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温念起床,客厅里没看见奶奶,她去到厨房见奶奶在做饭,“奶奶,你怎么不喊我?”说着拿过奶奶手里的勺子。
奶奶没说话,只是坐在沙发上发呆。
温念做好饭,把饭放在桌上,“奶奶,先吃饭吧。”
“念念……;奶奶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缓缓开口:“今天是你爸爸的忌日,你有空就去看看他吧。”
温念喝粥的动作一滞,眼神变得有些暗淡,沉默不语。
脑海中浮现父母当时离婚的情景。
当时温念害怕的坐在沙发上哭,两人就站在她面前争吵,争吵声盖过了她的哭声。
温少贤语气强硬:“何小月,孩子是你生的!你有义务抚养她。
何小月笑道:“她也是你女儿,凭什么要我一个人养,她就是个累赘,要养你养。”
…………
两人的争吵声震耳欲聋,在温念耳边不停回荡。
从温念记事起两人就在不停地争吵,从不避讳温念,她也从刚开始的哭喊,害怕,慢慢习惯且无动于衷,丝毫没有感情变化。
后来,温念被他们推给奶奶,跟着奶奶长大。
有时温念也会被身边的朋友嘲笑,孤立。
“你父母是不是不要你了,好可怜啊!”当时温念正上初中,放学一群人把她堵在学校的角落里,领头的女孩带头嘲讽,另外几个女孩跟着起哄,笑声刺耳。
这样的事情从小学就时有发生,但当时她还小,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也不想让奶奶担心。
现在她不想在继续被人欺负凌辱。
温念紧握双拳,眼神冰冷,“滚开,别逼我跟你们动手。”那群人哈哈大笑,“你脑子发烧了?”说着准备动手打她。
温念眼疾手快抓住女孩的手腕,向后掰去,疼得她大叫,几个女孩见领头的都被打了,便害怕纷纷逃跑。
“以后别来招惹我。”温念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温念才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碗勺,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说:“我知道了,奶奶。”
奶奶摸了摸她脑袋:“嗯”
温念坐在公交车上,盯着手里的手机,没有新消息。
今天早上,她给何小月发了条消息,说今天是爸爸的忌日,问她去不去,她也没回复。
*
温念买了糕点和花,坐公交车车前往城郊墓地。
今天是温时贤的忌日。
温时贤是个老实人,一生勤勤恳恳,为人谦和,也深受邻里喜欢。
何小月是温时贤高中同学的朋友,两人是在一场同学聚会认识的,当时的何小月温柔漂亮,两人很快确定了恋爱关系,往前推二十年,他们也曾是大家口中令人羡慕的一对。
何小月学历不高,但在那个年代,她也算是同龄人眼中学历较高的人。
在生了温念后,何小月就辞职了,在家带孩子,成了家庭主妇。
可好景不长,何小月在生完孩子后性情大变,两人经常吵架,街坊邻里也都感叹,何小月之前好好的,怎么生完孩子后跟变了个人似的。
再后来,两人离婚,温念被抛弃,一切就跟一场梦一样,转眼间,梦醒了,温馨的家庭变成了破碎的记忆。
而当时,她才不过十岁。
温念将鲜花放在墓前。
墓碑上的男人面色苍白,看上去很瘦弱,眉眼间透露着疲惫。
比起何小月,温念长得更像温时贤,身边人都这么说。
“……爸爸。” 她站在墓碑前,将买的糕点放在盘子上,“今年是我来看你,奶奶最近身体不舒服,所以没来。”
“妈妈……也没来。”
她当然不会来,当初两人闹的那样难看,怎么会来呢。
温时贤是爱何小月的。
他从没谈过恋爱,和何小月相识,算是初恋,婚后对她也很好。
他是个老实人,不会说什么花言巧语,但却唯独对何小月很好,会在每个节日送花给她,会在她半夜饿时为她做饭。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他近乎崩溃,每天除了吵还是吵,就算是再老实脾气再好的人也会受不了。
“这么多年了,你后悔过吗?”温念看着相片,语气冰冷。
她想问问他有没有后悔当初娶何小月,有没有……后悔抛弃她。
但她再也听不到了,听不到他后悔抛弃自己,也听不到那无谓的道歉。
温念在墓碑前站了许久,直到太阳落下,雨水落在她的脸上。
从公墓离开后,温念去便利店买了两罐酒,还有一些零食。
下公交车时,何小月给她发来消息。
“不去了。”只有简短的三个字。
有时温念觉得何小月挺可悲的,明明曾经可以拥有一个美好温馨的家庭,却被她亲手摧毁,或许何小月从没爱过他,也从没爱过温念。
温念自嘲地笑了笑,将手机放回口袋,拎着购物袋,站在便利店门口,雨滴越来越大,打在脸上有些疼,她没有撑伞,任凭雨水拍打着脸颊,好像这样就能洗刷掉心中的委屈和痛恨。
温念转身正准备离去。
也是在这时,她忽然看到前方熟悉的身影——江辞。
带着没有任何感情的,冰冷的声音:“不去。”
他就站在不远处,对面停着一辆迈巴赫,车上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严肃沉稳,眼神锐利,给人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场。
温念认出了那个中年男人,他是江城知名的企业家,江远山。
江远山神情严肃:“江辞,别忘了你的身份!”
