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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番外三《岁月深处的回声》[番外]

在江城街道上,一栋三层公寓楼,这是叶文和于黛希曾经的家,也是叶宸现在居住的地方。

于黛希是一个温柔而坚韧的女子,她的心脏病让她在生育的道路上走得异常艰难。叶文,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却始终无法理解妻子的苦衷。当于黛希怀上叶宸时,整个家庭都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忧愁之中。叶文深知妻子的病情,他一心只想保住她的生命,可于黛希却有着自己的坚持。

“叶文,无论如何,我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于黛希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坚定。她紧紧握住叶文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恳求,“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我不能就这样放弃。”

叶文看着妻子,心中满是矛盾。他爱于黛希,可他也害怕失去她。然而,于黛希的眼神让他无法拒绝。她轻声说道:“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这个孩子,他是我的一部分,也是我们的希望。”

叶文的眼眶湿润了,他点了点头,哽咽着说:“黛希,我会的,我一定会。”

于黛希微微一笑,她的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阳,温暖而短暂。她让叶文拿出录音笔,轻声说道:“我想给我们的孩子留下一些话,希望他长大后能听到我的心声。”

叶文打开了录音机,于黛希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宸宸,如果你能听到这段话,说明你已经长大了。妈妈很爱你,虽然我不能陪你长大,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要坚强,要勇敢,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放弃。妈妈永远爱你……”

录音结束,叶文的眼泪已经滑落。他紧紧握住于黛希的手,却不知道,这将是他们最后的时光。于黛希在生下叶宸后,因为心脏病突发,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叶文失去了于黛希,他的世界仿佛崩塌了一角。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事业中,试图用忙碌来填补内心的空虚。叶宸成了他生命中唯一的寄托,可他却无法给予孩子足够的关爱。

叶宸从小就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下,他渴望父爱,却只能看到叶文忙碌的背影。叶文对叶宸的态度始终冷淡,他将对妻子的思念全部寄托在事业上,对叶宸的关心没有缺失,只是陪伴少之又少,叶宸的童年充满了孤独,他只能在保姆和司机的陪伴下成长。

高一这年,叶文因为要去c市出差,所以把自己的老式录音笔提前给了叶宸,这天,叶宸盯着电视屏幕,新闻主播的声音像隔着一层毛玻璃:

"由江城飞往C市的MU571次航班,于今日14时37分与塔台失去联系,目前已确认坠毁在临省山区,机上132人无人生还……"

他手里还攥着那支老式录音笔,父亲最后的声音仍在耳边回荡:

"宸宸,如果你听到这段录音,说明爸爸可能出事了。公司审计发现了财务漏洞,周辉——就是璐萧的父亲——涉嫌挪用公款。我已经收集了证据,但周辉威胁说如果我举报,他就会伤害璐萧那孩子……你还记得他吗?小时候住在我们对门的男孩……"

录音戛然而止,背景里有模糊的撞击声和杂音。

叶宸的指尖开始发抖。他机械地按了回放键,第三次、第四次……直到保姆惊慌地冲进来抢走录音笔:"小宸!别听了!救护车马上到——"

原来他已经瘫在地上蜷成一团,像被抽走脊椎的猫。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呜咽,心脏在肋骨下疯狂撞击,仿佛要替主人喊出那句说不出口的话:

"爸爸……你回来……"

葬礼在一个阴雨天举行。

叶宸穿着过大的黑西装,站在墓碑前接受陌生人的慰问。公司董事拍着他的肩说"节哀",远房亲戚讨论着遗产分配,而他的目光始终粘在墓碑的照片上——叶文穿着他从未见过的深蓝色毛衣,笑得像个普通人。

"你爸给你留了信托基金。"律师递来文件时压低声音,"但他办公室的私人物品……最好尽快处理。"

叶宸在父亲抽屉最深处发现了一个生锈的铁盒。里面是褪色的孕检B超照片、半瓶干涸的指甲油,和一卷贴着"黛希最后录音"的老式磁带。

录音机转动时发出沙沙的噪音,然后是一个温柔到让人心碎的女声:

"宸宸,如果你能听到这段话,说明你已经长大了……"

母亲的声音像羽毛拂过耳畔。她讲春天要记得开窗通风,讲牛奶必须热到60度再喝,讲"爸爸其实很爱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磁带最后突然插入叶文的啜泣:"黛希……我今天带宸宸去游乐园了,他坐旋转木马时一直回头看我们……"

叶宸猛地关掉录音机。

原来父亲每年生日带他去游乐园,不是敷衍,而是对亡妻的承诺,

处理遗物的第七天,叶宸在父亲书柜后摸到一个暗格。

里面是泛黄的账本和一支手机,屏幕上闪烁着未读信息:【周辉车祸不是意外,证据已备份至云端,密码是宸宸生日】。

手机相册最新照片拍摄于登机前——叶文对着候机厅的镜子自拍,背景里有个戴鸭舌帽的女人正在通电话,璐萧母亲的侧脸清晰可辨。

叶宸想起录音笔里那个模糊的女声:【必须让周辉永远闭嘴】。

当晚他发着高烧撬开璐萧家的门锁,却看见客厅墙上挂着讣告——璐萧的父亲周辉死于十年前一场"酒驾事故",肇事者至今在逃。

身后传来钥匙转动声。

璐萧站在门口,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盯着叶宸手里的账本,突然笑了:"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妈坚持让我转学过来了?"

叶宸的指尖掐进掌心。他突然明白了一切:父亲留下的证据、璐萧母亲可疑的出现、还有璐萧看向自己时那种复杂的眼神……

"你早就知道。"这不是疑问句。

璐萧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我知道周辉是个人渣,知道你父亲死得不明不白,也知道……"他伸手擦掉叶宸脸上冰凉的液体,"……我们现在应该烧掉这些。"

火光窜起时,叶宸看见璐萧左手腕的疤痕在跳动,像条扭曲的河。

叶宸在十七岁生日那天收到两份礼物。

一份是法院寄来的文件:璐萧母亲以"投资人"身份接管了叶文公司的烂摊子。另一份是璐萧放在他枕边的护腕,内侧绣着两行小字:

"你妈妈给你心跳

我负责让它继续跳动"

窗外又开始下雨。叶宸把脸埋进护腕里深呼吸,闻到淡淡的药香——和璐萧书包里常备的心脏病急救药一个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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