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这个案子的关键在于地毯上的血迹和嫌疑人看不见的尸体。商总大概率不会是凶手,试问哪个凶手会将自己置于这样毫无破绽的密室呢?”
李明舒学着大侦探的样子,压低了帽檐,声音低沉缓慢,娓娓道来。
“因此,在商总是被陷害的前提下,有两种可能:一是凶手在他晚上睡觉时,将死者在他床边杀害。他可能被下安眠药之类的睡得很死并没有听到。然后凶手再用了什么方式从这个房间逃出——当然是在保持房门反锁,链条锁没有被破坏的基础上。第二种可能是,在商总晚上回到这个房间前,尸体就已经在这间屋里,但凶手用了障眼法,让还比较清醒的商总完全没有发现。”
李明舒装作吞云吐雾的样子,分析着案情。
“但这又会出现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地毯上的血迹——血液都集中在一块,而且尸体没有任何移动过的痕迹,不可能在这个位置杀害死者后等血液凝固后将他拖动到另一个地方藏起来,再等商总睡着后将尸体拉回原位,我们在房间其他地方都没有发现尸体留下的毛发和痕迹。我也想过是凶手在卫生间将死者杀害,收集一部分血液留存,将剩下的血液冲洗干净后,等商总回到房间再将尸体从卫生间拉出到卧室,再将收集的血液撒在地毯的位置。但地毯上都是新鲜的血液,成分里也没有检测出抗凝剂。”
“死者身上和地毯上都没有留下明显的拖拽痕迹。说到底这间卧室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藏尸体的地方,没有窗帘,床下实心,几张桌子下面都是空心的,即使藏在桌角也能看到。”
“因此,杀人现场只能是在商总的卧室,而尸体也一直在这里没移动过。”
“我个人更倾向于这第二种可能,因为房间的门锁上没有发现任何动过手脚的痕迹,房间的墙和地板也都是实心的,不存在密室。凶手很难做到在杀人后安然无恙地离开这个房间。”李明舒就像有多动症一样,一边说还一边绕着房间打转。
不过他的分析,在场的人包括霁月都是赞同的。
"在尸体和血液并没有移动过的前提下,房间里的人又看不到,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当时尸体就被吊在在地毯血迹的正上方!”
这急转直下的结论,着实把他们吓了一大跳。
“凶手用一整块布或类似的的东西将尸体兜住挂在天花板上,绳子吊在布上,尸体并不会局部受力,就不会留下绳索的细长淤痕。这样就能形成类似趴在地面上的状态。”
他看在场之人都还未提出反驳,说得越发起劲。
“然后将绳索从卧室的小窗穿过到客厅的外窗,从窗户一直延伸到这一层楼下——我记得那位张助理案发当晚就住在这间套房的正下方房间吧?等到半夜,他再将绳子慢慢放下收回,从窗口抽出兜布,这个密室杀人案就完美地完成了。这样不管是血迹还是毛发等,都只会在尸体正下方的地毯周围被发现,造成尸体一直都在这里没有移动过的假象。”
“明舒的想象力一直都还挺不错的。”霁月云淡风轻地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留下他在站在房间中央,寻思着队长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夸奖还是反讽?他这套手法到底可行吗?萧队怎么就走了?
“喂,你醒醒,我有话跟你说。”霁月摇醒睡得正香的顾兴风,他正一脸懵就被霁月不管不顾地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她这些年手劲真是愈发大了。”顾兴风腹诽着,可是却敢怒不敢言,乖乖地跟着她来到了门外楼梯间。
可霁月拉着他出来后,反而自己变得支支吾吾了起来。
“你…昨天也去那间酒店了?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她的脸颊竟有些绯红。
昨天跟其他男人热吻的时候那么放得开,没见你有半点害羞,今天跟我说句话还不好意思了?顾兴风在心里吐槽。
“是啊!真没想到平日里高冷矜持,跟下属惜字如金的萧队还有这么热情的一面啊!啧啧啧……”顾兴风忍不住醋意,那张碎嘴又开始叽叽歪歪起来。
“总之!我可以告诉你,你昨晚和今早看到和听到的一切都是假象,要是你敢跟其他人透露半个字,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她将顾兴风逼到墙角,拳头重重砸在他身后的墙面,恶狠狠地威胁。
但顾兴风一点也讨厌不起来,更不会觉得害怕。
哎,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儿,对他怎么会有半点威慑力呢?
“可是,你能不能不要跟他走得太近?这件密室杀人案虽然不是他做的,但他也不是什么好人。”顾兴风一双大眼湿润透亮,委屈地咬唇,声音细软柔和,就像在蹭着主人撒娇的小奶猫。
要说演戏,霁月可还没得到他的真传呢!
“而且,他还是个花花公子,专骗你这种对感情专一又没什么经验的单纯女孩子。他不过是见你长得好看就多哄你几句,逢场作戏罢了,就你还巴巴地跑去跟着他。”顾兴风着实像一个唠里唠叨的村口老大爷在教训被花言巧语的男人骗走的小姑娘似得。
“我知道。”她的回答竟然如此凝练,可眸色似乎又深了几分。
没想到她也学会掩藏自己的心事了。
“那你为什么还…”顾兴风还是不依不饶,他就想问个明白,他想知道她如今心意究竟如何。
是已经决定了却前尘往事继续过她的生活,还是依旧念着那位故人?
他当然是希望她能忘记过往种种,带着勇气,欣然接受未来的人生。
但他私心又并不想放手,如果了结五年前那桩案子后,他或许还有机会与她在阳光下坦诚相见,再续前缘?
难怪世人都说智者不入爱河,他居然也有这么瞻前顾后又纠结的一天。
但顾兴风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霁月心中的苦闷与纠葛并不比他少分毫。
“我有我的苦衷和谋划,但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和其他任何人。”
我一个人承受就好,这一次,我来帮你。
霁月暗下决心。
“好,我就再相信你一次。”他望着霁月远去的背影小声嘟囔着。
昨晚开始堵在胸口的那些烦闷和不安此刻全都烟消云散。
他们一起回到了房间,张青松正在告诉明舒刚才他的那个想法中的种种不可行,赵安萦坐在一旁静静听着。
“明舒啊,你先看看当时现场的尸体照片。”青松将手中一叠照片递到他手里。
“女死者长发披肩,并没有扎起来。而发现尸体时的状态是头发全部整齐地压在身下,就像凶手杀人后刻意整理过一般。这也与你刚才说的尸体没有被拖动过的说法一致。但如果尸体真被吊起来又被放下,而凶手当时已经离开房间,他的头发应该朝不同方向散开,不可能这么整齐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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