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进教室时,满添星的指尖还在无意识地摩挲书包侧兜的樱桃挂件。树脂果子上的细闪被阳光照得微微发亮,勾得他想起昨晚巷口的场景——池以辰把运动水壶重新挂回肩上时,校服外套的下摆扫过他的手腕,带着刚从体育馆出来的薄汗气息,那句“明天放学在体育馆门口等我”,像颗温水煮过的糖,在心里慢慢化开来,连带着回家后展平星空图的手,都比平时稳了些。
他把书包放进桌肚时,不小心碰倒了桌角的荧光手环——是夏樱桃上次塞给他的,那晚在巷子里亮了一路,现在还能按出柔和的绿光。满添星捏着手环转了两圈,抬头就看见夏樱桃抱着早餐袋朝这边跑,白色的帆布鞋踩过走廊的瓷砖,发出轻快的“哒哒”声。
“早啊满添星!”夏樱桃把早餐袋往他桌上一放,塑料袋里的牛奶盒和三明治撞出细碎的响,“昨晚收到你发的‘到家了’就放心了,我后来买完牛奶还特意绕去巷子口看了眼,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人,才敢回家的。”她一边说一边拉开椅子坐下,从书包里掏出语文课本,指尖还沾着一点昨晚没洗干净的银蓝色颜料——是帮他补星空图边缘折痕时蹭上的。
满添星赶紧点头,耳尖悄悄漫上一层热意:“没、没事的,我走到巷子一半的时候,遇到池以辰了,他……他帮我把那几个混混赶走了。”他没好意思说自己后来坐在书桌前,攥着池以辰递的纸巾发呆了半小时,也没说自己反复展开星空图,看了无数遍边缘那点被扯出来的浅皱——那皱痕像个小小的印记,提醒着昨晚不是梦。
“池以辰?”夏樱桃的声音一下子拔高,又赶紧捂住嘴,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眼睛却亮得像星星,“是不是篮球社那个社长啊?就是上次校篮球赛,最后三秒投进绝杀球,把隔壁学校赢了的那个!”她说着还激动地伸手比了个投篮的动作,手腕上的串珠晃出清脆的响,“我当时在看台上,喊得嗓子都哑了!没想到他还会帮你,你们之前就认识吗?”
“不算……认识吧。”满添星的手指在语文课本的封面上划着,声音越来越小,“就是以前在走廊碰到过几次,他总是背着篮球包,走得特别快。昨天才知道,他每天练完球,都会走那条巷子回家。”他想起昨晚池以辰送他到巷口时,指了指不远处那栋亮着灯的居民楼,说“我家就在那栋楼的三楼,以后要是怕,就往楼上喊一声”,那句随意的话,让他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暖暖的。
夏樱桃“哇”了一声,凑得更近了些:“那也太巧了吧!池以辰看着冷冷的,没想到人这么好。对了,他有没有说什么呀?比如……以后要不要一起走之类的?”她眨着眼睛,语气里满是好奇,像在追更一本有趣的小说。
满添星的耳尖更热了,赶紧把桌上的作文本往前面推了推,露出上面用铅笔写的“最难忘的瞬间”五个字——那是语文老师昨天下午布置的作文题,要求写一件最近发生的、让自己印象最深的事。他昨晚在书桌前坐了一个小时,笔尖悬在纸上,只写了“那天巷子里的风有点冷”,后面就再也写不下去了,满脑子都是池以辰抓着黄毛手腕时的样子,还有他晃着手机说“已经发了定位”时的语气,干脆利落,却让人莫名安心。
“在想作文怎么写呀?”夏樱桃探头看了眼作文本,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写昨晚的事呗!遇到危险又被救,多难忘啊!而且还是被池以辰救的,这要是写进去,语文老师肯定觉得特别有意思!”
