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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蝴蝶的翅膀

七月中旬,太阳晒的不行,蝉鸣声也喊得恨天高。黎沐白穿着整齐,戴着顶白色遮阳帽和茶色墨镜,刚从自家车上下来,又被热浪了卷回去。

他母亲黎漫女士好笑地看着他开了车门又坐回来的动作,“干什么呢?”

黎沐白平静拉下了口罩,小小地吸了口气,神情冷静,“没事。”他以前都在舞室里练舞,虽然累但是好歹有空调,平时即使走在路上也都是挑阴凉地儿走,忽然想到之后估计要在这日头底下拍上一整天的戏,还是有点打退堂鼓。

虽然他也算年少老成,虽然意志力比常人强些,可是也只是和燕市那些贵少小姐比,其实本身还是有些娇气的。

不过这个样子比平时没有情绪的样子可爱的太多,所以黎漫扶着方向盘笑了起来,“容我提醒你啊,宝贝。你接下来要在这里排上三个月左右的戏,而且肯定会顶着大太阳,虽说夏天也就这一个半月了,不过秋老虎也会害你不浅的。要不趁着这会儿没进剧组,我到你老爸那把你赎回来?妈妈可以借你赔偿金的。”

黎沐白被逗的木了脸,虽然他一般情况下也没什么表情,但这下子真的是眼睛都呆滞了:“是吗?”

黎漫一摊手:“对啊,虽然你妈妈我公司下面正在开发一个新项目,手头正紧,不过这点钱我还是出的起的。而且你放心,利息会比银行便宜的。”

黎沐白无语地笑了,偏过头不说话。

而就在这个时候有几个人打着伞走了过来,为首的高个儿男人轻轻敲了敲车窗,后隔着车门响起了男人的声音:“沐白,怎么不下来?”

黎漫降下车窗,环顾一圈,发现都是认识的,打了个招呼后笑着说,“你儿子他刚一出去就被太阳烤化了,现在正坐车上思考人生呢。”

楚铖和后面几个人都笑起来,有个关系极好的投资方还调侃道,“那可不行啊,之后拍电影,可是要在太阳底下站足一整天的。”

黎沐白听了后没什么表情,不过很快开了车门跳下来不好意思道,“胡叔,我知道的。”又赶紧和其他人打招呼。

黎漫到底还是给自家儿子留面子,“不过嘛,沐白确实还是能吃苦的,他练舞也辛苦,但这几年来没人催他,他也还是坚持下来了。”

胡叔笑起来,“确实,比我儿子强多啦,我儿子他之前学什么扔什么,之前学什么来着……”

接下来大人就开始侃大山,黎沐白当然是快步拎着他的小行李箱先走一步。他随意张望了一眼有些陈旧的街道,就这样步入了梦的开始。

《格格不入》电影全片讲述的是一起发生在磬水街的失踪案。里面失踪的是一位跳芭蕾舞的少年,他家庭突遇变故,一年前回的老家,却在半年后离奇失踪。

他曾经的朋友因为急用钱,想起他借了万把块没还有还上,所以尝试联系他,却发现找不到人,于是报了警。

而警察老李来到这座老城一询问才发现不对,最后根据蛛丝马迹最后发现是因为这座老城的蒙昧,和多数人的言语暴力等导致这个少年的消失。

而黎沐白演的就是那个芭蕾舞少年,冯珏。

他到了剧组后,除开参加了开机那天鞭炮连天响的仪式,就无事可做了。因为还在拍其他人的戏份,所以他就被叫去写大页大页的注解,也去剧本围读了几次,但被要求不接触场地,毕竟他第二幕就是拍他初回老城,对一切都陌生的感觉,不过这样也导致他没什么底。

其实他小的时候跑过几回剧场,也算是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的那一挂,但毕竟作为一个只临时学了一个月表演课的人,虽然面上不显,但自觉基础还是弱的。

