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干已悉数交货,若生点了点头,问道:“不知少爷可有牛奶、茶叶、汉药渠道?”
葡萄干技艺简单,等旁人明白了此间利益,一定是压价、增量。
她一没钱,二没人,完全比不了。
所以,只能再重新开辟一条新路了。
她想起风靡全国的奶茶,即使做不到一模一样,也能学个七七八八吧。
最好是做那种养生或者水果茶比较好入手。
巴克思索了一瞬:“牛奶倒是便宜易得,茶叶贵重,汉药的话……不知娘子是欲买何类汉药?”
“干花一类,以及一些能补气血之物,我待会写个条子给你,太过昂贵的就不用了。”她现在还没多少钱呢:“对了,硝石最重要,我需要很多硝石。”
硝石制冰,是她取胜的关键法宝了。此地炎热,若是能来一杯凉凉的奶茶,一定是有市场的。
而且有技术含量,就不是那么容易被替代了。
巴克吩咐侍人呈上纸笔,若生写完后,递给他。
他看后,承诺道 “好,我会为娘子寻一番的。”
“多谢少爷,这是定金。”若生取出钱币给他。
巴克接过,不过她要的这些东西毫无关联,“不知娘子是想用来作甚?”
若生卖着关子没说原因,只是看着巴克和麦朵:“等做好了,我叫麦朵给你送来。”
说完她眨眨眼,成功将好奇引向他处。
麦朵和巴克暗暗对视了一眼,立马撇过了脸,双双闹了个红脸。
回家后,趁着麦朵阿爹去忙活,若生一把将麦朵拉进了房间,紧闭了房门。
“麦朵,你是不是心悦巴克?”
这话也太直白了,即使是朝夕相处的姊姊,麦朵也有些羞涩。
“这、这、姊姊怎么说这些?”她结结巴巴地回答,想要开门离开。
若生一把拦在门前:“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不是说你们西域人开放,怎得还没我一个汉女放得开?”
“这……”麦朵纠结着。
若生笑着,眼中不怀好意。“我看出来了,他可是心悦你呢。”
“很心悦你~”她加重语气道。
“真的?!”麦朵一时没藏住神色,惊喜道。突然发现若生打量的神色,立马羞愧地低下头。
“姊姊居然套我的话。”
“果然,你心悦他。”若生围着她转圈,“既然心悦,就告诉他啊。”
麦朵叫她说的话吓了一跳,“告、告诉他什么?”
“难得你二人心意相通,何不向他告白?人生苦短啊。”
她与法师就没这样的命,她纯纯单相思啊。
唉……
麦朵见她神色不对,试探道:“姊姊也有意中人?难道向他告白了?”
“这、这……咳咳”若生慌张地手足无措,轻了一声,冷肃道:“才没有!”
我直接亲上去了!
麦朵以为她回答的是没意中人,抚了抚胸口:“那就好,姊姊我同你说,虽然我没阿娘,但我也知道,什么告白之类只有青楼女子能做得出来。”
她在若生耳旁,轻道:“如果女子告白,无异于轻浮、放/////荡,我才不要做这类女子。”
“我虽心悦他,也得等到他主动。”说罢,她没注意到若生的异样,蹦蹦跳跳地出了门。
轻浮,放/////荡。
两字在若生脑中回响。
若生:“……”
原来那夜的檀香、温暖的怀抱,以及他最后瞧她的惊恐眼神。
会让法师觉得她轻浮、放//////荡。
可不能这样啊!要解释,对,要解释。
若生滞了一息,赶忙拿出纸笔,法师二字才落下,笔尖悬浮着,不知该写什么。过了片响,琢磨一番后才开始写。
笔迹端正,方方正正。
“法师,上次之事是我之过,我鲁莽了,我也不知为何,但我绝不是随意之人,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若生顺着脑子写完,展开一看,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还我对你负责,她是霸总吗?
纸张被揉成一团,她又拿起下一张。
“法师,我心悦你,仅你一人,我不会和别的男的乱搞的。”
啊啊啊!又是什么玩意儿,若生一把将纸撕碎,看见满地的碎屑,她狠狠揉搓自己的头发,直变成了鸡窝头,一把仰躺在床上。
双目无神。
……
与此同时,无相正坐在返程于阗的马车上。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无相抱着包袱,坐在角落里,两眼死死盯着主位那人。
一眼看去,上师一如往常,僧衣齐整没有一丝褶皱,他手拿经书,慢慢翻看着。
可若是细看,便会发现经书拿反了,而且上师手腕上的念珠不见了!
