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晚上，程唯意净忙着督工方正洗碗，眼睁睁看着方正头冒虚汗拿着餐盘里碗碟从手忙脚乱到逐渐上手。
“吾心甚慰！”
苏唐玉不明所以，难道还要夸他好歹也算是个好学生？
程唯意却翻身一把举起苏唐玉：“我真是个好老师！”
苏唐玉像个被举起的小娃娃：“……”
第二天醒来，手机闹钟响了几遍程唯意都没听见，一拿手机才看到已经过了上午九点。搁平常肯定迟到，她的脸都来不及洗，玩都来不及吃，就要出门狂奔而去，一路慌慌张张。
赶路如奔丧。
还好她被开除了。
她顺手把手机里因为工作定的闹钟全部取消，才起床。
想起昨天晚上在梦中折腾了方正一晚上她就憋不住想笑，她哥还以为自己洗完一遍自己就会放过他，结果循循环环，来来去去，洗了一晚上，要是现实中，她哥的手该泡浮囊了。
就是可惜，在她哥这里耽误的时间太多了，她都没时间去设局开除她的领导哪里好好惩罚他。
不过，来日方长……
程唯离开卧室去洗漱，洗漱完又快速跑到楼下早餐摊上买了快要收摊的早餐。
“一份小笼包，五元油条，两份豆浆？小意，你确定要买这么多？”买早餐的刘阿姨感觉不可思议，这姑娘从来常常来买，或是一份笼包，或是两元油条，今儿个成大胃王了买这么多？
程唯意没多说，只是笑着：“阿姨，看你快收摊了帮你销销货。”
回到家里，程唯意随便拉了一张凳子坐下，把手里的食物放在桌子上就吭哧吭哧吃了起来，她上一次一天没吃饭好像还是在上学的时候，时间久了都忘记那种滋味了，时隔多年，再次回味到那种滋味真是折磨人啊！
“程唯意，你怎么在家，你没去上班吗？”
程唯意抬头撇了一眼，是她的嫂子李染，应该是送了孩子上学，手指尖金闪闪的，可能又顺路去做了美甲才回来。
“嫂子，我……”程唯意嘴里嚼着东西，说话不太清晰。
“什么？”李染没听清楚。
程唯意犹豫了下，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她觉得绝对不能把自己被公司开除了这件事告诉家里的任何一个人。
“那个，我老板给我放假了，我在家休息。”
“放假！”
“放假？”
她妈也恰好在这时出来，听到了程唯意和李可染的对话。
“放假，放几天啊！”
“就放……一个星期吧！”程唯意没抬头，埋头继续吃着面前的食物，往大说一个月的话，这和被开除有什么区别，往小说两三天，两三天过去她出去又无处可去，她一时又找不到别的工作。
程唯意一向乖巧，没人怀疑她的话。
“一个星期啊！那你老板真好！”李染羡慕又惊讶道。
可她妈总觉得哪里不对，问她：“这么突然放这么久？”
“可能……老板看我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没功劳也有苦劳吧。”
她妈还在思考，她哥终于起床了，睡了一觉像是干了一天活似的累极了，人刚从床上爬起又摊在凳子上。
看见对面的程唯意吃得正香，舒坦无比，心中莫名一股火：“你饿死鬼投胎啊。”
要是以前，面对这种情况程唯意只能默默承受，偷偷咽下委屈。
但是，昨天晚上折磨他似乎给了自己一些胆量：“妈，我哥说饿死鬼投了您肚子的胎。”
“不是……”方正不知道他的意思还能被这么曲解，词穷的他只能无力地用手指着程唯意：“你……！”
你你你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她妈反过来呵斥他：
“方正，不许瞎说。”
方正吃瘪，程唯意低头嘴角翘起一抹笑，突然想起来抬头问：“哥怎么也没去上班？”
“你哥辞职不干了。”
程唯意：“？”
她妈解释：“他公司那老板老给他找事，你哥索性不干了，反正又不是非吃他那一口饭不可。”
“我儿子要学历有学历，要才华有才华，要相貌有相貌，再找个工作还不是轻而易举，外面多少公司求着他去那呢。不过，好不容易辞职了，先在家里休息几天也无伤大雅。”
说到这里，她妈想起什么似的，反过来警告程唯意：“不过，唯意，你不一样，你那公司可是好不容易才进去的，你可不能和你哥一样，你被开除了可就没活路了。”
妈妈字里行间都在说她没用，程唯意消化了半晌还是难以消化。
“听到了没？”见程唯意没反应，妈妈忍不住语气都大了点。
“哦，知道了。”
程唯意手中的吃食还没吃完，任务就又来了：“嗯，知道就行，休假你好好在家也可以，待会儿吃完先去把中午的菜买回来。”
“我……”程唯意还是没有反抗的勇气，弱弱地说：“妈，我这个月工资还没有发下来呢！”
她妈了然，不就是没钱了：“去我外套口袋，那里有几十块钱。”
“好的！”程唯意表面乖巧道。
程唯意说完便注意到方正鄙视地撇了她一眼，声音虽弱但她依然敏感捕捉：“你在家里也就这点作用了。”
说罢，方正拖着摇摇摆摆的身体起身从她这里抢了点食物又去厨房翻找，大口果腹后，又移步到卧室。
“妈，不知道为什么，昨晚做了一晚上噩梦，好累，我再去睡会儿，你们都不要吵我。”
她妈担心地回头：“怎么会做噩梦？一定是白天累着了，你快进去躺着，好好休息，等午饭好了妈再叫你起来吃饭。”
程唯意听着母子两人的对话，静默无声，此时，整个房子里只有她心知肚明，只有她不以为意，小声却坚定：“哥，好好睡觉吧，你的噩梦才刚刚开始呢！”
吃完早饭，程唯意拿着钱去买菜。
农贸市场很大，妈妈特意交代来陈阿姨这里，这是她妈以前的旧相识，她妈就认准了这人不会坑她。
“阿姨这菜都是新鲜的，唯意啊，你看看你需要什么？”
程唯意嗅了嗅旁边的肉，“阿姨，这肉也新鲜吗？”
陈阿姨立马不说话了。
程唯意也没想找事，反正吃不死人，她挑了一块猪肉，按照她家人的喜好，五花肉炒菜和两根猪骨回去炖汤。
“好了，阿姨，算账！”
陈阿姨刚送走一位客人，把程唯意要买的东西各自称好，最好相加。
“一共六十九块五，唯意。”
程唯意拿了一张五十，一张二十。
陈阿姨收起，却没后手了。
“不好意思啊唯意，阿姨找不开。”
是找不开还是不想找？从小到大，程唯意来这里买过无数次，陈阿姨总是这样，偏偏妈妈还相信她。
这次程唯意不想忍了，固执地用眼神盯着她。
陈阿姨被这眼神盯得发怵：“不就几毛钱吗？有必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几毛钱，一次几毛钱，几百次就不少了。
陈阿姨心虚地开始逐客：“你这丫头别没事找事啊，你妈在家等着你买菜回去呢，快走吧！”
很气，但是，程唯意还是气呼呼地走了。
回到家里，程唯意说给妈妈听，她果然不信：“你是说你陈阿姨就贪你几毛钱？这话你信吗？贪小便宜能发大财吗？”
程唯意实在没招了，她哪里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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