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的第三天，叶宸接到了璐萧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几乎不带任何情绪："外祖母病危，中心医院，七楼。"
叶宸立刻从床上弹起来，胸口因突然的动作传来一阵刺痛，但他顾不上这些。"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后，叶宸匆忙吞下两粒药片，抓起外套和围巾冲出门。外面的雪还没化尽，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他拦了辆出租车，手指在膝盖上不安地敲击着。
中心医院七楼是重症监护区。走廊尽头的长椅上，璐萧独自坐着，背挺得笔直，双手紧握放在膝上。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脆弱。
"医生怎么说？"叶宸在他身边坐下，轻声问道。
"多器官衰竭。"璐萧的声音干涩，"可能...撑不过今晚。"
叶宸悄悄握住璐萧的手，发现那修长的手指冰冷得像大理石。"你妈妈呢？"
"办手续。"璐萧简短回答，却没有抽回手。
两人沉默地坐着，医院走廊的荧光灯在头顶嗡嗡作响，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沉重。叶宸能感觉到璐萧的身体紧绷得像张弓，仿佛随时会断裂。
"她抚养我长大。"璐萧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周辉...不在的时候。"
叶宸轻轻捏了捏他的手。他知道"不在"是璐萧对父亲那些暴行的委婉说法。外祖母对璐萧而言，不仅是亲人，更是那段黑暗童年中为数不多的光亮。
"她会好起来的。"叶宸说，尽管他知道这种安慰多么苍白。
璐萧摇摇头，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你知道不是真的。"
叶宸沉默了。璐萧比任何人都了解医学现实，谎言对他毫无意义。
"我只是...不想你一个人面对。"最终他诚实地说。
璐萧转头看他，目光在叶宸脸上逡巡，仿佛在确认这句话的真实性。然后，极其轻微地，他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们轮流去ICU外隔着玻璃看望老人。璐萧的外祖母瘦小而苍白，各种管子和仪器连接在她身上，像一艘正在沉没的小船被无数绳索勉强系在岸边。
璐瑶池——璐萧的母亲——在傍晚时分匆匆赶到。她比叶宸想象中更加憔悴，眼睛红肿，但举止依然优雅得体。看到叶宸，她微微怔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
"你是叶宸？萧萧提起过你。"她的声音柔和，与璐萧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眼睛打量着他，"谢谢你陪着他。"
叶宸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礼貌地点头。"阿姨好，我...很抱歉。"
璐瑶池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向儿子。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医疗术语，璐萧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
夜深了，医院渐渐安静下来。璐瑶池被护士叫去签署一些文件，长椅上又只剩下叶宸和璐萧。窗外的雪又开始飘落，在玻璃上形成一层模糊的水雾。
"你应该回去休息。"璐萧突然说，目光落在叶宸不自觉按在胸口的手上。
叶宸摇摇头："我没事。你更需要有人陪着。"
"你的心脏——"
"今晚它很听话。"叶宸勉强笑了笑，"而且我带了药。"
璐萧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在评估这个承诺的真实性，最终妥协般地叹了口气。他脱下外套，小心地披在叶宸肩上。"至少别着凉。"
外套上带着璐萧的气息，雪松混合着某种书墨的清香。叶宸裹紧它，突然感到一阵疲惫袭来。药片的副作用加上紧张情绪，让他的眼皮变得沉重。
"你可以靠着我。"璐萧说，声音里有一丝不常见的柔软，"休息一会儿。"
叶宸犹豫了一下，慢慢将头靠在璐萧肩上。对方比他想象中更加温暖，肩膀的弧度刚好适合倚靠。他感觉到璐萧的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肩膀，防止他滑落。
"你也应该休息。"叶宸迷迷糊糊地说。
璐萧没有回答，但叶宸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平稳而有力，像远方的鼓点。在这安心的节奏中，他渐渐沉入梦乡。
朦胧中，他感觉到璐萧调整了姿势，让他更舒适地靠在自己胸前。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拂过他的额头——可能是璐萧的嘴唇，也可能只是他的错觉。无论如何，这个念头温暖得像冬日里的阳光，伴着他深入睡眠。
"你们..."
