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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沈吟月终于出院。
她出院这天，谢棘特意来接她，还带了她喜欢的桂花糕和牛角包。途中还接了一个电话，声音冷淡：“喂，麻烦了，我会把资料给你。”
对方沉默几秒：“你真要这么做？谢棘，她好歹也是你……”
“行了，别说了。”他打断对方，挂了电话。
“谢棘！你快来啊！”病房里，沈吟月喊他的名字。
他低头笑了笑，把手机收进兜里，转身走进病房。
今天出院，向烛倾和林辙也都飞来了英国看她。这姑娘担心得流了几滴眼泪，身边的林辙无奈地伸手给她擦泪。
沈吟月满脸无语，见到谢棘进来，软着声控诉：“就他俩，当我面撒狗粮。”
谢棘短促地笑了一声，走过去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然后拿起梳子皮筋帮她梳头发。边梳边问：“恢复得怎么样？”
“很好啊。”她满足地眯着眼，皱皱眉，“偶尔有点痛。”
谢棘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她立马补充：“不过现在完全没有感觉！”
向烛倾站在一边，看着两人无比自然的相处模式，难免有些震惊。
谢棘好似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偏头瞥了她一眼，礼貌颔首笑笑。
向烛倾有几分诧异。诧异过后，就是高兴和心酸。
终于苦尽甘来了啊，真好。
鉴于沈吟月要好好养伤，留在英国不太方便。谢棘索性把她暂时接回了庆延，他亲自照顾。
刚下飞机，谢棘安排的车就等在了机场门口。他细心地扶着她坐上车，说着：“我安排人做了你喜欢吃的菜，比较清淡。”
沈吟月向来嗜辣，她有些不满地想要发表自己的意见。不等开口，对方已经毫不留情地堵回了她的话：“好好养伤，之后再带你吃。”
闻言，她叹了口气，只好委曲求全：“行吧。”
谢棘称其还有事，把她送到他的公寓后就先开车走了。沈吟月简单吃过饭后，便窝在沙发里刷手机。
余煜和Rifka的伤情不算太严重，恢复得很快，此刻也给她发来了慰问短信。
马上就是十月，即将迎来第六站F1。沈吟月仔细算了算时间，还有十来天，她应该可以恢复好。
又过了几天，沈吟月约了向烛倾去逛街。
奶茶店里，向烛倾正看着微博，倏然一惊：“吟月你看！谢氏夫人今天开庭！”
沈吟月正叼着吸管，闻言愣了一下，匆忙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点开微博，热搜第一就是谢氏的案子。
她皱皱眉，点进广场里，看见了有人爆料出来的照片。
是谢棘。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衬得双腿修长，长相精致，眼神里透着冰冷。
下面还有一段模糊的照片，他正加快步伐从法院里走出来，闪光灯一闪一闪的，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浑身透着漠然。
沈吟月抖着手点进评论里。
【就是谢家二少搞的！真狠啊，连自己亲妈都不放过。】
【豪门恩怨真难懂。】
【你们知道之前英国拉力赛那件事吗？听说是他妈妈安排人动手的哎。】
【像狗血的八点档电视剧。】
评论诸多，沈吟月懒得看下去，直接按灭手机，心情格外复杂。
她没有心情继续喝奶茶了，跟向烛倾道别之后，直接回了谢棘的公寓里，等到半夜两点多，他才回来。
“……还没睡？”他进门，看见她坐在沙发上，忍不住皱眉。
沈吟月长发散在肩膀上，她抱着抱枕缩在沙发上，声线带着颤抖：“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谢棘愣了一下，她直接抛下抱枕冲上来，盯着他眼底的乌青，蹙起秀眉：“你几天没好好休息了？你之前跟我说最近公司有事，一直都在忙这个？”
“……”
他安静了下来，揉了揉她脑袋：“没事。”
房间里很寂静，窗外的月光洒进来，把桌面切割成几块单独的图形。
谢棘低垂着眼，平静叙述：“你的事情，我很抱歉。但在我记忆里，她早就不算我的母亲了，我们一直没有什么感情。”
闻言，沈吟月怔愣了许久。
“行了，休息吧。”他揽着她肩膀，把人带回房间，随口安抚道，“我都会处理完，所以不用担心。”
这十来天里，谢棘一直都忙着处理庭审和公司的事情，没怎么陪她。连她要回英国准备第六站比赛时，他也没能来机场送她。
“好了，你好好准备比赛吧，不还有两三站这一季度就要结束了吗？”向烛倾来了机场送她，面露担心，“别分心，加油啊。”
沈吟月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安检的方向走去。即将登机时，她看了一眼手机，格外安静。
谢棘一条消息也没有发给她。
她靠在窗边，抿抿唇，还是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随即按灭手机。