所以开拍那天,穿着一身名牌衣服,面容精丽,妆容却是颓废的黎沐白在踏入镜头的那一刻,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一旁的楚铖其实看到了,凤眼一眯,却也没有说什么,手势一示意,镜头接着开始转动。

——

冯珏是在六月中旬的时候踏上那班归乡的动车的,中途换乘了三次,才最终到达目的地。而作为一个很小就被父母带去大城市长大的孩子,本来都出国读高中了,但是父母忽然遭遇空难去世,导致公司股票跌的厉害,申请了破产之后所有房子和钱都被拿去抵债了,只剩下之前爷爷奶奶以前直接写给他的那栋老宅的房子,他浑浑噩噩处理完丧事以后只能逃一样向乡下去,只能说人生果然如戏,而他体验的还是最滑稽的那种。

因此他的心情糟糕到透顶,一只手一个劲的扯着那只大的行李箱杆子,像是在发泄愤怒和难过,膝盖不住地推另一只行李箱,在路上磕磕绊绊地走,他另一只手上挂着一个很大的旅行袋,还死命抓着手机和充电宝,头低的很低,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因为他觉得他这个形象也太像在逃难了,狼狈得要死,这没到寒暑假,哪有这个年纪的人会带这么多东西?不过他想归这样想,却把自己行李看的死紧。

好在的是,他算得上是个乐天派,在坐最后一班列车的时侯已经平复了心情,还能苦中作乐地自我安慰:感谢铁路工程近几年以来的发展,让我不至于坐绿皮火车等上个三天三夜。这还不得没到老家,就直接晕车成狗。

但到达了县里后,他又不得不坐上坐上老旧的客运车进乡。

他算是头一回坐这种车,又闷又热也就算了,坐垫也脏的不行,只能像火烧屁股一样扭来扭去,最后暴躁地把外套垫在座位上,毕竟那坐垫不知道多少人坐过,玫红色的垫子已经黑得不成样子,他舍不得用自己的尊臀去坐,只得心疼起他那件名牌外套。

他又有点悲戚,毕竟他除了这点子行李,和最后一点钱其他什么也不剩了。

他忽的又想起那晴天霹雳的那个下午,明明外头阳光晒的刚好,尼斯令湖面轻起的波澜也和往常一抹一样,但他冷不丁地就被一块石头绊倒,差点摔了个大马坑,还好旁边的同学急忙扶住他,可他的心还是莫名其妙地发颤。他忽然和一只乌鸦对上视线,正面面相觑时,他的手机忽然响起了。

“喂?是冯珏先生吗?”

“……我是。”

“好的先生,我们非常遗憾地告诉您,aw3127次航班于今天上午10:56分遭遇空难,您的父母……请尽快来领取他们的遗物。当然,我们也提供快递服务……”电话那头的人嗓音柔美,却像镀了毒的刀,锋利,刺耳。

“喂?冯先生,您还在吗?您的手机号显示您现在在鄂国,或者我们这边还是邮寄给您?”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是他父亲的朋友,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的吓人,轻声道,“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事情,能不能等下再打电话过来。”

“好的,冯先生,那先不打扰您了,我们随时等候您的回电。”

“谢谢。”他想,今天是不是4月1号?谁开的玩笑,也真够无聊的。可冯珏在接了他爸秘书的另一个电话开始就注定不能自欺欺人。

“小珏啊,公司那边现在情况很不好,因为在这之前是背了对赌协议的,公司欠了巨款,现在董事会那边决定是申请破产才能把亏损降到最低……你觉得呢?”

