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午。
冬日的暖阳,透过云层照进苍辰苑里。
两个孩子在院儿里嬉闹,玩累了就坐到百合圃旁边的长凳上。
泉曦小公主今日穿了厚实的衣裳。
里子是火灵鹿皮制的上等鹿裘,比一般鹿裘暖和;外边是赤绸裹面,金线绣着凤凰、祥云,还加了雪白的毛领。
墨铖穿的料子与泉曦相同,只是衣型更加适合男孩,颜色从红色变成了月白色,窃蓝色的云气纹绣满衣襟。
这不禁让有些长舌的婢女嚼舌根:
“无父无母的野孩子,岂能穿的和泉曦小殿下一般?”一个正在擦拭廊柱的婢女说着。
“啧,琉雀你别这么说,让丞相大人知道了咱们都得掉脑袋。”旁边扫地的劝了一句。
琉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说到:“怕什么,我们在这丞相大人听不到;国师出了远门,一时半会也见不得回来。”
她往那朱红的柱子上一倚,接着说:“我听那外人说,这野孩子的生父是战死的振国大将军墨刖浩,却不知其母姓甚名谁。这坊间传闻,他不过是将军府上收养的孤儿罢了。墨将军一死,照鸮鸟一族的说法,是他这个外人带的灾祸害死了墨将军,按规矩是要被活祭的。”
起身又拿起了抹布,接着说:“他怕是要大难临头喽。”
一道银白色的光在琉雀面前闪过,不等她做出反应,一把红刃的长刀便抵在她脖子上。
刀刃触及皮肤,渐渐向里割开皮肤,血慢慢地流出来。
她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像是被抽去了骨骼,瘫软着向地上跪去。另一个婢女被人用手刀劈晕,倒在一旁,她只看及芰荷色衿带飘过。
一道声音响起,冰冷得能透过骨髓:“你怕是要大难临头了……”
琉雀瞳中充斥着惊恐,一瞬,她从回廊中消失了。
晦暗的房间,屈指可数的蜡烛跳着火苗。
琉雀紧张地左顾右盼,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敢说国师的亲徒弟啊……汝吃了多少熊心豹子胆?”
“我没有——”
“无碍,汝心知。”
一个身影慢慢从暗处出现,琉雀看到了一张熟又不熟的面容:晞韵国师。但那金黄的眸子、暗金色的发丝、鎏金的华胜和步摇,怎么看都不是国师。
“你,是......谁?”
“汝无须知晓。”
只一瞬,那人便出现在她面前。琉雀被吓得坐倒在地,那人也跟着蹲下去,用手捏住她的脸。
“这张脸倒是生得不错,可惜,吾不喜欢……”
捏住她脸的手指尖慢慢变得如同鹰爪一般,尖锐的触感令她不停地发抖。
那人像是鬼魅,笑着在她的脸上留下伤痕。因为剧痛,琉雀忍不住大声尖叫。那人脸上的笑容消失,说道:“真是聒噪……”边说边把手伸进琉雀的口中……
竟生生将大半截舌头拔了出来!
琉雀的嘴里满是鲜血,疼痛让她不停地颤抖,嘴里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此乃对汝管不住自己口舌的惩罚”说着,那人将拔出来的舌头扔到地上,“不会有下一次了……来人!发配至西境荒芜之地,再告知幽天将军,此人今后于军营中为将士们浣衣。”
前来的两个侍卫拖走了琉雀,她拼了命得摇着头,自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吾行事,不容置疑,不容违抗。”说完,那人转身离去。
忽而她又停住脚步,说到:“吩咐下去,吾不想再听闻任何人质疑铖儿,违者……斩。”
另一边,泉曦和墨铖都玩的有些乏了,却不见国师的踪影。
泉曦说道:“好累呀……”一边转圈,裙摆开出绚丽的花,一边倒向百合丛中。松软的土层还有花朵与青草的缓冲,躺倒在上面还是很舒服的。
墨铖无言,只是走到泉曦旁边,屈膝坐了下来。
“我不想长大。”泉曦突然有些委屈地说。
“为什么?”墨铖很好奇。
“因为长大后,我就要做一国之君了,感觉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政事,还有百姓安危、江山社稷等重担……我害怕我做不好这些。”
“嗯……可是我想快点长大,这样我才有能力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事物”
“那你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墨铖目光慢慢收束,声音坚定:“我要成为守卫一方的将军,像我父亲那样!”
泉曦站了起来,向墨铖伸出手:“好!那我处理内政,你镇守边疆,我们一起守护万灵域的一切吧!”
墨铖牵住泉曦的手,笑了笑,也站起来:“好,一起。”
他们一起走出百合圃,恰逢国师归来,也临近傍晚。
国师一手牵着一个,领着两个孩子走进供用餐的仙来亭,婢女也将晚膳呈了上来。
三人看着夕阳西下,晚霞千里,吃着家常美味。阖家幸福的画面定格在亭柱分割出的画框中。
用完膳,晞韵对墨铖道:“铖儿,郎中说你按时服药,还得一年才能完全恢复。一年之后,你和泉曦一起习读兵法,训练武功,还有‘灵气’运转。泉曦未来作为国君还有更繁复的礼仪和政论等需要学习,这时你跟着我或是岭南练兵副统领——夏琅焰,学习更多战斗以及排兵布阵等知识。明白了?”
“明白。”
“好,那你这些时日好好养伤,长庚姐姐会负责你用药方面的事务,不必担心。”
墨铖心中一暖,答道:“嗯,多谢国师,也替我谢谢长庚姐姐。”
晞韵只是笑着,揉了揉墨铖柔软的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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