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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虽说是出来逛逛,阿翠再如何胆大,也不敢带人走远。

好在宫中绿植众多,光是寻了一处角落赏赏落叶溪流,纪悲声便已经很满足了。

阿翠悄悄侧眸看他。

这位纪公子不皱眉的时候,分明是更好看的,可是陛下总要让他不开心。

倒是奇怪。

妄议皇帝可是要杀头的。

这番话她在心里嘀咕几句,到底没敢说出来。

她看纪悲声,纪悲声则抬头看天。

四角围墙之上,瓦片反射着天空的色泽,干枯的红叶顺着倾斜的坡度,轻悄悄落下来,掉在他浅色的衣衫上。

纪悲声刚要伸手去拾,忽而来一阵微风,将落叶拂到地上。

那片叶子形状饱满漂亮,看着分明可爱。

纪悲声犹豫了一下,弯腰去捡。

他捻着干涩的叶脉,一抬眼忽然顿住。

眼前的一小片竹子里,有一排低矮的栏杆,而栏杆之间却是断掉的。

摩擦的痕迹很新鲜,几乎没有尘土,想来近日还有人走过。

只恍了一瞬,纪悲声不动声色地直起身来。他有一些零碎的记忆,宫中常会有下人偷偷出宫,典当些物品,或是替宫里不变走动的主子采买,这是下人之间不成文的秘密。

看来他运气不错,偶然出来一次便遇上了。

纪悲声回过身,看向阿翠。

阿翠会意,靠近些询问道:“怎么了公子?”

眼看纪悲声做了个披衣服的动作,阿翠便恍然大悟,不禁自责:“是奴婢失职,秋日晒不着太阳的地方的确有些冷,您稍等,奴婢去去就回。”

看着阿翠的背影,纪悲声缓缓叹了口气,转动轮椅逐步靠近竹林尽头。

虽然他行动不便,从宫里逃出去的概率微乎其微,却还是要试试的。

短短一节小路,寻常腿脚利索的宫人两步便能穿过,对于纪悲声而言,却是难上加难。

且不说道路本就是脚踏出来的逼仄小道,光是一路上磕磕绊绊的石头子,也够他艰难颠簸一阵。

纪悲声却喉头发紧,死死盯着那处空隙,心里竟攀上几分几乎冲动的幻想。

……也许,他是不是可以试试,从这里钻出去。

面对着栏杆,纪悲声鬼使神差般伸出手,抚上粗粝的木纹。

“你在做什么。”

冷不丁的,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直直撞入纪悲声的耳朵。

他无端浑身一颤,触电般收回手转头看去。

阴晴不定的帝王就站在他身后,头顶着盛日天光,而他坐在竹林深处,在竹叶切割的细碎光斑里仓皇对上对方视线。

愈发冷了。

这是纪悲声心里第一念头。

像是中邪一样怪异的念头烟消云散,纪悲声这才懊恼地闭了闭眼。

他怎么敢如此莽撞,做事不考虑后果。

就算他出得去这道门,再往外呢,躲得了一时,也难免撞上深宫之中的宫人侍卫。

这么渺茫的前途,他竟也发了疯一般试上一试。

他到底是……

就在一须臾的转神,楚嗣霜已经步步紧逼,站到了他面前。

帝王发丝有些凌乱,连衣襟都扯开几寸,一副赶路着急的模样。

能让楚嗣霜失了仪态,纪悲声想不到原因,也无心去猜。

左右不过如先前的茗朱一样,葬身在茫茫深宫无人知晓的角落,死法固然有些丢脸,但也算一种解脱。

纪悲声想着,方才复杂的心绪竟也平静几分。

楚嗣霜低下头,逼着纪悲声与他对视。

他是真正的帝王,在气场压制之下,纪悲声显得无力而单薄。

裹在这身垂顺的衣袍里,连突出的骨骼点都有些触目惊心。

就在入宫这短短几日,他竟更瘦了些。

这些念头在楚嗣霜心头停了一瞬,他皱了皱眉,强压下心里的一分怪异,开口质问:“你就这么想跑?”

“留在宫中,好吃好喝锦衣玉食,多少人求不来的福气,你居然想跑?”

“是不是朕今日再晚来一刻钟,你就像土上的水一样蒸发掉不见了。”

楚嗣霜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恼意积累着,甚至危险的笑笑。

“好,好。”

他一连道了两个好,呼出一口气来。

“你找死。”

听到这三个字,纪悲声心里还是无可避免滑过一分不甘,后知后觉的悔恨和畅快在一瞬间齐齐涌上心头。

不过一死。

纪悲声颤了颤眼睫,试探着拉过楚嗣霜的手腕,翻过对方手掌。

他以指作笔,在对方手心轻轻写下回复。

【谢陛下成全。】

几乎在他动作的一瞬间,楚嗣霜就猜到了对方的回复,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愤怒难以消解。

楚嗣霜反手抓住对方手腕,撕下衣上布料,将纪悲声的手腕抓在一处,随即大开大合将人扛在肩上,转身便走。

不过一个闭眼便天旋地转,纪悲声骤然瞪大了眼睛,动了动身子试图挣扎,却只是被对方的手臂箍得生疼,毫无作用。

纪悲声的头发垂在他背上,随着动作一晃一晃,毛茸茸的发蹭着脖颈。

隔着胸腔与心脏的距离,他听楚嗣霜古怪地笑了笑,声音发闷。

“纪悲声,你尽管做你的黄粱美梦。”