一个惊讶的声音将叶宸从浅眠中惊醒。他猛地抬头，看到璐瑶池站在几步之外，手里拿着一叠文件，眼睛微微睁大。
叶宸立刻坐直身体，脸颊发烫。璐萧的手臂还环在他肩上，没有移开。
"妈..."璐萧的声音有些嘶哑。
璐瑶池的表情从惊讶渐渐变为某种复杂的理解。她走近几步，将文件放在一旁，在儿子身边坐下。
"萧萧，"她轻声说，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你们是...？"
璐萧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叶宸能感觉到他的紧张。"是。"最终他简短地回答。
这个简单的音节包含了太多含义。叶宸的心跳加速，不确定璐萧到底承认了什么，也不确定璐瑶池会如何反应。
令他意外的是，璐瑶池的眼睛湿润了。她伸手轻轻抚摸儿子的脸颊，然后对叶宸微笑。"我很高兴萧萧有你。"
叶宸一时语塞，胸口涌起一股暖流。璐萧的身体似乎也放松了一些，手臂不再那么僵硬地环着叶宸。
"外祖母怎么样？"璐萧转移话题问道。
璐瑶池的表情又黯淡下来。"医生说...可能就在今晚。她想见你最后一面。"
璐萧点点头，站起身。他犹豫了一下，看向叶宸。"你...要一起来吗？"
叶宸明白这个邀请的分量。ICU通常只允许直系亲属进入，璐萧是在邀请他进入生命中最私密的时刻。他握住璐萧的手，无声地表达支持。
病房里的光线柔和得近乎神圣。各种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像是生命的倒计时。外祖母看起来比透过玻璃看到的更加脆弱，如同一片即将凋零的秋叶。
"姥姥，"璐萧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叶宸从未听过的柔软，"我来了。"
老人的眼睛缓缓睁开，浑浊但依然有神。她的目光从璐萧移到叶宸，又移回来，嘴角微微上扬。"这是...那个男孩？"
璐萧点点头，没有放开叶宸的手。"叶宸。"
"好...好...在一起"外祖母微弱地说，干枯的手轻轻抬起，似乎想触碰他们，"要...快乐..."
这是她最后的完整句子。凌晨三点十七分，在璐萧握着她手的温暖中，老人平静地离开了人世。
葬礼在一周后举行。叶宸全程陪伴着璐萧，看着他以惊人的冷静处理各种事务，只有在无人注意的瞬间，才会流露出深藏的悲痛。每当这时，叶宸就会轻轻握住他的手，或者递上一杯热茶——这些小小的举动似乎能暂时缓解那种无形的重压。
寒假结束前的一天晚上，璐萧来到叶宸家。窗外飘着雪，屋内暖气充足。两人坐在沙发上，各自看书，偶尔分享一段有趣的文字。
"我妈...那天在医院，"璐萧突然开口，眼睛仍盯着书页，"她问我是不是喜欢你。"
叶宸的心跳漏了一拍。"你怎么说？"
璐萧终于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在台灯下呈现出蜂蜜般的金色。"我说是。"
这个简单的承认让叶宸的胸口发紧。不是作为朋友，不是作为同学，而是"喜欢"。他放下书，慢慢靠近璐萧，直到他们的膝盖相触。
"我也是。"他轻声说，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勇气说得更多。
璐萧的目光落在他唇上，一瞬间叶宸以为他会吻自己。但最终，璐萧只是轻轻将额头抵在他的肩上，深吸一口气。"谢谢你...这段时间。"
叶宸抬手抚摸璐萧的后脑勺，手指陷入柔软的黑发中。他们就这样依偎着，不需要更多言语。
新学期开始后，班级里弥漫着高考临近的紧张气息。罗老师宣布要重新调整座位，以提高学习效率。
"按上次模拟考成绩选座位，"罗老师推了推眼镜，"第一名先选。"
全班齐刷刷看向璐萧，他毫无悬念地蝉联第一。令所有人惊讶的是，璐萧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走向他和叶宸原来的座位。
"你确定？"罗老师挑眉，"前排中间视野更好。"
璐萧摇头，放下书包。"这里就行。"
轮到叶宸时（他这次考了第五），他自然走到璐萧旁边坐下。罗老师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但没有多说什么。
班级里的同学们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但出乎叶宸意料的是，没有人表现出反感或嘲笑。徐莹甚至偷偷对他竖起大拇指，杜航则夸张地挤了挤眼睛。
"他们好像...都知道了？"午休时叶宸小声问璐萧。
璐萧耸肩，但耳尖微微发红。"无所谓。"
确实，随着时间推移，班级氛围反而变得更加融洽。璐萧不再完全拒绝同学们的交流，偶尔甚至会参与讨论。黄伟阳惊讶地发现，这个看似冷漠的转学生其实对NBA了如指掌；王梦欣则在一次文学讨论中，被璐萧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见解震惊。
"你男朋友是个宝藏啊。"一天放学路上，徐莹调侃地对叶宸说。
叶宸脸颊发热，但没有否认这个称呼。"他一直都是，只是不轻易展示。"
徐莹笑着摇头："说真的，我从没见过一个人能为另一个人改变这么多。你们...很特别。"
叶宸望向走在前方的璐萧背影，挺拔如松，黑色书包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是的，他们很特别——不是因为他们与众不同，而是因为他们找到了彼此，在最不可能的时间和地点，重新连接了两颗以为永远孤独的心。
那天晚上，叶宸收到璐萧的短信，简短如常：
[明天降温，穿厚点。7:00见。]
但这次，结尾多了一个小小的符号：?
