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下了楼才想起来今天是少年的生日。
周末给他补过吧。
他望着窗外无边夜色，神色淡然。
……
清晨刚到学校，江辞便被抽屉里堆满的礼物和情书弄得头疼不已。
多到差点挤出桌肚，连凳子上和旁边吴瑾沉的座位都没能幸免于难，周围男生都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
“啧啧啧，不愧是咱海城外国语的校草啊。”吴瑾沉这下倒是习以为常了，饶有兴趣地调侃。
“这些还回去吧。”
江辞没有多余的废话，挑拣出那些值钱的奢侈品放在桌子上，剩下的都是巧克力以及女生们做的爱心早餐，要不然就是一些他比较感兴趣的专业书籍。
“我看你是要成仙了，不食人间烟火。”
吴瑾沉咂嘴，随即找周围同学借了个大袋子把那些奢侈品装进去，打算等中午放学了挨个还回去。
随后江辞把吃的东西全部摆到桌面上，微笑着开口：“我在家里吃了早饭，这些你们拿去吃吧。”
那些还没吃早饭的立马眼睛一亮，欢呼一声就开始疯抢。
“多谢兄弟！”
“大好人啊！我今早起晚了饭都没吃！”
处理完吃的东西之后，江辞这才开始检查那些书。
可能是送之前就打听了他的喜好，这些书基本上都是化学类的专业书籍，扉页还有女孩子们娟秀的字迹。
“快快快！老班来了！”
有个在门外放哨的男生赶紧窜进来，所有人赶紧拿出书本开始装模作样地早读。
江辞也不例外，他抽出本语文放在桌面上，刚翻到目前还在学的《离骚》，班主任就从身旁擦肩而过。
旁边吴瑾沉差点魂飞天外，赶紧把手里的小说给塞回桌肚。
班主任所过之处，一片提心吊胆。
“学委可以开始收作业了，预备铃响不允许再出教室。”
班主任交代完就走了。
她一走，教室里马上松活，到处充斥着借作业的声音，组长恨铁不成钢地催促补作业的赶紧写。
热闹的教室，学委们愤怒的咆哮此起彼伏，借作业的人跑来跑去，甚至练习册隔空乱飞。
和他一样大的孩子，一切都是鲜活明亮的，朝气蓬勃也叽叽喳喳，却不让人讨厌。
江辞安静地注视眼前的一切。
他可以和同龄人在一个教室学习，可以做彬彬有礼的好学生，
却没办法让自己融入他们。
他和这个世界早已割裂，温和的表象是他的伪装，外表看似精致得体，内里却早已枯槁腐朽。
眼底闪过自嘲，他翻开还没看完的《有机化学》。
“啪嗒。”
一个纸团从前方飞到他的桌面上。
他打开纸团，发现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对不起，昨天送的礼物太贸然了，没有给你惹麻烦吧？
他一抬头，发现是坐在第三排的霍岚正殷切地看着他。
她作为霍家的小姐，身份摆在那，江辞的身份她早就知道，一时冲动送了昂贵的礼物，却没想到转眼手表就被还回来，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为了避嫌。
毕竟霍家和江家虽然明面上关系还行，但实际上两家暗中勾心斗角，她如果和江辞走太近，免不了让有心人借题发挥，对江辞的处境也不好。
一些发现了霍岚动作的人登时吹起口哨。
江辞提笔写了几个字，然后把纸条重新卷回去扔给她。
霍岚迫不及待打开，登时失落地叹了口气。
“被拒绝了？”
同桌周晨宇故作深沉地感慨，“女人啊，总是喜欢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周晨宇是周家的小少爷，对霍家和江家的关系也是心知肚明，对江辞的身份一直是避而不谈。
霍岚登时瞪他一眼，狞笑着把书卷成筒。
“有些人看来是欠收拾了。”
“别别别，姐，我错了。”
周晨宇立马举手投降，他可没胆子惹母老虎。
不光是周晨宇和霍岚，学校里大多数世家子弟早在江辞来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的身份，碍于江家的权势基本上装不知道。
可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在交际这块将他排除在外，保持着认识但不亲近的态度。
江辞知道，并没有过多的反应。
“啧啧啧，都是人精。”
吴瑾沉评价非常到位。
因为和江辞捆绑的缘故，那些人也基本上不会和他来往，不过吴小少爷早就无所谓了。
下午放学，江辞被叫去参加竞赛培训。
“我一个人回去也无聊，不如就在这。”
吴瑾沉坐在阶梯教室外的走廊上打游戏，反正数学作业那些的他也不会写，不如等江辞一起回去了教他。
“那你给王叔叔打电话，说八点半来接我们。”
江辞看了眼手表，计算了下时间。
“八点半？不是七点二十就结束了吗？”
“我有点事情要去办，不能让他们知道。”
江辞弯下腰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吴瑾沉惊愕不已，“什么事情？”
江辞摇头，抱着书进去了。
吴瑾沉退出游戏，越发觉得猫爪挠心，好奇江辞到底要去做什么不能让江家人知道的事情。
他一个小屁孩能做什么？
江楚对江辞看似有求必应，实际上根本不会给他接触任何事务的机会，甚至从不给他一分钱，因为他不管需要什么东西，只需要开口就行了。
不过江辞这个人活得清心寡欲，他来江家几个月，就没听到过他说想要啥。
如今他却突然有了秘密，而且还只告诉了吴瑾沉，这如何不让他蠢蠢欲动？
吴瑾沉给司机打了电话，交代了二人今晚不能及时回去的原因，司机根本没有怀疑地应下了。
得力于江辞在江家所有人的心目中都是个好孩子的形象，八点半回去又怎样呢？
反正时间不要超出太多，江楚和管家都不会放在心上。
等待是漫长的。
吴瑾沉坐在门口望眼欲穿，阶梯教室里坐了乌泱泱二十来个人，既有高一的，也有高二的，老师在上面讲得口若悬河，江辞坐在后排，听得很认真。
难得见到他认真的样子，吴瑾沉忍不住摸出手机抓拍了几张照片。
讲了一会儿，老师布置题下去，抽了几个人上黑板写。
可能是因为长相实在是太让人难忘，老师抽的第一个人就是江辞。
不过能被选上参加培训的，成绩都不会太差，被选中的几个人很快就写出了答案。
写完题之后，江辞就没什么兴趣再听下去了。
好在还是让他学到了点东西，他三两下就把老师布置的题目写完，然后继续看书等待下课。
培训课结束，天空残阳如血。
不少女生想要江辞的联系方式，江辞纷纷婉拒，出了教室就把书往吴瑾沉怀里一扔。
“去哪？”
“跟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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