满添星咬了咬笔尖,没说话。他其实也想写昨晚的事,可一想到要把池以辰抓着黄毛手腕、把人推到墙上的样子写下来,心脏就跳得特别快,好像那些画面只能藏在心里,不能拿出来变成文字。他低头看着作文本上的空白处,突然想起昨晚池以辰递给他纸巾时的动作——对方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递纸巾的时候,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背,那点微凉的温度,到现在好像还留在皮肤上。
“叮铃铃——”上课铃突然响起来,吓了满添星一跳,手里的铅笔差点掉在地上。夏樱桃赶紧坐直身体,把语文课本摊开,还不忘朝他做了个“下课再聊”的口型。满添星点点头,也赶紧把作文本收进桌肚,拿出数学课本——第一节是数学课,老师要讲上周的测验卷,他昨晚特意把错题都整理了一遍,可现在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满是巷子里的路灯、池以辰的运动水壶,还有樱桃挂件的“叮”声。
数学老师走进教室时,满添星还在走神。直到老师点到他的名字,让他站起来回答问题,他才猛地回过神,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手里的笔“啪”地掉在地上。全班同学都笑了起来,他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弯腰去捡笔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坐在斜后方的池以辰——对方正低着头,手里转着笔,嘴角好像带着一点浅浅的笑意,那笑意像颗小石子,轻轻投进他心里,漾开一圈圈的涟漪。
“满添星同学,这道题的解题思路是什么?”数学老师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一点温和的提醒。
满添星定了定神,赶紧看向黑板上的题目——是道几何题,他昨晚刚整理过。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慢慢说解题步骤,声音一开始有点小,后来渐渐稳了下来。等他说完坐下时,感觉有人轻轻碰了碰他的后背,他回头一看,是池以辰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用黑色水笔写着“刚才慌什么,题都会做”,字迹利落,和他的人一样。
满添星的心跳又快了起来,赶紧把纸条叠好,放进书包侧兜,和樱桃挂件放在一起。他回头朝池以辰笑了笑,对方也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就转回去认真听老师讲课了。满添星看着池以辰的后脑勺,心里突然觉得,今天的数学课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连窗外的阳光,都比平时更暖了些。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满添星刚想把那张纸条拿出来再看看,夏樱桃就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给你!这个是我妈昨天烤的曲奇饼干,巧克力味的,你尝尝!”她说着打开盒子,一股浓郁的巧克力香味飘了出来,引得周围的同学都看了过来。
满添星赶紧接过盒子,说了声“谢谢”,拿起一块饼干放进嘴里——酥酥脆脆的,巧克力味很浓,甜而不腻。他咬了一口,突然想起昨晚池以辰送他到家门口时,从书包里掏出一颗薄荷糖,说“这个给你,压惊”,那薄荷糖的清凉和现在曲奇的甜,好像都带着让人安心的味道。
“好吃吗?”夏樱桃期待地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好吃!”满添星用力点头,又拿起一块递给她,“你也吃。”
夏樱桃笑着接过,刚咬了一口,就看见池以辰背着篮球包从教室门口走过,他的校服外套搭在肩上,里面的白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头发有点湿,应该是趁着下课去了趟卫生间。夏樱桃赶紧碰了碰满添星的胳膊,朝门口努了努嘴:“看!池以辰!他这是要去体育馆练球吗?”
满添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刚好和池以辰的眼神对上。对方朝他挥了挥手,说了句“放学等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他耳朵里。满添星赶紧点头,看着池以辰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发现自己手里的饼干都快捏碎了。
“啧啧啧,”夏樱桃凑过来,用胳膊肘碰了碰他,“都约好放学一起走了呀?看不出来嘛满添星,你这是要和池以辰成为好朋友了?”
满添星的脸又红了,赶紧把剩下的饼干塞进嘴里,含糊地说“没有啦,就是刚好顺路”,可心里却像被灌满了温水,连呼吸都变得轻快起来。他低头看了看书包侧兜的樱桃挂件,又想起那张写着“刚才慌什么”的纸条,突然觉得,也许这个秋天,会比他画过的所有星空都要亮。
上午的课很快就结束了,放学铃声响起来时,满添星收拾书包的动作都比平时快了些。夏樱桃抱着书包走过来,说要去校门口的文具店买东西,问他要不要一起。满添星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不了,我要去体育馆门口等池以辰。”
“行吧,”夏樱桃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们路上小心点,记得晚上给我发消息呀!”她说完就背着书包朝校门口走了,走了几步还回头朝他挥了挥手。
满添星点点头,也背着书包朝体育馆走去。体育馆离教学楼不远,走路只要五分钟。他走到门口时,里面刚好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砰砰砰”的,很有节奏。他站在门口的树荫下,抱着书包,心里有点紧张,手指又开始摩挲书包侧兜的樱桃挂件。
没过多久,体育馆的门就被推开了,一群穿着篮球服的男生走了出来,说说笑笑的。满添星踮着脚往里看,很快就看到了池以辰——他正背着篮球包,和旁边的一个男生说着什么,脸上带着笑意。
“满添星?”池以辰先看到了他,朝他挥了挥手,然后加快脚步走了过来,“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刚到。”满添星赶紧摇头,看着池以辰额头上的汗,想起自己书包里还有纸巾,赶紧掏出来递给他,“你擦擦汗吧。”
池以辰接过纸巾,笑了笑:“谢了,还是你细心。”他擦了擦汗,把纸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然后指了指前面的路,“走吧,今天还走那条巷子?”
