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风,满天的星辰缀在夜空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冯舒云与无忧并肩站在山顶之上,俯瞰着下方灯火通明的营帐。
身后,一道身影悄然出现,语气极不耐烦道:
“咱下次换个地成吗?”
“怎么?你怕黑?”无忧带着狡黠的笑容,促狭的眨眨眼。
“怕个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有个徒弟啊。”说话的是越明澈的另一名暗卫,他口中的徒弟,正是那日查不出冯舒云消息的黑衣男子,名叫周为。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气喘吁吁的声音由远及近。
只见周为夸张的扶着膝盖,喘着粗气,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他的师傅无虑看着他,简直想一口老血喷到他脸上。
无忧捂嘴偷笑,可冯舒云却察觉到,无忧看向那个周为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我可是在替你锻炼小为为呢。就他这个身体素质,你能放心他单独替主子出去做事吗?”
无虑转头瞪了无忧一眼,做了那么久的搭档,她什么心思他还能不知道吗?
不过,他的目光很快转向冯舒云,似乎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有疑问。
无忧见人都到齐了,正色道:“她叫冯舒云,是新来的朋友,”随后转向冯舒云,一一为她介绍:“这是无虑,是我的老搭档了!”
被介绍的两人互相拱手致意。
“他呢。”无忧介绍到周为时,特意停顿了一会,接着补充道:“他叫周为,是无虑的徒弟,也是······”
她微微低头,害羞一笑。
“也是我正在追求的男人”
三人:“!!!!!”
无虑:“········”哼!我就知道!
无忧抬起一双媚眼,紧紧的盯着无虑身后的周为,天这么黑,冯舒云却看见那个周为的脸,瞬间红的像是被烫熟了。
无忧!她可真是豪放啊!
无虑不动神色的靠近冯舒云,低声淡然道:“小冯啊,你可别跟无忧学啊,她这人,就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喜欢找个男人玩玩而已。”
玩玩?冯舒云一时语塞,表情讪讪。
第二天。
莫城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正是无忧口中那位极爱务农的三皇子!越崇德。
莫城守将实在是一个头两个大,这儿还有一个“九爷”没走,怎么又冒出来一个三皇子。
“三殿下,府内已备上薄席,请随属下·····”
莫城守将的话未说完,便被三皇子身边的一名随从抬手打断:“不必,殿下旅途劳顿,只需安排一处清净住所即可。”
“是是是!属下考虑不周,考虑不周,殿下这边请。”守将连忙躬身引路,带着三皇子一行向城中走去。
守将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三皇子一行人,见他面色温和,脚步沉稳,心中暗叹,这位三殿下果真如传言一般,温和可亲。
“殿下,这边请。”守将将他们引至城中一处清净的院落,:“此处略显简陋,还请殿下恕罪。”
越崇德缓缓环顾四周,点点头:“无妨,此处甚好,有劳将军了!”
说完便抬步走进小院,目光落在了院内一处空地上,他蹲下身,用手拨了拨土,似在思考这块能种个什么东西出来。
守将在一旁看的眼角直抽,这位爷·····还真是痴迷务农啊!
“殿下。”越崇德身边的随从低声提醒,:“先进屋歇息吧。”
越崇德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转身看向守将:“将军自去忙吧,不必在此。”
守将如蒙大赦,连忙告退。赶紧走!
可刚出院门没多久,就撞见了正往这赶的越明澈和冯舒云。
他赶紧小跑着迎上去,不过·····他身边的这个随从,怎么这么眼熟,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小院内。
越崇德刚在堂屋主位坐下,院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九爷到!”
话音未落,一道挺拔的身影已经步入了小院,来人正是越明澈。
九爷???越崇德看着眼前的越明澈不禁失笑,他何时还多了一个九弟。又是玩这种假扮身份,微服私访的游戏!
这人还是和当年未登基时一模一样,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大越朝的江山交给他这样一个人手里,又怎么能够放心呢!
“九弟?这般唤你,没错吧!”越崇德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变,见越明澈走近,仍端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不蹭挪动半分。
越明澈迈步进入堂屋,目光在他端起的茶杯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落回他的脸上:“三哥安好啊!”