如果没记错,这可是上师从小戴着的,从不离手。
更可怕的是,以往神情警觉的上师,无相盯着他许久,居然还未察觉。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无相忍了许久,终于开口道:“上师,你是不是不想回于阗,要不我们回去吧。”
其实他也不想让上师回于阗,王杀了主持,又让上师做主持,王向来凶残恶毒,谁知道有没有安啥好心。
他本就是来告知上师此事,可上师画完壁画后便直言要回于阗,劝也劝不住。
这不,连夜出发,连二虫都累瘫躺在一侧睡着了。
无相柔柔地看向二虫,起身给它盖上一张毯子。
“没有,于阗必是要回的。”净光回过神来,揉了揉额角。
“那上师在烦心何事?”无相指了指他的书:“连书都拿反了。”
净光看着手里的书,像是才惊觉般,将书竖正。
心中苦笑:脑子里全是昨夜的事,竟连经书也看不进了。
“许是太累了,为师休息一下。”净光将经书放在旁侧。
无相点点头,转过身去看窗外的风景。
净光闭上眼睛,一张笑意嫣然的脸便出现在眼前,紧接着,越靠越近,直到一点湿润的触感从唇角传来……
净光猛地睁开眼。
“爱别离,怨憎会……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他轻念起心经。
如往常般,他抬手欲拨动念珠,手腕处却没了那股缠绕感。
他愕然顿住,又想起了昨夜珠子落下时的瞬间。
她注视着他,那双娇俏明媚的双眸盛满了泪花,悬而未落,他心中猛的一刺。
像是那珠泪滴在了心尖,滚烫而热烈。
他喘息着,压抑着那股刺痛感,不断念着心经。
“爱别离、怨憎会……”
……
若生尝试了一番给法师写信,可是丝毫不知如何下笔,最后只得先罢了。
起来后,脑子清醒了些,看见自己揉成一团团的纸,不由一笑。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她又一个个打了开来,细细折好后放在了枕下。
说不定哪天就要用呢,对吧。
若生这般想着,心情畅快了些,走出门去。
突然听见街道上吵吵闹闹的人群声,她走了过去,人太多,她只能挤在外侧,听别人的交谈。
“听说了没,这人要判断头刑。”
“啥么罪这么严重啊,还弄的这么浩大。”一妇女啧啧奇道。
罪人头套住了看不清长相,浑身都是鞭打的血迹,一步一步崎岖地走过去,身旁围了数不清的兵甲。
“你有所不知,那个是阿喇汗国的,伤害百姓呢,叫什么”妇人朝着犯人指指点点:“阿尔。”
阿尔!
乍一听到这名字,若生脑海中浮现那个如狼般的青年,恣意张扬。
她挤上前去,好不容易才看见路中的风光。
阿尔身穿囚服,浑身的鞭挞痕迹,头上用麻袋罩着,一步步蹒跚地向刑场走去。
这哪是阿尔的模样,竟然如此狼狈不堪,若生心中一紧,紧跟着他的步伐。
可人群太挤,她没法跟上他,只能远远瞧见阿尔上了刑台,跪地,一名壮汉提着一把宽大的刀上台。
“阿尔!”她疾呼道,明知道不可能听见。
可阿尔像是听到了般,朝着她的方向侧过了头。
“阿尔、阿尔!”若生一边挤着人群,一边向前冲去。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不想看见一个人因她而死。
就像不舍得杀死脚下的昆虫,这可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郡公不是不杀他了吗?怎么会。
阿尔顺着侧头的方向伏了下去,头靠在木墩上,随着刀刃落下,一道鲜红的血渍喷涌而出,麻袋装着的头颅咕噜噜沿着石阶滚下。
众人齐齐鼓掌。
若生呆愣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齐齐散去,若生走上刑台。
没人认领的尸体,也无人会给他安葬。最后无非是扔到荒郊野外,由野兽分食了。
阿尔偿了她一条命,不能再让他死后不得安生。
她闭了闭眼,克服心中的恐惧将麻袋捡了起来。
沉甸甸的重量,鲜血和森森白骨交染。
若生突然想他真的是阿尔吗?昨夜郡公的模样不像是会杀了阿尔,难道……
她抵不住心中的怀疑,颤抖着手准备打开麻袋。
随着她的动作,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一人滞了一息,扬手止住了身后的吵闹声,他放下酒盏,轻轻的磕碰声让他心里也愈发紧张。
若生一点一点地,沿着边缘掀开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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