有一次给了面子：外人碰过的东西全换了个干净、待着的地方他进都不进。
直到老爷子大发雷霆，气到拿继承权威胁他。赵珩动作一顿，反而笑了。他的笑肆意扩大，漆黑的眼珠中竟折射几分癫狂来：“我可以没有赵氏。”
“但你确定，这一代、除了我还有人能用吗？”
最后老爷子退了一步。
“真是搞不懂为什么你这么执着。”过往某个酒会里，裴尚抿着香槟道。
坦白讲赵珩看不起裴尚：这个穿梭在灯红酒绿中、豪掷千金的公子哥。裴尚素来风流成性、床笫之间偏好也很恶心，赵珩听他吹了几句、就连酒都品不下去了。
但B市，总不能赵氏一家独大。数不清的名字爬上来分一杯羹、裴家算有种的。于是赵珩再看不惯裴尚、也还是会留三分薄面。
他侧过身，垂眸道：“我喜欢干净的。”裴尚舔唇，竟有些兴奋：“我也喜欢。”裴尚的爱好和他很相近。
记忆回笼，见到刘澈的第一眼，赵珩就有预感。
这是裴尚热衷的类型，也是唯一一个，引得他流连忘返的人。
--对于“看上了？”的回应，赵珩随意一句“再说吧。”堵了回去。
之后的日子风平浪静，刘澈漂亮、冰冷，气质就足以拒人千里。圈子里还没扒出来他背后的家世，暂时不敢对他下手。
只是远在A国的江成珉隔三差五接到三四个电话，明里暗里问他B市别墅区的房子卖不卖。他最初有点诧异，转念想到B市有刘澈，一切就有迹可循了。
感叹两声这小孩真招人，江成珉一律设置了拦截、将房子过户到刘澈名下。
说是风平浪静，不如说是镜花水月。
八月底是赵珩的生日。他读书读得晚、刚踏入高三的头，他满18岁。
彼时正进行开学考。除了对考试的抵触外，班里讨论最多的还是刘澈的成绩。“能排第几？我怎么知道。”问到裴尚时他不以为意地瞥了一眼，“反正不可能比珩哥高呗。”
赵珩生日会上。酒宴过后他们几个凑在一起、为打发时间，裴尚拿出真心话大冒险。抽了两局牌输的人不是赵珩，裴尚兴致缺缺。其他人家里尚且没有裴氏的胆魄，跟赵珩说一句话就是搭了天大的好运，怎么还敢跟他调侃。
第三局输的人是赵珩。赵珩熄了烟，道：“真心话。”
裴尚坐直了。别人面面相觑，不知谁敢跟赵珩打趣，裴尚就先从头到尾打量赵珩一次，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不是对刘澈有想法？”
他们几个都是帝都北高的，尽管没在一个班，刘澈的名字可不陌生。
霎时就有人怔愣在地，没等赵珩回答、裴尚笑意不达眼底，“你也有啊？有就说呀，珩哥又不会抢你的。”那人怯生生与他对视片刻，收回目光、压下心里对刘澈的那份悸动。局促道：“没有。”
赵珩这才懒洋洋抬起身，指尖扣在扶手上，“有点感兴趣吧。”
裴尚没逼问，只若有所思。
后续输了几局，最后一把又是赵珩。“大冒险”三个字一出，后半场老老实实的裴尚似终于等到这一刻，哑着声：“那就打个赌吧，珩哥。”周围鸦雀无声，几双眼睛环绕四周，似好奇、似恐惧。
“赌什么？”与裴尚对视，赵珩已然门清。“一年、你能不能追到刘澈。”裴尚显露出笑意。
赵珩动作一顿，仍是那幅懒洋洋的做派。他漫不经心地答应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一说出口、他喉间滚烫。
他内心早已迫不及待。
赵珩生日后一天，成绩放榜。
班级群炸开一团热水，裴尚那一句竟是巧合至极的反预言。
全年级三千人，刘澈就高居三千人的榜首。题难，赵珩以705分屈尊第二、刘澈却以739分登顶。
老天只眷顾一个天才：完美的外貌与近乎满分的成绩。他的优异是登顶山尖的耀眼，比展览会中价值千万的古董宝石更闪耀。配上他巧夺天工般的脸与一颗冰冷的心，这怎能不让人着迷？一切、都令人心驰神往。
他的傲气自然也说得通了。近乎参透学术的人，没点傲气才不正常。
再众星捧月养出来的人，遇到刘澈、也得甘拜下风。不巧，赵珩就在其中。
从小只有别人对他礼让三分，这种被压过头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那个玩笑般的赌约，本来出自赵珩莫名的特殊情感。他不愿也不能被裹挟、当时答应得太快，他本想找个理由推拒。现在，他只想践行到底。
刘澈。赵珩默念。伴随征服欲一起上来的是一种极强的控制欲。
让我看看你的能力。
引出前夫哥来。。混账东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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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抛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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