那声音离得很近却又很远,冯珏唰的一下睁开眼,他一会儿就没时间想这么多了,因为车要发动了。

这时冯珏下意识去系安全带,却在碰到安全带的一刹那感觉摸到到了黏糊糊的东西。他吓了一跳,手一下子弹了起来。他想:什么鬼东西?接着深吸一口气,做足心理准备小心翼翼深长脖子去闻,结果一闻到那味道胃就猝不及防地反了上来。

“靠,谁吐的泡泡糖!”冯珏在下一秒活似脚踩了电线,触电般瞬间把手拎走老远,接着只听“砰”的一下,他的手撞上了车窗,可他来不及嘶疼,因为他刚喊出一个音就发现车内十几双眼睛在这时齐刷刷盯上了他。

鸡跑进黄鼠狼圈大概就是这么个场景,冯珏连忙止住嘴,慌乱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胡乱摆着手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撞到了,对不起,对不起。”

其他人移开了视线什么也没说。但离他一个过道的老太太却是撇撇嘴,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串方言,看他什么也没反应,便知晓他听不明白,便扭过头不声响了,但神情里明显带着不屑。

不过冯珏其实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现在一只手像是染了那种离近点就会麻痹全身的毒,举得老远,另一只正单着死命拉他的书包。

前面那个泥糊糊的东西闻着一股薄荷和水蜜桃的香精味,估计是哪个没素质的乘客随意吐的口香糖,而且时间估计没有过多久,还是软的,说不定口水都还没干。

他一想到这鸡皮疙瘩起了一声,好不容易抽出纸巾,却发现还没开封,只得用牙齿去咬开口。一时间手忙脚乱,根本没空搭理那老太太。

他捏着餐巾纸开了水瓶,小心地倒了一点点水,结果这个时候车刚好一个急刹,水就这样泼多了,洒了出来。他赶紧把腿张开,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湿了一块,只得手忙脚乱地拿纸巾去擦,再把擦过的纸巾扔到地上,用鞋子踩着去擦弄湿了的地。

旁边的老太太又用方言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句,这次他倒是听见了,意识到不是好话,立马愤怒地瞪过去,脸却刷的一下就红了,身体瑟缩了下,赶忙拉好书包不再整什么幺蛾子,他看向远处连绵不断的山脉,眼神黯淡下去,像烛台上摇摇欲坠的火在一瞬间的燃烧下熄灭了。

“卡!”

黎沐白呼长出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知道这一幕算是过了。他平时真的没什么情绪起伏,但在舞台上却会像灌入活气一样,一张白纸陡然变成了色彩鲜丽的画,而从今天开始,大概就多了一个地方,那就是镜头前。

不过他毕竟不是科班出生,还是紧张的。开拍前楚铖也私下找他聊天,叫他不要想太多,可以练练酝酿下情绪但不能练太多,怕他演的时候就没有那个情绪了,导致他心理根本没底,还好的是这一条也算是一遍过,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可还没等他喘口气,楚铖就道:“赶紧补道具,沐白你去换衣服,还要再来一遍,好几个镜头还要补拍,三号镜头推进点,来两个特写。”

黎沐白点点头,换掉湿了的裤子和衣服后,又背上了书包,接着随着那声“第五场八镜二次,action”一下子入了戏,神情再次变得烦躁又不安,眼睛对上了镜头。

那目光包含了太多,还没缓过神的悲伤,赶了大半天的疲惫,以及对未知的恐惧不安,和外界的防备,可所有的负面情绪叠加在一起,让他看上去脾气暴躁又不好惹,因为只要是一点点不顺都会成为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可他不能倒下,于是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成为了他向外的刺。

可他显然只是个打脸充胖子的可怜人而已,眼睛一垂下去,肩膀就跟着一塌,看上去是那么悲戚。

“这天赋。”副导演看的头皮发麻,不经小声惊叹,“真是天生吃这碗饭的。”

楚铖没有说话,只是仔细地看着镜头里的黎沐白,看他再一次做出比哭还难看的笑,眼睫毛轻轻抖动的样子,示意镜头再近一些,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而在镜头里,黎沐白再一次泼了水,手忙脚乱地擦时,黎沐白垂了下眼,忽然想起了那剧本上的批语——可冯珏不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好,卡!这条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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