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亭,你奶奶怎么这么客气啊,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沈坞撕拉一下拉开可乐,咕咚咕咚把饮料灌进了玻璃瓶里,而里面早就放好了冰块,在往里面灌的同时,气泡涌出来,显得很夏天。
“老太太怕我不懂得人情世故,要我要请你们来我家吃一顿,硬是先斩后奏了。我本感觉这样不是显得很虚伪,结果我奶奶一句话就堵住了我的嘴。”谢亭正在夹水果,闻言笑道。
坐他对面的杨舒乐了,配合地问,“什么话?”
谢亭:“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哈哈哈哈哈哈。”其他人几个人都笑起来。这几个都是他平时玩的好的人,除去黎沐白和沈坞,其他两个性子都很直率。
但真是这样,相处起来才舒心。
杨舒咬着哈密瓜道,“哎?黎沐白怎么还没来,这边都快好了。”
李闻州起哄,“他这人怎么能这样,干饭都不积极,而且这也算是谢亭的接风宴吧?虽然是谢亭请我们吃,还迟到。”
沈坞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那就别等他,我们先吃,这人架子太大了,还要我们等。”
而在背后说人的时候,真主往往会下一秒出现,黎沐白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嗯?说谁架子大?”
沈坞手里的可乐都差点撒出来,然后举手投降,“我我我,总行了吧。”
“滚蛋。”黎沐白瞥了他一眼,就坐到了空余的位置上,然后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起身在他放包的地方取了一个盒子过来,递给了谢亭。
“我靠,黎沐白你居然一个人偷偷准备礼物,都不通知我们一声,这下不是搞的我们很尴尬。”李闻州嚷嚷。
沈坞听闻这话,直接踩了他一脚。
这憨憨还嚷嚷,“我说错了什么吗?”
沈坞抽抽嘴角,“阁下还真是个二傻子啊,都认识你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这么一下就不记得了?”
他赶紧道,说罢直直盯上谢亭“哦对,我差点都忘了,这玩意儿是听说你要来那天黎沐白和我们去挑的,都快两个月了,你赶紧看看感觉喜不喜欢。”
杨舒本来也疑惑,他和李闻州一样忘性都大,这下回想起来,也盯向他。
李闻州也想起来了,“原来是那次啊?但那天我因为没空没去,就他们仨儿去了,谢亭你看看,你喜不喜欢,不喜欢我也……”
说罢又被沈坞踩了一脚。
而黎沐白这边等他落座后,才看向谢亭,脸上浮现些许尴尬, “我忘了,所以现在才拿给你。”
谢亭也不知该惊讶他们的有心,还是间隔时间,只能下意识道,“谢谢。”
杨舒在旁边道,“快拆快拆,我跟你说,这玩意有点便宜,你别嫌弃啊,不过黎沐白说你应该喜欢,就买了这个。本来我说搭送个别的吧,沈坞又说每个人都送太假了,还让你有压力,结果就送了这个。”
谢亭这下真好奇了,这送的什么啊。
结果打开盒子一看,是一串水蓝色的水晶贝壳风铃。
不规则的蓝水晶和白水晶在暖黄色灯光的照射下,显得一闪一闪的,很是漂亮,一拎出来,就发出了叮叮咚咚的响声。
和他在之前在云上北苑窗边挂的那串很像,但是做工更精致一点,
谢亭笑了起来,心里嘟囔奶奶怎么把这都告诉了黎沐白,但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份不敷衍有心意,又不会给他压力的礼物,“谢谢,有心了。”他真心示意道。
李闻州震惊,“真的假的?不会太便宜了?我本来提议送你块手表的,现在你后悔还来的及。”
沈坞又踩一脚。
杨舒恍然大悟,用拳头敲手道,“我倒是知道了,谢亭肯定是对风铃有情结!哎,话说黎沐白你是怎么知道的,所以之前我的猜测是真的吗?你们其实从小就认识,但是由于不可说的原因,你们断绝了关系,可是你们其实互相都放不下心……”
黎沐白微笑,谢亭也微笑。
杨舒打了个寒战,“妈妈哎,之前我看黎沐白这样笑,还是小学一年级我揪了他头发,说他是小姑娘的那会儿。”
沈坞:“闭嘴吧你。”
黎沐白看向谢亭,转移了话题,“哦对了,你也学跳芭蕾的对吧,但现在好像没再跳了?是因为换地方没找到新老师吗?我的老师是徐璇,你还想跳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
“还没想好,再看吧。”谢亭点点头,没有意外,猜测估计又是家里和黎沐白说的。
黎沐白笑,“随你。”
周末很快过去新的一周像往常一样来了。
这周三谢亭和往常一样吃完饭就拎上书包坐电梯下了楼,这边坐车到常青要二十五分钟左右,但常青里面大,早上第一节课又上的是化学课,这次是要到实验楼去做实验的,远,还是得早点去。
不过这次天公还挺做美的,没有遇上堵车,提前了五六分钟到,于是谢亭就悠闲地挑了大路慢条斯理地往那边晃,这条路满天的梧桐树,在早晨不算刺眼的阳光下,倒是显得熠熠生辉。
这些树看的出来好多都很大年纪了,不过旁边绿化带里的蝴蝶兰一看就是新栽的,活的太过“新鲜”,其实像这种花很容易被太阳晒死,只能不停的更新换代,没有蔷薇和蒲公英那么顽强。
他正漫不经心地往前走,这时有人从他身边飘了过去,拍了他肩膀一下,他正转头看是谁,耳边传来黎沐白的声音,“稍微快点,要迟到了,实验课一般要提前五分钟到。”