他一路被人连扛带拽押到偏殿,才取了衣裳急匆匆冲出来的阿翠见状,吓得脸色一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手脚发软,连那件衣裳都险些掉在地上。

楚嗣霜睨了她一眼,只骂了句“粗笨”,便无多言。

阿翠低着头,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偏殿中,才心有余悸地抬起头。

冷汗早已顺着她的眉骨流进眼中,刺得火辣辣发痛,卸下紧张,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

阿翠看着偏殿的方向,兀自祈祷,希望陛下能善待对方。

阿翠的担忧并不无道理。

纪悲声失去轮椅便失去行动能力,甫一进了卧房,便被人丢在榻上。

他还没从方才倒置的晕眩里回过神,眼前昏昏沉沉一片,却突然感觉有一只冰冷的东西环住手腕,“咔哒”一声,也让他彻底回了神。

这一转眼,便看到桌上大敞的木匣子,和自己手腕上的金环。

他几乎立刻明白对方意图,惶然盯着楚嗣霜的动作,想要挣脱,却使不上半分力气。

楚嗣霜感受到他的挣扎,只是嗤笑一声,很快将盒中的物件全都用上。

一条金锁,不过两米余长,便将他牢牢桎梏在方圆之内。

纪悲声眼里流露出一份哀意,看在楚嗣霜眼里,只有屈服的畅快。

他伸手抵开对方的唇舌,瞧了一眼伤口,随即怜惜似的摸了摸眉眼,冰冷的手抚过面颊,纪悲声颤了颤,竟也觉得如生铁般冷硬。

楚嗣霜做完这一切,只留下一句“好生待着”便离去,似乎还有要事在身一般焦急。

日头逐渐西斜,偏殿里的光线被一寸寸褫夺,徒留满目灰暗褪色。

只要纪悲声一动作,手腕金环上的铃铛便会摇曳作响,几乎让他产生捂住耳朵的冲动。

这份仿佛对待宠物一样的侮辱,用在他身上,便是楚嗣霜内心最尖锐的冷漠。

他要一寸一寸打碎纪悲声的脊梁,让他像娈宠一样雌伏在自己身边。

可是为什么呢。

黑暗里,纪悲声闭上眼睛,抵挡四面八方侵袭而来的黑暗。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从楚嗣霜的表现能看出,他的“阿岚”和自己秉性完全不同,难道只是因为这张脸吗?

纪悲声浑浑噩噩,思绪越飘越远。

他没有记忆,却清楚地知晓自己怕黑,恍惚间,他想,要是有个人能秉烛闯入,抚着他的背安慰他说“不怕”便好了。

这是何等荒谬的渴望。

蜷缩在夜晚的寒冷和黑暗中,他模模糊糊陷入昏迷一样的睡眠。

漆黑的梦魇之中,似乎有人替自己裹紧被褥。

是谁呢,纪悲声睁不开眼。

大抵是阿翠吧,这小姑娘做事仔细,恐怕也只有她会来看看自己吧。

天边一声高亢的鸟啼犹如流线,顿时惊醒窗旁站着打盹的小侍女。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

刚眨眨眼清醒过来,手掌心便挨了不轻不重一板子,她委委屈屈地低下头。

“站着都能犯困,像什么样子,莫要再让咱家瞧见第二回。”

元齐警告地瞪了她一眼,收回竹板,丢给一旁的义子,“接好了。”

义子“哎哎”两声,手忙脚乱地接住竹板放到一旁。

元齐坐回桌前,撑着下巴,眯眼看着忙碌的众人。

“都仔细些,小心漏清出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出了什么事小心掉头。”

他亲自监督大殿内的宫人打理。

若论平时,大太监元公公是没有这个耐心和时间的,但今日不同。

……毕竟是宋岑那老狐狸来过的。

且不说什么旁的,只是他嫌晦气罢了。

哦,差点忘了,连同宫里那位贵君,他也觉得晦气。

想到讨厌的人,元齐脸上闪过一分阴霾,没说什么。

他对着义子挥挥手,叫对方附耳过来。

“你盯着这里。”

陛下这几日被前朝的事情绊得脱不了身,几乎脚不沾地,自然也没空往后宫去。

不过他倒是该去瞧瞧那位纪小郎君,不知几日没见,那倔脾气好些没。

元齐在心里叹了口气,既希望对方改变,又担心对方真的改变,只得先一步寻过去。

他到时,纪悲声靠在床旁,敛眸看着手中书卷,面带病气。

干瘦的手腕套着一只金环,另一端连着床柱,手腕上青红连片淤痕未消,旧伤倒是好得差不多,几乎瞧不见了。

纪悲声整个人裹在棉麻制的衣袍里,青丝未束。

只看过去一眼,元齐便心灰三寸。

对方看上去一切照常,可他分明能看出心气也散了半数。

像是失去了一部分倨傲的自我,永远被锢囚在深宫一隅的平淡取代了。

听到动静,纪悲声抬眸看过来,舌上的伤这几日养着,已经能说些简单的词句。

于是他开口唤对方,“元公公。”

到底是个讲礼数的人。

元齐规规矩矩地行礼,唤了句“小郎君”,这才好奇地看向纪悲声手里的书。

“小郎君这是在看……”

“棋谱。”

棋谱。

听觉和视觉同时接收到信息,元齐却像是动摇一般,被人从头顶刺到脚尖,过电似得浑身一麻。

书籍泛黄,一旁还有温润字迹的批注,瞧着倒是很有天赋之人落笔。

元齐心神动荡,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他如何能不认得,这……这分明是君后当年留下的旧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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