旁边有个女人温声道:“好了,孩子还小,不想去就不去了。”
“还小?”这话反道让男人勃然大怒,“十几年,我好吃好喝供着他,要什么有什么,他到好,整日跟我对着干,要是你妈还在……。
没等他说完,江辞勃然发怒,声音冷到极致。
他一把揪起男人的衣领,眼神凶狠。
温念见惯他平日沉稳,冷静的样子,却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他,江辞额头青筋暴起,胸膛剧烈起伏,随时可能失控。
“江远山,你最好给我闭嘴。”江辞一字一字,从喉咙里挤出来,”你有什么脸提我妈。”
说完,他转身欲走,抬眼看见温念,又迅速垂眸,和她擦肩而过。
路上很多人,人潮拥挤,温念追不上江辞,他走的太快。
“江辞!”他喊。
雨声很大,街道上,行人撑着伞匆匆忙忙的赶路,雨水打在地面上,水花四溅。
他没听到,继续大步往前走,脸色阴沉地吓人。
温念跑得气喘吁吁,伸长手去拽他的衣袖,但因为惯性的作用,她反而被带到向前踉跄跌了一步,好不容易才站稳。
江辞回头,垂眸。
少女的少手紧紧攥着他手腕,手很小,因为用力手指微微发白。
她跑得脸颊都红了,喘着气,头发松散开来,额前几缕碎发被风吹动。
“江辞。”她喘着气又唤了遍他名字。
江辞静静看着她,没说话。
温念仰起头看他,身后是雨过天晴的彩虹,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在他身后形成一道美丽光芒,照在温念脸上。
她的眼睛清澈明亮,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我请你吃饭吧?”但刚说出口,温念就后悔了,这是什么烂借口。
“好啊。”江辞答应她。
温念:“?”
就这样温念带他去了一家火锅店,江辞其实并不饿,但不知怎就答应了。
“你有什么忌口吗?”温念问他。
江辞:“没有。”
刚才来的路上,他抽了根烟,火气随着烟雾散了些,脸也再没冷得那么吓人。
温念将菜单递给服务员,“麻烦给我们拿两条毛巾,谢谢。”
温念转头看向江辞道:“我去下洗手间。”实则她是找个理由去前台结账。
既然他昨天不愿意收钱,自己也答应了请他吃饭,刚好趁今天这个机会,虽然这点钱在他眼里或许根本不值一提,但那是他的事。
江辞并不是喜欢拉扯的人,看见她去结账的动作,心里低笑声。
服务员也将毛巾拿给他们:“这是您要的毛巾,还有您的菜,请慢用。”说完便走了。
温念疑惑,这人,刚还一脸苦大仇深,这一会怎么又笑了,搞不懂。
她把毛巾递给江辞,“擦擦吧,别感冒了。”
江辞伸手接住。
温念不擅长与人交谈,所以话不多,声音十分清恬,和她甜美的长相不同,是极为干净清冷的声线,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相对无言。
这时,江辞注意到她旁边的袋子挑眉问道:“你还会喝酒?”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和疑惑,似乎对这个发现感到有些意外。
温念愣了一瞬,没有说话,但微微点头表示默认。她伸手从袋子里拿出啤酒,放在桌上,声音轻柔地说道:“嗯,只能喝一点。”
温念将一瓶啤酒递给他。
江辞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伸手接过啤酒,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谢谢。”
“砰。”一声轻响,江辞熟练拉开拉环,举起手中的啤酒,与温念手中的啤酒轻轻一碰。
金属碰撞声清脆悦耳,在温念耳边回荡。他们相视一笑,然后各自抿了一口酒。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只剩下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和淡淡的酒香弥漫在空气中。温念感受着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丝丝凉意让她的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而江辞则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孩,心中涌起一股微妙的感觉。
两人坐在出租车上,温念的脸颊因为酒精的作用而微微泛红,月光透过车窗照在她精致的五官上,显得格外柔和。
她眼眸微眯,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阴影。
江辞坐在她旁边,静静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夜景,偶尔侧过头来,目光落在温念的侧脸上。
…………
早上,温念突然惊醒,揉着太阳穴,“嘶,头好痛啊。”
“等等,自己昨天晚上怎么回来的?她只记得她和江辞一起吃了饭,喝了酒……,再然后……。”后面的事她完全不记得了啊!
温念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十点了,还好今天不上学。
“可是,奶奶,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温念担忧道。
“念念,你想去就去,奶奶一个人在家可以的。”奶奶拍拍温念的手。
“而且,我们家念念这么聪明,一定可以的。”奶奶伸手摸摸她的头。
最终温念同意了去参加竞赛。
回到房间,温念拿起手机给江辞发了消息。
“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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