叶宸盯着那个心形符号看了很久，胸口涌起一股温暖的悸动。窗外，冬末的风依然寒冷，但某个角落，春天的种子已经悄然萌芽。
……
在新年前夕，他们决定一起度过这个特殊的时刻。他们相约在江城的月灵塔，共同欣赏着西风湖的美丽风光和城市的灯火辉煌。当午夜的钟声敲响，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叶宸笑着对璐萧说：璐萧，新年快乐我爱你！”“叶宸，新年快乐，我也爱你！”璐萧回道，然后偏头吻了上去，叶宸心中充满了温暖和幸福。他们默默许下心愿，希望彼此身体健康，在今后的日子越来越好，更重要的是希望对方每一天都开开心心，平平安安。这个新年，成为了他们爱情的见证，也为他们未来的故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在绚烂的烟花下，他们互相倾诉着对未来的憧憬。“明年我们还要一起看烟花！”叶宸说道。安静了几秒，“好。”璐萧回应道，“以后每一年都要一起。”他们的目光交汇，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随着时间的推移，烟花逐渐消失在夜空中，但他们心中的温暖和幸福却永远留存。这个特别的新年夜晚，不仅见证了他们的爱情，更照亮了他们未来的道路。他们知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挑战，只要彼此携手并肩，就一定能够克服一切。放完烟花后，他们并没有立刻离开栖灵塔。“对对对，就是这里，”几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叶宸转头一看，还真的是黄伟扬他们四个，“好巧啊，璐哥，宸哥，新年快乐！”然后不等叶宸说话，徐莹从袋子里拿出了两杯奶茶给他们，叶宸接过奶茶，把其中一杯给璐萧，然后两人说了声谢谢，附带一句新年快乐！随即六个人就这样聊着天，喝着奶茶，欣赏这风景，最后他们六个人异口同声说：“为我们的友情干杯，”六杯奶茶撞在一起发出轻响，“新的一年，你们有什么愿望吗？”叶宸率先开口道。璐萧微微俯望着西风湖，思考片刻后回答道：“我希望你平平安安，永远开心，无论将来发生什么，都能像今晚这样一同分享快乐。”“我也是。”叶宸轻轻点头，表示赞同，“我希望我们在学业上都能取得更好的成绩，为实现自己的梦想努力奋斗。”徐莹和王梦欣回应道。
“希望高考后给喜欢的人表白，不会失败，也希望能考入同一所大学，”杜航和黄伟阳看着徐莹和王梦欣相视一笑，两个女孩都红了脸，叶宸和璐萧心知肚明，安静的吃着瓜。就在这时，一颗流星划过天际。他们不约而同地闭上眼睛，默默许愿。随后，他们睁开双眼，彼此凝视着对方，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愿我们的愿望都能成真。”黄伟扬感慨地说道。“相信它们一定会的。”杜航回应道，“因为我们将会为之努力拼搏。”徐莹和王梦欣说道，伴着夜风，他们六人一同走下月灵塔，迈向新的一年，去追寻属于他们的梦想和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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