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程飞让助理给他租了一套普通的两室一厅，虽然不大，但比起阿书租的那间房子已经好太多了，而且这套房离阿书上班的酒吧很近，可以减少阿书上下班花费的时间。
两人拎着行李在门外站定。
阿书的行李很少，尽管如此，收拾行李的时候，曲程飞仍然希望阿书能把被子、锅碗之类的东西都扔了，毕竟，阿书之前睡的是单人床，被子的尺寸和新居所的床根本不适配，锅碗厨具之类的，家里也都配了全新的。
可阿书不愿意扔。
曲程飞按开了密码锁，他转身对阿书说：“阿书，你先在外面等一会儿，家里有点乱，我收拾一下。”
闻言，阿书自告奋勇道：“没关系，程飞哥，我来收拾吧，以后都要麻烦你了。”
曲程飞展颜一笑，他越看越觉得阿书很乖巧可爱，他伸手揉了揉阿书柔顺的短发，“不用，我很快就好。”
曲程飞进了门，把房子里每一个地方都迅速地查看了一遍，虽然助理之前已经把房里的情况都拍照发给他了，但他还是觉得亲自看一遍更放心，他可不想被阿书发现他也是第一天住这套房的。
“阿书，进来吧。”
曲程飞重新打开大门，微笑着邀请阿书。
阿书乖巧地点了点头。
曲程飞接过阿书手中的行李，一边指挥着让他在玄关换好鞋，一边将他的行李拎进了次卧。
“你自己收拾一下，不用拘束，把这儿当自己家就行。”
阿书跟进次卧，“好，谢谢程飞哥。”
闻言，转身欲走的曲程飞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阿书。
阿书一惊，小心翼翼地看着曲程飞，心里不确定地想着自己是否哪里做得不妥。
“我刚才说的是什么？”
阿书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中感受到调笑的意味。
阿书记得曲程飞刚才说的每一个字，但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曲程飞，没有说话。
曲程飞伸手按住阿书的肩膀，“不用说谢，以后住在一起，谢来谢去的多累啊。”
阿书感受到曲程飞掌心传来的温度，心跳忽然加速。
不是悸动，而是对未知命运的惶恐。
说到底，曲程飞只是一个刚在gay吧认识的人。
阿书知道，在那里，□□交易频繁到不值一提。
按在自己肩上的手代表了什么？
有谁会收留一个无用之人？
从曲程飞让他搬过来之时，阿书就想过这个问题，扪心自问，在那方面，他是个保守的人，他还没有谈过恋爱。
可是，比起那些一上来就要脱衣服的人，曲程飞已经温和太多了。
阿书看着曲程飞那张平庸的、有些僵硬的脸，他没有躲开曲程飞的手，只是装作不在意地笑了笑，“我知道了。”
之后，曲程飞出了次卧，留下阿书一个人收拾行李。
曲程飞拿出助理事先准备好的游戏机，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拍了几张照片。
他看了一眼次卧，阿书归置物品的身影一闪而过。
曲程飞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然后放下手机，拿起游戏机端详起来。
阿书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他出了房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程飞哥，这台游戏机是和猎人传说联名的限定款吧？”阿书的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惊羡。
曲程飞抬头，“没错，我已经挂网上了，很快就能卖出去。”
曲程飞拿起一旁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冷饮，递给阿书。
阿书心不在焉地接过，“卖了……这么难得的东西，卖了多可惜。”
曲程飞不甚在意地说道：“我倒是不怎么迷这个，游戏机以后再买就是，先解决眼下的问题。”
“程飞哥……”阿书低着头，不安地捏着手中的饮料，“别卖了，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自己再想别的办法。”
曲程飞沉默着将阿书窘迫、愧疚的模样尽收眼底。
阿书见他不语，抬眼看他，有些焦急地说道：“我……”
“听话。”曲程飞略有些强硬地说道。
曲程飞见阿书微微一愣，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便放松了语气，道：“这没什么，以后你有钱了再还我就是。”
曲程飞紧盯着阿书的面容，见他表情中只是有一些忐忑，虽然不知他在想什么，但只要他在听见自己的话后没有露出惊讶、失望的反应就足够了。
“好。”阿书点了点头，“那我去做饭吧。”
“做饭的话要先买菜。”
闻言，阿书看了一眼厨房。
厨房很干净，或者说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程飞哥，你喜欢吃什么？我去买菜。”
“算了，别麻烦了，调料应该也不齐全，还是点外卖吧。”
曲程飞挺想尝尝阿书的手艺的，但一想到家里什么都没有，做一顿饭估计要忙活很久，就拒绝了阿书的提议。
这毕竟是阿书来与他同住的第一天，他不想欺负人。
“没关系，我看看缺什么，我去买。”阿书说完便向厨房走去，他想着，自己做饭比点外卖健康、便宜，缺什么就趁早买回来，以后肯定还是要自己做饭吃的。
曲程飞见阿书这样认真，也就没再拒绝，“我和你一起去。”
阿书本想让曲程飞歇着，可想到自己也不知道曲程飞喜欢吃什么，就同意了。
两人一起去了菜市场。
刚进去，曲程飞就皱紧了眉头，他有些后悔了，这是他第一次进菜市场，他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味，那是各种未经清洁的食材散发出的刺鼻的味道，尤其是鱼腥味，经过卖鱼的摊位前时，他简直要闭气才行。
阿书问他要不要买两条鱼时，他果断摇头，拉起阿书的胳膊就把人拽走了。
阿书一直在问他想吃什么，他想吃的，阿书才会买。
他问阿书想吃什么时，阿书只说，都行，没有忌口。
曲程飞看着阿书为了一两块钱、甚至几毛钱跟摊主拉扯半天，他心里产生了一个疑问，省这么点钱有什么用吗？
不过他没有说出来。
阿书并没有买很多，毕竟只有两个人吃饭，所以他也就没有让曲程飞帮着拎菜了。
买这一次菜，阿书也看出来了，曲程飞确实不像个会自己买菜做饭的人，以后这些事还是由他一个人来做吧。
做晚饭的时候，阿书让曲程飞去歇着，曲程飞却执意要给他打下手。
两人一边做饭一边聊天，一顿饭做得倒也轻松愉快。
“阿书，你的手艺真好。”
每做一道菜，阿书都会给曲程飞尝一口，他怕做得不合曲程飞的口味。
但往往曲程飞不仅没有意见，还追着要尝第二口、第三口。
阿书不由笑道：“你喜欢就好。”
吃完饭，阿书抢着把碗洗了。
“程飞哥，一会儿我要去上班了，我这个班早上回来得比较早，要打扰你休息了，我会尽量小声，如果你还是觉得很吵的话，我可以等你起床了，我再回来。”
曲程飞有些惊讶，“你说什么呢？你下了班就赶紧回来睡觉，听见没？”
曲程飞这才想起，今天白天阿书好像都没怎么睡过。
“你今天都没睡吧？你几点上班？要不现在去躺一会儿，等会儿我喊你起来。”
突然的关心让阿书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早上睡过了，我去上班了，程飞哥，你明天想吃什么，想好了告诉我。”
阿书轻轻地关上了大门，家里一下安静下来。
曲程飞回想着这一天与阿书的相处，长久以来内心的空寂竟然有了些被动摇的感觉。
阿书待他，看着像是真心的。
可这是否是因为自己收留了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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