-
另一边，谢棘庭审的事情也终于告一段落。
谢母有故意教唆的嫌疑，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
跟律师交代完必要事情，谢棘就走进了蓝凌监狱，坐在了玻璃窗面前。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监狱服的女人被带着走了出来。她再也不像以往那样光鲜亮丽，端庄得体，取而代之的只剩下苍白病态。
在看见谢棘的那一刻，她变得格外激动，大喊道：“你来干什么？我不想见到你！”
谢棘一身妥帖的黑色高定西装，表情平淡冷漠。他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静静地说道：“我最后来看看你。”
谢母瞪着他，半晌后垂下头来，情绪低迷：“我不觉得你会有这么好心。”
“我是你的孩子，我是谢家的孩子。”他淡淡地说着，“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做出这种事情来。”
谢母眼睛里无神，她好似回忆起过往：“我和你爸是联姻认识的。以前谢家对我们有恩，即便我们破产后，我也还是可以凭借着这份恩情，嫁进谢家。”
谢棘面上没有情绪波动。
他有听说过，谢母以前是一个落魄的豪门大小姐。
“但我根本不需要这样，我和我当时的初恋很幸福。”
她第一次剖开这段陈旧泛黄的回忆，表情却冷漠，像是在叙说其他人的事：“因为家里的原因，我不得不嫁进谢家，嫁给你爸。”
谢母顿了顿，好似冷笑：“刚嫁进来没多久，我就听说我的初恋出车祸去世了，报道说是意外。”
闻言，谢棘抬起眼来。
“怎么可能是意外？那些人的手段，我最清楚不过了。”她愤恨地说着，“我恨你爸，恨谢家，恨你们所有人。都是因为你们，我才会过的这么痛苦。”
说到深处，谢母猛然拍了一下桌子，情绪难以控制：“他们可以轻易地毁掉一个人，毁掉一个人的人生！”
谢棘皱了皱眉，断言：“所以，你用了相同的方式，来对待沈吟月。”
谢母没接话，他接着说，声音里像是淬了冰：“你有没有想过，就因为你这么做了，她很有可能残废，很有可能死掉！”
“死掉了才好！”谢母扬声说着，忽然间声音又低下去，变得语无伦次，“死了才好，嫁进谢家本身就是痛苦。你凭什么？她凭什么？你也要像我这样，像我这样联姻，像我这样一直痛苦下去……”
谢母低着头，不停地说着什么，看上去精神有些失常。
旁边的狱警好似察觉她的不对劲，走上前来压住她。
谢棘跟着站起来，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说：“她很好，我也很好。我们不会被束缚，我们会很幸福，会过上自己想要的人生。”
谢母没有回答，还沉浸在自己的疯言疯语里。他也懒得继续跟她多说，淡淡地丢下一句：“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
“以后好好赎罪吧。”
说完，他直接离开了监狱，来的车还停在门口。坐上车后，他去了公司，迎接一场腥风血雨。
“谢棘，你做事太不计后果，知道这段时间对谢氏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吗？”
公司的会议室里，一位年逾六十的老股东愤然说着。
谢棘坐在长桌的尽头，长腿交叠，修长白皙的手上青筋分明。他的眼睛里写满冷淡：“她首先犯法了，危害了谢氏的利益，所以我应该这么做。”
即便被公众指责，他也没关系了。
孩子应该是父母爱意的结晶，而他却是被仇恨带到这个世界上的。
谢母恨他，没有给过他爱。但是没有关系。
他现在有爱，也知道怎么去爱别人。
“但这件事无疑将我们推向了风口浪尖。”另一位董事不赞许地发言， “谢棘，你快二十六岁了，做事情还全凭心情。”
谢棘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嚣张挑眉：“我爸不管事了，现在正在某个海边疗养院休养呢。现在公司里的事情，我说了算。”
说完，他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西装外套，迈开长腿朝门口走去，末了丢下一句：“我会召开记者会，于明天上午九点开始。公司的事情我会稳住，不劳烦你们操心了。”
这次的会议终究没有谈拢。
两个小苦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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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N.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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