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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沈吟月手里的香草星冰乐喝了一大半,她喝不完了直接塞给谢棘。
他接过来,十分自然地喝了一口,转头问她:“走吗?送你回去了。”
“嗯。”
谢棘刚起身,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顿了顿,抬眼看向沈吟月。她十分适宜地点了点头,小声道:“你先去接电话吧。”
谢棘走到了湖边,接起来电话。
“喂,医生。”他散漫地开口,插着兜看着面前清澈的湖水。
电话那头,医生镇静的声音传来:“这周的复查别忘了。我给你开的药和安排的治疗周程,有按时完成吗?”
“当然有。”
听到他的声音,医生好似放下心来,又叮嘱道:“好好恢复,虽然困难了一点,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谢棘回头,注视着坐在长椅上玩手机的沈吟月,静静地点了头。
挂掉电话后,他走到她身边,说:“走吧。”
闻言,沈吟月抬眼,问他:“电话打完了?谁打来的?”
“医生。”他声音随意,“叫我这周去复查。”
沈吟月愣了愣,脸上闪过一丝担忧:“都这么久了,怎么还要复查?真的很严重吗?”
谢棘滞了一下,把手机放回裤兜里,随即别开眼:“没,不用担心,我大概明天就走,订了明早的飞机。”
她轻轻点了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好好比赛。”他说。
-
谢棘回国后,沈吟月跟他的联系骤然变少了很多。
他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要应付董事会和谢母,以及许词序。在忙碌中还要抽出时间去医院复查,基本上没有功夫和沈吟月聊天。
她当然也忙。德国的比赛顺利赢下后,九月中旬就是第五站F1,中间还有一个红毯活动,以及机械师的惯例培训,共计五天。
这期间她都没有时间看手机,等到培训结束后出来,她点开微信,发现谢棘居然一条消息都没有给她发。
沈吟月鼓了鼓腮帮,站在马路边闷闷等车。
莫名心情不太爽。
她当然知道他忙,但连给她发消息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吗?这样让她一点实感都没有。
沈吟月轻轻地叹了口气,刚好面前停下来一辆黑色的车,对方把后备箱打开了。
她垂着头看手机,兀自把行李放上去,然后拉开后车门坐进去。
“lotus俱乐部?”前座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她心里正烦着,随便嗯了一声。
车子却半天都没有开动。沈吟月正疑惑,前座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隐约的笑意:“沈小姐,你不抬头看看我吗?”
沈吟月眼睫颤了颤,抬起头来,对上了谢棘含笑的眼睛。
“亏我忙完工作特意飞过来见你。”他戴着白色一次性口罩,看不清表情,眼里却流露出一丝委屈和控诉。
顾不上惊讶,她连忙拉开车门下去,又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
“给你买的。”他不知从哪摸出一个甜品店的纸袋,里面热腾腾的香气四溢。
是她很喜欢的那家店里的牛角包和曲奇。
沈吟月抱紧纸袋,惊喜道:“你怎么买到的啊?”
那家店明明要排超级久的队。
“别管。”他冷酷地抛出两个字,然后准备发动车子。
车内安静逼仄,弥漫着淡淡的茉莉清香。
窗外的风景一帧帧倒退,沈吟月从纸袋里拿出一块曲奇咬嘴里,含糊不清地问他:“你工作都忙完了吗?”
“还可以。”他边开车边通过后视镜看她,“延里那边的工程开动了,预计明年六月完工。”
六月?
她咬着曲奇的动作顿住,愣了一下。
谢棘笑着瞥了她一眼,说:“等到你生日的时候,延里就修完了,到时候带你回去看看。”
那是她出生的地方。
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的地方。
沈吟月也笑了,唇角轻轻弯起。
“好啊。”她说。
车停在了一家法式餐厅门口。两个人刚踏进去,就有一名穿着黑色马甲的服务生迎上来,毕恭毕敬地领着他们坐上了电梯,来到了窗边。
“我提前预订了这里,看看喜欢吗?”谢棘帮她拉开椅子,笑着坐在了她对面。
这个位置位于最高层,旁边是一面大大的落地窗,可以一睹伦敦的全部夜景。桌面上铺着白色的桌布,正中间的花瓶里插着一朵玫瑰花。
沈吟月高兴地点了点头。
她很喜欢这里。
谢棘估计提前点好了菜,上菜很快,全部都是她爱吃的。
沈吟月喝了一口红酒,对方已经切好了牛排推到她面前。
“你服务还挺周到。”她调侃了一句。
谢棘笑了笑,低声道:“还有更周到的。”
说完,他就打了一个响指。
下一秒,全场的灯光都灭了下来,只有两束光聚集在一起。一束聚在他们这桌,另一束则在台边的钢琴上。
那里坐着一个穿燕尾服的人,他看上去很沉醉,手指灵活地弹起来一首曲子。
沈吟月听着曲调,愣了一下。
是爱如潮水。
突然,一个服务生抱着一大束红色玫瑰花走了过来,递给了谢棘。
谢棘跟着起身,把那束玫瑰花给了沈吟月。
玫瑰花很大一束,系着白色的丝带,有淡淡的香气,很好闻。
她还没反应过来,谢棘又箍着她的肩膀,把她转向窗外的方向,扬扬下巴:“看外面。”
外面?