“嗯。”满添星点点头,跟着池以辰往前走。两人并肩走着,一开始都没说话,只有篮球包偶尔碰到书包的声音。满添星觉得有点尴尬,想找点话题,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低头看着脚下的路。
“你昨天的作文写好了吗?”池以辰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满添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池以辰说的是“最难忘的瞬间”那篇作文,他赶紧点头:“写、写了一点,还没写完。”
“写的什么事?”池以辰又问,语气很随意,好像只是随口问问。
满添星的耳尖又热了,小声说:“写、写的昨晚的事……”他没好意思说自己写了很多关于池以辰的细节,比如他抓着黄毛手腕时的眼神,还有他晃着手机说“发了定位”时的样子。
池以辰“哦”了一声,嘴角好像又带上了笑意:“那应该能得高分吧?毕竟是真实发生的事,写起来肯定很有感觉。”
满添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抬头看了看池以辰,对方正看着前面的路,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把他的睫毛照得很清晰。满添星突然觉得,这样和池以辰一起走路,好像也挺好的,不用刻意找话题,安安静静的,也很舒服。
走到巷子口时,池以辰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对满添星说:“你等一下,我去买两瓶水。”他指了指巷子口的小卖部,“昨天看你好像有点紧张,今天喝点水放松放松。”
满添星赶紧点头,看着池以辰走进小卖部。他站在巷子口,抱着书包,心里暖暖的。没过多久,池以辰就拿着两瓶矿泉水走了出来,递给他一瓶:“冰的,解解渴。”
满添星接过矿泉水,瓶身凉凉的,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舒服得他叹了口气。池以辰看着他的样子,笑了笑:“慢点喝,别呛着。”
两人又继续往巷子里走。今天的巷子好像比昨晚亮了些,阳光透过巷口的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满添星喝着矿泉水,突然想起夏樱桃说池以辰是篮球社社长,还投进过绝杀球,他赶紧问:“池以辰,你是不是很喜欢打篮球啊?”
“嗯,挺喜欢的。”池以辰点点头,“从初中就开始打了,觉得在球场上跑的时候,特别放松。”他说着还抬手比了个投篮的动作,“上次校赛绝杀的时候,其实也挺紧张的,不过投进去的那一刻,感觉所有的努力都值了。”
“我觉得你特别厉害。”满添星真心实意地说。他虽然不怎么喜欢运动,但也知道投进绝杀球有多难,那需要很大的勇气和实力。
池以辰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还行吧,你画星空也很厉害啊,上次文化节我还去看了你的画,银粉勾的星轨特别好看,像真的一样。”
满添星没想到池以辰居然看过他的画,他的脸一下子红透了,赶紧低下头:“没、没有那么好,就是随便画画。”
“别谦虚啊,我是真觉得好看。”池以辰认真地说,“以后有机会,你可以画一幅篮球主题的星空图吗?比如把篮球框画在星空下面,肯定很有意思。”
满添星抬起头,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你喜欢的话,我可以试试!”他从来没想过要把篮球和星空结合起来,现在听池以辰这么一说,突然觉得很有灵感,脑子里已经开始构思画面了——深蓝色的夜空,银粉勾的星轨绕着篮球框,篮球框下面站着一个穿着篮球服的男生,正在投篮。
“好啊,我很期待。”池以辰笑着点头,“等你画好了,我可以把它挂在篮球社的活动室里,让大家都看看。”
满添星用力点头,心里像被灌满了星光,亮闪闪的。他看着池以辰的笑脸,突然觉得,这条曾经让他害怕的巷子,现在因为有了池以辰的陪伴,已经变成了他最喜欢的路。
两人走到巷子尽头时,满添星的家就在不远处。他停下脚步,转头对池以辰说:“今天谢谢你啊,还陪我走这么远。”
“谢什么,顺路嘛。”池以辰摆摆手,“对了,明天还是放学在体育馆门口等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满添星好奇地问。
“保密。”池以辰笑了笑,“明天你就知道了。”
满添星点点头,心里充满了期待。他看着池以辰转身离开,才背着书包朝家走去。走到家门口时,他掏出手机,给夏樱桃发了条消息:“今天和池以辰一起走的巷子,他说明天要带我去一个保密的地方,好期待啊!”
没过多久,夏樱桃就回复了:“哇!好羡慕啊!明天一定要告诉我是什么地方!”
满添星笑着回复了“好”,然后推开家门走了进去。他把书包放在沙发上,走到书桌前,看着墙上挂着的星空图,又想起池以辰说的篮球主题星空图,赶紧拿出画纸和画笔,开始在纸上勾勒起来。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画纸上,银粉的光芒在指尖闪烁,他的嘴角一直带着笑意,心里充满了对明天的期待。
晚上吃饭时,满添星的妈妈看着他一直笑,好奇地问:“添星,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啊?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满添星抬起头,笑着说:“妈,我认识了一个好朋友,他还说明天要带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是吗?那太好了。”妈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那你明天要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嗯,我知道了。”满添星点点头,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觉得今天的饭菜好像比平时更可口了。
吃完晚饭,满添星回到房间,继续画那张篮球主题的星空图。他先在纸上画了一个篮球框,然后在周围勾勒出深蓝色的夜空,接着用银粉勾出星轨,让星轨绕着篮球框旋转。画到最后,他在篮球框下面画了一个穿着篮球服的男生,虽然没有画脸,但他心里知道,那个男生就是池以辰。
画完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满添星把画纸放在书桌上,看着上面的星空图,心里满满的都是成就感。他掏出手机,给池以辰发了条消息:“池以辰,我今天开始画篮球主题的星空图了,等画好了第一个给你看。”
没过多久,池以辰就回复了:“好啊,我很期待。早点睡觉,明天还要带你去保密基地呢。”
满添星看着消息,笑着回复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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