微微颔首,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主位另一侧,抬手就将越崇德正欲啜饮的茶杯抢了过来,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越崇德也不恼,只是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九弟还是这般,自由散漫,无拘无束,我真是羡慕极了。”
羡慕?我看你是嫉妒吧!越明澈心中腹诽,将空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方:“三哥,你这的茶水比我那的好喝太多了,再给我来点。”
越崇德看向那只空茶杯,嘴角噙着笑意,只是眼神不明。
“三哥!怎么?做弟弟的讨要一杯茶水也不行?”越明澈追问。
“九弟说笑了。”越崇德唤来随从,低声吩咐几句,随从躬身领命而去。
“眼下正是秋收农忙时节啊,三哥怎么有闲情雅致跑来这莫城了?”
越崇德眉梢微挑,道:“自然···也是为了一件丰收的大事啊!”
“哦?”越明澈拖长了尾音,带着几分戏谑,:“莫非三哥种菜都种到莫城来了?那我这个做弟弟的,还真是对三哥你关心不足啊!”
越崇德脸上的笑容纹丝未动,:“九弟此言差矣,莫城水土丰沛,是个培育良种的好地方。”
“良种。?”越明澈身体往后一靠,懒洋洋的翘起了二郎腿:“三哥看中的良种,怕不是寻常菜蔬吧?只是这莫城风沙大,可别水土不服,糟蹋了好苗子。”
随从新上了两杯茶水,越崇德端起茶杯,茶水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事在人为!三哥愚钝,只相信一个勤字,努力耕耘,定会收获丰硕的果实的。”他抿了一口茶,话锋一转:
“倒是九弟你,日理万机,怎么有兴致待在莫城不回京呢。”
越明澈嗤笑一声,装农民还装上瘾了。
他倒要看看,看你到底来这闹什么幺蛾子。
“三哥舟车劳顿,想必累及了,做弟弟的就不叨扰了。告辞。”
说罢,抬手将新上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即唤上冯舒云,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莫城守将也一并紧跟其后。
小院顿时回归寂寥,越崇德依旧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落在越明澈用过的那个空茶杯上,眼神冰冷。
等老四一死,看你还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多久。
“见舟!”
“属下在。”
越崇德将茶杯轻放在桌面,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老四他们到哪了?”
“回主子,四殿下的马车离莫城还有一天的路程。”
“哦!”越崇德嘴角勾起一抹讥讽,“那你记得提前给他们备好惊喜啊!”
见舟领命退下。
越崇德独自静坐,嘴角那抹笑意无声的加深。
老四,你可千万别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你最看重的老五不争气啊。
······
越望川一行人行至一处农庄时,天已擦黑,若是只有他和若风两个人,倒也可以继续赶路,但马车内还有顾玉眠和她的丫鬟,别无他法。
只能在这农庄借住一晚。
刚安顿好,便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秋深夜凉,越望川不禁细想,若仍在马车上颠簸,顾玉眠那看起来单薄的小身板,怕是受不住会着凉。
虽然已经用过晚饭了,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驱使着越望川,他寻了农庄的主人,特意买了些温热的吃食,送到了顾玉眠门外。
“大人······”顾玉眠的声音很轻,带着浅浅的睡意,门扉半开,昏黄的烛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看到他手中捧着的吃食,她微微一怔,耳根微微有些发热。
顾玉眠伸手去接,手指不可避免的轻轻划过他的指尖,两人心底同时泛起丝丝涟漪,她飞快的收回手,将温热的碗抱在胸前。
“多谢大人····她柔声道:“夜深了。您也早些歇息吧。”
越望川的目光却沉沉的落在她的身上,她随意只披了件单薄的素衣,衣带系的松散,露出一段细腻的颈项,卸了钗环的脸庞在光影里更显清丽。或许是刚起身,眼睫处还带着一点湿润。
他并未立刻回应,只是凝视着她,秋雨的潮气,还有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淡淡温香。
顾玉眠被他看的心慌,她微微的侧过脸,想避开他那灼热的视线。
“···趁热吃些。”越望川终于开口。有些沙哑。
“夜深露重,把门关好。”说完,转身步入廊下细密的雨幕中,很快与夜色融为一体。
顾玉眠倚在门边,捧着那碗吃食,心跳如雷,久久不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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