倏然,天空上升起一簇烟花,砰的炸开,金色的光芒四溢,照亮了沈吟月的脸颊。
她抱着玫瑰花的手收紧了几分,愣怔地看着窗外。
伴随着第一簇烟花,又升起了一簇簇烟花,照亮了半边天空,变得格外绚烂缤纷。
“我欠你一个正式的表白。”
耳边响起一道低沉冷冽的男声,他凑得很近,声音清晰可闻,带着淡淡的笑:“所以现在,想要补上。”
餐厅里响起几声尖叫和祝福,但它们都跟着烟花声响变得模糊,只有谢棘在耳畔的声音愈发清楚,每一个字都砸进她心尖。
沈吟月垂下眼去,一滴眼泪落下来,淋湿了长长的睫毛,变得湿答答的。
不知道伤疤何时能退掉。
爱与恨都变得不再重要。【1】
-
见完沈吟月,谢棘就又回了国,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
沈吟月相当理解他,善解人意道:“每天给我发消息就可以了,我也很忙,你不用总是来找我,太累了。”
“没关系。”他揉乱了她的长发,随即转身去安检。
回国后没几天,谢母来了公司找他。
“您坐吧。”他坐在办公室里,表情冷漠。
谢母坐在他对面,嗓音很淡:“看来这段时间,你把公司经营得还算不错。”
“嗯。”
“但我听说,你和许氏合作接下了整修延里的项目?”
闻言,谢棘签文件的手顿住,抬眼扫了她一眼。
谢母轻轻地皱了皱眉,说:“董事会很多股东都不同意这个项目,你为什么要接下来?”
“延里也是庆延很重要的一部分。”
他语调平静,却反而点燃了谢母的怒火:“你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是英国的那个机械师女孩?”
谢棘没接话,谢母自顾自又道:“她是叫沈吟月?你在接手公司后又去了几次英国,和她见了面。”
“我查过,她是在延里出生的,高中毕业后又去了英国留学。但按照她的家庭情况,她是没有那个条件去留学的。”
谢棘维持的平静彻底崩塌,他脸色更显阴沉,冷声道:“你调查我?还调查了她?”
“这很正常。”谢母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你是谢氏继承人,你身边走的近的不明女性,自然都要做背景调查。毕竟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嫁到谢家来的,对吗?”
办公室里格外安静,但更像是即将爆发的水面。
“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是她。”谢母望着他的眼神里带着不满,“娇娇住院的时候我见过她,她不是什么善茬,你不能跟她走太近。”
她顿了顿,越说越激动:“而且她跟岑逢归在一起过!你敢保证她接近你没有目的吗……”
“够了。”
谢棘直接打断她,表情冷的骇人:“我认识她很早,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
谢母尾音堙灭在空气里,她面露震惊,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
半晌后,谢棘再度开口,语气淡漠:“以前你就管控我交什么朋友,管控我的整个人生,就为了让我代替你掌控整个谢家。你不会体谅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他一顿,眼睛里失望的情绪更加明显:“你根本不了解我,也不了解她,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谢母彻底愣住。
“请吧,我要工作了。”谢棘用遥控器拉开窗帘。
谢母起身,气到发抖,仍然努力维持住表面的端庄:“我还会找你,我会让你知道,你的选择有多么愚蠢。”
说完,她转身拉开门离开。
谢棘垂下眼,松了口气,但依旧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悬挂在心里,不上不下的,堵得发慌。
他手指敲了敲办公桌,抬手打开内线拨了个电话给闫特助,淡声道:“麻烦调去几个保镖去英国,守在沈小姐身边,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闫特助算是公司的元老,今年快四十了,在公司待了近二十年,很早就跟着谢父工作,现在跟着他。
那头,闫特助稍稍一愣,轻轻颔首:“明白,谢总。”
【1】来自网络。
赛车我真的不太了解[滑跪]没有写太多的打算 估计这本没几章就要完结了(五六章以内吧[爆哭][爆哭])
还是那句话 虽然没人看 我还是想自言自语 至少鼓励鼓励我自己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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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N.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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