黎沐白在他流露意外之际,冲他淡淡地一颔首,算作打招呼,然后就很快的平移走了,只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我靠!”谢亭这才发现他脚下踩着一辆白色的平衡车,心中闪过无数脏话,赶紧抓紧脚步。
说实话迟到了其实也没什么,毕竟私立学校的老师大多都挺和善的,但容易使出关于告家长的撒手锏,其实对于很多人也还是无痛不痒的,但对于现在谢亭来说,还是躲着为好,毕竟被他爸嘲讽也挺烦的。
他盯着黎沐白脚下的平衡车,这彻底下明白了之前为什么见不着他几回的原因,他之前为了超近道,和沈坞他们走的都是小道,而看黎沐白熟练的样子,看上去之前上下学都是开平衡车。
不过怎么都没提沈坞他们说过啊,按照这群人的德行应该早就抱怨他资本阶级了。
而他之前在学校里根本看到其他同学开平衡车,这样看来这玩意儿估计是黎沐白的特权。这如果是因为成绩好的特权,沈坞估计早就会以这事辱骂学校一百遍了。
谢亭忽然想起来之前事情上自己忽略的细节,常青因为规定了校服,在穿着上看不出区别,但其实还是能从其他细节上看出来的,王辰总不至于这么傻。
他忽然对之前别人口中描述的事情真相产生了疑惑。
于是他打算试探一下,毕竟他对黎沐白这个人真挺好奇的。
本以为黎沐白是个被他妈拟神化的男生,而刚开始认识下来又确实发现他妈把人家优点夸张了,这只是聪明优秀但有点独来独往性格冷淡的男生,下一次也感觉到他其实在为人处事上有点木纳,他当时觉得感觉这样的黎沐白从模糊到真实了,虽然形象变可爱了,不过他也对这个人没有了兴趣。
但再一次见黎沐白这人却是以小可怜的形象出现的,他不知以什么心情下管了事,正洋洋得意呢,结果发现人家其实自己早就规划好下一步。
之后他带着微妙的尴尬来面对人家,结果人家其实一直坦荡荡的对他好,而且只是因为他奶奶叮嘱的缘故。
从之前那事的解决结果来看黎沐白是精的像只狐狸的,却很快把他当成朋友,而且只是因为他奶奶的叮嘱。而相处里也表现的有种随性坦率的直,不符合人精里那绕来绕去的相处方式,
而在他以为他们互相成朋友了后,结果人家其实好像还是让圈子把他排除在外。
他其实也没傻到真以为别人都接受他了,可这人的眼神,动作却在说,你已经是我的朋友了。
“等我一下,我们一起过去吧。”他赶紧跑上去赶上黎沐白,一边快走一边道,“原来你开平衡车走啊,我之前一直和沈坞他们走小路,都没碰见过你,而且沈坞他们也没提,也就不知道学校里可以骑平衡车。”
黎沐白没看向他,但见他追过来就慢下了速度,“我一直都这样上下课的。”
谢亭:“这样挺方便的啊,要不我也买一台好了。”
黎沐白看着前方:“可以啊。”他顿了顿,“就是其实没有想象中省力,很多时候绕的比走路远。”
谢亭心想,难道是我猜错了,这不是特权?但也不可能从来都没碰见过:“应该也还可以吧,毕竟站着总比走省力。”
黎沐白笑笑,“不过你估计只能在其他地方开了,因为这其实是属于我的特权,年纪第一的特权,之前校长在上学期期末奖给我的,你成绩也不错,可以问问校长你可不可以申请。”
“真的假的?”谢亭没信。
黎沐白干脆道,“假的,不过他们都这样传。”估计是被人说多了,表情显现出一点无奈。
谢亭还以为他会说是真的,然后打马虎眼绕过去,结果……那是不是是因为黎沐白是那种不按套路出牌比人精更上一层楼的人啊。
“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学校里就允许我开。”黎沐白淡定道,“不过你其实是想问我之前王辰的事吧。”
“啊?”谢亭吃了一惊,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黎沐白踩着平衡车快进了一小段路,调过头来朝他笑,“你奶奶之前说你心思虽然重,但其实是个特别好猜的人,没想到还真是。”这个笑特别搭他的气质,淡淡的,像他背后楼层间露出的天空里的云一样轻,却很随性自由。
“这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因为沈坞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又被我下了封口令,才没和你说。而我们这类人,最注意的就是分寸感,嘴巴一般都严。”黎沐白又调了头回去,用很平淡的声音道。
谢亭问,“那你可以告诉我王辰的那件事吗。”
黎沐白却直接道:“我不想说。这件事沈坞他们其实也不知道真相,我爸妈也只是猜到了个大概。而我并不想和任何人说这件事。”
这个时候刚好到拐角,黎沐白看向他,“抱歉,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
黎沐白睫毛垂了下来,显得安静之中又有点脆弱,但睁开时又被他淡然的气质压下。他笑笑,“你奶奶明明是想让我和你成为知心朋友的,但是我却做不到坦诚。”
后来谢亭回想起那个夏日,印象最深刻的不是那所母亲曾经待过的学校,也不是她散文里描写过的,他想要亲眼见到一次的梧桐和蔷薇,而是那位自己讨厌过的少年。
这大抵就是最初的心动。
心软软[可怜][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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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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